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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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欲-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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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忍不住说道:“赵经理,我记得咱们公司有明确规定,上班期间绝对不能离开岗位,尤其是工地上的负责人,更要有责任心。可您上班时间回家,是不是有擅离职守的嫌疑?赵经理准备怎么跟上面交代?”

    闻言,赵炳胜的脸色就暗沉下来,眼神恍惚道:“小赵,你说话可得注意分寸,我这是擅离职守嘛,我是去国土局送材料了。”

    “呵呵,是这样嘛,孙经理刚才明明说你回家了。”我看着孙昊,“孙经理,我没说错吧。”

    当时孙昊的表情,简直比吃屎都难受。

    赵炳胜狠狠瞪了他一眼,末了对我笑着说:“赵经理,我撒谎了,我确实是回家了一趟,但家里真有急事,我不能不回去呀。再说我也没想到今天会发生这种事情,不然打死我,我也不敢回去呀。赵经理,你看咱们平时关系也不错,我也挺照顾你的,这件事你千万别说出去呀,不然我真要完蛋。”

    我摆摆手说先别说这个了,受伤的工人是谁的人,我们先找到工头问问情况。当时真不是追究谁的责任的时候,这个项目的工期本来就短,还没动工就耽误了一段时间,现在又被勒令停工了,要是不尽快解决这件事,以后的工期只会更紧张。

    “对,孙昊,工头呢?还不赶紧带他来见我们!”赵炳胜瞪着孙昊说。

    孙昊脸色难看道:“不见了,出事后我就再没看见他了。”

    “什么?!不见了?!还愣着干嘛,赶紧去给我找啊!麻痹的!”赵炳胜气得爆了句粗口。

    工头怎么不见了呢,是巧合还是另有原因?如果这件事真的只是个意外,那工头根本不用承担任何责任,因为这些施工队的工头都是集团内部人员,出现意外,损失有保险公司和集团来承担。所以,如果这件事是意外,那么工头完全没必要玩消失。

    后来孙昊就去找工头,我和赵炳胜联系到伤者的工友了解情况,受伤的工人叫付海,二十五岁,去年刚结婚。付海的工友说,事发当时,他们也没看清是什么情况,等他们发现付海的时候,他已经摔下去不省人事了。最后我和赵炳胜就爬上楼,来到付海出事的地方。

    尚文婷对新东村的项目始终都很上心,她也考虑到安全因素,所以每次来工地都会反复叮嘱赵炳胜,要把安全措施做到位,而赵炳胜也不敢马虎,每栋楼四周都有钢管搭建的安全通道,上面铺着一层竹胶板,旁边还有防护网,正常情况下,工人在上面行走根本不会掉下去。

    付海掉下去的地方,竹胶板从中间断掉了,两边都用铁丝绑在钢管上面,这是防止竹胶板滑落。

    赵炳胜就说:“看来真的是意外啊,正常情况下,竹胶板不可能被踩断的,不然这玩意怎么承托那么多混凝土?!可是,付海就把这么厚的竹胶板踩断了,不是意外是什么?”

    赵炳胜说的没错,一张竹胶板随便承托几百上千斤重量,而付海才多重,充其量两百斤吧,而根据工友的描述,付海只有一百斤出头,可是他竟然把竹胶板踩断了,不是意外是什么?当然,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人为。

    我拿起那两块断掉的竹胶板,看了看背面的断痕,参差不齐,应该是被踩断的。我本来想,如果睡在竹胶板上面动手脚,那么他应该会在竹胶板的背面切开一条整齐的凹槽,受力后,竹胶板会沿那条凹槽折断,那么断痕一定会比较平整,但当时的情况来看,是我想多了。

    我们从楼上下来没多久,尚文婷就火急火燎地赶到工地上,见了我就问:“调查得怎么样,你看过现场没有,有没有什么发现?”

