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添的可不是小麻烦。这几天，你知道我接到了多少找你们的电话吗？”林军皱眉再次问道。
杜子勋没有吭声。
“你要不是子腾的弟弟，现在人已经在看守所里了，你明白吗？”林军语气里蕴藏着怒意，阴着脸继续说道：“抢劫杀人，案子闹的这么轰动，你来的时候连招呼都不打一个，这事儿干的挺损啊！”
“军哥，你真以为死的那个邱家龙是我们爷俩干的吗？”杜子勋点了根烟后，轻声反问道。
“什么意思？”林军听到这话一愣。
“邱家龙的死，跟我们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你继续说！”林军眉头轻皱的摆了摆手。
“这事儿说起来话长了。”杜子勋组织了一下语言后，话语简洁的叙述道：“我爸最开始是跟着邱家龙他爸邱小豪玩的，五六年时间内，我爸给他办过不少事儿，但他也没亏待过我爸。”
“在这之前，你爸帮邱小豪干过命案吗？”林军直言问道。
“我不知道！”杜子勋摇头。
“你不知道？”
“那时候我还没跟着我爸一块做事儿！”
“我正想问你呢，你爸怎么会带着儿子一块干这事儿？”林军问出了心里一直很纳闷的问题。
“因为我爸有一次办事儿的时候差点折了，是我救的他！”杜子勋也没隐瞒的回应道：“而这一救，我在警察那儿线了，不跟他干，也逃脱不了干系！”
林军听到这里后，才恍然大悟。
“原本呢，我们爷俩想的是帮着邱小豪干几年，攒点钱换个地方呆呆。但没想到，我刚刚加入，邱小豪出事儿了，被检察院抓了！而在他被抓之前，邱小豪欠了我们爷俩两次款没结！这钱呢，对我们来说不是小数，而且我们爷俩也给他玩了命，理所应道的该拿到报酬！”
林军听着没吭声。
“邱小豪进去了，我想着管他儿子邱家龙要钱！第一，他手里不缺我们这点；第二，之前我们爷俩见过这小子，他也掺合了他爸的很多事儿，所以，我们管他要这钱是一点毛病都没有！但没想到我爸给这小子打了很多次电话，他都不接，自己开着一百多万的跑车，但赖着我们这几十个不给……最后，我们爷俩一商量，他躲着不露面，那我们找找他呗！”
“他死的那天，你们在场？”刘小军问。
“我们爷俩进屋之后，他已经被人拿锤子干死了！”杜子勋如实回应道：“当时我俩以为杀他的人肯定已经跑了，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屋里保险柜内的东西，还有其他一些贵重物品全拿了。”
“你以为干脏活的人走了，然后呢？”林军再次追问。
“翻东西的时候，我突然注意到，干脏活那人的锤子压在了邱家龙的身体底下，然后我马意识到，人可能没走！因为但凡长点脑子的人，都不可能把作案工具落在现场，所以肯定是他听到我俩楼的脚步声，心里一慌藏起来了！”杜子勋逻辑缜密的叙述道：“但我和我爸刚想在屋里找他，听见里屋门被关，等我们再追过去的时候，他已经从正门跑了！”
“这人你没看见？”
“没有，但肯定是郭贯麟的人！”杜子勋坚定的回应道。
林军陷入沉思。
……
与此同时。
江北去往市区的路，一台奔驰停在路灯下面。
“……警察甩开了吗？”郭贯麟车后问道。
“嗯！”雷子点了点头后问道：“咱们去哪儿，哥？”
郭贯麟坐在后座内想了半天后，右手摸着风衣兜里的枪，双眼盯着雷子后脑回道：“先往东风走吧！”
“去那儿干嘛啊？”
“小杜可能被林军那边抓了，白涛让我过去一趟。”郭贯麟话语简洁的回应道。
雷子从到车镜内看了一眼郭贯麟后，笑着点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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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8 子勋的条件
