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年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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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年春-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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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一伙人挤在陆怀征公寓里。

    男人们在外面打德州,女人们在里头试婚纱和伴娘礼服,试到一半。

    赵黛琳忽然来了兴致,对于好说:“你要不要提前试试穿婚纱的感觉?”

    于好小心脏扑通扑通,“不好吧。”

    向园跟另外几个伴娘,四仰八叉地倒在床上举双手双脚赞成,表示要看于好试婚纱。

    于好望着那平铺在床上的纯白婚纱,层层叠叠轻纱弥漫,肩口缀满晶莹的宝石。

    瞧得心旌摇曳,转身进去换了。

    等于好一进去,赵黛琳冲向园一使眼色,小姑娘机灵,立马从床上爬下来,出门去了。

    男人们拼杀的热血沸腾,向园冲过去一把将中间那男人拽出来。

    “哥,来。”

    陆怀征被拽的趔趄,手里的牌都没拿稳,看着这毛毛躁躁的丫头,“哎,着火了啊你。”

    向远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牌交给一旁的家冕,“哥,你帮他打一把。”

    家冕在一旁早等的心痒难耐,猴子抢凳似的坐下了。不给他丝毫机会。

    于好换完婚纱出来的时候。

    陆怀征靠着门正跟赵黛琳闲聊呢,余光瞧见一抹白白蓬蓬的东西出来,眼风下意识带过去。

    胸口似乎被什么东西塞满了。

    婚纱肩领是一字肩,露出她精秀的锁骨,浑圆的肩,手臂像一截小小的玉器,莹白细润,腰身勾勒玲珑韵致,骨肉匀称。

    于好没想他也在,笑了笑,拎着裙摆慢慢悠悠转了一圈,“好看么?”

    陆怀征跟呆了似的。

    满世界只剩下两个字,“好看。”

    ———

    十分钟后。

    试完婚纱,所有人在打牌。

    陆怀征在厨房喝冰水,孙凯过来拿饮料,打开冰箱找了一圈,回头看那倚着琉璃台的身影狐疑出声:“你很渴吗?”

    话间,陆怀征咕咚咕咚又灌下一杯,随手把杯子放在边上,烦躁地拎着胸前的衣领扇风,没好气地嗯了声。

    “你老婆真的很过分了。”

    孙凯又听他说。

    全本欢迎您! t1706231537

 59、第六卷 敬你风流潇洒骨(05)

    瓷片七零八落摔在地上; 似开了花; 满地狼藉。

    陆怀征当下没有反应过来; 僵着身子被她搂着。他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 可于好似乎不带犹豫地,勾住他脖子往下一拉,不由分说地吻住他。

    两人之前亲了那么多次,她生涩而被动; 唇齿紧闭,全凭他哄一点开一点,直至舌头滑进去,她也是任由他掠夺; 卷着舌头躲着他。

    陆怀征明白她的抗拒; 倒也不急; 耐心十足地一点点带她领略情爱之地。

    这回她的主动让人咋舌。

    完全没有给他思考的机会,搂着他的脖子,毫无章法地一通乱吻; 亲亲舔舔; 甚至主动将舌头抵在他唇上去撬他的。

    陆怀征把人抱起来; 双腿挂到自己的腰间; 抵在厨房的墙壁上,狠狠亲了一通,最后红着眼睛用仅存的一丝理智把人从身上扒拉下来。于好不肯,像个树尾熊似的牢牢挂在他脖子上,双腿缠着他精瘦的腰。猴急地在他脖子上; 锁骨上落下密密麻麻的吻。

    好歹这么多年的训练不是白训的。

    于好挂在他身上简直跟挂了个包似的轻松,他强忍着把人从身上甩下去的冲动,任由她胡作非为,自己还泰然自若地把地上的碎渣收拾好,转身又给自己到了杯水降火。

    仰头灌了口,于好的吻正好落到他的下巴上。

    陆怀征一偏头蓦然对上她的唇,清透的液体顺着两人的下鄂线缓缓下滑,然后沿着流畅的脖颈线条,慢慢流进各自的领口里,一点点从她薄薄的汗衫里渗了出来。

    湿漉漉一片,透出一条若隐若现地边。看得他心痒。

    这男人真的坏透了!

