第二百零五章 齐聚议刀
因梦将会在春风楼与慕容秋水见面，他们要商议如何对付顾闲。
这个消息竟然不胫而走，只要是稍微有点消息渠道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
顾闲当然也知道了。他二话不说，立即提着龙王刀离开，去找春风楼附近找地方埋伏了起来。
京城，丁府。
在顾闲走后，顾横波对着丁宁说道：“你没有觉得顾闲像是变了个人？”
丁宁奇道：“你也有这种感觉么？以前的他像是一碗热腾腾的阳春面，跟我很合得来，但他现在却只像是一座极寒冰山。”
“而且他莫名其妙地就变得很愤世嫉俗起来，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
顾横波道：“他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子的？”
丁宁道：“我也觉得很奇怪，他自从使出那绝世一剑，改用刀法之后，他就变得有些不对了，到底哪里不对，我也说不出来。”
曾经名闻天下的“金牌杀手”顾横波斩钉截铁地道：“他这次若是真的去了，必死无疑！”
丁宁惊道：“怎么可能？以他的武功杀不了慕容是真的，不过也绝不可能逃不出来！”
顾横波摇摇头道：“慕容秋水和因梦联合的消息，又怎么会让大街小巷的人都知道，这一定是有人故意散播出的。为的就是让顾闲去送死！”
“顾闲现在看似十分冷静清醒，可实际上他已完全弄不明白人心这东西了。”
······
四月二十，晴，宜婚嫁。
早晨，春风楼。
第一花花公子和江湖第一美人的见面，这是十分稀罕的事情，但是场面却并不很隆重。
因为两人都并不想要张扬，秘密的计划是不可能公之于众的。
所以慕容秋水只带了韦好客与两个侍从，因梦则是孤身一人。
桌是好桌子，菜也是招牌菜，酒同样是上品佳酒。
但是两人都没有任何要动筷子的意思。
因梦道：“我们两人联手抓住顾闲，龙王刀归你，顾闲归我。”
慕容秋水道：“你要死的，还是活的。”
因梦道：“当然是活的，我会让他受尽全世间最痛苦的折磨！”
她的眼中露出一种充斥着仇恨的光芒，恶毒、惊悚、可怕这些词汇都不足以形容其万分之一。
慕容秋水也被因梦深深的恨意吓了一大跳，道：“你既然如此恨顾闲，那么就正好。。。。。。”
话语刚到此处，忽然有一道刀光袭来，直指慕容秋水。
慕容秋水的椅子像是有人牵着一样，倏地往后退出两丈。
刀光落地，却劈了个空。
春风楼中忽然有数不清的卫士从四面八方涌来，各面的楼房也突然有了许许多多的人探出头来。
韦好客哈哈大笑，道：“我们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你来，想不到你果真自投罗网了！”
“哈哈哈哈哈哈！”
韦好客的大笑，慕容秋水的轻蔑，景因梦的悲哀与同情。
顾闲依然冷静，他将这些都全部收入眼中，可是他已没有了破局之法。
“顾闲，你今日上天无路，下地无门了！”
虽然没有任何获胜的把握，可是他竟然同样没有丝毫的畏惧害怕。
“杀！”
顾闲挥刀，劈倒了一个又一个的卫士，却被更多的卫士包围起来，
到了最后，他的眼前只剩下一片血红，甚至连谁是谁都分不清楚了，他只记得最后好像丁宁带人赶来了，姜断弦也来了。
然后，他就缓缓地倒了下去。
······
依然是春风楼。
只不过他被绑在一根大柱子上面，他的面前有许多人在用力争辩着什么。
姜断弦站在他身边，眼睛微合，抱刀而立，不发一言。
龙王刀正在慕容秋水的手中，他修长细腻的指头抚过冰寒似水的龙王刀，温柔得像是摸着＂qing ren＂的手。
“龙王刀，果然是要用鲜血才能洗净污垢的。从一把生锈的柴刀到无物不破的绝世宝刀，太神奇了，不愧是当年青龙老大用的刀！”
龙王刀此刻已褪去了所有的锈迹，恢复了它本来的模样，在正午的阳光下熠熠生辉，宛如晶莹的水晶。
