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不确定,艾笙是否真的能安安稳稳地和自己在一起。
网上爆出她怀孕,他甚至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在外人眼里,他们仍旧恩爱契合,鹣鲽情深。
这样,他才会有一点点安全感。
可现在,她一开口却想否认,再加上她由于荀智渊的反对有些摇摆不定,苏应衡不得不多想。
“有了就是有了,没什么好低调的”,他淡声说道。
虽然他语调不重,但艾笙仍然听出了他话里的坚决。
脑袋转得飞快,她一时想不出确切的理由说服他。
可这件事瞒着梁一莹越久越好。
现在只是一家不知名的营销号爆料,各大知名媒体还没有动静。
在闹得人尽皆知之前,艾笙有一丝侥幸——梁一莹并没有看到那则新闻。
手指攥得很紧,在掌心掐出印子。艾笙心里一动,急急地道:“我……我只是不想我爸看到新闻,更加生气。你也知道,这次过年他也没理我”。
艾笙越说越低落,演是小部分,更多的是为父亲的处境担忧。
苏应衡心里最没底的那部分被戳中,他面色一厉,“怎么,就因为他会不高兴,我的孩子一辈子都只能活在暗处?!”
他护短,舍不得孩子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艾笙有苦难言,“我不是这个意思”。
苏应衡承认他自私,希望艾笙的心完完整整在自己身上;希望她永远站在自己在一边;希望她在任何条件下,都不放弃他们之间的感情!
心里的不安和赌气混杂在一起,在他眼底呈现出一场复杂的风暴。
苏应衡长身而立,下颌线条坚毅,“你要知道,这个孩子是上天送给我的礼物。它是我的宝贝,它一点也不可耻”。
可耻?
艾笙从没想过用这个词来形容肚子里的孩子。
她没想到苏应衡会把事情想得这么严重。不禁皱紧眉头道:“你胡说什么?我也是孩子的妈妈!”
苏应衡面部表情舒展了一些,“这就好。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有了孩子也不错,至少以后不会再有不长眼的女人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他说这话,基本上是一槌定音。
艾笙不解地觑他一眼。他今天是怎么了,把新闻压下去,不过是件小事,不用这么紧张的。
再反驳他,恐怕空气里会布满火药味。
艾笙心里一叹,不再多言。
等苏应衡进书房办公,艾笙给岳南山打了个电话。
“今天网上的新闻,想必你也看到了。我想能不能把新闻压下去,过几天清静日子”,艾笙话说得很委婉。
岳南山心里奇怪,这事压下去不是问题,但为什么是由苏太太自己打电话?
特别是在她已经怀孕的情况下,苏先生更不会让她操劳。
艾笙见他没出声,也料到他心里有疑问。
“苏先生在忙,我也就没打扰他。小事一件,不用特意提起”,苏应衡知道后,情绪或许会反弹,艾笙先给岳南山敲了敲警钟。
“我知道了”,岳南山不动声色地答,没有多余的话,讲完办事流程就挂断。
艾笙捏着手机松了口气。
岳南山说会找黑客把事情抹掉,但愿他能抢在梁一莹之前吧。
苏应衡和美国那边开视频会议,直到半夜才结束。
关掉电脑,捏了捏鼻梁,苏应衡捞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果然很晚了。
忽然想起什么,顺便点开社交网站,浏览一遍以后,全身睡意全无。
关于艾笙怀孕的消息,一点风声也找不到了。
就像一只大手,把暗涌的风浪抹平。
连他微博底下的评论也一起屏蔽了。
全网覆盖,手法和他手底下的黑客极其相似。
对方不知是敌是友,苏应衡不禁警惕。
立刻打了电话问岳南山。
岳南山很快声音沙哑地接起来,“苏先生?”
“艾笙怀孕的事,怎么几个小时就消失无踪?”,他怕对方来者不善,语气有些凝重。
“是苏太太让我派人屏蔽的,她没跟您说这事?”,岳南山心里也奇怪。
大半夜的,夫妻俩闹哪出啊?
