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鼠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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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鼠案-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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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守的是朋友之谊,亦没有错。 

      却何以不能共融,势成水火。 





      8 



      “大人,老妇咽喉伤痕已比对完毕,凶徒确与齐家灭门者为同一人。” 

      公孙策将验状呈上包拯案前。 

      包拯取来仔细看过,便转问展昭:“展护卫,那紫丝可有线索?” 

      展昭方才似有失神,闻大人唤叫,连忙应道:“禀大人,唐文逸身上衣袍确有一处刮痕,但当夜有人证明其整夜饮酒,不曾到凶案现场。” 

      难得见这位冷静自若的部属有恍惚之状,包拯厉眸半掩,问曰:“那证人可就是白义士?” 

      “是的。” 

      包拯当下明白过来。 

      “展护卫,白义士乃明理之人,当会体谅我等难处。” 

      展昭微微苦笑,却亦不想大人为二人交恶之事劳心,便道:“大人放心,属下自会处理得当。” 



      正说着,就见王朝匆忙而入。 

      看他气喘吁吁,展昭心中有愧。府中兄弟个个为案奔波劳碌,自己怎可为了个人私情失神。 

      王朝喘过气来,连忙向包拯禀告:“大人,内事房那里有消息了!!” 

      之前证据贫缺以致案情茫无头绪,今闻得此言众人顿是精神一震。 

      “有何发现?” 

      “内事房管事认出那无名男尸确是宫中太监。大人,可还记得廖为此人?” 

      “是他?”众人更是生奇,天下间的巧事怎都凑到一块去了? 

      “死者正是廖为。” 

      公孙策眉头深颦,喃喃道:“廖为出宫之日是六月二十八,按死期倒推,应是离宫不久遇害。到底是为何杀他……不过是一名小太监……” 

      展昭忽然想起端倪之处:“大人,当日廖为失踪,与御书房玉鼠失窃之事有所关联。” 

      “玉鼠。廖为。凶徒。”包拯沉吟片刻,吩咐道,“王朝,你速去确认那溪边老妇可就是与廖为同时失踪的母亲廖陈氏,如若就是此人,立即查明她失踪前曾与何人接触。” 


      “遵命!” 

      未有歇息半刻便又要出去,王朝却无丝毫怨色,抖擞精神办案去了。 

      展昭已猜到包拯所疑:“大人是怀疑廖为盗宝,母子同遭灭口?” 

      “不错。若廖为确实自宫中盗宝,想必是有人指使。极有可能就是那凶徒所为。”将种种纷乱线索仔细整理,渐渐崭露案情小角。 

      公孙策仍在沉思,似乎有不通之处。 

      包拯注意到他脸上神情,便问道:“公孙先生,是否另有所想?” 

      “大人,学生亦认为凶徒恐是为宝杀人。何以又要灭那齐寿一家三十二口?二者之间似无关联。” 

      “公孙先生所言极是。”包拯轻轻叹息,“此案一直苦无线索,本府亦是费煞思量……” 

      展昭一旁站立,看着这位为朝廷之事日夜操劳,难有安枕之夜的青天包大人,心中只觉难受。 

      如何,才能替大人分忧解难…… 





      一幢小小砖屋,因多时未有人住而尘封蛛织。 

      展昭站在破旧木门前,良久未入。 

      脑海中,浮现出案情种种。 

      若确如大人猜测,那廖为受人主使,在宫内偷出玉鼠,而后发现对方并无遵照约定给予报酬之意,更恐会杀人灭口,便携玉鼠逃归家中。如此,他定会将此物交予老母收藏,孤身与主使者交涉。 


      怎料那凶徒完全不肯买帐,杀其灭口。本打算到廖为家中取回玉鼠,却不料那廖陈氏早已逃离。两人死期相隔一月,那凶徒应是在此期间到处寻觅,终发现廖陈氏行踪继而将其杀害。 


      案中关键,乃是那玉鼠。到底是凶徒已经到手,抑或尚在他人手中…… 



      王朝刚从邻家出来,恰见他木然站立门前,连忙上前招呼:“展大人!” 

      停了繁思,展昭略一点头,问道,“可有发现?” 