丁宁道：“慕容，这柄刀并不是好刀。”
慕容秋水似变得有些反常，对这位昔日的好友他竟显露出呵斥的态度：“你敢说青龙老大的武器不是好刀？难道你的刀比青龙老大还好？”
丁宁沉下了脸：“刀法好，刀却未必真的好！”
韦好客突然对着龙王刀端详了半天，想要伸手去摸一下，手到半空之中却又停下。
“我听说过很早以前，有一柄剑叫作‘碧血照丹青’。”
慕容秋水目光在龙王刀上已移不开了：“哦？是吗？我好像也听说过，似乎是移花宫邀月的珍藏之一，但听说她最后也死在这柄剑下。”
韦好客道：“据说那柄武器是有魔性的，是一柄不祥之刃。”
慕容秋水不屑道：“那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世间哪里真会有这样的武器？”
丁宁却道：“有，的确有！那柄剑或许没有那么神奇，不过却真的会让人不由自主地升起戾气与暴躁的情绪。我还知道有另一把类似的刀。”
“在哪里？”
“就在这里！”
丁宁目不转睛地盯着龙王刀，眼神中却流露出一种微微恐惧的意思。
慕容秋水像是听到了很大的笑话：“你是说龙王刀也是不祥之刀？”
“正是！”
这句话是由丁宁和韦好客同时说出的。
丁宁忽然道：“你觉得顾闲是不是一个很蠢的人？”
慕容秋水沉默了，顾闲当然并不是一个蠢人，否则他绝对活不到现在。
可以这样说，现在在春风楼里面的人，无论是坐着的还是站着的，或者是被绑着的，绝对没有一个是蠢人，他们甚至比江湖上大多数的人都更有经验，更有智慧！
“他会不会为了一个才认识两天的女人大闹雅座？”
慕容秋水依然沉默。在他的认识当中，顾闲并不是一个好色之人。
“那么这样一个简单的计谋，他为什么没有看出来，还眼巴巴地来送死？”
就连韦好客也觉得这一次的抓捕行动实在太轻松了些。
景因梦道：“是，他变了。这样的人绝不可能杀得了花错！”
“他是怎么变的？”
“因为龙王刀！”
丁宁解释道：“有些东西是带有某种独特气质的，比如说竹子天生就让人觉得神清气爽；菊花令人感觉淡雅平和；玫瑰则往往使人心生爱意。”
“花如是，人如是。名刀，亦如是！”
丁宁说出这一番石破天惊的话，在座之人都是大惊，尤其是姜断弦，他实在想不到丁宁对于刀的理解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光论这一点他已是远远地赶不上了。
“我曾去过少林寺，握着少林方丈大师的念珠时，我心生安宁，我因此得以悟刀。想必青龙老大的武器，也该是有些作用的！”
——他的意思竟是顾闲在全神贯注用刀之时，未能驾驭住龙王刀，反而是龙王刀在杀戮之中不知不觉地影响了顾闲的情绪，才使他做出了一系列反常的行为来。
“所以这柄刀真的不是把好刀。”
慕容秋水拍桌而起，道：“不可能的，你休想骗我！”
他忽然拿着刀，就要离开春风楼。
而景因梦则是道：“不论你们如何争论，总而言之，顾闲是归我的了！”
她飞掠向顾闲，点住他的穴道，要将之带走。
姜断弦并没有阻拦，而是站在一旁陷入了深思。
但就在这时，一柄刀突然拦在了他的面前。
“你不能带走他！”
景因梦平静地看着丁宁：“为什么？”
丁宁道：“因为他是我的朋友。”
景因梦很聪明，她立刻看向了慕容秋水：“你答应了我的，龙王刀归你，顾闲归我。可是现在他好像到不了我的手上，你失信了！”
慕容秋水霍然转身，死死地盯着景因梦。
第二百零六章 剑意
慕容秋水霍然转身，一字一字地道：“你说我失信了？”
如他这样自命神子的人，你若要他失信于人，比让他死还难受。
景因梦道：“顾闲现在没有在我手中，你岂不是失信了？”
慕容秋水脸色阴沉：“丁宁，给我一个面子，让她走！”
丁宁不言。
他连拒绝的话都懒得说出口。
慕容秋水道：“你莫忘记了，就是他杀了我们的好朋友——花错！”
提起花错，因梦又是一阵黯然神伤，不过接下来丁宁的话却让她颠覆了认知。
