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赵明亮的脸上全都缠着绷带，只有一双眼睛还露在外面。他的眼神失去了往日的神彩，变得空洞无神，就像是死鱼的眼睛一样。
赵光夫陪在病床前，经历了这件事，他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爸。”
赵明亮的喉头深处发出细弱的声音。
“儿子。老爸在呢。”赵光夫握紧赵明亮的手。
“为什么会这样啊？”赵明亮眼角划过一滴泪珠，豺狼也有落泪的时候。
赵光夫道：“我已经把研发部的那几个废物给开除了。儿子，你别担心，你的病一定会好的！”
赵明亮知道这仅仅是一句宽慰的话，他已经不希望自己的脸能够好起来了，只希望能够回到从前那样。
“为什么啊？为什么同样的成分，同样的比例，为什么效果却不相同呢？”
不光是赵明亮，赵光夫也想不通这个问题。
前海集团下属的药厂一直再走山寨路线，他们尝到了甜头，也付出了代价。罗旭所炼制的冰肌丹不是他们一个山寨药厂想复制就能复制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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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1章 无奈的苦肉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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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光夫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他想找罗旭谈谈。趁着赵明亮睡着的时候，赵光夫联系上了罗旭，约他晚上在永安茶社见面。
赵明亮住院的消息已经传到了罗旭的耳中，省城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发生点什么事情，就是想不知道都难。
晚上九点，罗旭准时来到了永安茶社。外面停了一辆奔驰s600，他猜到应该是赵光夫的车。
赵光夫提前一刻钟到了这里，永安茶社是他的一个老伙计开的，他在这里占了很大的股份，也可以说这家茶社也是他的。
晚上这个时候，茶社一般都已经打烊了。除了赵光夫之外，也的确没有其他的客人。
罗旭到了之后，就被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带进了包厢里。来到包厢的门外，那男子推开了包厢的门，然后就离开了。
包厢里只有一个人，赵光夫一个人坐在里面，瞧见罗旭到了，起身对罗旭笑了笑。
罗旭走了进去，关上了门。
“赵董来得好早，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赵光夫道：“罗总请坐吧。”
罗旭在赵光夫的对面坐了下来，赵光夫立即给他倒了杯茶。
“赵董，您是大忙人，您的时间我耽误不起，有什么您就直说吧。”罗旭一点都不兜弯子，开门见山。
赵光夫露出苦涩的笑容，“罗总，我儿子现在生不如死，请您体谅一个做父亲的人的心痛。如果可以，我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来替我的儿子承受他如今所遭受的痛苦。罗总，现在能救我儿子的只有你，无论你们之间曾经有过什么过节，我赵光夫都恳请你大人大量，拉小亮一把！”
罗旭摇了摇头，“赵董，您的要求我怕是办不到了。您要是知道了您儿子干过的混事儿，估计您今天就不会找我来了。”
赵光夫只知道赵明亮和罗旭之间有过节，知道赵明亮的鼻子是被罗旭打的，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罗总，您能跟我说说吗？”
罗旭道：“他脚踹了我的员工，还意图强bao我的女人，这种事是个男人谁能忍？”
赵光夫长着嘴巴，脸上的表情僵住了，几秒过后，痛心疾首地拍了拍桌子，“这小子混账啊！罗总，他干了那么混账的事情，你怎么对待他都是应当的。”
