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山沟去种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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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山沟去种田-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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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镂钻竹节时,力道的掌握十分困难,稍一疏忽往往前功尽弃,因而要求制竿师具有高超的技艺和细腻的手法。

    之后是削制节插,为了能让上一节的节插和下节的玉口具有良好的吻合性,节插须削制成一定的v字型角度。

    角度的大小和平滑度需与玉口严丝合缝,使整根竿浑然一体,保证结合部位受力均匀。强度不受影响。

    然后在竿体各处缠绕丝绢。

    在上丝时,必须做到均一的力量和完全无间缝,方可为接下来的上漆打下良好的基础。

    丝绢采用最高档天然蚕丝手工编制而成。此类绢丝具有耐高温,质地纤细而柔韧的特性。

    接下来第一次上漆。

    第一次上漆指的是在玉口、节眼、节间等处缠有绢丝的表面采取上漆的方式再度进行补强加工。

    通过上漆不仅可以提高竿的华贵感,更重要的是能起到防水保护的作用。

    这些漆都属天然树漆调制。

    涂漆的漆笔也很特殊,漆笔的宽度、毛质、硬度等都非常讲究。

    上漆次数一般为六到八遍,每上一遍漆之前都需进行反复的水砂打磨和自然干燥。

    其后是玉口部的凿削。与前节相继的玉口部同样须凿削成与节插相吻合的v字型角度。

    在凿削时首先分阶段慢慢地往内旋转削凿,待基本形状出来后再改用不同粗细规格的棒状钢锉将玉口内壁锉平磨光,使其达到与节插完全一致的角度。

    之后是握柄的加工。

    握柄是钓者与竿最常接触的部位,也是增加配重调整竿重心的重要部分,握柄手感的好坏将直接影响到用竿者的钓感,因而艺匠们对握柄的尺寸及形状分外注意。

    柄把内部多使用一些质地坚硬的木材或直接采用竹子,部分艺匠则应用传统的包纸方式。

    表层装饰握柄所使用的材料非常丰富,如鲍贝、蛇皮、羚角、鲛皮、金铂、羽根、竹片、卵壳、绵线、紫藤等,甚至有时根据钓鱼人的要求,镶饰珠宝玉器等物。

    接下来是制作最困难,最能提现匠人水平的部分:制作竿梢。

    竿梢采用六到七年的上等竹种为原材料。

    碗口粗的一段竹子,能用来作竿梢使用的仅是背阳的一小块面积,通常直径在十八公分左右的一段竹材,经过加工后,最多只能制作成二到四支的竿梢。

    制作作竿梢时,首先得将竹子剖切成四方型的棒状后,再使用专门的刀具一支一支削制成竹片。

    每一套削出的竹片都一模一样,就像像桔子瓣一样,可以拼成一个整体。

    四片或者六片竹片用特殊胶水粘在一起后,能形成一支完美的竿稍,再进行刨削使之完美。

    在刨削的过程中调整角度及走向,使竿稍的调性完美的配合全部竿体。

    此项工序是制竿中要求最高,难度最大的一道。全凭丰富的经验和熟练的技法。

    然后是上漆。

    其工艺完全保持传统的手工漆法——“拭式”漆法。

    “拭式”漆法就是先用手指将漆均匀地涂在竿体上后,用专用布料轻轻地拭擦,以此给竿体表面覆上一层薄薄的漆层。

    经自然干燥后再用不同目数的水砂纸反复打磨擦拭后再次上漆拭擦。

    过上五六遍的底漆之后,再使用精度更高的光漆进行十数道的拭擦上漆。

    竿子在每次上漆之后都须放到专门的“漆室”内自然晾干。漆室一般微长度为两米,宽高均为六十公分左右的带孔木箱。

    此类漆与普通涂料的硬化方式完全相异。

    普通油漆是通过涂料中内含溶剂的自然蒸发后硬化干燥,而这类漆则是利用与空气中水分的化学反应干燥成形,并且在特定的温度和高湿度的情况下方能得到良好的涂层。

    因而艺匠们常在“漆室”内侧钉上纱布,并适当地喷洒水分,以保持漆室内的空气湿度。

    竿体通过上漆之后,可达到抗酸、防水的效果。并能增加竿体表面的硬度和防腐性。艳丽精美的漆色更能突出竹竿的华贵感。

    最终,上好漆的竿体将再次进行火烤微调,姿态完美后匠人都会在竿子上刻上或烙上印迹。

    一支竹制鱼竿才算正式完成。

 第十二章 竹竿(二)

    第十二章竹竿(二)

    李君阁把三支竿子都抽出来,摆着面前细细欣赏,一边喊道“篾匠叔,哪根竿子是我的啊?!”