“慕容，你难道真的不知道花错是死在谁的手上？”
丁宁盯着慕容秋水，目光如刀。
慕容秋水还没来得及说话，姜断弦竟然抢先出刀，拦住了丁宁。
“景因梦，你走！”
不用他说，景因梦当然不会放过这样一个绝佳的机会，她提起被点住穴道的顾闲，轻飘飘地飞起，往春风楼外掠去。
姜断弦反手曲肘，刀锋外推，与丁宁的狭刀格挡在一起。
叮！
刀身交错，互不相让，竟是不分胜负。
丁宁大急道：“姜断弦，彭十三豆，你。。。。。。”
他本是想问明明是姜断弦杀了花错，顾闲替他顶的罪，可是此刻姜断弦为何却恩将仇报，倒刃相向起来。
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发现已不必在叙说了。
景因梦此时已被另一个人拦住了。
影子。
也就是顾横波。
影子杀人，极少极少亲自出手，这次同样不例外。
他没有对景因梦出手，他将顾闲突袭救下，然后解开了他的穴道。
······
“我怎么干出了这种事情来？”
这是顾闲获得自由后的第一想法。
他被制住的时候反而还能逃避着思考，一旦松绑，所有的事情就都涌上了心头。
不过他虽然能清清楚楚、详详细细地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但是他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蠢事。
就好像做梦的人也常常不能理解为什么自己会在梦境中做出那样的行为一样。
顾闲感觉就像是做了一场梦。
他虽然很迷恋于“梦中”那种拿着龙王刀，肆意劈斩、随性杀戮、快意恩仇、当断则断的热血体验，可是他还是不想再回去了。
顾闲抬头，同样也看见了一个梦一般的女人。
因梦。
两人的神情都说不出的复杂深奥。
可是此刻慕容秋水的声音却打断了两人的眼神交流：
“因梦你回来，我马上下令放箭！”
景因梦带着复杂的神情，飞回了春风楼。
而顾闲似乎还没有完全苏醒，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只有顾横波陪他站在身边。
“是龙王刀影响了你。”
顾横波轻轻吐出这几个字，却像是一个重锤，重击在顾闲的心口上。
“刀？！”
顾闲头上忽然冒出冷汗。
而这时候慕容秋水已经下令让在春风楼的卫士们列队包围顾闲。
“不对，不是龙王刀影响了我，是我自己影响了我自己。”
自己影响了自己，这是一个很奇妙的说法。
因为那时候顾闲正陷入在不能用剑的境地之中，他只能依赖于刀，而龙王刀正是他唯一的刀，他又是第一次修习刀法，还将龙王刀寸步不离地带在身上，所以以他的武学修为来说，不由受了这传说中“青龙老大”所用的武器的影响。
所以与其说是龙王刀影响了他，倒不如说是他自己犯下的错，心灵间有了空隙可趁。
等顾闲想明白的时候，周围的卫士已架好了弓箭，蓄势待发。
“不愧是青龙老大的武器，我原本还不信的，现在倒有五、六分相信了。”
顾闲喃喃自语，似乎想通了什么关键之处。
慕容秋水道：“放箭！”
众卫士拉弓引弦，飞箭纷纷激射而出！
至少有一百三十六根箭从不同的方位朝着顾闲射来，如飞蝗群蚁般的箭矢密密麻麻、几乎让人升起无力抵抗之心。
层层箭网，叠叠铁矢，将顾闲与顾横波笼罩在内。
顾横波忽然道：“出你的剑！”
顾闲的灵蛇剑已落在了慕容秋水的手中，但顾横波却又递给了他一柄剑。
“剑。”
顾闲的手微微颤抖了起来。
顾横波大声道：“用你的剑，否则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如果顾闲不出剑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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