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简直是在说废话,怎么拿……”
付流音蹲下身,捕兽夹夹进了男人的脚踝内,他的脚已经是血肉模糊。“看来是没法继续了,你放弃吧。”
“不,我好不容易挨到这一步,说什么都不能放弃。”
“难道你不想要你的腿了?”
“我能忍着……”
付流音见他挣扎着想要起来,可他哪有那个力气,旁边的同伴摇了摇头,替他打开包,将里面的白布条取出来。“我们不能在这陪你耗费时间了,更加不能带着你,你放弃吧,待会会有人来接你的。”
男人身子靠着树干,点点头,“我明白,你们快走吧。”
付流音重新背起背囊,这才不过刚进林子,他们就不得不抛下一名同伴。这种无力感充斥在每一个人的心头,让他们的脚步变得沉重起来。
她往前走着,脚下的路很潮湿,个把小时后,前路漫漫,根本看不到头。
为首的男人在确定方向,大家都在跟着他走,付流音在队伍的中间,走在前面的女人回头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她肩膀被压得疼痛无比,但还是咬紧了牙关。
几人穿过林子向前,付流音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声响,她赶紧转过身,神色大惊地喊道,“人呢?”
其余几人停下脚步,纷纷回头,却见队伍中少了一个人。
付流音过去几步,她四下看了眼,并没有看到那个男人的身影。
“不会是有什么凶猛的猛兽吧?”
“别自己吓自己,”付流音轻声说道。“如果是猛兽,反而不可能不留下一点痕迹。”
“那现在怎么办?”
正在说话间,却见方才失踪的那个男人走了出来,一脸的沮丧,付流音第一眼看到他脖子跟前有道红痕。
同伴大声喊着他的名字。“你怎么回事啊?跑去哪了?”
说完,那名男子欲要上前,付流音拽住他的手臂。“别去。”
“怎么了?”
“他死了。”
“开什么玩笑?”
付流音朝着对方狠狠瞪了眼。“你别忘记这是在考核,看到他脖子里的印记了吗?那代表他刚才被俘虏并且抹了脖子。”
“什么?”
付流音赶紧往后退了几步,“教官,教官肯定在这,快跑!”
众人听到这话,抬起脚步就跑,付流音的体力不如他们,她看到一名教官从高高的树上跃下来,她丢下了背囊,很快跑在最前头。
到了一处空地,付流音跑不动了,双腿一软瘫在地上,同伴们很快也过来了,一边停住脚步,一边回头张望,“没跟过来,累死了。”
“音音,你怎么把背囊丢了?”
“就是,没有了背囊,你怎么生存?”
付流音拍了拍自己的衣兜,“我把吃的带着了,里头的东西我都看过了,在这样的环境下,我们晚上也不能好好睡觉,至于水,本身就占了一定的重量,这是在林子里面,还怕弄不到一口水喝吗?”
众人听着似乎也有道理,但是谁都不肯将身上的这个东西丢弃。
皇鼎龙庭。
午后,蒋远周坐在沙发内,看着许情深的身影走来走去,原本冷冷清清的房子内忽然多了两个孩子,玩具丢的到处都是,许情深就跟在后面收拾。
男人搭着腿,视线跟着许情深移过来,挪过去。
许情深来到了他的身侧,示意他起身。
“怎么了?”
“你眼睛长哪里去了?”许情深将他推开,从他身下拿出一本故事书,“坐在上面没感觉?”
“没感觉。”
许情深将书放到茶几上,蒋远周紧接着道,“紧绷的麻木了,所以坐上去的时候真没感觉。”
她回身照着他前额处推了下,蒋远周就势往后躺,还想去拉许情深的手,她将手背到自己身后,“打电话给那边了吗?”
“打了。”
“怎么说?”
“我说可以给他看看孙子,问他来不来,他还想细说那天的事,我就挂了电话,不知道他到底来不来。”
蒋远周坐直身,手臂自然地揽住许情深的腰,她垂首盯着他的头顶道,“我去准备晚饭。”
“厨房不是有人吗?”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完全将沙发内的另一个人当成了透明。老白抬头朝窗外看看,现在许情深回来了,也不知道这把狗粮他要吃到什么时候。
“老白。”
他冷不丁听到许情深在叫他。
老白回过神来,“有什么吩咐,蒋太太?”
