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神农- 第327部分

　　　　“老板，给我烤两百块钱的，怎么烤你自己安排吧。”

　　　　罗旭坐了下来，搓了搓手，家乡的温度似乎要比省城低上几度，连风都更干更硬更冷。

　　　　“大哥，就你一人吗？两百块钱太多了吧，你吃不了。”摊主好心地提醒道。

　　　　罗旭笑道：“没事，我饿得很，能吃得下。”

　　　　既然他这么说，摊主也不会再说什么。夫妻俩麻溜地忙活了起来。

　　　　闲着无事，罗旭操着家乡的口音与他们交流，“这街上都没啥人了，你们怎么还不回家啊？”

　　　　那女人说道：“想着多挣点钱呗。”

　　　　“咋地，今年没挣够？”罗旭笑问道。

　　　　女人道：“今年挣的比往年都多，可不够花啊。俺俩白天都是要上班的，在菜场里卖菜。晚上出来干烧烤，就希望能多挣点钱。家里孩子……”

　　　　摊主打断了女人的话，“你跟人说这些干嘛，说点开心的，别让人听了心里不舒服。”

　　　　罗旭笑道：“没事，家里孩子怎么了？”

　　　　这两口子够辛苦的，卖菜得凌晨两三点就起来去批货，晚上干烧烤，至少也得干到零点，这样下来，他们一天只能睡两三个钟头，要不是实在是需要钱，谁会那么不要命地拼啊。

　　　　女人似乎打开了话匣子，像鲁迅笔下的祥林嫂似的，遇到愿意交流的，都会将家里的惨事说一遍。

　　　　他们有个两岁的女儿，生下来就有先天性疾病。这种病治愈的可能性不大，只能靠药物来维持生命。他们两口子不过是个卖菜的，手头并不富裕，为了赚钱给女儿买药维持生命，就只能没日没夜地干活。

　　　　见罗旭沉默不语，摊主有点埋怨妻子，“我说让你别说，你看弄的人家客人都不高兴了。”

　　　　女人很愧疚，拿了一瓶白酒过来，“客人，冬天喝白酒好，这瓶酒算我请你的。”

　　　　“谢谢。”罗旭婉拒了，指了指停在马路对面的车，“心意我领了，酒我不能喝，还要开车呢。”

　　　　“对对，开车是不能喝酒，那一会儿我给你打个折。”女人将酒放了回去。

　　　　烤串陆续送了上来，罗旭一边吃着，一边想着刚才女人说的那些话，这世上悲惨的人何其之多啊，想想自己，真的是够幸运的。即便是当初他被学校开除，也并不等于失去了一切，只要还有个健康的体魄和正常的头脑，那一切都可以重头再来。

　　　　这两口子面对生活积极乐观的态度也很能感染人，他们始终坚信女儿的病有一天会好的。

　　　　那女人说他们为什么要坚持给女儿治疗，是因为治疗就有康复的希望，而不治疗就只能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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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60章　旧时故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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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努力争取就总有一线希望，不努力，整天幻想着天上掉馅饼的人，总有一天会被社会遗弃，饿死在美丽的幻想之中。

　　　　从这对夫妇的身上，罗旭看到了闪光之处。一个伟大的人，固然值得人们敬仰，但这个世界更多的是默默无闻的小人物，在他们的身上，也有值得学习的地方。

　　　　两百块钱的烤串实在是太多了，罗旭忘了这是在家乡的小县城而不是省城，两个地方的物价差距太大了，在这里两百块钱的烤串四个人都吃不完。

　　　　他实在是吃不下了，却也不想浪费了，便道：“大姐，麻烦把剩下的帮我打包吧。”

　　　　女人麻溜地给罗旭包好了，将打包盒交给罗旭。这是罗旭第一次近距离看到她的脸，不由得一愣，这个人好熟悉啊。

　　　　那女人也是一愣，似乎看到了熟人，但又不敢认。

　　　　“大姐，你叫什么名字？”

　　　　罗旭问了这个问题，被摊主听见，摊主有些不高兴了，以为罗旭要调戏他媳妇怎么的。

　　　　“嗨，你吃个烧烤还是查户口啊？问人家什么名字干什么？”摊主火气很大地冲着罗旭嚷嚷。

　　　　那女人拉住了自己的男人，道：“老公，你看看他，长得像不像怎么的一个同学。”

　　　　摊主睁大眼睛看着罗旭，见罗旭正冲着他微笑，抬起手来指着罗旭，“你不是那罗……罗旭嘛，我没认错吧？”

