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吸了口气，“外面还下着雨呢，刘，我酒劲也没过去，你开车送我。”
“没问题。”刘子江飞快的从上铺下来，两人飞快的洗了把脸，然后急匆匆朝外面跑去，来到前面，值班的民警站起来要跟着老马去。
老马让他留了下来，派出所警力不够，这个民警要是走了，就没人接警了，让他留下，他和刘子江驱车直奔南城大堤。
外面小雨下的很紧，天也微亮，在挡风玻璃前，似乎有一个雨帘遮挡，能见度很低，老马一直嘱咐刘子江慢点开，注意安全。
十几分钟后，车辆到达现场，小雨也渐渐弱了下来。
两人披上雨衣从车上下来，朝发现白骨的地方走去。
报案的是一位清洁工，下雨天他完全可以不用起来打扫卫生，之所以早起，主要是为了捡拾一些水瓶子。
位置是在龙江技校的后墙，北面是一排排高大的宿舍楼，学生住在里面，经常性会把垃圾丢下来，其中也包括一些能换钱的东西。
南边是一片杨树林，杨树林在往南便是大堤了。
这片地方腐烂的杂草有着厚厚的一层，雨水浸透了地面，踩着上面软趴趴的，还散发着一股子腐烂的臭味。
地方又脏又乱，刘子江皱起了眉头。
老马好像闻见腥味的猫一样，在拾荒清洁工的陪同下来到发现白骨的地方，地面四周还散发着一些卫生纸和人类粪便，刘子江不想多待，当即站在远处观望。
过了一会，老马叫喊刘子江。
没办法，只能走过去，老马掏出警戒线，两人一起将四周给封锁起来。
“刘，兜里有钱吗？”老马询问。
刘子江看看翘首以待的清洁工，心中明白了什么，当即掏兜，从里面摸出了几百块给老马。
老马拿了两百块塞给清洁工，“大哥，这是你提供的信息费，那啥，这个事啊，尽量别传出去，案子咱们一定会破，但尽量不要引起恐慌。”
“好，好。”清洁工连连点头，留下了联系方式，随后走了。
老马立刻向上级汇报，不一会分局的车辆来了，几个法医和刑警队的人将尸骨进行了收敛。
老马和刘子江在现场也帮不上忙，案子交给分局调查就足够了，两人离开现场，返回南城派出所，老马回到派出所之后，取了两百块还给刘子江，然后又请刘子江吃了一顿早餐，随后才分开。
刘子江返回公司继续观察李永国的监控，希望能有所收获。
第二天下午，老马的电话忽然打了过来，找刘子江有重要的事，要他立刻来到南城派出所。
十几分钟后，刘子江驱车来到南城派出所在办公室见到了老马。
老马开门见识，将一份检验报告交给刘子江，“那具白骨有眉目了。”
“哦。”刘子江心中疑惑，一具白骨而已，跟他有啥关系。
老马看出来了，说道：“白骨是谁你不想知道？”
刘子江翻开检测报告，不由的吓了一跳，“张佳慧！”
老马叹道：“没错。检测中心的同志通过技术手段化验，发生人死了至少三十年！白骨是被埋在地下的，都腐烂了，结果一场大雨冲刷，被拾荒的清洁工发现了端倪，他还以为是宝贝哩，便将尸骨扒了出来。”
“那，怎么断定是张佳慧的？”刘子江很是震惊。
“检测中心的同志通过鉴定，发现是一具女尸，死亡的年龄在二十到三十岁之间！那个时间段失踪的人口不多，检测中心的同志请我帮忙查查，我立刻就想起了张佳慧，她的哥哥和妹妹都还健在，当即提取了双方dna进行鉴定，可以断定百分百是张佳慧。”老马唏嘘不已。
刘子江难以置信的摇头，“不可思议啊。”
“哎，这就是命运！佳慧的冤魂不散，死了三十年了，在那处地方，最终还是被人发现。”老马感叹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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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一章一堆白骨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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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子江和老马再次来到南城大堤，龙江技师学院后面。