“你最近有在相亲吗?”
老白一脸的茫然,“什么相亲?”
“你都这点岁数了,想要自由发展看来是难了,只能依靠相亲。”
老白认真地摇头,“以前相过,不过都不太满意。”
“这样看来,你要求很高。”
“也不是……就是……”
许情深听到身后传来动静,扭头一看,霖霖摔倒了,她大步朝着两个孩子走去。可怜老白话只说到一半,许情深顾了孩子后就顾不上他。老白支支吾吾的,蒋远周看在眼里。“怎么?思春了。”
老白一听,嗓音立马扬高几度,“蒋先生,您别胡说。”
“也对,照例说你应该过了这个思春的年纪。”
“……”
蒋远周刚要起身,手机铃声却是响了,他看眼来电显示,面色变了变。“喂。”
老白竖起耳朵听着,没过多久,他听到蒋远周低低说了句。“知道了。”
蒋东霆挂上电话,旁边的管家有些不解,“老爷,你晚上真要过去?”
“那边都开口了,我要不肯去,以后不就断了跟他们的联系吗?”
“但是这许小姐……”
蒋东霆听到这三个字,冷哼一声,“昨天你也在场,你也都看见了,可你要不在场,你是不是也会相信她所说的那些话。”
“是啊,因为她本身就是弱势的一方,我是真没想到许情深竟然能这样。老爷,那今晚呢?”
蒋东霆目视前方,“你是怕她故技重施?”
“反正我觉得不会有好事。”
“鸿门宴?”
管家最担心的就是这个。“您别忘了,蒋先生只是个传话的,让您过去吃饭的是许小姐。”
蒋东霆冷笑两声,“昨天是我疏忽,下次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
“老爷,到时候我跟您一起去。”
“嗯。”
傍晚时分,蒋东霆来到皇鼎龙庭,蒋远周和老白都在,见到两人进来,老白起身打过招呼。
蒋远周正在看两个孩子玩,蒋东霆过去几步,“睿睿,到爷爷这来。”
睿睿跟他并不亲,蒋东霆让管家将礼物盒拿过来,孩子看到玩具总是把持不住的,睿睿几步走到蒋东霆跟前。蒋东霆眉眼笑开,“看爷爷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他也许久没跟睿睿玩了,蒋东霆将包装盒拆开,里面有几辆颜色鲜艳的小车,霖霖在边上瞅着,蒋远周扫了眼。“你就买一份?”
“我就只有一个孙子。”
蒋远周面色有些不悦,蒋东霆的视线扫过霖霖,“这种来历不明的孩子,也就只有你能接受。”
男人面色铁青道,“那当初不也是你用她换回了睿睿吗?”
“我这是为你好。”
客厅内的气氛又紧张起来,老白和管家都不说话,许情深站在厨房前,蒋东霆视线看过去,“装的倒是像,可惜真不是什么贤妻良母。”
蒋远周俊目浅眯,实在搞不懂许情深为什么非要把蒋东霆喊来,他刚要动怒,就听到一串脚步声走了过来。
许情深手里端着茶,面目含笑,她将茶杯放到茶几上,而后冲着蒋东霆道,“爸,喝水。”
她不需要用激烈的言辞去刺激他,光是这一声爸,就足够令蒋东霆怒火中烧。“我不是你爸!”
“他要不稀罕,以后都别叫他。”蒋远周在旁说道。
许情深握了握双手,“晚饭准备好了,去坐吧。”
蒋东霆朝她看眼,蒋远周率先起身,拉过了许情深的手,“他可能还怕你下毒,走,我们去吃,还有……老白,你也坐吧,吃了晚饭再走。”
“谢谢蒋先生。”
许情深径自来到酒柜前,“我们喝点酒吧。”
“我不喝。”
许情深拿了两瓶酒走到餐桌前,管家替蒋东霆拉开了椅子,蒋东霆让管家也坐着,许情深伸手拍了拍蒋远周的胸前,“喝吧,没关系,两年前的事都过去了,不会再有人灌你酒来害你了。”
蒋东霆听在耳中,再想到凌慎对蒋随云的所作所为,他知道许情深不会无缘无故这样说,这句话分明就是在打他的脸。
蒋远周坐到了位子上,许情深开了酒,要给蒋东霆斟上,“爸,喝点酒没关系吧?”