    陆怀征盯着那软绵绵一团,似乎一只手可以握住。不过他很规矩,脑子里荤七荤八地想,手仍是抄在自己兜里,低着头,以一种好整以暇的姿势看着她。

    于好急了,手哆嗦着摸上他的皮带,整个人却在发抖。

    陆怀征反手摁住,压在自己的裤头上,男人手掌灼热,烧在她手背上,于好止不住又是一抖,肩微微颤着。

    他弯下身,把她放在厨房的琉璃台上,在她耳边漫不经心地撕磨,含着她的耳垂轻吮着,声音是她从未听过的沙哑:“真想做么?”

    她重重一点头。

    他把手从兜里拿出来,顺着嫩滑的手臂一路挲到她圆润的肩头。

    男人的大掌干燥有力,捏着她单薄削瘦的肩像是捏蚂蚁似的。

    陆怀征顺着她涨红的耳根一路往下,热起灼灼,湿漉,迷乱,就听他问:“那你抖什么?你这是在逼谁?逼我还是逼你自己?”

    他把人松开,于好紧紧拽着他的皮带不肯撒手,陆怀征发现这丫头牛劲儿,眼睛红彤彤的,不知道在跟谁较劲,倔强地一根根掰开他的指头,陆怀征怕弄疼她,不敢用太大力。他不动,于好根本挪不动半分,两人陷入僵局。

    一个要脱,一个不让脱。

    两人谁也不让谁,就这么对峙着。

    客厅的钟在寂静地黑夜里,滴滴答答地走着。

    僵持不下,于好又转头去脱他t恤衫,撩着他的衣摆执着地往上拉,衣服在拉扯中变了形,露出一寸寸紧实的腹肌,这具近乎完美的身体,让于好此刻完全乱了分寸,两人像个麻团似的缠成乱呼呼一团。

    最后在陆怀征的爆喝声中停了下来,“够了!”

    于好被吼傻了,整个人神色暗淡地拽着他的衣摆。

    陆怀征把她抱到床上,自己扣好皮带,整理好衣服,勾了张椅子过来放到她面前坐下。

    他看了眼窗外,调整思绪,深深吸了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再抬头去看她,声音冷下来。

    “你真的认为,我们现在的情况合适做——”

    于好忽然把脚放到床上,双手抱住,眼皮耷拉着,盯着地面,清淡打断:“从云南回来后,我想过要彻底跟你断了,那天在军区,我问你我们还谈么,你说算了的时候,其实我当时心里是有点解脱的,因为我觉得跟你在一起,未来要面对的东西真的太多了。你说不想让我承受艾滋病的痛苦,我也是,我也不想让你承受我心里的痛苦。下山的时候,你在边境照顾那些流民,我坐在车里想,断了也挺好的,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这种假装快乐的日子要维持多久,生怕那个人一出现就毁了我的一切。”

    夜已深,华灯初上,街上行人渐渐少了。

    月光薄纱般透过窗落进来,安静的令人心悸,窗外,汽车鸣笛,长长的一声,像是一声警笛。

    “那个人,是我小姑父,你要听他的事么?”于好轻描淡写地问。

    陆怀征双手抄在兜里。

    他咬牙侧开头,腮帮跟着微微跳了下,他在忍,忍着听她说完这一切,韩教授说,如果哪天,于好愿意主动开口告诉他过去的事情,只有两种情况。

    要么生,要么死。

    兜里的手紧握成拳,他甚至不敢去看她,生怕从她眼底里看出要跟他分手、离开他的决心。

    甚至他都没想,他们俩到现在,其实还没正式确定关系。

    陆怀征微微点头。

    事实上,于好在他点头前已经开口了,两人都不看对方。

    一个盯着地面,一个侧头看着窗外。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霓虹在雨夜里像是罩了一层雾蒙蒙的光,小雨帘密密麻麻,串成珠帘儿在空中垂布着。