“既然这样，赵董，我想我们也没什么好谈下去的了，你儿子的事情，恕我爱莫能助。”
罗旭起身要走，赵光夫连忙拦住了他。
“罗总，别走啊，我话还没说完呢。”
“赵董，你的想法无非就是想让我救救赵明亮，可我真的办不到。既然这样，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谈的呢？”罗旭笑问道。
赵明亮道：“不谈他，我们还可以谈谈生意啊，在商言商，对不对？”
罗旭明白赵光夫的想法，他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拉近和他的距离，达到曲线救国的效果。
“赵董，我还有事，生意上我和贵公司也没打算合作。贵公司庙大，我们不敢高攀。”
礼貌地拒绝了赵光夫的请求，罗旭离开了茶社。从他进来到离开，仅仅三分钟而已，屁股都还没有坐热。
赵光夫这么大年纪了，几时受过这样的委屈，气得他差点没把桌子给掀了。
看来利诱这一条路是行不通了，赵光夫仔细地分析了一下，只有打感情牌才有一线机会。
为了儿子，他豁出去了。
赵光夫回到了医院，守在病床边上。凌晨五点，赵光夫看着沉睡中的赵明亮，喃喃自语道：“孩子，爸得帮你啊。你好好睡吧，爸去了。”
套上护膝，赵光夫离开了病房，一个人开车来到了罗旭的牛场外面，他到的时候，天刚微微亮。
赵光夫把车停在一旁，然后就往牛场的大门外一跪。堂堂的前海集团董事长，为了儿子，也真是拼了。
值班的门房听到了动静，从门卫室里走出来一看，顿时就傻眼了，警惕地走了过来，问道：“老头，你干嘛呢？”
保安打开手电筒，对着赵光夫晃了晃。天还没亮，突然门外出现了一个下跪的老头，这场景可不美丽，蛮有些吓人的。
赵光夫也不说话，跪在那里跟个雕像似的。
回门卫室拿了警棍，保安慢慢走了出来，他在这里干了好些年了，遇到这样的事情还是头一回。
“嘿！这里不是你喊冤的地方！我们公司从来不拖欠工资，你走错地方了吧？”
赵光夫还是不说话，他根本不愿意和一个小保安浪费口舌。
保安看到了停在不远处的奔驰s600，再一看这老头的穿着打扮，一点也不像个打工仔，绝对是大老板的派头啊。
“老爷子，那车是你的吗？”
赵光夫还是不说话，他就那么跪在那里。
保安问了好些问题，赵光夫一个也没回答，跟个哑巴似的。
半个小时后，天就亮了，再过半个小时，就陆续有人上班来了。谁都要从大门口进去，路过大门口就得看到跪在门外的赵光夫。
很快，公司内部就议论开了。
罗旭还没到公司，就有人给他打电话汇报了情况，说是有个老头一直跪在大门外。
罗旭驱车到那儿一看，发现是赵光夫。他立马刹住了车，然后调头走了。
“这老家伙，也真够能的，居然玩起苦肉计来了。”
赵光夫跪在那里，就是等罗旭的，他要让罗旭看到他的苦心。罗旭一天都没有去公司，他就在那里跪了一天。
虽然穿了呼吸，可就那么跪着，膝盖也着实受不了。跪了一天，水米未进，赵光夫感觉天旋地转，就快要死了的感觉。
晚上，黄丽蓉回到家里，告诉罗旭，“赵光夫还在那里跪着呢，我看你要不就救救赵明亮吧。”
黄丽蓉毕竟是妇道人家，心肠比较软。
罗旭道：“你忘了赵明亮是怎么对待你的了？”
黄丽蓉道：“他也没能把我怎么着啊。我就是觉得老头怪可怜的，为了儿子，跪了一整天了。你难道就没有电恻隐之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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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2章 险些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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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光夫还真是够拼命，天都黑了，还在牛场的大门外跪着。晚上八点，下起了中雨。门卫室里的几个保安看着跪在雨中的赵光夫，都有些心疼。
“唉，那么大年纪了，可别被雨给淋坏了啊。”
“他到底为什么跪在这里啊？”
众说纷纭，除了有限的几个人知道原因之外，其他人都只能瞎猜测。
“给他拿把伞吧，那么大岁数了，可别死在咱们厂门口，不吉利。”
