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臻哥哥为什么不待见她呢?
她这么可爱这么漂亮。
越想越觉得委屈,翟兮兮索性就在桃树下蹲下,抱着膝盖呜呜哭了起来。
她身上穿着毛茸茸的大衣,缩成小小一团在寒风中抽肩膀的样子,分外可怜。
不知哭了多久,耳边猛地响起来一道处在变声期少年特有的沙哑的声音。
“别哭了。”
翟兮兮一愣,抬头,便看见韩臻逆着光,那张稚嫩的脸带着颠倒众生的绝色倾城,就这么平平静静地望着她。
那双眼睛,像是揉进了所有阳光,明明没有任何情绪,却让翟兮兮一下子从身暖到了心里。
她赶紧跳起来,擦了擦眼泪,然后冲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韩臻哥哥,好久不见。”
韩臻平静地盯着她的笑脸看了三秒,然后转身就走。
“韩臻哥哥,你怎么说走就走呀?”翟兮兮赶紧上前一步揪住韩臻的衣摆,“你让我别哭了,我这么听话立马就不哭了,难道你不应该夸我一句再走吗?”
韩臻不理她,继续走。
“韩臻哥哥,这么久没见,你有没有想我呀?”此刻的翟兮兮,已经完完全全忘了什么叫羞涩。
“韩臻哥哥,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的话吗?等我长大了要嫁给你,你一定不要、千万不要喜欢别人哦。”
翟兮兮很忧心,她的同桌一直很喜欢的一个大哥哥和别的女人谈恋爱了,她很害怕韩臻哥哥也会和别的女人谈恋爱。
“哦,对了。”翟兮兮想起什么似的惊呼一声,然后右手从衣领伸进怀里掏啊掏,掏了好大一会儿,掏出一块玉来。
她将玉从脖子上取下来,开心地递给韩臻道:“韩臻哥哥,这是我爸爸去年送给我的生日礼物,爸爸说这是世上独一无二的一块玉,上面还有我的名字,我现在送给你,就当做是我送给你的聘礼,收了我的聘礼,韩臻哥哥就再也不能喜欢别人了。”
送玉做定情信物,大概是翟家遗传的习惯。
韩臻望着翟兮兮白生生的掌心,躺着一块翠绿色的玉佩,玉佩被雕琢成一个女孩子的形象,看起来有几分翟兮兮的影子,在玉人的裙子上,刻着一个‘兮’字。
一阵寒风袭来,翟兮兮的手有些微的颤抖,但是她脸上的笑容,却越发灿烂起来,那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闪闪发亮。
“韩臻哥哥?”见韩臻跟一尊雕塑似的一动不动,只是垂眸看着她的掌心,翟兮兮不由得出声催促。
又过了好半天,翟兮兮冷得牙齿打颤,韩臻听到她牙齿碰在一起发出的‘咯咯’声,才恍惚回神,慢慢抬起手从她掌心将玉佩拿走。
他将玉佩那在眼前打量了许久,然后猛地抬手一扔,玉佩‘咕噜’一声,落进不远处的水池里。
水池在冰冷的空气里结了薄薄一层冰花,玉佩很精准地,从冰花中间的缝隙里落进了水里。
韩臻利落地完成这套动作,没有一句话,转身走开。
直到背影消失在翟兮兮的视野里,他也没有回过一次头。
翟兮兮愣愣地望着他消失的方向,虽然他一句话也没有说,但是她从他刚刚的举动里读到了浓浓的不喜与厌烦。
等方北凝察觉翟兮兮太久没有回来,出来寻找到此处的时候,翟兮兮像是一个假人似的,站在原地一定不动。
“兮兮?你怎么了?”