    风夹着雨,渐渐的,雨势愈大,劈哩叭啦敲打着窗户,风把窗帘吸了出去,像一面白旗掼在窗外狂舞。

    所有的一切,都在这刻被重新唤醒。

    在这个雨夜,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亮着的灯火里,写满了人间百态,世间迷情。

    茶馆里,三五好友相聚,嬉笑怒骂,道尽了如流往事。

    麻将馆里,赢钱的,输钱的,喝声喧天,几家欢喜几家愁。

    堆满了破铜烂铁的胡同巷里,在烟雨缥缈的季节里轰轰烈烈的开着,道不尽的儿女情长。

    有人出来关窗收衣服、有人正靠在窗台上抽烟缓释一天的疲惫、有人在纵情……

    有人终于在这繁华、如泣如诉的雨夜里,谈起过去……

    当噩梦一旦被展开,人可以为了爱,变成天使和恶魔。

    “他说要把我培养成性。奴,然后把那东西露出来对着我,让我帮他舔,我不肯,他就打我,拿那种缝衣服的针扎我,因为没有伤口,别人也看不见,还好我小姑姑回来了……他们俩闹离婚,他连我和小姑姑一起打……刚刚他警告我不许把小时候的事情跟你们说,我不答应,他就掐我脖子,我很怕他掐死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说着说着,身体紧紧抱成一团,眼神里都是恐惧,仿佛那昔日的画面再次回到她面前,对她凌迟。

    陆怀征心疼再难忍,闭上眼。

    声音哑得跟断了气似的,他难以平复:“别说了……”

    窗外灯光闪闪,月光洒落进来,于好伏在腿上嚎啕大哭。

    一路走来,她一直觉得自己跟别人不一样,甚至当那些姑娘们谈起男朋友一脸羞涩和腼腆的模样,她就觉得自己跟别人不一样,后来,陆怀征这个像小太阳一样的男孩走进她的世界里。

    他就是天边的一抹阳光,是她躲在阴暗角落的信仰,她对他充满渴望。

    可又不敢靠近他,不敢爱他,不敢表明自己的心意,因为她觉得自己不一样,她羡慕出现在他身边的所有女孩。

    窗外雨顺着草叶的径脉滴落,汽车压过的水坑激情飞昂地溅起了水花,世界模糊。

    有人在车里开着音乐,放声歌唱:

    “我的世界充满着未知变幻的旅程,我不怕风和雨,期待笑和痛……”

    所以,请你再勇敢一点,回头再看一看人间。

    多的是你没见过的风景和晴空。

    是啊,他说过的,这世界很大的,不能因为前方的一粒浮沙误了后方的星辰大海啊。

    ……

    突然一场暴雨,路上车堵了。

    雨水在前挡玻璃上淌成小河,视野模糊,路边的小草被打弯了腰,摇摇晃晃。

    一辆黑色迈巴赫被堵在戌三路口,车内气压很低。

    霍廷面容冷峻,眉目似氲着一股怒气,脸色格外难看,半晌,他开口问前方的家冕:“你确定?”

    家冕也一脸愁容:“是艾滋病初筛。”

    霍廷:“我真的不知道养他这么大做什么,出了这么大事都不知道跟我们说一下!?我他妈好歹还能帮他找人看看!”

    家冕回头劝:“姑父,您还不了解他么,他连我们都没说,这事儿要不是我听见了,指不定瞒我们到什么时候呢,反正他从小到大就不喜欢别人为他操心……”

    窗外雨势渐渐弱了,有停的趋势。

    屋内,于好哭声减弱,在黑夜里,像只受了伤的小猫,最后抖着肩啜泣。

    陆怀征过去将她抱在自己怀里,抬着头,看着窗外,柔声一遍遍跟她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没有早点遇见你。

    对不起,没有保护好你。

    对不起,又让你想起这些过去。

    于好没有抬头,哭得眼花耳热,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她仍是蒙着头,就听她瓮声问:“陆怀征,如果我现在让你离开我,你会同意么?”

    陆怀征惊醒,低头去亲她,发顶,颊侧,……

    “不会,这辈子都不会。”

    “那你要跟我在一起么?”

    他把人抱紧,终是承受不住,蹭着她的脑袋,哑着声说:“要。”

    于好安心了,双手揪着他胸前的衣服,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毛茸茸的也拱了拱。

    “好,那就永远在一起,不管生老病死。”她拽紧了他胸前的料子,仰头看他,他也顺势低头,那两双清水似的眼睛就在昏暗的房间里静静对视着——

    “我不会逼着你转业的,你出任务,我就在家等你回来,同样,如果祖国有难,我希望你也不要考虑我,大胆去做你想做的,即使一个人,我也会好好活下去的,不要因为我改变你自己,我爱得是那个坚守初心、以梦为马的陆怀征。”

    如果这样的告白不够动人的话,陆怀征怕是不认识动人这两字了。

    他低头在她身上蹭了蹭,把她抱得更紧,贴着她的侧脸,一下一下轻轻吻着她。

    吻一下,认真看她一眼,那双如潭的双眸里,深藏了多少难言的情绪,全在此刻崩塌,像是看见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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