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骨铮铮的岁月- 第241部分

　　　　“是蒋村中学的一个老师。在这次围捕行动中，麻大川副局长同刑侦的方本晨安排当地一些青年一起参与了。程垂范是这些人中的一个。”

　　　　“在逃犯罗佳华有枪，又是公安人员这种情况下，让当地青年参与围捕，这是什么做法？”

　　　　“这个……我就不好评价了。”

　　　　“蒋海清，你是公安局的一面旗帜，也是最有说话的权威的，怎么就不好评价了？有什么看法就说。”笪志新道。

　　　　“那我就斗胆说说我的看法，说错了，笪书记您别见怪。”蒋海清谦卑的样子，仿佛笪志新就在他面前一般，“最初罗佳华持枪逃进马家嘴山杂木林里，因为到场的警察人员比较少，迅速组织当地青年参与围捕，是不得已为之的做法，可以理解，但当我们带人支援之后，就应该把这些人撤离出来。不过，笪书记，这并不是最错误的做法。”蒋海清话题一转。

　　　　“最错误的做法？你是说这次围捕行动中还有更大的失误？”笪志新问道。

　　　　“这次围捕行动具体由麻大川负责。”

　　　　“嗳等等，这么大的行动怎么会由麻大川负责，你干什么去了？在这方面你最有经验，应该由你负责啊，这个老薛是怎么了？”

　　　　“谢谢笪书记夸赞，”蒋海清极为开心地道，看来县委书记还是了解他蒋海清的，“是薛局长安排的，我们作为副手的天职是绝对服从安排。薛局长安排麻局长负责可能有他的用意，我能够理解，但我带人到了现场之后，了解到麻局长的围捕方案后我当即就提出了我的看法。”

　　　　“麻局长的围捕方案是什么？”笪志新问道。

　　　　“麻局长的围捕方案是这样的……”蒋海清添油加醋地将麻大川的围捕方案在电话里说了，“薛局长很是支持这个方案，因为薛局长在这方面有一个理念——把伤害降到最低。这个理念非常好，但这次我觉得麻大川是在机械地遵循这个理念，甚至，也许我夸张了，是在刻意的迎合。”

　　　　“这个话我们不说，你的看法是什么？”

　　　　蒋海清说了自己的看法。

　　　　“你的看法是完全正确的，老薛怎么会不采纳呢？”笪志新道，“这是稍有一点经验的人都能明白的事，他们怎么就听不进？果真是机械教条主义。”

　　　　“倘若薛局长接受了我的建议，变被动蹲守为主动围捕，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这是可以肯定的。”

　　　　“那还用说吗？对了，这个程垂范是在什么情况下被罗佳华打伤的？罗佳华怎么盯上他了？”看来，笪志新对整个围捕情况真的一无所知。由不得他对薛琦贵迟迟不去向他汇报情况很是生气。

　　　　蒋海清便把薛瑞被罗佳华控制，薛琦贵命令所有围捕人员撤离，以及程垂范如何施救的行为一一说了。

　　　　“薛局长之所以亲自去省府，也是基于程垂范救的是他千金的缘故。”说到最后蒋海清适时补充了一句。

　　　　“这种成分应该有。”笪志新道，“本来这种事情哪需要他出面？还亲自跑去省府。搞得我这么被动。等他回来你让他立即打电话和我联系，他是轻重都不分了。我还有别的事，挂了。”

　　　　“笪书记您忙。”

　　　　待笪志新把电话挂了，蒋海清方才把听筒轻轻地放下。

　　　　蒋海清那个开心和得意。作为公安局的一个副局长有这么一次与县委书记通话的机会，尤其在通话中，他能这么隐晦地告了麻大川和薛琦贵的状，又标榜了自己，尤其通过通话得知，县委书记还非常欣赏自己，这人还能不开心的？

　　　　蒋海清也是个有野心的人。

　　　　蒋海清放下听筒，极为开心的在椅子上坐下来，正想掏出烟来“云里雾里”，电话铃又响了。

　　　　“喂，我是蒋海清。”蒋海清心情愉悦地重新拿起听筒。

　　　　“蒋局长，我是老唐啊。”电话里传来华安古董行唐老先生的声音。

　　　　“唐老板，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是不是有收获了？”见不是笪志新的电话，蒋海清把放下的烟重又放进嘴里，而后点燃了。

　　　　“蒋局长您提供的信息真的太重要了。我让我两个手下跟踪了四五天，大有收获。那女的真的另有情人。”