翟兮兮缓缓回神,眼泪一下掉下来,“妈妈,韩臻哥哥讨厌我……”
*
晚上,夜深人静。
这是一天当中最寒冷的时刻,韩家宅院里,一道人影匆匆走到水池边,然后没有丝毫犹豫,走进冰寒刺骨的池水中,一步一步走向水池深处,最后一头扎了进去。
如果有人在此,一定会为那个人的举动狠狠打一个寒颤,在这样寒冷的时候下水,光是看着就已经让人觉得透心凉。
不知过了多久,那人影三次换气之后,终于爬上了岸。
漆黑的天幕在此时拨云见月,在月光的照射下,能看清那个人影,分明是个俊美的少年。
少年浑身狠狠地哆嗦着,爬上岸之后,不顾身上滴滴答答地滴着水,坐在地上,摊开手掌,看着掌心里一块翠绿色的玉佩,哆嗦的唇瓣扯出一抹温暖的笑容。
“对不起。”他冲着玉佩说:“对不起。”
只是这声‘对不起’,不知道他是要说给自己听,还是要说给玉佩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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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八点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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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3:心事深藏(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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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一点一点平静地往前推移。
从韩老爷子七十大寿之后,翟兮兮的嘴里再也没出现过‘韩臻哥哥’四个字。
就连她贴在床头‘长大了一定要嫁给韩臻哥哥’的誓言也被她取了下来,藏在抽屉的最底层。
她本来想把纸条扔掉的,可是晚上刚扔掉,第二天早上天没亮,她便跳起来将纸条又捡了回去,夹在一本寓言故事书里,压在抽屉的最下面。
本来想送给珩一哥哥、却没能送出去的打火机,也被她一并藏在抽屉的最下面。
珩一哥哥可能在国外很忙,只有在周末的时候,珩一哥哥才会跟她通过一款国际通用的社交软件聊聊天,那款软件是珩一哥哥离开之前教会她使用的,当时她不明白珩一哥哥为什么要教她用那个软件,直到珩一哥哥走后的一个月,给她发了第一条信息,她便隐约明白了。
以前,翟兮兮跟韩珩一说话,总是十句中有一句要提到‘韩臻’二字,但是现在,她闭口不提韩臻,这让韩珩一又是喜又是忧。
喜的是,终于不用再从她的嘴巴里听到宛如两把尖刀的‘韩臻’二字。
忧的是,那个韩臻一定又做了什么伤害翟兮兮的事,若不然,翟兮兮怎么忽然之间就不提他了?
兮兮一定难过极了。
而事实上,翟兮兮确实难过极了,而且还大受打击,就连性子都不如以前活泼了。
韩珩一除了周末和她聊聊天之外,每天都会给她发一条信息。
晚上七点的时候,必有一条‘晚安,兮兮。’
翟兮兮一开始还会回复‘珩一哥哥晚安’,但后来发现她回过去之后那边是没有回应的,渐渐地也就不回了。
两人就这么联系着,一直过了五年。
在这五年里,翟兮兮平平安安的,方北凝也没有再做不好的梦,算是很顺遂的五年。
但是,好景不长。
在翟兮兮十三岁生日的当天晚上,方北凝再次做了一个不好的梦。
在梦里,翟兮兮静静地站在方北凝的面前,忽然,她脚下的地面变得像沼泽又软又黏,眼看着她一点一点往下陷,方北凝焦急地想要救她,可是怎么也够不着她的手,最后只能眼睁睁地望着她一点一点,被沼泽没过头顶。
方北凝惊醒的时候,墙上的壁钟时针与分针、秒针,恰好都指向十二。
她的心脏跳得慌促,就连翟墨远递过来的一大杯热水也没把心里的慌促感觉压下去。
前两次的经验告诉她,无论她如何防,都是防不住的。
翟兮兮身边的保镖两年前换过一批,后来因为翟兮兮一直很顺遂,而且翟兮兮大了,身边总跟着两个人让她很不好与身边的同学相处,大家都在背地里说她仗着家里有钱,上学还带保镖,都不愿跟她一起玩,搞得她很另类,于是在她的强烈抗议下,翟墨远撤了她身边的保镖。
后来,翟墨远觉得与其指望别人来保护,倒不如自己有保护自己的本事,于是就教她学功夫。
也是在那个时候,方北凝才明白自己为什么跟翟墨远动手从来没讨过便宜,因为翟墨远居然会古武,就连只存在于传说中的轻功,他居然也会,怪不得在海边酒店失火的那次,他能带着她从十几楼轻松跃下。
方北凝很激动地跟在后面学了几回,后来发现学古武是要有天分的,很显然,她是没有天分的那个。
倒是翟兮兮,学得有模有样的。
到现在已经学了有两年,虽然只学得翟墨远身上的一点皮毛,但是对付一般的坏人,比如上次那两个人贩子,是绰绰有余的。
但是,方北凝做的那个梦,非同寻常,指不定老天要出什么幺蛾子来害翟兮兮,她觉得还是有必要给翟兮兮再安排四名保镖,轮流护着翟兮兮。
翟墨远深以为然,于是立刻安排。
然后,第二天翟兮兮起床一推开门,就看见自己房门口站着两名身子笔挺、利落短发、不苟言笑的女保镖。
翟兮兮:“……爸爸,你答应过不会再私自给我安排保镖的,怎么可以出尔反尔?”
