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是他什么人？”
这一句话，让我心头抖震不已，我这才意识到，由于此前的患得患失，我竟是忘了从这条线索入手。
“朋友。他现在在哪？”我追问。
“我不清楚！风家的事情，不是我所能左右，我也管不来……要是没别的事情，那还请公子回去吧。若是公子执意多管闲事，那请自便！”
艳姐明显不愿跟我多谈，迈开脚步。已经踏出亭台。
“艳姐，王星的事情我暂且不多问，你只须回答我一句，这个王星曾经救过一个女子，后来因为此事，王星还被风家人毒打一顿……这个女人，现在在哪？！”
问完这话，我的心像是被掏空了一般，又像是在等待宣判的人一样，煎熬无比。
艳姐身形一顿，并未回头，良久，她斩钉截铁撂下一句，“王星被毒打。是因为别的事情，并无救过什么女人一说，我想你是记错了。”
这话对我而言，无异于掩耳盗铃，根本是难圆其说。
老妪自然是不会对我这个路过之人说谎，也就是说，艳姐不管是出于何种心思。但此刻的话，根本就是扯谎。
“她人在哪里？告诉我实情，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牵连，我保证！”
话落，我已经走到她身旁。
眉眼微凝，神情欲言又止，看到这些，我已经不用再去怀疑，而是百分之百确定，这个艳姐，知道那个女人的下落。
“难道她已经被卖去别处？！”
蓦地，我想到这个问题，整颗心像是掉进了冰窟一般，刺骨地冷。人已经微微哆嗦，这一刻，与其说是煎熬，不如说是极度的害怕，或者说，我不敢面对！
就在我的情绪几乎失控，想要伸手摇晃她的肩头逼问之时，她说道，“跟我来吧！”
我愣在原地，大口呼吸着，见艳姐正朝我挥手，我匆忙跟了过去。
“所有人都以为她脑子不好，可我却是知道，她是在装疯卖傻……我一直观察你。感觉你不是坏人，虽然不知道你要寻找之人，是不是她，不过，我希望你不要骗我！”
艳姐驻足，盯着我，说道。
我点点头，算是回应。
“风家好多女眷，都是穷苦人家的女儿，很多都是自愿来风家，不乏有人遇到了好的买主，虽说买主的年纪往往大了些，但至少能保证不愁衣食，且还能帮助一下娘家……”
“可她不一样，宁死也不从……只有跟我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她才不再装疯卖傻，可即便是我，问她的来历，也不知是她不愿多提，还是真的忘记了，从不跟我多说。我问她的打算，她也没多说什么，整个人木然，令人心疼……”
“好几次，有买主认准了她，也不管她脑子是不是不好，非要将她买去当妾。就因为这事，她好几次轻生，要不是我及时发现，恐怕人已经不在了…这么刚烈的女子，我还是第一次遇到……也是因为可怜她，加上我在风家还算有点地位，风管家这才给我面子。留下她当一名下人，负责烧大锅水，唉，也是命苦啊，连自己的来历都不知道……”
一路上，艳姐虽然对我仍旧是半信半疑，但陆陆续续的。还是打开了话匣子，说了很多关于这个女人的事情。
“到了，公子，她就在里头，有时候我也怀疑她究竟是真的在装疯卖傻，还是本来就是有点不正常，唉。现在邋里邋遢的，想要找个好人家，怕也是很难了。”
艳姐一脸惋惜，指了指眼前那个烟雾缭绕的锅炉房。
我抬眼看去，只见烟雾之中，一个纤瘦的身影正在忙活着，时而往大锅炉里添水。时而往炉灶里添加柴禾，时而起身去搬来柴禾堆在炉灶前，一刻都没停歇。
我只觉得我心脏已经停顿，耳朵嗡嗡的，走路都有点飘飘的，可是即便如此，我还是一步一步踏入了锅炉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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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再度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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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雾缭绕，更添仙气。
