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么？”
陆羽点了点头，跟唐觅蝉拱了拱手，算是最后的告别。
唐觅蝉这么走了，挥了挥衣袖，没有带走一片云彩。
陆羽也不由有些索然。
黯然销魂者，唯离别矣。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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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4章 武道三重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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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三天，陆羽哪儿都没去，谁也没见，待在孙家老宅调养身体，恢复状态。
他那天开启二十八宿，接引星光入体，强行攀升境界，杀掉了昆仑三圣，又杀掉皇甫，逼得南宫问天俯首称臣，虽然身体没有受到硬性伤害，但精神的消耗，却是无巨大的。
这种消耗，也只有通过长时间的休息，才能缓解了。
所以这三天，任外面如何风起云涌，陆羽也是一概不管。
反正皇甫一死，南宫家又俯首，整个江东江南，再也没有什么势力可以挑战现在“少帅系”的势力。
这是大势已成，也是天命所归。
西湖一战，让他彻底打开了局面。
以后是将这种胜势，转化为胜果。
这些琐碎事情，自然用不着陆羽再去劳心劳力，亲力亲为。
自然有王玄策等人去办。
且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处理好的。
而三天时间的修身养性，他的身体和精神，都已经恢复到了巅峰状态。
只能说，年轻是好。
别的不说，光是这份恢复能力，不是那些了四十岁的武者可以拟的。
陆羽恢复能力变态，却有个家伙他更变态。
郭破虏。
这小子受伤颇重。
陆羽本以为他会躺个一两个月，结果他只用了一周不到，恢复了过来，且武道境界还不退反进，又有不小进步。
只能说，人人真的可以欺负人。
这小子的武道天赋是公认的天下第一，便是恢复能力，也是天下绝顶的档次。
他们两人，在别人看来，都还是病号，其实却都好的差不多了，生龙活虎得很，白天装乖宝宝养伤，晚便聚在一起喝酒和切磋武道。
当然是瞒着王玄策和孙家姐妹的。
孙家大小姐这些天对陆羽可是心的很，每天都来看他至少两次，什么鸡汤啊燕窝啊药膳啊，不要钱似的给陆羽送过来，简直把他当猪在喂养了。
陆羽哪里吃得下，却又不能拒绝。
毕竟这是孙大小姐自己亲自下厨做得。
只得把郭破虏叫来一起消灭了。
郭破虏这小子胃口倒是好，消化能力又强，短短几天的，倒是吃得满面红光。
“陆哥，大小姐铁定对你有意思。”
月下凉亭，郭破虏坏笑着跟陆羽说道：“依我看，这几天人大小姐把孙家库存的那些个什么百年人参啊千年何首乌啊什么的，全搬出来塞进咱俩肚子里了。”
他一边喝酒，一边吃着其实是孙采薇给陆羽准备的大补品。
“你话多。”
陆羽白了这家伙一眼，“这好酒好肉好菜的，还管不住你这小子的嘴？”
郭破虏眨巴眨巴嘴，嘿嘿一笑，又是喝了口酒，继续说道：“陆哥，你知道我最服你哪点么？”
“这个说不好了。”
陆羽眯着眼睛，“毕竟你陆哥我身优秀的地方忒多了点，那全都是充满人性光辉的闪光点啊，你硬要我说的话，大概是我身崇高的道德品质和个人修养吧。”
“屁。”
郭破虏狂翻白眼。
陆羽：“那是老子你长得好看。”
郭破虏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天。
陆羽疑惑。
郭破虏说道：“陆哥，天都被你吹黑了，你这么不要脸，你的良心不会痛么？”
陆羽擦了擦冷汗：“你小子最近损起人来一套一套的啊，真的皮。说吧，跟谁学坏的？”
他眼神有些玩味儿。
郭破虏倒是不说话了。
脸倒是没红。
因为长得黑，红了也看不出来。