    我缓缓地摇了摇头,说可能真的是意外吧,然后又问付海咋样了,清醒没有,如果他清醒了,倒是能问问付海具体情况,或许会对这件事有帮助。可尚文婷却说,付海的情况很危险,内脏多处受伤,肋骨也断了几根,能不能抢救过来都是个未知数。

    末了尚文婷又说:“先不管原因了,就按意外事故处理,工地不能停工,必须要尽快开工,要是延误了工期就麻烦了。”

    我不禁皱起眉头,难道真的是意外吗,那工头的消失又作何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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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9章 尚文娇的电话

    消失的那个工头叫张富贵,不是本地人,不过公司里有他的详细资料,如果实在找不到他,那就只能去他老家打听。

    那天下班后,尚文婷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了医院。当时她买了很多东西,我陪她去的,负责帮她拿东西。

    在医院里,我们遇见了付海的老婆和刚出生几个月的女儿,他老婆以泪洗面,真的伤心欲绝,几次都情绪失控,和付海的母亲抓住我和尚文婷,问我们要一个活蹦乱跳的付海。

    看到那两个女人痛哭不止,我和尚文婷的心里也特别难受,她双眼泛红,背着我们擦眼泪时,我递给她面巾纸说道:要不你先回家,医院这边我守着,一旦有什么消息就马上通知你。

    付海的家属都特别痛苦,人要是到了这种情况,什么理智都没有了,我担心他们做出伤害尚文婷的事情。

    尚文婷似乎读懂我的心思,看了我一眼,拿着纸巾摇了摇头,说没事,这种情况我不能走,付海是杜芬学的表侄,一点处理不好,可能杜芬学就会带头闹事。工地已经停工了,要是杜芬学再闹事的话,我们的处境就更被动。

    擦掉眼泪,尚文婷忽然想到什么,看着我又说:“你有没有觉得这件事太蹊跷,那么多工人,怎么偏偏是杜芬学的亲戚出了事?”

    这点我之前就想过,可我又找不到任何人为的迹象,即便心里有这种猜疑,也只能藏在心底。我说事情刚发生,就被有关部门知道了,我接到电话就往工地赶,可等我赶到的时候,上面的人已经走了,他们居然比我的速度还快,这点确实值得我们推敲啊。还有,付海那个施工队的工头也在出事时消失了,到现在都还没找到,你说要是意外的话,他跑什么?

    尚文婷神色凝重地想了想,说道:“这件事到此为止吧,无论有什么发现,都不要说出去,我们就当这件事是个意外。回头我找找关系,尽快让工地开工,不能再耽搁了。”

    我忽然发现,尚文婷认真谈事情的时候,不仅没有平时那么气人,反而还给人一种很特别的气质,说不出道不明,总之很有魅力。

    我不由多看了她一眼,笑着说:“要是你一直都是这个样子,那就太好了。”

    “恩?你说什么?”尚文婷似乎在想事情,没听见我的话,我赶紧摆手,打马虎眼说没什么。然后转身走了,回到付海老婆旁边时,杜芬学正周紧眉头安慰她们。

    发现我过去,杜芬学就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对付海的母亲说:“嫂子,别再哭了,你身体本来就不好,要是你再倒下,那真就麻烦了。别哭了,我扶你去休息下。”然后拉着付海的母亲走到旁边的休息区,说了些什么,最后对我招招手,转身下了楼。

    走到楼下,杜芬学递来一支烟,自己也点燃一支说道:“赵杰,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嫂子家的情况,表哥多年以前就去世了,后来嫂子也没再找个伴,一个女人扛起家庭重担,好不容易等到付海结婚生子,情况一点点好转时,忽然又发生了这种事情。算了,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就直说吧,付海现在住了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康复,他是一家人的生活来源,眼下来源断了,生活都是个困难,我想你们公司是不是可以先承担他们的生活开销,等付海的情况有了好转,再商量怎么解决。”

    我想都没想,点头说:“村长,这个你放心,就算你不说,公司也会承担他们家的开销。”

    “嗯,我知道你和尚文婷的关系,这些事情对你说,比直接对她说好得多。”杜芬学狠狠地吸了几口烟,接着又说:“还有个事儿,你跟叔说个实话,这件事到底是不是意外?工地上的安全措施我也看到了,按理说不可能发生这种事情,是不是有人故意在搞付海?如果是的话,我就算豁上这条命,也要让他血债血偿!”

