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中的风- 第191部分

　　　　苏瑶抬脚追了上去：你要去哪？

　　　　不用你管，刘子凡一步三摇的走在昏暗的街道上，含糊不清道：我不会跟你回去的，你走吧。

　　　　可是妈妈很担心你，你喝醉了，这样很不安全……

　　　　你真的关心我吗？刘子凡猛地停住脚步，嗤笑的看着她：苏瑶，拍拍你的胸口，你心里真的有我吗？

　　　　我……苏瑶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用惺惺作态了，既然不爱，又何必装出一副爱的样子呢？只会让人恶心罢了，刘子凡冷笑一声，似是多看她一眼都会让人觉得恶心，他转身向前面走去。

　　　　风越来越急，落叶和尘土在空中打着旋，黑云层层压下，大有风雨欲来之势。

　　　　子凡，苏瑶上前拉住他的手：你先跟我回去……

　　　　说了让你滚蛋，你聋了吗？刘子凡猛挥开她的手，红着眼怒吼道：你不就是想回到陆励成身边，跟他在一起吗？好啊，我同意了，你去吧，现在就去，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我这辈子都不想看见你！

　　　　豆大的雨点突然落下，噼里啪啦的落在二人身上，苏瑶一动不动，任由大雨打湿衣衫，眼神陌生，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一样，怔怔的望着他。

　　　　刘子凡漆黑的眼底满是痛楚，深邃的眼眸深深凝视着她，豆大的雨点打在身上生疼，可他却没有丝毫知觉，只是静静的回望着她。

　　　　苏瑶，怎么办，你告诉我该怎么办？

　　　　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或许我还有信心跟陆励成一争高下，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偏偏发生那样的事？

　　　　苏瑶，我爱你，我想跟你在一起，想永远跟孩子们在一起，可是对不起，我玷污了这份爱，我再也没有脸见你和孩子们了！

　　　　我口口声声说要给你幸福，可是又偏偏做出这种对不起你和孩子的事情，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孩子们，我根本不配做一个父亲！

　　　　不知道是眼泪还是雨水，渐渐模糊了双眼，刘子凡好像个失了灵魂的木偶一样，一动不动的看着她，漆黑的眸子定定的落在她身上，好像这样就能将她放进自己的眼中，谁也无法抢走。

　　　　刘子凡，苏瑶缓缓开口，雨水流进口腔，一片苦涩，我跟陆励成之间的恩恩怨怨，你不是不清楚，你比谁都清楚我们错过了什么，我不是没心没肺的人，这五年来你对我的好，对孩子们的好，我全都记在心里，可是对不起，无论我怎样努力都忘不掉他，他就像是一颗种子在我的心里生根发芽，早已长成一棵岑天大树，如果可以，我也很想将它拔走，跟你和孩子们好好的生活下去，可是对不起，我真的无能为力，我忘不掉他，五年了，我真的忘不掉……

　　　　不要跟我说这些，我不想听，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落下，雨水顺着头顶快速流下，两人都像落汤鸡一样，隔着雨幕满眼痛楚的望着对方。

　　　　刘子凡声音哽咽，满眼失望：你知道这几天我为什么不回去吗？因为我害怕听到你说这些话，苏瑶，你没有心！陆励成那么自私，不顾你的意愿，一次又一次的强迫你，甚至还逼迫你怀上了孩子，为什么你就是忘不掉那个人渣？还是说他一次次的强迫，你本来就巴不得？

　　　　啪！一声嘹亮的耳光声响起，苏瑶掌心红肿，微微打颤，雨水顺着手指滑落在地上，周身泛起一层冰凉。

　　　　她紧咬下唇，浑身忍不住微微颤抖，咬牙切齿道：刘子凡，你无耻！

　　　　刘子凡缓缓回头，满眼不屑，冷眼斜睨着她：我说的不对吗？他囚禁你，强迫你，在他眼里，你只是一个他喜欢、想要据为己有的女人而已，在他眼里，你甚至连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都算不上，你见过哪个男人，把深爱的女人关起来，像对待畜生一样的囚禁奸污，那根本就不是爱，是一种变态的占有！

　　　　呵，他冷声一笑：这样的男人，都能让你日日惦念，苏瑶，你还真是下贱！

　　　　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可是却远没有心中来的冰冷，苏瑶目光冰凉的望着他，她一直以为，刘子凡是懂她的，理解她心里的苦和痛，遗憾和不甘，否则也不会义无反顾的出手帮她，可是直到今天她才明白，自己在他眼里竟然是如此下贱！