　　　　还真是熟人！难怪觉得这两口子都有点面熟，原来是很多年没见过的初中同学，都是一个镇上的。

　　　　“赵大奎、林玉，你们两个怎么走到一起了？我记得在学校的时候，你俩可是死对头啊！”

　　　　罗旭也认出了他们两个，三人都很激动，没想到在这大冷的夜，居然遇到了故人。

　　　　“天呐罗旭！你一来的时候我就觉得很熟悉，可你这一身实在是让我不敢认。你开那么好的车，穿的那么体面，一定是发了大财了吧！”

　　　　罗旭笑着摆了摆手，“就是做点小生意。真没想到在这儿遇到了你们两个。”

　　　　赵大奎拉着罗旭坐了下来，拿了瓶白酒，“罗旭，既然遇上了，咱们可得好好喝点。媳妇，你把烤串热热，再烤些来，反正也没生意，咱们老同学见面，好好聊聊。”

　　　　罗旭道：“大奎，这酒我得喝，就算是开车了，我也得喝。你对我有恩啊，我不能忘了。”

　　　　“过去多少年的事了，提那些干嘛。啥恩不恩的，那都是应当的。”赵大奎打开酒瓶，往一次性杯子里倒了白酒，端起酒杯来，“罗旭，祝贺你事业有成！”

　　　　二人碰了一下，都喝了一大口。

　　　　罗旭回忆道：“初二那年冬天下大雨，我骑车去学校，路上太滑，摔了一跤把腿给摔断了，打了石膏。要不是你赵大奎每天绕路去我家，用小车推着我上学，我不知道要耽误多少功课。”

　　　　赵大奎笑道：“那时候咱们是同桌。对了，还不怕告诉你，是咱当时的班主任宋老师让我天天去接你的。他说了，要是我天天把你接到学校，我就可以不做作业。你是知道的，我这人就是不爱学习，当然觉得这交易划得来。”

　　　　“有这事？”罗旭倒是从不知道。

　　　　赵大奎笑道：“当然了，我还能骗你啊。宋老师偏心啊，你成绩好，他心疼你。”

　　　　林玉插了一句嘴，道：“人家宋老师心疼罗旭是应该的，不心疼学习好的，难道心疼你这个捣蛋鬼啊？你看人家宋老师的眼光有多好，人罗旭现在开好车穿好衣服，过着人上人的生活，你呢？”

　　　　赵大奎被媳妇数落，也不生气，笑道：“我啊，我也不错啊，娶到了你这么个好婆姨。”

　　　　林玉也笑了。

　　　　罗旭道：“不管怎么说，大奎，我都是应该感谢你的。后来初中毕业，听说你出去打工了，咱们联系就少了。现在总算是又续上了，这就是缘分呐！”

　　　　“对，绝对是缘分！来，为缘分干杯！”赵大奎举杯道。

　　　　“马上过年了，回家吗？”罗旭问道。

　　　　赵大奎摆了摆手，“不回去了，孩子看病需要钱，春节期间做生意的都不开门，我们继续做，生意会很不错，能赚不少。”

　　　　生活的艰辛，让赵大奎这个和罗旭同龄的男人看上去要比罗旭苍老很多，岁月已经在他的额头上留下了深深的皱纹，让他看上去不像是二十多岁，而像是四十多岁似的。

　　　　“那孩子呢？”罗旭问道。

　　　　“在乡下呢，我爹我妈照顾着。”赵大奎笑了笑，“别聊我这些破事了，你呢？聊聊你吧。对了，你应该还在读大学吧？可是你……”

　　　　赵大奎想表达的意思罗旭清楚，赵大奎是想说罗旭看上去已经不像个大学生了，今年经历的这些事情，让他成熟了太多。

　　　　“我啊，被学校开除了，不光彩，就不跟你们多说了。”罗旭笑道。

　　　　赵大奎道：“我看你现在比念书强。”他看了看罗旭停在马路对面的车，“念书能买得起这车？”

　　　　罗旭道：“我也是运气好，抓住了机会。”

　　　　赵大奎道：“我也是有机会啊，可惜没钱，眼睁睁看着好几次机会从眼面前溜走了。”

　　　　罗旭道：“大奎，你这人脑筋活泛，我知道的，做生意肯定不会差。你要是有机会就抓紧了，缺多少钱你跟我讲，我借给你。”

　　　　赵大奎连忙摆了摆手，“罗旭，我刚才跟你说的那些话可不是要跟你借钱，你别误会。”

　　　　罗旭笑道：“大奎，我了解你的，我说的也是真心的，要是有需要，我一定帮忙。”

　　　　赵大奎抹不开面子，林玉却不觉得有什么，有资源不利用，那不是傻吗！

　　　　“罗旭，那就太感谢你了，你放心，有需要的时候，咱们绝不跟你客气。”