平房区诊所内，林军在听完小杜说清楚了邱家龙案件的经过后，先是沉默半晌，随即又长叹一声：“如果只是拿了东西没杀人，你把事情提前跟我说清楚，那这一切都不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军哥，我可以单独跟你说两句话吗？！”杜子勋低头抽着烟，轻声问了一句。
“可以，你们谈吧，我出去！”刘小军毫不犹豫的站了起来，领着耿浩等人走出了房间。
林军插着手，坐在沙发问道：“你要跟我说什么？”
“军哥，你费这么大劲儿找我干什么？”杜子勋目光平静的反问了一句。
林军看着表情从容不迫的杜子勋，稍微有点愣神，因为他完全没想到杜子勋说话办事儿，这么稳当。
“算了，我还是先说说，我的要求吧！”杜子勋裹着烟头，又自己接了一句。
林军再次一愣。
……
早晨六点多钟，某公园路边，黎裕华秘书一边背手往前走，一边目视前方的问道：“之前让你接手这事儿，你说老杜和小杜警察都抓不到人影，所以你也不好办。现在人影出现了，我想问问，你打算怎么做？”
“人是出现了，但老杜这回彻底惊了，小杜也被林军给抓住了，所以现在依旧很难办，因为我和林军之间不存在任何对话的可能，完全没法谈……！”白涛表情很为难的回应道。
“呵呵。”秘书听到这话后一笑，并且停住脚步，扭头看向了白涛。
“怎么了？”白涛反问了一句。
“十年前的你，对领导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给我干吧，我能干；五年前的你，常挂在嘴边的是，领导让我怎么干，我怎么干……到了今天，你又开始说，不是我不干，是真的很难干……呵呵，白涛啊，这三句话真的很精辟，它非常好的诠释了一个人从无到有的心路历程啊！”秘书拍着白涛的肩膀，宛若开玩笑一样的回应道。
白涛一愣，马解释道：“我真没别的意思，因为如果没被林军抓到，那我可以想办法通过飞龙公司给他施压。但现在他一抓到小杜，那有了跟马书记谈判的本钱，我再想通过关系弄他，会很难……！”
秘书笑吟吟的看着白涛没再吭声，而白涛盯着他的表情，观察了十几秒后，才言语略有些妥协的回应道：“好，我尽快想想办法吧！”
“涛，咱们也算是朋友了，所以我嘱咐你一句，你和领导的关系，其实跟我是一样的！咱俩再藏着，外面也知道你我是谁的人！烙印这个东西，不是你想用用，你想擦掉擦掉的，明白吗？”
“……嗯！”白涛看着秘书点了点头。
“小杜一旦在林军那儿吐口，紧跟着马书记会有动静，而这种事情是领导不希望看见的。”秘书话语简洁的补充道：“所以，办法你要尽快想，事情也要尽快办！不惜一切代价，把小杜拿回来！”
白涛听着秘书几乎是用命令的语气把话说完后，插在兜里的手掌不自觉的攥了一下，随即点头应道：“我明白了！”
“嗯，我得去办公室了，不能再聊了！”
“好！”
话音落，秘书冲着路边摆手，一辆黑色奥迪A6停了过来。
“慢点！”
“没事儿！”
白涛与对方寒暄了两句后，目送A6远去。
“咣当！”
度假归来的大旗从路边的车走了下来，随即问了一句：“他什么意思啊？”
“还能有什么意思？逼着我把小杜的事情解决了呗！”白涛面无表情的回应道。
“郭贯麟惹的祸，怎么他妈的非得让咱们擦屁股呢？”大旗皱眉骂了一句。
“大旗啊，你知道一个混子，在成名之后最怕遇到什么事儿吗？”白涛背手问道。
“什么啊？”
“最怕遇到以前自己跟过的大哥，而这个大哥以前帮过你越多，你越不想见到他。”白涛话语简洁的评价道：“这是为什么？！”
“因为你怕这个大哥，现在依旧还拿你当个弟儿。”大旗毫不犹豫的回应道。
“是啊！我从来不怕帮他多少忙，我是怕他一直让我干着弟儿的活儿。”白涛长叹一声回应道：“这啥时候是个头啊！”
”……！”大旗没有吭声。
“你是不是觉得我太现实了？”白涛沉默许久后问道。
“……你有你的难处！”大旗真的认真想了半天后才回应道：“站在我的角度，我当然更希望你为公司考虑的更多！但你身已经有标签了……这种标签给了你很多，但也跟狗皮膏药似的，不是说拽下去，能拽下去的……唉，这些事儿不是我该考虑的，你自己心有数得了。”
