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殊可能是受刺激过度，伤的并不重，却一直昏迷不醒。
纪君尧失血过多，同样在昏迷不醒。
顾衍深靠在走廊上，夜深人静时，安静的走廊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噗通，噗通……
那是想念的声音。
黑色薄款手机一直在自己手中……
离开的时候，他对他的顾太太说，等我回来。
此时……
那句话，却成了枷锁，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拇指轻轻的滑着，看着屏幕上顾太太香甜的睡颜。长指在她的号码上滑了无数次，却始终没有拔出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就这样站了整整一晚。
在黎明前夕，顾衍深从口袋里摸索着拿出烟盒，抽出一支叼在嘴上，却想起来这是在医院走廊，不能在这里抽烟。
长指从薄唇上把烟拿下来夹在两指间，刚要去安全通道处抽烟时，对面的病房门从里拉开。
吱呀一声，声响不大，在安静的空间却依然让人无法忽略，顾衍深的目光看过去，身穿病服的纪君尧从里面走出来……
走廊的灯光不是很明亮，照在他惨白没血色的脸上，更显得看过来的眼神阴鹜冰冷。顾衍深的脚步停下来，看着纪君尧一步步的走向他。
纪君尧深深的看了一眼顾衍深，走进林云殊的病房。
没多久，纪君尧从林云殊的病房里走出来，很轻的带上门，看着还站在原地的顾衍深。
站在他面前，抬手，一个拳头就挥过去。
这一次，顾衍深没躲。
他现在也需要疼痛来麻痹一下他心脏处一阵阵的骤然紧缩，那种要失去的疼痛，比起身上的疼痛，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纪君尧也不管自己伤口刚缝合，他的一个拳头挥过去，伤口扯痛，刚止了血的腹部鲜血又渗出来。
纪君尧像是不知自己身体疼一般，又是一个拳头上去，连着好几拳，在体力透支的情形下，一手撑在墙壁上稳住自己的身子。身体失血过多，只是几拳已是气喘吁吁，眼前发黑，缓了好一会儿才把那股晕眩感压下。
顾衍深靠在墙上，鲜血从嘴角滑下，未去管，只是静静的看着面前愤怒的纪君尧。
“顾衍深，你这是为了和那个慕晚歌在一起打算要了云殊的命是吗？”
……
“我告诉你，如果云殊死了……我也会让你给她陪葬。”
身体虚弱，他的声音很轻，可是字字却充斥着力量。一字一顿，字字都直击顾衍深的心脏深处，让他这辈子都别妄想。
“这辈子，云殊已经失去了太多，你现在是她仅拥有的想要的。她想要，你就要给，就算是演，你也给我演一辈子，因为……”
“这是你欠她的。”
……
‘也是我欠她的。’
这一句，纪君尧放在了心底。
这一生，他们都不配拥有幸福。
7
第381章 顾衍深的选择（1）
一晃已是一周后，顾衍深‘出差’已一周。
期间，没有一个电话。
从他离开的那一刻开始……
慕晚歌是在等……
等他去见林云殊，等他给一个答案。
等他回来，便把林云殊挑明。
这一周，每多等一天，慕晚歌便觉得自己胜算少了一点。
一直等了一周，慕晚歌每天还是按以前自己的生活一样，没顾衍深在家的锦绣皇庭，她回去也是越来越晚。
平时在图书馆看书的时候她手机都是放在包包里的，但自从顾衍深‘出差’后，她的手机便直接摆放在桌上。
看书的效率也没那么高了，心思常常会飘到手机上，忍不住会伸手拿起手机，看着上面并没有新的短信或是电话。
有时候手机响了，她会迅速拿起，心底想的便是顾衍深终于有电话或短信来了，可是拿起看着，又是一次次的失望。
上课的时候也不再像之前一样的专注，总是会失神。第一次出现了被一个很喜欢她的教授点名起来回答问题，平时她每次都会得到教授的夸赞，但是这一次，她却连教授问什么都不知道。
教授皱着眉头看她，因为喜欢提醒了一下，还好她知道。教授才没有过多的为难她，但之后却把她叫住，提醒她。学医是一条很苦的路，如果想要学好，想要实现在自己的梦想便要努力。
教授是在提点她，她心底清楚。
想要调整过来，但是却始终没有办法真正的静下心来。