　　　　“你拿到了第一手资料吗？”蒋海清猛地吸了一口烟，问道。

　　　　“我如果没有拿到第一手资料，哪好意思跟您通话？蒋局长是不是也想要一份？”唐老先生在电话里问道。

　　　　“唐老板果真是最了解我的人。你现在人在哪？”蒋海清变得更为兴奋了。

　　　　“我还在华安啊。不过晚边我就会到阳江。”

　　　　“那我们还是在上次吃饭的小饭店见。再请你吃一次野味。时间五点半。”

　　　　“好说，好说。”

　　　　……

　　　　薛瑞在医护人员的安排下走进重症监护室。

　　　　在薛瑞看来，程垂范是一点改变都没有。脸色还是那般苍白，呼吸还是那般急促与艰辛，双眼还是那般紧紧地闭着。薛瑞的心便一阵紧是一阵。于是对于自己能带给程垂范多少影响是一点信心都没有。

　　　　王雨琦这么长时间的谈话都不能影响程垂范多少，她薛瑞又能影响多少呢？

　　　　但医生的这种安排给了薛瑞与程垂范独处的时间和空间，这是薛瑞需要抓住的。

　　　　也就是说，薛瑞在程垂范病床前坐下来想的不是什么“谈话治疗法”，而是的的确确想和程垂范说一些贴己的话。

　第455章　只要你醒过来

　　　　“要不说人与人之间真有缘分之说呢？”薛瑞的双眼布满了忧愁，“有一件事我一直不曾和你说过。（全本小说网，https：//。）你还记得吗，垂范？你来阳江的第一天，拦下我的警车，忽悠我说教育局长汪大海被挟持了，本来那个时刻我根本不会出现在教育局附近的，我开车从所里出来，按理是右拐往正街走的，不知怎么回事，方向盘往左打了，开往后马路，等发现时懒得掉头，我们这才不打不相识了。

　　　　这种迷糊我从来不曾犯过，偏偏那天犯了。垂范，若是那天我没犯迷糊，我开车往正街走，就不会经过教育局，你从教育局跑出来时就不会遇见我的警车，你也就不会想着借我的车去跟踪汪大海了。那么，我们是不是就根本不会相识？

　　　　茫茫人海，错过了也就错过了。这种可能性是非常大的。只要我们错过了相识的机会，我们之间哪还有这些故事呢？你也就不会经历昨天的一切了。你不知道这世上有一个叫薛瑞的小女警，我也不知道这世上有一个这么有正义感这么浑身都是正能量的程垂范了，尤其不知道会有这样一个人不顾一切的救我，护佑我。

　　　　垂范，其实我本不该来蒋村任教导员的。我很清楚，我来蒋村是自找痛苦。因为你和雨琦姐姐的感情太过真挚了。你对雨琦姐姐的感情好比一块磨盘沉淀在你的心海，谁都搬不动更搬不走。

　　　　恰好又是你这种对感情无比专一的态度增添了我对你的爱慕。女人喜欢的就是这种男人。我喜欢你，我爱你，不是你现在昏迷了我才说，我这一份情愫你是早就感知到了的。

　　　　雨琦姐姐不是为这一点还跳过河吗？

　　　　所以我一度很矛盾过。阳江百货商场的杨萍你还有印象吗？我叫她姐的。你的富先达摩托车就是在她商场买的。我之所以来蒋村，跟她的‘蛊惑’离不开。她教我爱一个人就一定要去追求。否则会后悔一辈子。

　　　　我是信了她的话才跑来阳江的。当然，说蛊惑是有贬义了，等于说是我在找理由吧。或许我就是这么想的。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你对我的影响太大了。不是什么投缘不投缘的问题，是每一次和你在一起你都给我带来了很多快乐，带给我不一样的愉悦感。这种感觉以前我不曾体验过，以后也肯能再也体会不到了。

　　　　这就是爱。我觉得这就是男女间最圣洁的爱。

　　　　最初一段时间里，看见你和雨琦姐姐举手投足都那般默契，你的眼里只有她，我的心就好比有虫子在咬一般。我知道这是嫉妒在作怪。所以我为此不知道偷偷地哭过几回，说不出有多痛苦，说不出有多难受，说不出有多绝望。

　　　　你可能会说，我怎么没感觉到？你还不是那么没心没肺？

　　　　你要知道我是谁？我是薛大姑娘。诶，垂范，垂范，”这个时候，薛瑞忽然发现，程垂范那漂亮的双眼皮好似动了一动，“你是不是感知到我在和你说话了？你听得见吗，垂范？”