      “唉,廖陈氏深居简出,很少到外面走动。邻居对她多无印象。至于廖为,更加鲜少回家探母。属下访查附近邻人,皆无人知道廖陈氏何时失踪,更不知道失踪之前曾见何人。” 


      看他百般无奈,可知案情又至瓶颈。 

      展昭耳边突然听到极为微弱的铃声,连忙四周查看。王朝见他有异,连忙问:“展大人?发生何事?” 

      “可听到铃铛之声?” 

      王朝竖起两耳仔细凝听,却始终未得要领,只得摇了头:“听不到。” 

      “确实有。” 

      现下就是小小线索亦不能放过。 

      展昭提气一跃,飞上屋檐,登高寻找声音来源。 

      天色已沉,隐约之间但见有一卖货郎挑着担子摇摇摆摆往西面而去,已离此极远。 

      他立即施展轻功,几个飞跃已追上卖货郎。 



      “啊!!”那卖货郎被突然出现的红影吓了一跳,脚下踉跄往前跌扑。 

      “小心。” 

      猿臂一伸,搭上担身轻轻往前带上半步,卸去冲前之力顺势将沉重货担放到地上。另一手探扶卖货郎腋下,免他扑倒。 

      货担叮当作响,铃铛之声,原是他架上一个小风车发出。 

      卖货郎有惊无险,连忙向这位救了自己的官差道谢:“多谢官爷!多谢官爷!” 

      展昭微微一笑,道:“不,是在下一时心急,挡了你的去路。” 

      这卖货郎虽走东闯西四处售货,但何曾见过如此和颜悦色,还会给平民说歉的官差?立下眉开眼笑:“官爷哪的话!您叫住小的有何吩咐?” 

      仔细看了他担上货物,皆是南北杂货以及一些甚为讨喜的精致小物,便问道:“小哥可是在这附近做买卖?” 

      “是啊!这一带谁不认识我张大全!我做的买卖都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不知平日可有经过堰道大街?” 

      “有啊!堰道是小的每日回家必经之路。” 

      “那不知小哥可认得堰道大街住的一位陈姓婆婆?” 

      “姓陈?”卖货郎想了想,便道,“是不是姓陈我倒不大清楚,不过堰道只有一家住了个孤寡婆子,听说他儿子是个太监!” 

      展昭眼神一亮:“不错,正是这位婆婆。小哥,你最近是何时见过她?” 

      卖货郎这次思索得久了些,方才有点不太确定地答问:“大概是一个月前吧?我也不太记得了。那日她来得匆忙,说是家中急了用钱,拿来一个小玩意卖我,之后收下银两便走了。” 


      “小玩意?可是一个白玉鼠雕?” 

      “诶?官爷你怎知道的?”卖货郎甚为惊讶,有点怕怕地问道:“官爷,那该不是贼藏吧?啊呀!我真不该贪这点小便宜,看那玉鼠货色不错只要一两银子,只道那婆子不识货……” 


      展昭对他的自怨自艾不感兴趣,打断问道:“那玉鼠可还在你手里?” 

      卖货郎苦着脸摊开两手:“卖掉了。” 

      “卖给何人?” 

      “一位穿白衣服的公子了。” 

      “白衣公子?!”展昭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虽然喜穿白衣的人满街都是,但案件至此,太多的巧合与误会让他不得不只想起一人。 

      “你可还记得此人容貌?” 

      “那位公子?俊俏!小的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俊的人!还识得武功,我把小玉鼠丢给他时失了准头险些砸在墙上,他可厉害,袖子一抄就把小玉鼠手下了!” 


      展昭还是抱了一丝希望,毕竟会武功、穿白衣服的人在东京开封还是有许多的。 

      “那你是在何处将玉鼠卖与这位公子?” 

      “开封府后街。” 

      “可有记错?” 

      卖货郎非常肯定:“那位公子趴的可是开封府后院墙头啊!!当时还真吓了小的一跳!!加上那公子容貌,小的是绝对不会记错!” 

      展昭长叹一声,闭上双眼,心中无奈更深。 

      是他了,穿白衣服、武功高强、敢趴在开封府后院的,除那只胆大妄为的大白老鼠之外,不作第二人想。 

      兜兜转转,原来小玉鼠竟在锦毛鼠手上。 

      若玉鼠在他手里,凶徒极有可能会对他出手!! 



      王朝此刻赶了过来,却已不见了展昭身影,不禁奇问道:“展大人呢?” 