　　　　而我呢？刘子凡指着她的鼻子，高声怒道：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默默守候了你五年，就只为你能回心转意，回头看我一眼，可你的心就像是石头做的一样，你从来都没有对我动过情，我对你那么好，你却对我视而不见，反而喜欢那个强迫你，囚禁你的男人，苏瑶，你对得起我吗？

　　　　刘子凡，苏瑶缓缓开口，声音平淡无波，冷的骇人：我承认亏欠你，可我亏欠你的是情分，而不是感情。

　第393章　破釜沉舟的决定

　　　　苏瑶直视着他，目光灼灼，声音清晰有力：当年你的帮助我一直心怀感激，你对孩子们的好我也记在心里，可是刘子凡，我从来没有承诺过你感情。五年来我提出过好几次离开刘家，带着孩子们自力更生，可你始终不同意，你从来没有给过我离开的机会，也从来没有给过自己接纳别人的机会。

　　　　那是因为我爱你！

　　　　噼里啪啦的雨点直直砸下，刘子凡双眼赤红，怒目圆睁的看着她，大声嘶吼道：你以为当初我为什么帮你？为什么要把你留在身边？为什么要对雅雅和菲菲那么好？苏瑶，你少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敢说你从来不知道我对你的感情吗？

　　　　我知道，苏瑶静立在原地，任由雨水在身上冲刷：可是那又怎样？五年前难道你不知道叶璇对你的感情吗？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叶璇爱你，想嫁给你，可你为什么还是义无反顾的跟她退了婚？

　　　　没想到她会突然提起这茬，刘子凡愣住了，怔怔的看了她还几秒才反应过来：因为她太恶毒，贪慕虚荣，那副丑陋的嘴脸让我厌恶，我为什么不能退婚？

　　　　真的是这样吗？苏瑶漆黑的目光直直落在他身上，好像要将他的心思层层拆穿：如果叶璇温柔善良，善解人意，你就会娶她吗？

　　　　我……刘子凡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就算叶璇温柔善良，你也绝对不会娶她！苏瑶盯着他，一字一顿的说：回国之前你就已经打定主意要跟她退婚，不管她恶毒也好，善良也罢，你都不会娶她，所以何必用那套说辞骗自己呢？子凡，你比谁都清楚，你不爱她。

　　　　苏瑶的目光覆上一层悲戚：因为你不爱她，所以即便她再好你也不会多看一眼，你不爱她，所以她对你再好，你也不会有一丝感动，即便是将她绑在身边五年，天天对你嘘寒问暖，你也不会对她生出一丝感情。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咬咬牙，狠心道：你对我而言，恰对她对你而言，子凡，你还不明白吗？

　　　　刘子凡的身子晃了一下，踉跄后退一步，无力的笑了笑：你说这些无非就是想告诉我，你不爱我，从前不会，以后也不会。

　　　　苏瑶紧咬下唇，心头划过一丝疼痛，她知道这样真的很伤人，可是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让他日日活在没有希望的自欺欺人中，还不如彻底斩断最后一丝念想。

　　　　没错，她强忍住心口的酸涩，狠声道：我从来没有爱过你，就算你对我再好，把全世界的好都捧到面前，我也没有办法爱上你，早在很多年前，我就把心给了陆励成，再也没有多余的心可以给你，子凡……对不起。

　　　　呵，刘子凡冷笑一声：你不爱我，不爱的如此光明正大理所应当，既然如此，又何来对不起一说？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从始至终，不过是我自作多情，一厢情愿罢了！

　　　　说完，再不看她一眼，转身，脚步踉跄的向前走去。

　　　　子凡……

　　　　不要跟过来！刘子凡蓦地停住脚步，背对着她，冷声道：你要是敢跟上来一步，我这辈子都不会在离婚书上签字！

　　　　说完，抬脚向前走去，身形摇晃，好像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落寞孤寂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雨幕中。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除了对不起，我真的什么都给不了你……眼泪顺着脸颊滑落，苏瑶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喃喃哭泣：刘子凡，对不起！