一个小保安拿了把伞跑进了雨里，来到赵光夫的身旁，道：“嘿老头，既然你不肯回去，我给你把伞吧，你身上都湿透了，赶紧撑着吧。”
赵光夫此刻的意识已经有点涣散了，有人来到了他身旁，他都没有发现，更没有听到小保安说了什么。
小保安说了老半天，赵光夫连一句回应都没有，他索性也就放弃了，把伞往赵光夫的面前一丢。
“你爱撑不撑！”
半夜里，有个保安醒来去上厕所，看了一眼外面的情况，才发现赵光夫已经倒在了大雨里。
“我靠！”
他连忙把其它两个值班的保安给叫醒，“不好了，那老头倒了。”
三人连忙穿上衣服出来看个究竟，谁也不敢碰赵光夫。其中一人道：“咱们叫救护车把。”
打了电话，救护车半个小时后才到。下来的医护人员把浑身湿透忽冷忽热的赵光夫抬上了车，并且叫一个保安跟着他们去医院。
凌晨一点，罗旭睡得正香，突然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起来，发出一串急促的声音。
“谁啊？”
罗旭老不情愿地睁开眼皮，不过这种深更半夜打来电话的，一般都是有急事。
一看号码，是牛场内部的电话打来的，罗旭就接听了。
“罗总，那个跪在咱们门口的老头晕倒了，被送进了医院抢救。小马跟着一块去的，他刚才打电话来说那老头快不行了，正在急救时抢救呢。罗总，这么晚给你打电话实在是抱歉，但我觉得这事应该跟你汇报一下。”
打来电话的是保卫处的处长。
“知道了。哪家医院？”罗旭问道。
“市一院。”
罗旭挂断了电话，旁边的黄丽蓉翻了个身，问道：“深更半夜地什么事啊？”
“赵光夫出事了，被送进医院抢救去了。”罗旭平静地道。
听了这话，黄丽蓉顿时睡意全无，坐了起来，打开了灯。
“那咱们要不要去看看？”
罗旭道：“这事其实跟我们没什么关系，是他自己自作自受。”
黄丽蓉已经被赵光夫的爱子之心给感动了，道：“罗旭，论起来，赵光夫并没有得罪咱们啊，可怜天下父母心，他那么做，还不都是希望你能救救他的儿子啊。”
“你是在劝我救那混蛋吗？”罗旭问道。
黄丽蓉道：“我只是觉得这个父亲不容易，为了儿子，能豁出命去，让我很感动。我希望你能伸以援手。如果他死在了我们公司的大门外，传出去，咱们公司和你都会受到社会舆论的谴责，不是吗？”
黄丽蓉分析的没有错，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很多人不问事情的前因后果。如果赵光夫死在了牛场的门口，以这种堪称壮烈的方式死在了那儿，罗旭和牛场肯定会被舆论推到风口浪尖上，接受漫天辱骂和口诛笔伐。
“丽蓉，你继续睡觉吧，我去医院看看去。”
黄丽蓉道：“要不我跟你一块儿去吧？”
“没必要。”罗旭道，“我一个人就够了。你好好休息，接下来几天我可能都没时间去公司了，全依仗你一个人了。”
“那你路上小心，外面下着大雨呢。”
罗旭穿上衣服，开车去了市一院，在抢救室的门外看到了穿着保安制服的小保安小马。
“罗总，您来啦。”
小马都快急哭了，“罗总，医生让我垫医药费，这关我什么事啊？我一个月才多少工资啊，我拿垫得起啊！”
罗旭道：“我来了，这些问题都不要你考虑了。这是我的卡，你拿去缴费吧，没有密码。”
小马道：“罗总，那我去了，您先坐一会儿。”
缴了费用，小马很快就回来了。罗旭没让他留在这里，让他打车回去。小马正盼着脱身呢，听到罗旭叫他回去，就像是领了圣旨似的，一溜烟就跑了。
凌晨四点多，抢救室外面的灯才灭了。医生走了出来，罗旭上前了解了一下情况。
赵光夫年近六十，身体本来也不怎么好，在牛场的门外跪了一天一夜，水米未进，身子哪里能够吃得消。晚上又下了雨，老家伙淋了雨，更加受不住。
医生告诉罗旭，人要是晚送来一个小时，恐怕就是一具尸体了。眼下赵光夫的老命被抢救了过来，但是人还很虚弱。
赵光夫被转移到病房之后，罗旭跟了进去。或许是感应到罗旭来了，赵光夫居然睁开了眼睛，一旁的护士连连惊叹，原以为他要过好久才能睁眼的。
“罗总，你终究还是肯见我了。”
罗旭拖了把椅子过来，坐在病床旁边，道：“赵董，你这样折磨自己有意思吗？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命都没了。”
赵光夫道：“没了就没了吧，总比我看着我的孩子那么痛苦却帮不了他要好。人死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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