楼下,翟墨远一边喝着牛奶一边翻着报纸,头也不抬地道:“你妈妈昨晚做了个不好的梦,你最近放了学就回家,不要跟同学出去玩了。”
“爸爸!”十三岁的翟兮兮比一般女孩子要高挑一些,身量纤细,肤白貌美,举手投足间自带一股高贵优雅的气质。
她不高兴地从翟墨远手里夺下报纸,明明应该粗鲁的行为,在她做来却别有一番优雅与可爱。
“爸爸,我现在已经十三岁了,而且跟你学了两年古武,我现在有能力保护自己,何况,不是你说的,靠别人保护不如自己保自己,所以,亲爱的爸爸,把她们送回去吧。”
“但是,你妈妈昨晚做了不好的梦,这几天比较特殊,你就委屈一下,暂时将她们带着,过几日要是实在没什么事情发生,我再将她们送走。”翟墨远往软椅的靠背上靠了靠,看着自家女儿,心里颇为得意。
果然是他的苗子,长得就是比一般的苗子好看。
“可是,爸爸,你不能仅凭妈妈一个不好的梦,就认定我有危险吧?前两次我觉得不过巧合罢了,你们也太迷信了吧?现在是科学主宰的社会,我们要相信科学。”
翟兮兮不以为然。
方北凝与翟墨远为了更好地让翟兮兮认识自己,提高她的自我保护意识,在她懂事之后便将有关于她的一切都毫无保留地告诉了她,她虽然认识到自己的不同,但却不能相信妈妈的梦能预示她的危险。
那个她在梦里哭出血泪的梦,不就没有应验?
“科学?”翟墨远嗤之以鼻地道:“那你用科学给我解释一下,治愈之吻的奥秘,再用科学给我解释一下,轻功的奥秘。”
“……”翟兮兮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他,爸爸这不是故意为难人吗?
而翟墨远,则轻飘飘回她一记‘我就是故意为难你,怎样?’的眼神。
翟兮兮:“……”
不情不愿地,她身后跟着两条小尾巴去上课。
她现在已经初三了,少女情窦初开的好年纪。
班级里的女生,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共同的男神,她也不例外。
只是,别人心里的那个男神叫韩之兮,今年二十,歌手出道,当红影帝;而她心里的男神叫韩臻,今年二十,是个讨厌她的人。
韩臻,艺名韩之兮,十七岁出道,以一首《心事深藏》红遍大江南北,随后又进军演艺圈,以一部《最美是你》的电影拿下影帝之位,成为有史以来最年轻、也是唯一一位仅凭一部电影便称帝的影帝。
但在翟兮兮的眼里,从来没有什么影帝,也没有什么歌手,他是她藏在心底的一桩不能说的心事,一个外人不知道的秘密,一段年少无知的愚蠢。
每个女孩子的桌肚子里都有一本贴满韩之兮贴纸的笔记本,笔记本里抄写着韩之兮的所有歌曲。
只有翟兮兮没有,她只会在上课时不经意走神,回神时,笔下会有娟秀的‘韩臻’二字。
她只会在别的女生对着韩之兮的贴纸淌口水的时候,不高兴地撇撇嘴,贴纸上的化了妆经过ps的图片,哪里有韩臻素颜的样子好看。
她只会在广播里不经意听到韩之兮歌曲的时候,回忆一下曾经听到的那个声音。
其实,她从第一次在马路上惊鸿一瞥、主动和韩臻搭讪失败那次,到现在,她见过他的次数不超过五根手指头,而他对她说过的话,只有一根手指头。
别哭了。
这是他唯一一次跟她说话。
也是这唯一一次说话的那次,他扔了她从怀里掏出的、刻了她的名字的的玉佩,从那之后,偶尔会在韩家大院见到他,她也只敢远远地看一眼,不敢看太多,也不敢靠太近。
因为他讨厌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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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已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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