我心中的仙儿，我朝思暮想的边梅，就在眼前。
“边梅。”
这一声，微颤，我的心脏在抽搐，朝她张开双手……
再度重相逢，我曾想过，我的她会喜极而泣，我的她会愕然，我的她会猛捶我的胸膛……
都没有！
人消瘦，目光没了那份冷傲，甚至，她只是和我对视了一眼，就继续忙着手头的活儿。
“梅姐！”
我再喊一声，心脏都像是要爆裂一般。
“我是小苏啊。梅姐，我是你男人啊……”
“苏珊娜她们呢？”
“告诉我，你都记得！你只是为了保护自己。一切都是装出来的……”
“……”
我的情绪已经失控，连连呐喊，可她目光顿滞，微微有些畏缩，随即那对眸子跟小鹿一般一般，茫然、害怕、惊慌……
我握住了她的手，紧紧的，她却是拼命挣脱，面色惊惧，这让我体会到什么是万箭穿心，什么是百般无奈，什么是束手无策……
可当我的目光落在她手腕上的伤痕。一切都化成了愤怒，此刻的我几乎已经失去了理智，成了一头被怒意吞噬的猛兽。
如果猜得没错，这便是她几次轻生的佐证，也许潜意识里，她知道自己要是被人买去当女眷或是当妻妾，身体就会被糟践，所以她才选择了这种极端的方式。
割腕！
怒意又化成了千丝万缕柔情，热泪已经模糊了我的视线，我已经顾不得什么姿态，一把将她揽在怀里，任由她挣脱惊叫。甚至我的胸膛传来刺痛，我也没有放开。
良久，我松开她，一切都是徒劳的，她飞快地逃出锅炉房，等我担心不已地追出去时，她已经躲在艳姐的怀里，身子哆嗦着，甚至肩头微微耸着，已经抽泣了起来。
而艳姐则是眉头紧蹙，一脸的抱怨，只不过她许是为了宽慰边梅，并没有朝我发出责难的话，只是瞪着我，眼神示意我不要再靠近。
我怔在原地，良久，内心的情感，错杂到让我濒临崩溃……
不敢相信，难过，无奈，如何是好，沉闷窒息，恍恍惚惚……
太多的情感，犹如一团乱麻。我像是迷路的人，找不到出口，只是呆呆地看着躲在艳姐怀里的边梅的背影，脑子已经开始发蒙。
再度重相逢，却是如此结局，问谁能甘心？！
“艳姐。我要带她走！”
良久，我的理智才开始占上风，这句话便是我的本心。
艳姐只是白了我一眼，并没有开口，看情况她并认为这是妥当的作法。
我没鸟她，我跟边梅之间的情感，又岂是外人能理解？
“在风家这段时间，除了因为轻生的鲁莽之举伤了自身之外，她，有没有受到其它人的欺凌？”
我并不清楚此刻的自己是什么状态，只是顺着本心，想问什么就问什么。也许，这时候的我，才是最真实的我。
“最近是没有了……”艳姐轻拍着边梅的后背，安抚着边梅的情绪。
最近没有？我只觉得自己本已沉重到窒息的心窝，又被利刃狠狠地捅了一下。
心在滴血，毫无夸张。
我的双手下意识地紧握着，却是有种使不上力气的感觉，微微颤抖着。
深呼吸了几口，我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才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声音。
“艳姐，有一说一。她来到风家之后，都遭受了……”
遭受了什么的“什么”二字，还没说出口，一个老妈子和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骂骂咧咧地，已经朝这头走来。
“该死的贱货，还得让我这把老骨头过来催，小姐要是怪罪下来，看我不打死你！”
老妈子嚷嚷着，抬头一看，这才看到艳姐，也只不过是朝艳姐微微一点头，而艳姐神色一顿，随即低头跟边梅说着什么，很快，边梅条件反射一般，猛地从艳姐怀里弹出，跑进锅炉房。
她从里头的角落推出木制独轮车，纤瘦的身影一通忙活起来。拿着大水瓢，往木桶里舀水，热气腾腾之下，没几下功夫，她雪白的脸已经被熏烫的通红，由于左手伤到过，双手不能齐齐使力，她只能用左手撑住右手手腕，咬着牙使劲，饶是如此，速度还是不够快……
这边厢，负责来催促的老妈子已经再度骂骂咧咧起来。即便是当着艳姐的面，依旧没有半点收敛，甚至，一旁的我，直接是被当成了空气。
“飞艳，我说你以后能不能不要让我为难？就这么一个活都干不利索的人。留在风家有什么用？小姐爱干净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天要沐浴几次，我是她奶娘，她才给我点面子，要是换别人，以她的脾气，我早就跟那个王星一样，被活活打死了……”