    门外传来一声不耐烦的声音:“自己看自己挑!挑不准活该!要是这都分辩不出来,给你也是糟蹋!”

    李君阁缩了缩脖子,仔细观察三根竿子。

    竿子的手把节是用箭竹制作的,二三节是厘竹制成,几十道薄薄漆层包裹着竿体,在斜阳下呈琥珀状,淡淡的散发着内敛的宝光。

    竿柄由藤丝编织而成,显得非常素雅。

    三支的铭文都是针尖烙出,字体刚健挺拔,分别是“无心一本”,“治五溪”和“入魂”。

    竿稍都是满漆包裹,看不出制法。

    李君阁仔细检查了涂装,漆作非常的均匀,完全没有气泡针眼一类的瑕疵,再检查玉口和节插,打磨得光滑均匀,也堪称完美。

    差别到底在哪里呢?

    李君阁右手拿起三支竿稍,持握底部,用左手指肚在竿尖上来回压了几次,笑了,原来猫腻在这里。

    “无心一本”的竿稍用手抚摸略有不平,说明底层部分部位用了绢丝加强,不够完美。

    “治五溪”的竿稍非常平滑,调性弹力已经非常完美,但是比之“入魂”还是有一点差距。

    “入魂”的竿稍有一股“拔劲”,指肚压上去好像有一股转瞬即逝的抗力,就像竿稍在与肌肤对话。

    这种感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这就是一种“灵性”。

    李君阁将其余两根竿子重新装好,拿着“入魂走”了出来,笑着说道“篾匠叔,如果不是‘入魂’,我敢把它嚼着吃了。”

    篾匠叔笑骂道:“呸!你敢吃,我还舍不得让你吃呢!”

    李君阁将“入魂”仔细的插接起来,又仔细的检查了一遍,开始测试竿子的整体重心。

    重心大概在竿前尺半,作为全长十五尺的竹制竿子,配重已经非常的完美了。

    然后手握握把,轻轻一抖,竿稍立刻轻啸起来,“咻咻”地欢叫着,竿稍的每一次弹动都能清晰的传递到手掌当中。

    闭上眼睛,通过感受掌心传来的信号,能清晰地判断出竿稍的弹动方向,幅度,力道和频率。如同竿子和主人一次次完美的对话。

    “好!太好了!当真是‘入魂’!不愧是‘入魂’!”

    李君阁郑重的将“入魂”分解收好装袋,轻轻放在条案上,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似乎要平定一下心绪。可是却突然暴发一般跳了起来,抱着篾匠叔狂跳起来:“篾匠叔!我们成功了!我们终于成功了!”

    篾匠叔站在那里任由李君阁又抱又跳,嘴角含笑,眼角却又一丝泪光,喃喃的说道:“是啊,我们成功了,十年了,我们终于成功了。”

    顶着漫天风雪走遍山野选择竹材,一次次的调试胶液,漆料,无数次的失败,又无数次的重来,每个假期回来,李君阁都会将自己收集到的制竿工艺和篾匠叔探讨,无数个不眠的夜晚,篾匠叔顶着过敏难忍的痛痒调制着不同的配方,今天,他们终于成功了!

    两人手牵着手,哈哈大笑。

    过了好一阵,两人这才坐下来开始聊天,李君阁又忍不住将袋子打开,一节一节的细细打量“入魂”。

    篾匠叔在旁边坐下来,看着李君阁爱不释手的摩挲着“入魂”,说道:“十年前,我完全不知道竹艺可以达到这种境界,花了十年时间将这门技艺大成,也算对得起祖宗传下的这门手艺了。”

    李君阁轻轻往竹竿上哈气,然后看着竿上的水雾慢慢消失,最后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赞道:“何止啊,你这是把祖宗的手艺发扬光大,在旧时可以开宗立派了。”

    篾匠叔说道:“你就替你篾匠叔吹吧,我可不敢奢望大宗师级别,我就是一个匠人而已。”

    李君阁道:“篾匠叔,你可不能妄自菲薄,技进乎道,艺可通神。意思就是说任何学问达到极致,都可以通向对天地规律的了解和掌握,这是很了不起的。”

    篾匠叔挠挠头,尴尬的笑道:“我虽然听不懂你说啥,但是我觉得好像挺厉害的样子。”

    李君阁额头三道黑线垂下,尴尬了,篾匠叔居然无意中扯出“不明觉厉”来了。

    “这么说吧,你现在做其它的竹艺活,是不是觉更加得心应手了?”