苏应衡喉结动了动,淡淡说:“知道了”,很快挂断。
回到卧室,艾笙已经睡着了。
床头还留着一盏灯,将她的侧影照得很温暖。
苏应衡坐在床边,像一尊雕塑,很久才动作。
手伸过去,刚想碰碰她的脸颊,就看见被她半压在身下的手机。
屏幕还停留在微博页面,看来她时时操心着动向。
苏应衡扯着嘴角苦笑。
就这么怕她父亲因为他们高调宣布有孩子的事情而生气吗?
他还叫他们分开呢,是不是她也会听荀智渊的话?
整颗心就像秋天挂在树上的叶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吹落,掉在地上,被碾得粉身碎骨。
苏应衡拿起手机,编辑了一条微博,发布出去。
艾笙第二天早晨醒来,第一反应就是捞起手机。
点开微博一看,她立刻傻眼了。
本来已经被压下去的新闻,因为苏应衡发了一张粉色玩具的照片再次疯狂起来。
当事人的间接承认,比任何媒体都管用。
苏应衡三个字被顶上了头条,后面跟了个火辣辣的“爆”字。
各大营销号见苏应衡亲自发声,不再观望,识趣地溜达出来道一句恭喜。
更别说原本还不太确定的粉丝们,叫嚷声快翻天了!
艾笙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562。筹码
(全本小说网,。)
在私事上,除了和艾笙公开,就只有这次,苏应衡最高调。
但艾笙觉得,这种高调实在不是时候。
她心急如焚,打电话给岳南山,不出所料,昨晚对岳南山吩咐的事情,苏应衡已经知道了。
颓然地将手机扔在旁边,艾笙抹了一把脸。
现在说什么也来不及了。
梁一莹本就对苏应衡的一举一动格外注意。
可能昨晚岳南山动作之前,她已经知道了吧。
艾笙心里开脱道。
脑袋正一片乱麻,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喂?”,接到梁一莹的电话,艾笙心里发紧。
“恭喜苏太太,终于有了孩子”,梁一莹说话有些含糊,像是喝醉了。
这个女人不正常才是最正常的状态。所以她一开口,就会有种恐怖片的效果。
艾笙手指攥紧了被角,“谢谢”。
“和自己的仇人,有了孽种,滋味不好受吧?”
艾笙视之珍宝的孩子,在梁一莹的嘴里却是“孽种”。
冷意在艾笙眼底泛滥。
但现在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艾笙深吸一口气,“我早晚会离开苏应衡,总得有个筹码在手里”。
“是啊,这个孩子就是最好的筹码”,梁一莹喃喃道,像是自言自语。
她声音很轻却让艾笙头皮发麻。
早知道这个疯女人包藏祸心,但亲耳听到她打孩子的主意。艾笙心里像燃着灼人的焰火。
很快,梁一莹挂断电话。
艾笙像打完一场仗,额头上一层冷汗。
下楼之后,看见苏应衡还在。
他听见脚步声,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和煦地问道:“起来了?”
每次和梁一莹打过交道,都有种耗尽心力的感觉。
艾笙不太想说话,闷闷点头。
苏应衡凝神扫了她一眼,心里的希望渐渐熄灭。
对外公布她怀孕的消息,就这么让她难受?
还是如他猜想的那样,她根本就不喜欢这个孩子?