“喝酒没关系,但是我担不起许小姐这一声称呼。”
“不管你担不担得起,我都得这么叫你,毕竟我和远周在一起了,他的爸爸就是我的爸爸。”
月嫂带着两个孩子过来,让他们坐到儿童座椅上。
大家围着桌子坐定,许情深朝蒋远周手边的杯子内也倒了半杯,“没事,就半杯而已。”
蒋远周拉过她的手,“坐吧。”
“好。”
许情深挨着蒋远周入座,桌子完全摆了出来,就连佣人都坐了,蒋东霆心里明白,这女人无非是要摆出一副女主人的样子,把他喊来,是要耀武扬威吧?
许情深端起杯子,看向诸人。“我今天很高兴,看到的都是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两年前,你们就在这了,两年多以后我回来,你们还在这。”
这话,听在别人耳中是舒服的,可蒋东霆却感觉被人扇了巴掌似的。
他两年前就千方百计要拆开他们,如今呢……兜了一个圈,许情深还是回来了。
许情深喝了口酒,一名保姆起身说道。“蒋太太,你能回来,我们也高兴,真心的为你和蒋先生感到高兴。”
蒋东霆却听不进去这样的话,“蒋太太?这声称呼怎么能随便乱喊。”
那名保姆吓得手一抖,不敢说话了。
许情深笑了笑,让她入座,“爸,你别这么严肃。”
“许情深,你还真想做蒋太太?”
她唇瓣勾翘起来,目光直直地盯着蒋东霆。“爸,我既然跟蒋远周在一起了,那当然会跟他结婚,我可是很保守的人。”
老白盯着跟前的酒杯看,这种场合,他们是插不上嘴的,他一心想着许情深说的相亲的事,是啊,人生大事可不能耽误了……
蒋东霆冷冷一笑,“这恐怕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故事。”
“爸,你这样说我,是因为你对我还有误会。”“那你说说,我对你还有什么误会?”
许情深手掌穿过发丝,然后用掌心托着小脸,蒋远周知道蒋东霆有意为难,他身子往前倾去,只是还未开口,许情深就握住了他的手。“蒋远周,我跟付京笙没有结婚。”
“开什么玩笑!”蒋东霆冷哼,“撒谎成瘾了是吗?要不要现在再去民政局查一次?”
许情深神色镇定,手指在蒋远周的手背上摩挲着,“当时霖霖出生后,我一个人带着她很难生存,付京笙说他想要有个家,说我们可以做有名无实的夫妻。我再三考虑之后答应了,我们没有去民政局,但霖霖需要落户,以后也需要上学,你也清楚付京笙的本事,所谓的婚姻关系是他在电脑上完成的,我昨天跟你说我想见见付京笙,就是想让他把这层关系去掉,或者……我可以申请离婚,只是这还需要时间。”
蒋东霆听在耳中,越来越气,在他看来,这就是一派胡言。
“你们是夫妻不假,住在一起也不假,你不会还想说,你们自始至终就没做过夫妻吧?”
“是,”许情深脸色坦然,没有丝毫的心虚。“我跟付京笙一直是分房睡的,从来没有过夫妻之实。”
蒋东霆捏紧手边的酒杯,这种话说出去谁相信?
“你这谎言,骗骗三岁的孩子还差不多。”
许情深朝着蒋远周挨近些许,眸光对上男人潭底的幽暗,“蒋远周,你呢,你信我吗?”
蒋远周喉间轻滚动了下,目光在她脸上不住逡巡,他点了点头,“我信,我当然信。”
蒋东霆气得差点晕厥过去,“远周,你是不是被这个女人迷了心窍!”
“爸,你不肯相信,无非是不想我进蒋家。”
“许情深,你觉得这种话……说出去有几个人相信?”
许情深笑了笑,一语反驳道,“你是觉得同在一个屋檐下,男男女女的做不到是吗?”
“你自己心里最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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