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系暖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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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系暖婚- 第2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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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妈战战兢兢,出了汗:“夫人,这不好吧,等少爷醒过来——”

    唐女士情绪很不稳定,声音骤然拔高:“等他醒过来,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他不要也得要了。”她低头,看着手里的钥匙,自言自语似的,说说笑笑,“宇文覃生,会生气吧,哈哈哈哈哈……”

    以前夫人自虐也好,自杀也好,从来不会给少爷打电话,难怪这次不一样,原来她把少爷叫来,是蓄意的。

    刘妈想到这里,打了个哆嗦。

    “你要是敢开门,”唐女士脸上还是病容,没有一点血色,眼珠子是血红的,“我把你也关起来。”

    刘妈张张嘴,还是没敢说什么。

    晚上,谢荡有个通告,刚下录影棚,姜九笙的电话打过来了。

    他眯了眯眼睛,心情不错:“喂。”声音懒洋洋的,很惬意,还装作很不满,作一作,“这个点找我干嘛,我不要休息的呀!”

    “你知不知道宇文在哪?”

    谢荡听得出来,她语气很急。

    他不敢插科打诨了,立马正经:“唐女士又作妖,七八点的时候把他叫回家了。”电话里默了一下,谢荡赶紧问,“怎么了?”

    “他好像出事了,”来不及解释,姜九笙拿了车钥匙和外套出了门,“我先去宇文家,你也快点过来。”

    “好。”

    从御景银湾到宇文家的别墅,有近半个小时的车程。

    给姜九笙开门的是宇文家的下人,刘妈,姜九笙见过她,这个别墅她来过一次,还是三年前,不过,也就只见过刘妈,与宇文冲锋的父母都未曾谋面。

    刘妈诧异,这个点来客,还是周到地把人请进来:“姜小姐。”

    她头上有汗,行色匆匆:“宇文冲锋呢?”

    刘妈目光闪了闪:“少爷他、他不在。”

    姜九笙绕过她,直接进去了。

    “你是谁?”唐女士站在楼梯口,目光审视地打量着,神色淡淡,却隐含警告。

    一个骄傲且掌控欲很强的女人。

    这是姜九笙对唐女士的第一印象,她听谢荡说过,这位唐女士,有严重的心理疾病。

    刘妈赶紧介绍:“夫人,这位是少爷的朋友,姜九笙小姐。”

    唐女士略略抬了抬眸子,刚刚急救不久,脸上毫无血色,眼神却依旧犀利:“姜九笙?”

    这个名字,好耳熟。

    姜九笙不想耽搁,简明扼要:“我找宇文冲锋。”

    唐女士神色漠然:“他早离开了。”

    “什么时候?”

    “八点。”

    宇文冲锋和她通电话的时候,是八点一刻,而且,他在喝酒。

    姜九笙环顾一圈,视线落向了餐桌上的酒杯,她走过去,端起还未饮尽的高脚杯,轻轻嗅了嗅,是白兰地,是她给宇文调的那瓶白兰地。

    她抬眸,看着唐女士:“你撒谎。”

    唐女士目光凛了:“姜小姐,这是宇文家的家事。”

    姜九笙走近,她个子高,稍稍俯视这个满脸病容却依旧强势的女人,语气平静,唯独眸光一寸一寸冷下去:“不,这是犯罪。”

    她直接往楼上走。

    唐女士伸手拦住,声调骤然高了,郑重又警告的口吻:“你要私闯民宅?”

    “你敢报警吗?”姜九笙一把推开了唐女士的手,上了楼梯,“宇文。”

    “宇文。”

    “宇文。”

    别墅很大,她放声喊,一间一间找过去。

    唐女士抱着手,看着这个不速之客,哦,她想起来了,姜九笙……这个名字,她的儿子不清醒的时候,喊过很多遍。

    “宇文!”

    楼上的门全是锁的,任姜九笙怎么喊,也没有答复,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人不在这,或者,人不清醒。

    她不敢耽搁时间,压着声音和怒火:“哪一间房?”

    刘妈不作声。

    姜九笙走近一步,提了提嗓音:“我问你哪一间?”