　　　　大雨没有一丝停下的趋势，反而越下越大，好像天空漏了一个大洞似的，倾盆大雨噼里啪啦的落下，豆大的雨点直直砸在她身上。

　　　　冰冷的雨水顺着身体流下，冷风吹来，浑身上下都透着冷意，眼泪混合着雨水不断冲刷而下，苏瑶紧咬住下唇，一动不动的站在瓢泼大雨中，站成了一具雕塑。

　　　　阴冷的大风呼啸而过，刘子凡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漫无目的的走在昏暗的街头。

　　　　此时已值深夜，街头人影寂寥，耸立的高楼上，灯光从窗户里倾泻而出，刘子凡站在昏暗的街头，艳羡的望着远处的灯火。

　　　　如此偌大的一个城市，他不知道该去哪里，没有一盏灯火，是为他而等候。

　　　　他不知道走了多远，直到双腿没了知觉，抬头一看，惊觉自己竟然走到了一家酒店门前。

　　　　低头看了看身上浑湿的衣服，自嘲一笑，抬脚走了进去。

　　　　几分钟后，刘子凡坐在漆黑的房间里，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漆黑的眸子里满是悲戚和无奈，良久之后，眼底最后一丝光亮被灰暗覆盖。

　　　　他好像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缓慢而坚定的掐灭烟头，拿出手机翻出李素的号码，带着破釜沉舟的勇气拨了出去。

　　　　电话刚响了两声就被接起，李素略带颤抖，强装镇定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喂？

　　　　李素，

　　　　他缓缓叫出这两个字，我在四叶青酒店3015号房间等你，半个小时内，你要是不来，我就走。

　　　　对面，李素的呼吸明显滞了一下，不待她说什么，刘子凡便轻声挂断了电话。

　　　　随手把手机扔在一旁，他仰身躺在床上，望着漆黑的屋顶，突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和解脱。

　　　　苏瑶，既然不爱，那我就要彻底放手了，五年了，我已经累了。

　　　　我不想纠缠不休，不想让自己太难看，不想多年之后你回想起我的时候，我的面目很丑陋，更不想雅雅和菲菲提起我的时候，我只是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所以，我愿意放手，给你一份体面，给彼此留一份最后的温情。

　　　　苏瑶，你可知道，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五年前带你离开。

　　　　如果没有这五年，我本可以忍受这孤独，压抑住这奢念，可是为什么你要让我离这份奢望如此近？

　　　　见过光明之后，你要我如何忍受这黑暗孤独？

　　　　苏瑶，你一定是我前世的情债，没关系，我这世来还，只希望下辈子，再也不要遇见你。

　第394章　陆励成出狱

　　　　咚咚咚……安静的房间里，突然响起几声很轻的敲门声，可以听出门外之人的忐忑和紧张。

　　　　刘子凡坐在漆黑的房间里，缓缓抬头，双眼微红的望着那道窄窄的木门，良久不动。

　　　　那道不起眼的木门，此刻在他心中却成为一道天斩。

　　　　一道横戈在他和苏瑶之间的天斩。

　　　　一旦打开，他和苏瑶就再也回不去了，这辈子都再无可能。

　　　　可是，难道不打开，他和苏瑶就有未来吗？

　　　　刘子凡，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死心吧，你的洁身自好在她眼里没有任何意义，不过是一场笑话罢了。

　　　　放在膝头的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掐进肉里，他目不转睛的盯着门口，漆黑的眼底渐渐漫上一层破釜沉舟的坚定。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却好似一个世纪般漫长，他没有动弹，门口也没有动静，可是彼此却心知肚明。

　　　　谁也没有催促，谁也没有离开，两个人就这样隔着一道门，安静的等待着对方最终的决定。

　　　　好似一场博弈，谁赢了，就可以成功摘得对方的人生。

　　　　良久之后，寂静的房间里响起一声轻叹，刘子凡缓缓起身向门口走去。

　　　　打开门的瞬间，李素突然被拉入房间，彭——的一声，门被重重关上，她被一道重力狠狠压在门上，紧接着一道温热的唇覆了上来。

　　　　刘子凡好像疯了一样，不顾一切的在她唇上狠狠嗤咬，让她快要呼吸不过来。

　　　　斯拉——一声，纤薄的衣料被他一把撕开，白皙的皮肤顿时暴露在空气中，一阵凉意袭来，李素忍不住缩了一下身子，下一秒身子突然腾空，被狠狠掷在床上，刘子凡重重压了下来。

　　　　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他宽大的掌心狠狠揉捏着她胸前的柔软，不带一丝感情的吻从脖颈一路顺延而下，粗重而急促的呼吸声在安静的房间内响起。

　　　　下一秒，他猛地挺身，狠狠灌入！

　　　　苏瑶……一声轻叹从他口中溢出，带着最后一丝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