    杜芬学说完就盯着我看,眼神也十分犀利,好像能洞察我的内心活动。

    被他这样看着,我心里顿时跳了一下,刚刚尚文婷还跟我说,就算不是意外也要当成意外,不然有关部门肯定要深入调查这件事,一调查就得花大量的时间,到时候工期就越短了。想到这里,我就说村长,根据我们现在掌握的情况来看,这件事应该是意外。

    “那工头张富贵为什么要跑?他跑就证明他心里有鬼,所以我觉得这件事很可能不是意外。赵杰,我倒是有个大胆的猜疑,你别告诉别人,你说这事是不是黑胡子那边的人搞的?”杜芬学说,“你想啊,黑胡子本来是想利用我,阻止你们开工,后来阴谋被你识破了,他们肯定怀恨在心,对我也一样,所以他们就搞这个事情出来,一来可以报复我,二来还能延误你们工期,最后也是更重要的,付海是我的表侄,他们以为付海出了事,我会带人闹事,这样不仅可以让我们两方的关系决裂,还能有效的耽误你们的工期,可谓是一举三得啊。”

    听到杜芬学这样说,我忍不住吸了口烟,他说的有些道理啊,如果这件事不是意外的话,最有可能动手脚的就是黑胡子或者张艳了。

    杜芬学又说:“他们以为我会闹事,但我偏偏不上当了,吃一堑长一智,不能老在一个地方摔倒。”

    我感激地看了眼他,说:“村长,我们暂时还没有收集到证据,这件事藏在心里就行了,别说出来,当然我们可以暗中调查,这样才不会打草惊蛇。”

    那天我们回家已经很晚了,路上尚文婷忽然问我,杜芬学跟我说什么了。我就把付家生活开销的事情说了下,尚文婷说:“这件事我会亲自安排。”

    我点了下头,想了想又说:“还有个事,杜芬学怀疑这件事是黑胡子在背后捣鬼,不过他也没任何证据。”不等尚文婷说话,我赶紧又补充道:“他说他要暗中调查这件事。”先把自己的嫌疑洗干净,免得到时候尚文婷知道杜芬学调查这件事,又把责任怪罪到我头上,对她,我是真的害怕了,有时候是防不胜防。

    可尚文婷却轻轻地点了下头,“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他想调查就让他调查去吧,回头你到工地上去,把现场清理下。”

    我一愣,她分明是不想让杜芬学查到什么,这样做是不是有点过分了。谁料我正想着,尚文婷就看向我说:“你说我这样做是不是太自私了?可能是吧,但为了尽快开工,我也实在没有办法了。”

    回到尚文婷的别墅,她没有立即休息,而是坐在客厅里想事情。尚文婷跟一般的女人不同,她酷爱喝茶,而且每天晚上必须先喝茶才睡觉,家里光是煮茶的器具都是好几套。

    看到她没有睡觉的打算,我就说你先坐着,我去煮茶。

    我从来没煮过茶,不过看到尚文婷煮过几次,大概的工序我是清楚的。后来我去煮茶时,尚文婷也来了,坐在我对面,不说话,静静地坐着。

    没多久,茶就煮好了,我倒了一杯放在她面前,心里还是有点小紧张,就像上学时看着老师批阅卷子,心情是一样的。

    她端起茶杯先是闻了闻气味,然后小抿一口,回味茶的味道,说:“火大了,苦味盖过了茶叶的清香。”看到我脸上露出些许失望,又说:“不过还凑合,不是太难喝。”

    喝完茶,尚文婷就上楼了。

    第二天一早,尚文婷就通过各种渠道打通关系,希望这件事能早点过去,工地尽快开工。她走后,我就去了新东村工地,按她的意思清理下现场。

    就当我赶到工地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拿出来一看,竟然是尚文娇打来的。这丫头从来没给我打过电话,所以忽然接到她的电话时,我还有点惊讶。

    我接通笑着说:“怎么这么早给我打电话呀,有什么事吗?”

    “姐夫,新东村的工地是不是出事了?我听说一个工人从三楼掉下来了,人还在医院抢救呢,有没有这回事?”尚文娇问。

    我心想这丫头的消息倒是挺灵通的,看来她没少关注新东村的项目啊,我就说是真的,不过文娇,暂时别让你爸知道了,不然他免不了担心。

    “可惜我爸已经知道了,”尚文娇叹了口气说,“姐夫,这件事到底是怎么搞的,你说好端端的,他怎么就从三楼掉下来了呢?你们有没有什么发现呀,是意外还是别的?”

    我说:“可能是个意外。”

    “意外?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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