    眼神冷得让人不寒而栗,刘妈迟疑了一下,哆哆嗦嗦地指了一扇门。

    姜九笙走过去,抬起脚就踹。

    门被反锁着,金属的门,厚重又坚固,她怎么踹怎么撞都纹丝不动,眼睛都红了,身体被弹出去,痛得有些发麻。

    “他最好没事。”

    一双桃花眼冷得彻骨,姜九笙瞥了唐女士一眼,跑下楼,去拿了一把菜刀上来。

    “你干什么?”唐女士满眼防备地盯着姜九笙。

    她一言不发,对着把门把就砍。

    金属与金属相撞,发出刺耳又尖锐的声音,有火花溅在手上,微微灼烫,姜九笙红了眼,什么都顾不了了。

    唐女士像个局外人,抱着手依在门边,嘴上有笑,得逞又疯狂,幽幽地说了句:“四十分钟了,什么都晚了。”

    姜九笙募地抬了眼:“你再说一句,我就砍你。”

    她眼里,全是戾气,有很强的攻击性,唐女士被吓得一愣,闭了嘴。

    “咣!”

    “咣!”

    “咣!”

    一下一下,姜九笙发了狠地剁着门把。

    “咣当——”

    门锁断了,她用力踹了一脚,门开了,扑面而来的全是血气。

    屋里昏昏暗暗,灯光是暖色的,可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地的玻璃碎片,一地的血,宇文冲锋躺在地上,白色的衬衫上全是猩红刺目的颜色。

    他旁边,徐蓁蓁浑身"chi luo",正拉着他血淋淋的手。

    姜九笙走过去,看了看宇文冲锋,翻滚的火气压不住,一脚踹在了徐蓁蓁胸口上:“你他妈给我滚!”

    徐蓁蓁叫了一声,赤身地坐在玻璃碎片上,疼得脸色狰狞。

    姜九笙顾不上她,走过去,蹲下,轻轻推了推地上的宇文冲锋。

    “宇文。”

    他衣服完好,只是整个衬衫都被血染红了,袖子挽着,手臂上全是伤口。

    姜九笙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他,他总是风光霁月,总是玩世不恭,总是谈笑风生,没有这样狼狈脆弱过。

    她却突然觉得,好像这才是他。

    不敢用力,她扶他起来:“宇文。”

    “宇文。”

    他听到了她的声音,才睁开了眼,平日里漫不经心的眼眸里,全是猩红的血丝,微微涣散,然后缓缓聚拢,再倒映出她的影子来。

    “笙笙。”他声音低哑,带着簌簌的沙,没有力气。

    姜九笙眼眶微红,应了:“嗯,是我,是我来了。”

    是她。

    这幅容貌,这双眼,还有声音,他都认得,死都不会认错的,是她来了,她终于来了,来救他了。

    “笙笙,”

    “嗯?”

    他脸上沾到了血,抬起手,手臂上全是玻璃划痕,有点发抖:“你别看。”血淋淋的手掌,遮住她的眼睛,他说,“很丑。”

    现在的他,一定满脸,浑身是血。

    他不愿意,她的记忆里,有一丝他无力又卑微的样子。

    姜九笙把身体放低一点,扶着他靠着自己,握住了他覆在眼睛上的手。

    愣了一下,他用力抽回:“你别碰我,”身体像有千千万万的虫子在啃噬,在撕咬拉扯,他双手撑在玻璃碎片上,却感觉不到疼,她碰过的地方,温度迅速滚烫,像一把火,蹿进身体里,又痒又疼。

    被疼痛压下去的药效,卷土重来了。

    宇文冲锋往后退,后背撞在床头柜上,喉咙紧得快要发不出声音来:“药……酒里有药。”

    他快疯了,发了疯地想碰碰她……

    他身体里有一只困兽,是专门为她养的,她一碰,会难耐、心痒,会叫嚣、发狂。他这一身伤,都是自己刺的,因为不能放纵,不能沉沦。

    他必须清醒。

    摸到地上的玻璃碎片,他抬起手狠狠往手臂上刺。

    姜九笙抓住了他的手。

    “笙笙,你松手,我不清醒了,我控制不住,我会伤害你。”他声音发紧,如鲠在喉,“你走,你离开这里。”

    她不松手,掰开他指尖,玻璃碎片落在了她手里,还沾着血,她说:“不会,你不会伤害我。”一定不会。

    多年至交,她信他。

    宇文冲锋垂下眼,不敢再看她,一眼都不敢。

    姜九笙回头,目光冷冽:“把衣服穿上。”她最后警告,“然后立马给我滚出去。”

    徐蓁蓁趴在地上,忍着痛和屈辱,把衣服一件一件穿上。

    “我带你去医院,”姜九笙避开宇文冲锋手上的伤口,扶着他起来,“我们现在就走。”