    篾匠叔说道:“你这么说我就懂了,现在编竹子,我都不带眼睛看的,一边看电视,一边就能把活给干了。”

    李君阁说道:“是吧?这就是你的水平已经提高到一个别人没法想象的程度了。”

    篾匠叔说道:“那是,我现在的手艺,东西拿到县城去,都不用吆喝,十点不到准卖完。搞得我经常上午大半天没事情做在县城瞎晃荡。对了,你等一下,我拿个东西给你看。”

    说完又走进屋子里,拿出厚厚的三个大本子,说道:“来来来,你看,我把制竿的工艺都记了下来,不少还得改进,不过基本的已经定下来了。”

    李君阁连忙摆手道:“别别别,我不看,从今天起这就是你的传家绝学,这个我不能看。”

    篾匠叔一瞪眼,说道:“少跟我扯,叫你看你就看!这事还是你挑起的头,中间你也没少遭罪,要不是你我还不会弄这一场。这本资料你也有份在里面。唉妈你不知道,你这么多年不回来,我都找不到人得瑟。今天不准跑,我得好好跟你念叨念叨。”

    说完翻开本子,说道:“你看这里,竿稍的粘胶不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嘛,我们试过鱼胶,鹿胶,牛筋,牛皮,都不大吃劲,你猜后来我找到啥?山里的毛梨儿藤,里面的汁水再加点树胶,在楠竹筒里熬出来,嘿!妥了!”

    说着又翻到一页,说道:“还有这里,你看,三四节打通后,强度会受到影响,我用桐油,跟鱼胶一起熬,再加入几味中药还有明矾,灌进竿身养一阵再倒出来晾干,这样重复几次后,再重新打磨内壁,不但加大了强度,还增加了竿璧的光滑程度。。。。。。”

    “你看你看,竹皮有蜡挂不住漆,需要打磨后再上漆,怎么控制剩余的竹皮厚度,我们之前不是也一直没有找到办法嘛,嘿嘿嘿,你看我发明了这样一个小工具,每次刮竹皮的时候只吃掉一小层。。。。。。”

    “还有这里,竿稍最早不时四片粘的嘛,后来我改成六片了,这样受力更加均匀,力道的传递也更加敏感,‘治五溪’跟‘入魂’竿稍你也验过了,那感觉不一样吧?不过这样一来难度更大了,估计一般篾匠要练好些年才能有这手艺。。。。。。”

    见篾匠叔如此实诚,李君阁也没有再纠结,两人开始头碰头,就着本子中的记录开始讨论起来。

    说起制竿,篾匠叔那是滔滔不绝,两人不知不觉的就讨论到了傍晚。

    虽然意犹未尽,但是天色已经晚了,拍拍三个厚厚的本子,李君阁感叹道:“三百多道工序,七十多种材料,近百件工具,几千次的试验,前后耗时十年,终于复原出我们自己的制竿工艺。篾匠叔,你这三个本子,堪称无价之宝啊。”

    篾匠叔倒是不在乎这个,又挠挠头说道:“这竿子我们是不是需要试钓一下?别光是山羊拉屎皮面光啊。”

    李君阁这下尴尬了,夸了半天,“入魂”居然没有试过水?

    篾匠叔看着李君阁的神情,有点不好意思道:“‘无心一本’和‘治五溪’倒是试过了,两斤左右的鱼没问题,‘入魂’这竿子是最成功的,我只用装满水的矿泉水瓶试过,顶钓没问题,不过没敢实钓,怕自己钓鱼手法不好把竿子糟践了,那就可惜了。”

    李君阁笑道:“没问题,明天我们借条船,去葫芦溪试竿子。”

    说完肚子咕咕响,才想起该吃晚饭了。李君阁问道:“家里有啥吃的没?要不我在你这里蹭一顿?”

    篾匠叔说道:“那我去摘点菜,你煮饭,灶台上面吊着的腊肉香肠你看着弄。”

    李君阁走进厨房,看着冷锅冷灶的,也不知道多久没有开过火了,篾匠家里没养猪,灶台上挂着的腊肉香肠都是他用竹器换来的,农村光棍,这就算好的了。

    李君阁摇了摇头,从米缸里舀出两筒米把饭煮上,一看米筒倒是笑了,两寸高的竹筒打磨成趁手的鼓型,上下都是满纹鱼子地,中间留着竹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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