警方在这里的警戒线还未撤离，有几名法医依旧在那里寻找着东西，龙江技师学院的宿舍楼上，一众学生们探头看热闹，还有人用手机拍摄。
现场的一名负责人看见了，当即进行了呵斥。
老马掏出警官证，带着刘子江走进了现场，天气转晴，周围都是杨树，绿叶已经长出，遮天蔽日，外面阳光明媚，这里依旧阴暗，死气沉沉。
看见老马走来，一位带着头套，口罩，手套，脚套，全副武装的法医走了过来，将口罩摘下，“马所长，您过来了。”
老马点点头，介绍道：“这位是小刘，市局特别事务小组的。”
市局的特别事务小组组建的时间短，知道的人并不多，老马也就是马小溪的父亲，通过这层关系知晓，这位法医并没有听过。
但还是很客气的跟刘子江打招呼，“抱歉了，带着手套呢，没办法给你握手。”
刘子江寒暄道：“别客气。”
老马道：“情况进展的如何？”
法医叹道：“这么多年了，尸骨不全啊，一只大腿骨，几根肋骨怎么也找不到，估计……是被野狗叼走了。”
“哦。”老马神色黯然。
张佳慧的尸骨有一部分估计早就露在了外面，一般人看到了，也不会当成是人骨头，这里垃圾遍布，当成其他动物骨头的居多，被野狗叼走吃掉，一点也不奇怪。
“死者年轻啊，死的时候不过二十几岁，正值风华正茂，可惜，可惜。”法医说着兀自摇头，随后道：“但凡是有一线可能，我们都会争取找全尸骨，给死者一个全尸。”
老马跟着点点头，“辛苦你们了。”
法院重新戴上口罩又去扒地去了。
两个人从警戒线里面出来，老马看着周围的环境，感叹的道：“刘啊，你知道技师学院的前身是什么吗？”
刘子江愣了一下，“你不会告诉我是龙江中专吧？”
老马点头，“没错！我记得好像是两千年前后，这里进行了改制，中专改成了职业学院，就是现在的技师学院，大专资质。三十年前，这里还是龙江中专，我记得很清楚，当时的这里环境很好，我们几个从学校出来，都会在大堤上溜达，三十年了，当年觉得这里十分好，现在……感觉破破旧旧，还有些阴森。没想到佳慧竟然在这里躺了三十年！”
“她是怎么死的？”刘子江问。
老马道：“根据法医的检定，死者头骨粉碎性骨折，极有可能是被人砸死的。哎，这里潮湿阴暗，也多亏了是盐碱石灰地，尸骨完好保存了下来，如果不然，估计早就风化了。”
刘子江道：“这是张佳慧死不瞑目。”
老马点头，“没错，佳慧在给我传递信息，她是被人害死的，这件事偏偏让我遇上，这个案子，我必须破了她。”说着，老马看向刘子江。
刘子江重重的点头，“应该的。”
两人往后走了几步，刘子江道：“马叔，张佳慧的死，李永国知不知道？”
老马摇头，“不知道，现在连佳慧的哥哥和妹妹我都没告诉，她的父母早就去世，身边只有这两个亲人，我必须得告诉他们，让他们帮助佳慧收尸。”
“要不要告诉李永国？”刘子江问。
老马想了想，“我不会单独去告诉她，张佳慧是我的同学，她当年失踪以后，我们班的同学都跟着帮忙寻找，现在找到了，我会告诉同学们。”
“凶手会是谁呢？为什么要残忍的杀害张佳慧？”刘子江感觉有些迷茫，事情过去三十年了，还能查的出来吗？
老马吸了口气，“不管他是谁，我都不会放过。”
“杀死张佳慧的人，有没有可能是李永国？”刘子江忽然说。
老马一愣，脸上浮现一丝痛色，“如果是他，那么他就该被千刀万剐！！”老马咬牙切齿的说。能够看出他心中对李永国还是很有芥蒂的。
张佳慧的死因扯到李永国身上，刘子江不是随便瞎说。他有视频，李永国盯着张佳慧照片时的眼神让人难以琢磨，有爱恋，亏欠，无奈，还有痛苦。
一辈子无法忘记一个女人，这种人却又是一个庞大势力集团的一把手，刘子江如何都无法联系起来，除非是这个女人给他留下刻骨铭心的痛或者是恨。
当务之急，是先通知张佳慧的哥哥以及妹妹。
这两人知道张佳慧的尸骨找到之后，并没有表现出太过悲伤，三十年了，对他们来说，这个家人早就死了，能够找到她的尸骨，也算是一种安慰。
张佳慧的哥哥是一名中学教师，将近六十岁，已经退休了，拉着马魁的手说，无论如何，希望警方一定要查出凶手，还他妹妹冤屈。
老马重重的点头，同意。