眉头不由自主地蹙起,苏应衡转身,率先进了餐厅。
饭间,两人谁都没说话。
都一副有心事的样子。
苏应衡有个早会,本急着出门,在沙发上等了半天,没等到她软声道别。
他心里冷嘲一笑,是啊,连对孩子的态度也有待商榷,更别是对他。
苏应衡满身寒气地起身,很快出了门。
“嘭”的关门声,才让艾笙把意识从发呆中拔出来。
她看向窗外,线条流畅的黑色汽车已经远去。
艾笙坐在原地,很想喝酒。
今朝有酒今朝醉,至少能逃避一时半会儿。
但客观条件又不允许。
她烦躁地扒了扒头发。
有的人不能喝酒,有的人却能买醉到底。
郊外私人别墅内,梁一莹拿着酒瓶,大口大口地往嘴里灌。
“哈哈哈……我的儿子死了,苏应衡却有了孩子,老天爷多么不公!”,梁一莹指着天花板,破口大骂。
“他把我儿子逼到荒无人烟的赤洲岛,自己却抱着老婆逍遥!可怜我的小羽,一个人孤零零在地下,会有多恨呀!”,梁一莹脸上的妆花得不能看,配上尖利的嗓音,如同厉鬼。
“苏应衡他凭什么!他该死!”,恨意很快将她的理智泯灭,梁一莹胸口剧烈起伏,“嘭”一声,将酒瓶扔在墙壁上。
玻璃碎片四溅,酒水也泼在地毯上,一片狼藉。
她站在原地大口喘气,像条濒死的鱼。
艾笙知道,她怀孕的消息势必会刺激到梁一莹。
所以不能坐以待毙。
想了想,她打了个电话出去,和人约定好见面地点,换了衣服就出门。
没叫司机送,她自己出去招了出租车,到了一条很有民国风味的小巷子里。
顺着巷子往里走,尽头是一家茶馆。
老式茶馆,每个细节都很有味道。
艾笙却没心思欣赏,径直去了定好的包厢。
由侍应生领着到了门口,就看见眉眼清俊的男人正悠闲品茶。
一举一动,贵气十足。
艾笙没想到池宇盛来得比自己还早。
“苏太太,好久不见”,池宇盛还是一贯地人面兽心。
艾笙把包厢门关上,坐到他对面的茶几前。
池宇盛给她斟了杯茶,艾笙没动。
“孕妇体燥,喝清茶最适宜。我特意点的铁观音”,池宇盛补了一句。
说实话,池宇盛斟的茶,她不太想喝。
他们连人都敢绑,什么事做不出来?
像是看透了艾笙的顾虑,池宇盛压低嗓音说:“苏太太不会是怕我下毒吧?”
虽然谨慎,艾笙也知道池宇盛不会对自己怎么样,毕竟她还有用。
为了能尽快结束废话,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味道清香。
“还没恭喜你呢,苏太太,即将为苏家添丁”,池宇盛语气怪怪地,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对方不怀好意,一提到孩子,艾笙就不禁揪心。
她垂下眼,掩饰眼底的防备,苦笑:“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但也正是时候”。
“哦?”,池宇盛很乐意听她继续说下去。
“苏应衡让我家破人亡,于情于理,我都不想继续跟他在一起。但有件事还没办完,所以还得用这个孩子同他周旋”。
没办完的事到底是什么事,两人都心知肚明。
取得竞标低价,打击苏应衡的同时,又让池宇盛在商场上打个漂亮的翻身仗。
“所以这个孩子是最好的盾牌,进可攻,退可守”,艾笙面无表情地说道。
池宇盛带着穿透力的目光在艾笙脸上打转,最后啧啧叹道:“最毒妇人心”。
“我们家因为谁才走到今天在一步,我每时每刻都记着。即使我忘了,去世的母亲也会在梦里用鲜血来提醒我。不管怎么样,我要给父母一个交待”,艾笙眼里闪着光,清媚的五官带着坚毅。
悔恨在她眼底交织成忧郁和痛苦。
她的侧影,带着孑孓的莹光。
很孤独,也很美。
池宇盛有一霎那的闪神,见艾笙看过来,连忙低头喝茶掩饰。
他们谁都没有把事情说破,但利益关系却理得很清。
等池宇盛离开之后,艾笙盯着花瓶里的百合出神。
但愿池宇盛的野心够大。
刚跨出包厢,就听见中间走廊一阵嘈杂。
要躲避已经来不及,很快,几个气度不凡的男人已经走进视野当中。
“咦,艾笙也在?”,温序率先出声,又看了一眼苏应衡。
苏应衡当然不会乐观地以为艾笙是专门来这儿找他的。
肯定是约了人见面,刚准备走。
苏应衡示意温序几人先去包厢,自己走到艾笙面前。
“这么冷的天,和谁有约?”,苏应衡看似漫不经心地问。
他往艾笙背后的包厢里扫了一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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