但耳根子却是红的一塌糊涂。
“你不说我也知道。”
陆羽眯着眼：“是孙彩玲那小娘皮吧？”
“额……”
郭破虏支支吾吾。
陆羽：“你喜欢她？”
郭破虏：“这……”
“那她喜欢你？”
“额……”
“哦，我知道了。”
陆羽笑了笑，“你们是互相喜欢吧，好一对天造地设的狗男女，我支持，绝对支持，说吧，打算什么时候去提亲？你陆哥给你出嫁妆，屁，出彩礼……”
郭破虏一脸懵逼。
“陆哥，您慢点……我有点跟不……”
郭破虏狂擦冷汗。
“我……我都还不知道她喜不喜欢我呢。”
“那你喜欢她么？”
“有……有那么一点吧。”
“一点是多少啊？”
陆羽无奈道。
这小子腼腆的很，是个榆木脑袋，指望他开窍还不如指望母猪能树。
“我……我不知道。”
郭破虏很是纠结的样子：“我有时候是较喜欢跟她待在一起，但有时候又觉得女孩子好麻烦，她惹了你，你又不能一刀劈了她，而且……而且我发现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陆哥……我发现她们女孩子吧……不讲道理。”
“噗……”
陆羽笑得肚子疼：“我的傻老弟，这是女人啊，甭管大女人还是小女人，那都是不怎么讲道理的，尤其是面对自己喜欢的人的时候。依我看孙彩玲这丫头古灵精怪的，像个小黄蓉，跟你这个傻郭靖倒是挺般配。不过人郭靖再傻，追黄蓉的时候，不也又是送盘缠又是送汗血宝马，又是请吃醉仙楼大餐的么？你小子，还是傻啊。”
郭破虏惊喜道：“陆哥……这么说来，你对怎么追求女孩子挺有经验？”
“那倒是没有……”
陆羽摇了摇头。
郭破虏无语：“那你还装作很有经验的教我……”
“触类旁通嘛。我对追女孩子是没什么经验，可是我对被女孩子追很有经验啊。”
“额……”
“具体来说呢，你要投其所好……”
陆羽巴拉巴拉给郭破虏说了一大通。
郭破虏听了直皱眉：“陆哥，我觉得好麻烦，还是放弃算了，有这时间，我还不如多练练刀……”
“你这武痴……”
陆羽翻了翻白眼：“小郭，看过《覆雨翻云》没？”
郭破虏摇摇头。
他这种人，怎么可能去看什么小说。
“里面有个角色叫浪翻云，他是个很厉害的剑客，可以说是天下第一剑客。他的故事呢，我可以跟你讲讲……”
“……后来他的爱妻死了，却让浪翻云勘破生死之秘，唯能极於情，故能极於剑，浪翻云最终在对惜惜的思念，因情用剑，仗剑入道。使覆雨剑法臻至天人之境，成为可以跟魔师庞斑争锋的绝顶高手。”
说到这里，陆羽看着郭破虏：“小郭，我跟你讲这个故事呢，寓意是想告诉你，我们生而为人，便会有七情六欲，这是我们的本性。有的门派功法和理念认为，这些都是我们的杂念，我们的心魔，要修行，要摒除杂念，斩灭心魔……以慧剑斩情丝，太忘情，终成圣人……但浪翻云最后能破碎虚空，靠的却不是太忘情，而是唯能极於情，故能极於剑，因情用剑，仗剑入道。”
“何谓道？依我看来，便是跟随你的本心。去释放它，而不是去压抑它。可能呢，现在你觉得，男女之情，会阻碍你的武道修行，但或许将来等你悟了，你会明白，感情这个东西，是永远不会成为你的羁绊，而只会成为你的动力。”
“古今之成大事业、大学问者，必经过三种之境界：昨夜西风凋碧树，独高楼，望尽天涯路。此第一境。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此第二境。众里寻他千百度，回头蓦见，那人正在，灯火阑珊处。此第三境……”
“你武学天赋虽高，对于人情世故的理解，却还处在第一境，所以你心如赤子，勇猛无俦。但你早晚有一天，会到瓶颈。那时候，你会渐渐去领悟第二境，那时候，你会很迷茫很彷徨，但你若跨过去了，到了第三重境界，返璞归真，那么你的圣人之道便算是成了。”
郭破虏听着，若有所悟。
但却始终有层薄膜隔着，让此刻的他，还参悟不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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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5章 此心拖泥带水、当为人生最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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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郭破虏并不是一个认死理的人。