白涛抿了抿嘴，摆手招呼道：“走吧！”
……
诊所内。
杜子勋看着林军率先说出了条件：“这次回来，我们爷俩是为了弄郭贯麟，但他身边一直有人，我踩了三次点都没找到合适机会！”
“你想让我帮你整了郭贯麟？”
“对！”杜子勋点头。
“凭什么，你能给我什么？”林军面无表情的问道。
“白涛跟你不和，所以你这么费劲的找我，肯定不是想把我交给他！”杜子勋歪脖问道：“既然不是他，那一定是他们这帮人的对伙！对吗？”
“……！”林军再次打量了一下杜子勋。
“我手里有两本帐，你帮我干了郭贯麟，我全都给你！”杜子勋直言说道。
“我怎么知道这两本帐，是不是重要呢？”林军问。
“一本是我从沈金宏那儿抢来的，一本是邱小豪的，你说重不重要？”杜子勋反问了一句。
“你用嘴说，我没法信。”林军摇了摇头。
话音落，杜子勋沉默数秒后，直接伸手摸到怀里，并且撕开衣服内里，拿出了一卷胶卷。
“这是？”
“这是沈金宏的那本，我用相机全拍了下来！”杜子勋将胶卷摆在桌，继续说道：“这个先给你，干了郭贯麟之后，另外一本也会到你手里！”
林军拿着胶卷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回应道：“子勋，光凭两本帐，那份量是不够的！”
“不够引出郭贯麟的？”杜子勋皱眉反问道。
“是不够让事情结束的！”林军放下胶卷回应道：“案子这么大，怎么收尾？”
杜子勋听到这话沉默。
“事儿是你们爷俩挑起来的，怎么结，你想好了吗？”林军再次问道。
“……干了郭贯麟，我去自首！”杜子勋犹豫了大概十几秒后，猛然间抬头回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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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9 都在泥潭中挣扎着
诊所门外。
林军站在路边，伸手从兜里掏出杜子勋给他的那个胶卷后，轻声说道：“你拿着吧。”
“什么意思？”刘小军一愣。
“我约了马书记的秘书，一会你去见他。”林军话语简洁。
“我去？”刘小军听到这话后，显然有点没反应过来，因为他没想到林军会在这时候，把这么重要的关系渠道交给自己梳理。
“以后你常在这边，所以，我跟他们的关系好不好这不重要，明白吗？”林军轻声嘱咐道。
“恩。”刘小军点了点头。
“咱和马书记是在非常偶然的情况下才有了接触，之前没有共过事儿！所以以后你们来往，这是远，是近，什么时候该保持什么样的距离，你都要心里有数！”林军再次叮嘱道。
“我明白！”
“还有，这个马大夫咱们不太熟悉，所以子勋不能呆在这儿，我必须得领走。”林军眉头轻皱的继续说道：“今天我会回长春，跟天叔商量一下郭贯麟的事儿。但你在这边要注意一下，白涛现在已经确定小杜在咱这边，估计层给他的压力也很大，所以你要防着他，他很有可能狗急跳墙。恩……另外，你把这个胶卷复制一份，留个底。”
“恩！”刘小军再次点头。
“行，你去吧！”
“你路眯一会！”
“没事儿！”林军笑着说道：“你回来之后，我已经省心了不少，飞龙公司起步不难，但想在H市干好难啊！”
“难也得干好，毕竟你钱儿也没少给，真干黄了，我无颜面对江东父老啊！”刘小军龇牙回了一句。
兄弟二人说到这里后，相视一笑。
……
早晨十点钟左右，市委大楼对面的一家私密性很好的茶馆内。
“您好，沈秘书！”刘小军笑着伸出了手掌。
“听林军提过你，年轻有为啊！”马书记的秘书笑呵呵的拍了拍刘小军的手掌。
“您坐！”刘小军帮沈秘书拉开了椅子。
话音落，二人相对而坐，先是客套的寒暄了几句后，进入了正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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