张佳慧的尸骨经过检查之后，便进行了火化，在龙江殡仪馆给她进行了简单的葬礼，马魁当年的同班同学，能来的几乎都来了。
刘子江也在现场跟着张罗忙乎，在这帮同学当中，他唯独没有看见李永国。
等人都走了之后，准备收拾摊子时，李永国才独身一人面容憔悴的走来。
不愧是小王庄集团的扛把子，五十多岁的人，李永国看上去跟三四十的差不多，他比马魁还要年长一岁，但看上去比马魁年轻的多。
一身的黑西装打扮，短发，竖着二八风头，看上去宛如某个市级干部。
留在现场的人不多，除了张佳慧的家人，就是刘子江和马魁了。
看见他走来，马魁将脸别过去，假装没看见。
李永国也看见了马魁，不过也当是没看见，只是走到张佳慧的遗照前面，恭恭敬敬的鞠躬，随后掏出用白纸包裹的钞票。
很厚，看上去足有一万块，这笔钱交给了张佳慧的大哥。
张佳慧的哥哥也认得李永国，差一点成为亲戚，李永国也没少照顾他，能够在三鼎乡中学教书，都是李永国帮忙。
此刻，心中充满了感激和悲痛。
李永国转过身去，微微有些佝偻，孤身一人朝外走去。
他走出殡仪馆之后，刘子江快步跟上，“李先生，能不能聊聊。”
在刘子江刚刚靠近的时候，殡仪馆外面等待的两个黑衣汉子瞬间靠了上来，警惕的看着刘子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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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二章作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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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保镖身上带有杀气，绝非普通货色，定是见过血。
李永国一摆手，两人都站住了，他上下审视大量刘子江，目光中带着不怒而威的光芒，“小朋友，你找我？想聊什么？”
刘子江道：“前段时间，龙江出了个命案，一名被高利贷逼的妻离子散的人，在路上被一辆宝马车被撞死。人死了，但债务没有抵消，高利贷又找到了他的老婆，天天上门讨债，还有的去学校威胁他的儿子。”
李永国目光哆哆，眉头皱了起来。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让他感到不一般，高位多年，一般听过李永国名字的，看见他的眼神都会害怕恐惧。
面前这个青年依旧坦然自若，就凭借这一点，就不能小觑。
“你说的跟我有什么关系？这个世界上可怜的人很多，小王庄集团有专门的慈善机构，但也不是什么都能照顾的。”李永国说。
刘子江微微一笑，道：“被撞死的人叫顾长流。”
李永国一愣，旋即想了起来，脑海中好像有这么个人，李大元就是因为这件事死的，“哦。”
“顾长流帮助你们修了迎宾大道，小王庄集团欠他两千万！这两千万对他来说是一笔血汗钱，还有到处的高利贷。但道路修建完毕之后，小王庄集团并未支付款项……”
李永国眉毛一挑，随后用手直接指着刘子江，“小朋友，有些话不能乱说！小王庄集团不欠任何人钱，两千万已经全额交给了李大元，李大元有没有交给顾长流，那是他的事！”
刘子江摇头，“老顾没有收到钱。”
“你该去找李大元。”李永国说完，朝前面走去。
刘子江道：“李先生，欠债的人是你们小王庄！李大元就是个替死鬼！钱给没给，你心里最清楚。”
李永国不语，两个保镖回头冷冷的扫了刘子江一眼，随后拉开车门，李永国乘坐的是一辆奥迪a8挺配，具有防弹功能。
“这笔钱我会想办法要回来的！”刘子江大声说了一句。
李永国不再搭理他，上车离去。
路上，开车的保镖道：“叔，那家伙是个大舌头，要不，回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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