老妈子一脸气鼓鼓的，含沙射影地说了艳姐几句，而艳姐只能干笑着，为边梅说了几句好话，同时给我使眼色。让我闭嘴。
这时候，也许是老妈子跟那个丫鬟的到来，让边梅倍感压力，手忙脚乱之下，独轮车被碰到，上头载着的大木桶失去平衡，掉了下去……
嘤嘤。边梅已经哭了起来，艳姐跑了进去，帮着她一起抬起装热水的大木桶，可此时，老妈子也已经是啊啊的狂叫了几声，也是冲了进去。
“我掐死你！我掐死你！飞艳。这次你别想再帮着她，有什么话，你找小姐说去！我掐死你这个贱货，光知道吃，饭桶！活都干不好，这下我又得让小姐训斥一顿了……”
人哭，人躲，哭的是边梅，却躲不掉老妈子跟那个丫鬟的一通手掐指拧……
艳姐想要上前帮忙，却是被那个丫鬟推了一把，直接踉跄几下，摔倒在地。
“老鸨子，还有你这个小贱货，掐爽了吧？”
我一直站着不动，当然不是因为艳姐的眼色，而是死死忍住心头的怒躁，为的就是看到更加真实的情况……
到这一刻我才明白，艳姐为何不愿多提王星的事情。因为对方是风家的小姐，而艳姐她，照这情况看来，连风家小姐的贴身老妈子跟丫鬟都惹不起，更别说她们背后的主子。
我大步流星走过去，将一脸委屈目光涟涟的边梅抱起。随后一手抄起艳姐，将两人抱出锅炉房外头。
老妈子跟小丫鬟先是一愣，随后“张牙舞爪”一脸蛮横地朝我冲过来。
我将边梅和艳姐放下，再回头，老妈子已经是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我。打量了一眼，直接开骂。
“哪里来的野小子，穿的倒是挺体面……你是不是活腻了？老娘可是风家大小姐的奶娘，敢骂老娘是老鸨子，哼，我让你逞英雄。今天不打断你的狗腿，我……阿燕。”
这老妈子朝一旁同样是叉着腰，怒视着我的丫鬟叫了一声。
“阿燕，去叫人过来，今天我非得打死这个疯娘们不可！”
丫鬟领命刚要动身，正在揉着脚踝的艳姐匆忙开口。语气颇是委曲求全，“春姨，你行行好吧，她都这样了，脑子本来就有点不灵光，就不用为难她了。大不了一会我去找小姐认罚，现在还是赶紧把热水备好，免得让小姐发火。”
“哼！不光是这个疯婆娘，一会连你还有你这个姘夫都得挨板子！你以为有管家那个老不死的替你撑腰，就能骑到我头上来了？这疯婆娘当初寻死觅活的，坏了我的好事，你明知道那几个买家都是我牵的线，却还要偏袒这个疯婆娘……怎么，人林里长家的公子，虽然也是傻蛮子，但那点配不上这个疯婆娘？一千两礼金……”
老妈子越说越上火的感觉，朝那个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已经快步走开，而这个老妈子竟然直接走过来，想要越过我，看情况这次是连艳姐她都要动手。
我大手直接撑在这个长相丑陋的老妈子脸上，一推，人已经一屁股摔倒在地，目光一顿，有些愣住了，显然，她有点懵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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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飞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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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瞅都懒得瞅这个老妈子一眼，回头看向艳姐。
“艳姐，你别担心，即便你因此离开风家，我也会保证你后面的日子，过的比现在舒坦。”
艳姐却是一脸愁色，对我的话，根本就不相信，反倒有点责怪我的意思，问了一声，“你怎么对春姨动手，她可是大小姐的奶娘，这下可该咋办……”
我笑了笑，没有吱声，而是走到边梅旁边，握着她的手，直视着这个我朝思暮想的女子。
“梅姐，我想你！”
情到深处，这话，完全是发自肺腑，自然无比。没有半点煽情。
只可惜边梅目光躲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