　　　　赵大奎嘴上骂了林玉几句，心里其实却很高兴，他不是不想问罗旭借钱，而是开不了口，总感觉问同学借钱，以后就会低人一等。

　　　　三人聊到深夜，才算是结束。临走之前，罗旭上车拿了两万块钱出来，他没带多少现金回来，让赵大奎先拿去给孩子买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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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61章　难以割舍的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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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大奎喝得不省人事，罗旭把钱给了林玉，林玉没说什么，收下了，却是两眼含泪。这两万块钱对罗旭而言根本不算什么，但对他们两口子而言，拼死拼活干两个月也未必挣得到那么多钱。

　　　　罗旭上了车，他虽然喝了酒，可却一点儿也没醉。很快，他就找到了一家位于路边的宾馆，将车停在宾馆的门外，去前台登记拿了房卡。

　　　　进了房间，罗旭洗了个澡就往床上一倒，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哎呀，那么晚了！”

　　　　今天夜里就是除夕，罗旭赶紧从床上爬了起来。衣服还没穿好，电话就来了，打来电话的是哥哥罗刚。

　　　　“老二，怎么还没回来？”罗刚原以为罗旭昨天就该回来的，没想到罗旭竟没回来，以为他有事耽搁了，便打了个电话过来询问。

　　　　“哥，我已经到县城了，昨晚就到了，害怕太晚了回家惊动你们，就在县城住了一宿。马上就赶回去。”

　　　　罗刚道：“嗨，回家来你还怕惊动不惊动的，都是一家人，这有什么啊，住什么宾馆啊，多浪费钱。你赶紧回来吧，中午等你一块儿吃饭。”

　　　　挂了电话，罗旭立即从床上跳了下来，穿好衣服，梳洗完毕，便将房间给退了，开车往家里赶去。

　　　　天气阴沉沉的，抬头望去，上方的云彩很厚，看不见太阳。这种天气一般是要下雪了。每逢过年，总是要下场雪才有年味，小时候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在雪地里放鞭炮。

　　　　虽然还没有过年，但乡下已经很有年味了，路旁干涸的小沟里可以看得见顽劣的儿童在里面追逐打闹，时不时地还会听到几声鞭炮爆炸的声音，空气中似乎都漂浮着各种美食的香气。

　　　　车子行驶在乡村的小道上，开始因为坑坑洼洼的道路而颠簸起来，罗旭并没有任何的不习惯。这条路他走过千千万万次，彼此算是非常熟悉的老朋友了。

　　　　来到村口，或许是因为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间，所以村里的路上并没有什么人。罗旭一路把车开到家门口，赵慧早已经准备好了午饭，就等着他回来呢。

　　　　“老二回来了！”

　　　　罗刚两口子连忙站了起来，起身往门外走。罗旭下了车，走进了院子里，道：“大哥大嫂，不好意思让你们就等了。”

　　　　赵慧满脸堆笑地道：“老二，你客气个啥。来来来，外面冷，快进屋吧。”

　　　　罗旭进了屋里，赵慧立马给他倒了一杯白开水，让他喝点水暖暖身子。

　　　　“咱爸呢？”

　　　　没见到罗清远，罗旭便问道。

　　　　罗刚道：“最近村里不少小孩老人生病，诊所里忙得很，咱爸不回来吃了，饭菜你嫂子已经送过去了。”

　　　　赵慧道：“你们哥俩别干说话了，坐下边吃边聊。”

　　　　哥俩围着桌子坐了下来，罗刚开了一瓶本地的酒，这种酒在本地很受欢迎，才几块钱一瓶，不是什么好酒，但当地人对这种酒都有一种难以割舍的感情，尤其是在外的人，对这种酒尤其怀念。

　　　　“来，尝尝咱家乡的老酒。”

　　　　罗旭端起酒杯来，没有喝，像是闻了闻浓烈的酒香，再来才端起来喝了一口。

　　　　“好酒啊！”

　　　　罗刚笑道：“老二，我看你是好酒喝多了，口味都喝怪了，这几块钱的酒能有啥好的。”

　　　　罗旭笑了笑，情怀这种东西跟他说也说不明白。

　　　　午饭吃完，罗刚丢下饭碗就走了。不用问，罗旭也知道他干嘛去了，肯定是出去打牌去了。每到过年，村里成年人的娱乐活动都是赌钱，这么多年来就没变过，一点心意都没有。

　　　　赵慧忙完了午饭，很快就要着手忙晚饭，晚上是年夜饭，也准备得充分一些，尤其是今年，是他们家扬眉吐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