      卖货郎从惊愕中回神,指着已经什么都没有的远处。 

      “太厉害了!唰的一下就不见了!” 





      9 



      与展昭大打出手,白玉堂不可说并无后悔。 

      他也知道展昭事事以公为先,不得不查问每一个有嫌之人,即时是皇亲国戚,他也必会照询不误。 

      便是知道,也总希望自己在他眼中能够是信任的存在。 



      “该死的。” 

      桌上不知放了多久的饭菜早已凉透,手上的筷子也不知道戳烂了多少盆精美菜淆。 

      特别是某一碟南|乳扣肉,红红的酱料跟碎肉掺和到一块,简直是惨不忍睹。 



      就在此时,楼下突然传来小二应和之声。 

      “……在……那位大爷……二楼……天字第一……” 

      嗯? 

      白玉堂稍稍回神,天字第一号房不就是他现在这房么?不知是何人来寻? 

      轻盈的脚步,若非适才小二声音粗重提醒了他,根本难以察觉此人靠近。如此无声无色轻灵若猫的步履,白玉堂怎会不熟。 

      “咯、咯、咯。” 

      还很有礼貌地敲了门。 

      白玉堂狠瞪着那扇门,好似能用眼神射穿门板飞刺外面那人。 

      “白兄。是展某,请开门吧。” 

      能不知道是你吗?像只猫一样鬼祟无声,想让人不知道是你都不行。 

      白玉堂赌气地继续练筷子功,完全没有应门的打算。 

      外面的人听不到回音,似乎有点着急,敲门声愈急:“白兄!你在吗?白兄!!” 

      不在。既然不应,不就表示没人了吗?瞎嚷嚷什么啊? 



      “白玉堂!!”“砰!!” 

      一声急呼,随即是门被踹开的撞击声。 

      白玉堂愕然地看着那个神色紧张的展昭立在门外,仿佛房里藏了危险之徒,手中巨阙呈出鞘之姿,身体更是紧绷,随时戒备攻击。 

      “你——” 

      看到白玉堂安安稳稳端坐房中,瞪大了两看怪物一般的眼睛盯着他,展昭不禁一时气结。 

      真怪了。 

      遇了这白老鼠的事儿,他总不能停下半刻冷静分析,否则当不至几番失态。 

      “我怎么了?”白玉堂斯然举了筷子,夹起一块唯一完整的小肉片,送入口中,“嗯——没看见吗?白五爷正在吃饭!”瞄了展昭一眼,“展大人,如无要事,就请吧。” 


      尽管心中恼意喷涌,但还是为他的安然无恙定下心来。 

      “既然在房,为何不应?” 

      或许他自己听不出来,可话语之中却隐隐带了抱怨。 

      “食不言,寝不语!”白玉堂还真是狠狠地往嘴里扒了口饭。早已冷透的米饭塞入口中有如嚼沙,可为了面子,他装出有滋有味的模样吃得啧啧有声,还夹了碎碎绒绒的南|乳扣肉来佐饭。 


      展昭很想提醒他,是否还记得二人被困捆龙索之时,这大白老鼠在大风客栈那吃饭吃得是跳来窜去,还说如此吃法吃得过瘾、吃得干脆。 

      不过终还是忍住了,毕竟二人尚在交恶。 



      天已阴暗,房内早就乌黑一片,店小二匆匆掌灯入内放好,便连忙下楼去了。忍不住回头看看那两位,奇着为何那红衣官爷如此紧张地找那位白衣公子,找到了却站在门口不愿入内。 


      有了烛光,展昭方才注意到那桌上餐食早已没了热气,可那白玉堂竟捧着饭碗大口大口地吃。只是不住抽动的嘴角多少出卖了他。 

      心中不禁暗自叹气。 

      这只任性的老鼠,每一次跟人赌气,都总会把自己给赔了进去。 

      再叹一口气,又为何每次先让步的人,总是自己。或许是太过了解他,知道他脾性太倔不肯轻易低头。 

      “别吃了。” 



      白玉堂抬头,有点愣忡地看着走到面前的展昭。 

      不能理解地看着他取下自己手中碗筷,继而吩咐小二撤下凉掉的饭菜回锅再热。等终于回神,展昭已坐在他对面,用一双等待的眸子凝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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