她，惦记着顾衍深。
她也惦记着答案，放在桌面的手机突然亮起。
……
慕晚歌余光扫到手机屏幕亮起，手中的书啪的一声从手中掉落，伸手就要去拿手机，不小心扫到书上，书撞到手机，手机被扫向桌子边缘，眼见着要往地上掉，慕晚歌立刻慌张的伸手去接，不小心撞到了手肘，疼的她往后一退，连带着把身后的椅子也撞倒了。
砰的一声，慕晚歌连人带椅子一起跌坐在地，手上握着手机，承受着周遭的目光。
在图书馆里一行人谴责的目光里，慕晚歌小声的表示着歉意，顾不得扶起椅子已是看向手机。
高杰……
来电是高杰，并不是顾衍深。
还未待她失望心底立刻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那一次的飞机失事，虽然是有惊无险，但是这样的意外……
有过一次，便会心有余悸……
慕晚歌的呼吸一窒，大脑有短暂的几秒空白，已然忘记了自己是在图书馆里，抖着手接听，声音不受控制的提高：“他是不是出事了？”
原本慕晚歌的声音过大影响到了别人，本想再次谴责的，但一看到她那心神俱伤的表情，谴责的话都咽了回去。
“夫人，顾总没事。”
高杰一听慕晚歌紧张的声音，坐在车里，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敢多问，但是顾总吩咐了，他便只能按顾总吩咐的去做。
“不好意思……先等我一下，我在图书馆，出去和你说。”
7
第382章 顾衍深的选择（2）
一听顾衍深没事，慕晚歌陡然松了口气，膝盖都跟着软了一下，伸手撑在桌上，恢复了理智，迎上看她的那些目光，无声的说着不好意思。
一手拿着手机，弯身捡起地上的书，扶起椅子，整理好后快步的离开众人的视线。
“高助，有事吗？”
慕晚歌在出了图书馆后开口问……
“夫人，你在学校？现在方便回去吗？”
“方便，怎么了？”
“那我现在去锦绣皇庭门口等你回来。”
高杰说完后就挂了电话，慕晚歌困惑的皱眉，把手机收好，和司机约的时间是晚上，慕晚歌没打电话让司机再过来，而是直接坐地铁回去。
*******
四十分钟后，慕晚歌出现在锦绣皇庭门口。高杰靠在车边等待着，在看到她的时候立刻迎了上去。
慕晚歌有些赶，在走过来的时候气息不稳，看着高杰立刻问道：“高助，让你久等了，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顾总让我过来拿点东西。”
“哦，请进。”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门口，慕晚歌打开门让高杰进去，以为顾衍深让他过来拿文件什么的。
“谢谢夫人，我上去帮顾总拿东西了。”
“需要我帮忙吗？”
“夫人，不需要，我来就好。”
高杰有些不敢面对慕晚歌的眼神，特别是刚刚的一个电话他在听到她那样紧张的时候……
“哦，好。”
慕晚歌也没多想，换了鞋，去给高杰泡茶，高杰则自己上楼。
以前慕晚歌没住进来的时候，高杰是来这里最多的。所以，对这里的布局很熟悉。先是去书房拿了几份文件，接着就去了顾衍深的房间，整理了几套换洗衣服后，装好行李箱里提上，下楼。
“高助，喝点茶暖暖身子。”
慕晚歌听到楼上的声响，端着泡好的茶走过去。在看到他手上提着的行李箱时，愣住。
高杰本来想悄悄的走开，出去之后再给慕晚歌打个电话就不用直接面对她了，但没想到她会在楼下给他泡了茶等他。
“夫人。”
都被慕晚歌看到了，高杰也是避无可避了。把手中的行李箱放下，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快速说道：“这里是顾总的换洗衣服，我过来帮顾总收拾带到公司的……”
他接办过很多事情，但这件事情真是难度最高的。
“夫人。”
高杰一惊，在慕晚歌没端稳手中的茶杯落地的时候，伸手扯开了慕晚歌，惊的一身冷汗。
茶杯落地，热水溅了出来，还好衣服穿的厚，没有烫到。这要是烫着了，他这工作怕是不保了。
“夫人，你没事吧。”
慕晚歌脑子里都是刚刚高杰说的那句话……
他来帮顾衍深收拾行李带到公司……
“他，回来了？”
慕晚歌心底的情绪太过复杂，最后成了一句话。