    可他起不来,身体一晃,栽在地上,一地的玻璃碎片硌在伤口上,又渗出血来,只是不管用了,连疼痛也不行,他浑浑噩噩,再也没办法清醒,不敢睁开眼,不敢让她看见他眼里丑陋又直白的。

    理智在沉沦。

    “笙笙,”

    他几乎求着她,眼角有泪:“你抱抱我……”

    就这一次,他就贪心一次,等药效过来,就骗骗她,卑鄙地装装惨。

    他想抱她,发疯了地想。

    然后,后背被一双手环住,纤细,手掌有一点凉,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她抱住了他:“你再忍一下,荡荡马上过来,很快就没事了。”

    “笙笙。”

    “嗯。”

    他睁开眼,环住了她的腰,紧紧勒着,身上的血迹染在她衣服上,眼睛里不知道是汗还是泪,什么都看不清,可独独能看清她的脸。

    他说,很低微地说:“你不要嫌我脏。”

    抱着她的手紧紧攥着,手臂上的青筋暴起,结痂了伤口,被崩得又开始流血。

    只过了五秒,他松开了她。

    不,他很脏的。

    从他出生那天起,从他冠上宇文这个姓开始,从他母亲第一次把他父亲的女人塞到他床上起,那时候,他还不懂情爱,就没有一身清白,没有干干净净地遇见她。

    他太脏了。

    姜九笙不同,她与他是两个极端,她一身磊落,赤诚干净得不染半点世俗的脏污。

    “我身上脏,你别碰到了。”他红着眼,这样说。

    姜九笙眼睛里干干净净的,是纯粹的黑,没有一点杂色,伸手,擦掉了他脸上的血:“你不脏。”

    然后,她握住他的手,把他整个重量都压在自己身上,扶他站起来。

    为什么他和谢荡都会喜欢姜九笙呢,他们的答案是同一个,因为她好,是真的好,你待她好一分,她还你十分,你救她一次,她就记一辈子。

    若与她至交,你坐牢,她会去劫狱,这是谢荡说的。

    咣的一声,门被狠狠砸了一下。

    是谢荡来了,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只看了一眼,气得眼睛都红了:“这他妈谁弄的?”

    妈的,他都没揍过宇文冲锋,谁他妈搞他!

    他扫了一眼一屋子的狼藉,被地上的血刺激得快要爆炸了,目光死死钉在徐蓁蓁身上:“老子今天就打一回女人。”

    说完,他直接拿了把椅子,砸过去。

    “啊!”

    徐蓁蓁被砸中了肩,摔在地上大叫。

    她要不是个女人,谢荡想,他一定会打死她。

    “你这个鬼女人,”谢荡眼里火气腾腾的,盯着唐女士,“要寻死就彻底一点,别半死不活地折磨别人。”

    唐女士凉凉地看着他。

    谢荡毫不掩饰他的鄙夷与嫌恶:“怪不得宇文覃生看不上你,疯子。”

    一提到宇文覃生的名字,唐女士面如土色:“你——”

    “气死你最好。”谢荡用力一把推过去,唐女士踉跄得险些摔倒,他扯扯嘴角,骂了句‘摔不死你’,然后走过去,蹲在姜九笙很少,“笙笙,把宇文放到我背上来。”

    姜九笙把宇文冲锋放好。

    谢荡背起他,低头就看见他手臂上的伤。

    艹!这些不要脸的!

    顾不上揍人,他赶紧背着宇文冲锋跑出去。

    人走了,一屋子血气与酒气还没散,唐女士看着门口,突然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完了,她拿出手机,拨了宇文覃生的电话,又是哭又是笑,癫癫狂狂,痴痴傻傻。

    “宇文覃生,”

    “我教了二十多年,你那个儿子怎么和你还是一点都不像呢?”

    她教他无情,教他多情,教他滥情,唯独没教过他深情。他怎么就学会了呢?

    父债子偿,他怎么不学学宇文覃生呢。

    “他们都说我是疯子,对啊,我就是疯子,不然,我怎么会爱上你这样禽兽。”她扶着墙,仰头笑出了一脸的眼泪,“哈哈哈……你死了也别想去找萧茹,你要跟我一起下地狱!”

    她是唐氏的独女,当年名满江北,追求她的人不计其数,

    十四岁,她爱上了宇文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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