他笑道：“陆哥，你说的我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不过……什么境界不境界的，那不也得打过了才知道？”
他眯着眼，有些挑衅的看着陆羽：“陆哥，来练练？”
“皮痒，找锤？”
陆羽哈哈一笑。
这小子，还真是个愣头青。
不过很对他的胃口。
跟郭破虏这种人相处，你永远不会觉得累。
因为他总能让你在他身看到孩童时候的自己。
心如赤子。
这是何等难得的境界啊。
郭破虏眯着眼，战意勃发：“陆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我觉得你还真不一定打得过我。”
“那试试。”
陆羽眯着眼：“一年前，在明珠塔，我看过你的刀，很惊艳，却因为太过艳烈，而无法持久，如夜空的烟花，唯美，却转瞬即逝。而一年后的你，你的刀又到了怎样的境界？”
“陆哥，会吓你一大跳的。”
郭破虏起身，黑衣如墨，沐浴在月光下，整个人完全沉寂下来。
他拔出了自己的佩刀。
刀锋弯弯。
刀色青青。
面镌刻着七个篆体小字：
小楼一夜听风雨。
正是蝙蝠公子原随云原本的佩刀，圆月弯刀。
陆羽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
抬眼打量着面前倒提着魔刀的男子。
郭破虏挺拔身躯在月光自有一股睥睨天地的气势，眉宇间却并无张扬之色，整个人如一潭幽静的湖水，又或者，一幅褪了色的山水，一张失了音的古筑。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低眉垂首，但似乎只要他站在这里，天地万物都只能黯然失色，成为烘托的背景。
这是一个真正的武者，陆羽能从他身感受到一种长河奔走、一往无前、匹马纵横、长刀向日般的气概。
陆羽在打量着郭破虏。
郭破虏也在打量着他。
跟自己身那种长河向日般的睥睨气概不同，陆羽显得很安静。
如一把蒙尘的宝剑。
光华不显。
不显山，不露水。
但郭破虏能感觉到，这种安静，其实是煊赫到了极致之后的返璞归真。
只待拂去灰尘，便能光芒万丈，照耀寰宇。
天和地都渐渐迷失在一片冷冽的肃杀里。
“拔你的刀！”
郭破虏淡声道。
他黝黑的脸焕发出了一种如烟花绽放，彗星袭月般的光芒。
一年前，他败给了陆羽。
一年后，他决定再次挑战眼前这个被称为少帅的男人，这个只他大了两岁，却已经成为了武林神话的男人，这个原本不如他，却以火箭般的速度，将他超越的男人。
这一战，没有仇恨，没有生死，甚至于没有胜负。
只是证明之战。
他只想跟这个男人证明，我郭破虏，也有自己的道啊！
一年蛰伏，他已经沉寂了太久。
但此刻，刀已出鞘，洗尽了铅华，那么，这一人、一刀，自当睥睨天地，风华绝代！
陆羽没有动，也没有拔刀，他眯着眼睛，本不大的瞳孔更是缩成了一条缝。
风呼啸而来，卷起了地堆砌的叶子，叶子是枫叶，泛着鲜血结痂般的暗红。
陆羽不拔刀。
郭破虏却没有愤怒，更不觉得这是对他的侮辱。
因为这个男人有这样的底气。
但他对自己也有信心。
既然你不拔刀，那我逼你拔刀。
这，本来是一场他郭破虏证明自己的战斗。
郭破虏手的魔刀已迎风而出，冷冽刀光直取陆羽咽喉，刀还未到，冷冽、晦涩、压抑的杀气已撕裂月光，在蹁跹的红叶，渲染出一种生死轮回的意境。
生，当如夏花绽放之绚烂；死，自当如秋叶凋零之静美！
陆羽身体猛然绷紧，左足用力在地一点，整个人后退两米，背脊贴了一颗枫树干。
郭破虏刀势随之一转，笔直刺出，完美契合天地，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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