高杰看着慕晚歌的表情，被噎了一下。
顾总这是……
给他出难题啊……
他就知道，由他过来面对慕晚歌这表情，他真是……
“回来了。”
避重就轻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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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3章 顾衍深的选择（3）
高杰说完有些逃避的提起箱子，可慕晚歌显然并没有打算就此打住。
“他刚回来吗？”
这句话是在对自己心的凌迟……
其实从看到高杰过来是帮顾衍深收拾行李也知道，这究竟代表的什么意思。
可是……
“顾总昨天下午就回来了……”
高杰一鼓作气的开口，瞒也瞒不住。
这顾总和夫人不是好好的吗？看夫人还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模样，也不知道顾总这是唱的哪一出。昨天下午一脸憔悴的飞回来，像是许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
因为公司的事情赶急，他可以理解连着开会到凌晨，他又处理公事到凌晨三四点，一早七点多又开始处理公事。
用着最快的速度把落下的工作都捡起来，但是再忙也没忙到连和夫人说一声的时间都没有吧……
就算真忙没时间见面，给个电话也可以啊……
但顾总却让他来帮他收拾行李，没让夫人送过来，聪明的他便知道，顾总和夫人闹矛盾了。
但眼见夫人这模样，显然还不知情，单方面的闹矛盾，顾总这恋爱谈的，也真够奇葩的。
“夫人，顾总还在等我开会，我先走了。”
高杰实在无法继续留下来面对慕晚歌，提起行李打了招呼后快步离开。
慕晚歌站原地，午后的阳光很暖，可是她却觉得很冷。
许久之后，慕晚歌才缓过神来。低头看着碎了一地的杯子，怎么这么像她的心呢？
这就是他给她的答案吗……
弯身蹲下，慕晚歌开始收拾地上的碎片。一片，一片慢慢捡起。
“嘶。”
手上一滑，碎片划破皮肤，很小的口子，一道血珠从伤口渗出来。吃疼，刚捡起的碎片又再次落地，散落一地。
如同她的心，一时无法拼起。
垂眸呆呆的看着手指上血珠慢慢变大，慕晚歌眼眶突然一红。
*********
下午三点多，慕晚歌坐在咖啡厅里等着白初晨。一手撑在下颚上，看着玻璃窗外来来去去的人，一直以来，她都觉得白初晨比自己有主意。
当局者迷，面对别人的问题时，她也许直接就找到了答案，可是在面对自己的问题时，她承认自己迷茫了。
也许不该用迷茫来形容，只是，犹豫不绝了。
所以，她在沙发上坐了一个多小时后，唯一想到的人就是小白。
她也只有找小白，想要她给她出个主意，她现在，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冻死我了，这天，真是把人冻成了汪。”
白初晨走进咖啡厅，坐到了慕晚歌的对面，忍不住吐槽。
这也实在是慕晚歌呼叫她，这要不是她，她打死也不会从她的狗窝里出来。好不容易周六，没有很深的感情，真的很难在冬天把她和牀分开。
她和牀是真爱……
爱了快二十年了……
服务生在看到白初晨过来后，立刻把一早点好的热饮端了上来。当热气腾腾的热饮放到面前的时候，白初晨的脸一秒就变了，端起满足的喝了一口，故意娇滴滴的对着慕晚歌说道：“鸽子，真是爱死你了，木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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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4章 顾衍深的选择（4）
喝了几口后，在暖气十足的咖啡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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