　　　　只是程垂范仍旧艰难的呼吸着，双眼仍旧紧闭着。

　　　　“难道是我看错了，眼花了？”薛瑞自言自语道，“垂范，因为我是薛大姑娘啊，我怎么会在你面前表露出来？我可是很有自尊的。你什么时候看我薛大姑娘求过你了？

　　　　但现在，垂范，你放心，我的心态已经调整好了。我不会再嫉妒你和雨琦姐姐的感情了。我会时刻注意我对你们的影响。真的，垂范，只要你醒过来，只要你活过来，我绝对不会再影响你们，不会给你带去不必要的麻烦。

　　　　不，不是说我不爱你。你永永远远是我的最爱。我这辈子肯定不会爱上别人了。正因为你是我的最爱，我就更要这么做。一个人真正爱一个人，就是时时刻刻都为这个人着想。他所爱的人幸福，她才幸福。

　　　　只要你醒过来。有什么比你醒过来还重要的呢？你醒过来，我会为你和雨琦姐姐祝福，在你们走进婚姻殿堂的时候我绝对不会哭泣，我只会祝福。因为你幸福了，我才幸福。

　　　　所以，垂范，请你，请你醒过来好不？我一般不会求人，这一回我求你，求求你无论如何都要醒过来。不要总是这般沉睡。我妈总是跟我说，人是越睡越沉的。

　　　　你要想到有多少人在等着你醒来。请你醒来，好不？请你醒来……”

　　　　说到这里，薛瑞是再也说不下去了。她感觉她的嗓子眼好像有什么东西堵着一般。

　　　　这个时候，程垂范那沉重的眼皮好似又动了一下，只是薛瑞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没有看见。

　　　　医务人员也在这个时候来到了薛瑞身边。薛瑞这般动情，这个医务人员都被感染了。他很是怜爱地拍了拍薛瑞的肩，道：“姑娘，你不要这么伤心，我告诉你，患者被你唤回来了。”

　　　　“唤回来了？”薛瑞抬头迷茫地看着医务人员。

　　　　“就是患者已经有知觉了。具体的杨主任会跟你们说的。这简直是奇迹。”

　　　　“真的吗？真是这样吗？”薛瑞一蹦三尺高。

　　　　“嘘——声音小点，”医务人员微笑着提醒道，手指程垂范，“别把患者吓到了。”

　　　　薛瑞慌忙手捂着脸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

　　　　薛瑞走出重症监护室没多久，杨莉就赶过来了，“我特意来告诉大家，垂范被唤醒了。”

　　　　杨莉，一个年近六十岁的人了，此时竟然像一个小孩子一般开心，脸上的皱纹好似少了好多，因为激动，脸上很难得的有了点红晕，眼光直接定格在王雨琦脸上。

　　　　“真的吗？”

　　　　“真的吗！”

　　　　“真的吗？！”

　　　　过道上的每一个人都欣喜异常。王雨琦和薛瑞紧紧地抱在了一起。李秀莲的身子直接靠在了王长庚身上。王向鹰找不到人分享他的快乐，便在楼道上连着跳了好几次。

　　　　对于这些人来说，杨莉这条新闻不亚于某某国家的主席宣布某某国家解放啊。

　第456章　垂范一家人

　　　　“确实是真的。（全本小说网，https：//。）”杨莉的情绪再次被感染，“我忍不住又要说数据了。垂范的舒张压也就是我们通常说的血压再次上升，已经达到了72，早就是正常水平。我跟大家通俗一点说，血压在升高，就说明心脏跳动的力度在加大，也就反应出垂范的意志力得到了加强。这是其一，其二垂范心脏跳动越发趋于平稳了。几乎稳定在100左右，而我们常人是在80左右波动。再就是体温也下降了一点。请大家注意，也就这么点时间，垂范就有了这么多变化。”

　　　　“那真的太好了，谢谢你，杨主任。”王长庚道。

　　　　“最让我们高兴的是，垂范的上眼皮动了好几次，最后一次近乎把眼睛睁开了。”杨莉接着道。

　　　　“是吗？我也注意到了一次，”薛瑞松开了王雨琦的臂膀，说道：“我当时还以为自己看走眼了呢。”

　　　　“你没看错，瑞瑞，垂范眨动眼皮至少有五六次。”

　　　　“看来还真是薛妹妹的影响力大。”王向鹰由衷地道。

　　　　“向鹰哥——”薛瑞道。

　　　　“这回你别冲我眨眼，”王向鹰极为认真地道，“我是有一说一。我说不来假话。我就不信我这么说雨琦会生气。这没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