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离去,后会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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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若离去,后会无期-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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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会认罪的……如果承认了,那才是真的羞辱了卓寒……”唐笙用鲜血淋漓的手指攥住赵宜楠的手腕,黯淡无血色的脸上,目光坚毅如初。

    “白太太,以前的事,我断断续续听我姨妈说过一些。我可以理解你的仇恨,但是……我只是个小辈,你把你所有的怨念发泄在我身上,就真的能够心安理得么?

    而今天你伤害我,是真的相信我有对不起卓寒?还是只想借题发挥……为自己曾经的遭遇,讨个公道……”

    “你给我闭嘴!”赵宜楠的脸色瞬间变得灰白,她松开唐笙的头发,将她狠狠惯在地上。保镖看着架势,完全不敢再上前多事。

    赵宜楠见状,亲自撩起地上的铁鞭,劈头盖脸地冲着唐笙一顿抡打!

    “你还敢给我提以前!你们一家人没一个好东西!当年祸害我还不够,现在居然来祸害我儿子!那个司机怎么就不长眼睛,明明该把你和顾浅茵一块撞死的!”

    赵宜楠的力气虽然没有男子那么大,奈何她拼了全力又完全不顾要害。唐笙只能蜷缩起来,用双手护着头和脸,一下一下地挨扛着这本来就不该由她承担的罪责。

    “太太!不能再打了!”保镖拦腰夺下赵宜楠的凶器,劝道,“真出了人命会惹大麻烦的!”

    保镖也是真怕了,前面他下手的时候自己心里还是有些数,且完全不会像赵宜楠这么疯狂。

    而照她这个打法,不出几分钟怕是真的要命了。

    赵宜楠也着实是打累了,扔下鞭子呼哧气喘了老半天。

    “娇气什么!我当年受的苦一点也不会比这个轻!”赵宜楠见唐笙不动,又要叫毛丽丽去泼水。

    一直站在旁边看热闹的毛丽丽这会儿也软了脚,吓得半天不敢动。

    赵宜楠再次上前将唐笙拎起来,用手拨开她凌乱的头发:“你装什么死!信不信我今天就是扒了你的皮,也不过就是几张支票能打发的!”

    话音未落,就见唐笙突然吐出一大口鲜血,登时溅红她丧心病狂的视线!

    赵宜楠有点慌了,手忙脚乱地在衣服上擦了擦血迹。踉跄着起身大喊:

    “你们……你们愣着干什么!快去把李医生找过来……快去呀!”

    ***

    白卓寒已经不知道自己闯了多少个红灯了。白叶溪坐在副驾驶上,只能紧紧攥着侧扶手,才可以确保自己不被超速的车子甩出窗去。

    “我留了阿笙手术后的低液和组织液。当时想着她的身体太弱,怕以后落下病根,备案可以方便治疗。

    现在正好,你们不是怀疑她么?自己拿去检查看看,到底是不是你的种。”

    “上个月八号,你把那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带回家。羞辱她伤害她,甚至强暴她。她一个人冲到我办公室里的时候,血淋淋的就像死过一次一样。

    我还以为她这是在路上遇到流氓了!白卓寒你知不知道我就是打死也想不到,那会是你的杰作!”

    “够了你别再说了!”白卓寒一脚踩下紧急刹车,拳头愤愤地砸在方向盘上。

    也不知道前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故,突然就阻塞了交通。

    车喇叭被砸的嗷嗷直叫,白卓寒焦虑而彷徨的心此刻就像被人按在发动机上,反复煎熬。

    他害怕去仔细回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

    他厌弃她‘例假’时大量的失血,更厌弃她一副病怏怏的脸色就好像故意矫情给自己看。

    他实在无法想象,她被自己伤掉孩子后,到底是怎么才能如是平静地面对自己?

    有时候他会观察到唐笙的枕头上,一片片小儿遗尿般夸张的泪渍,就像梦魇在画地为牢。

    她把自己圈在这场满是荆棘的婚姻里,到底为了什么呢?

    “怎么回事!前面还开不开了?”白叶溪烦躁地摇下车窗,看着高架桥那端完全没有松口的迹象,“赵宜楠那个不着调的女人,万一真的对阿笙动手——”

    “她好歹也是我妈,你讲话注意点。”白卓寒盯了下手表,漫长的五分钟简直堪比抗战艰苦的岁月。

    虽然他很清楚赵宜楠的为人。一旦脑子拧了筋,完全可以做出很可怕的事。这样说,只是强迫自己不要把事情往最坏的地方想。

    他怕他再想下去,会疯掉。

    “我下去看看!”后座上的冯佳期推门就要起身。刚刚探出头,心下就是一沉——原来是前方的一辆货车侧翻了,满地的商品堆成山。

    “不行,怕是一时半会儿过不去了!”冯佳期急得差点咬破嘴唇,“白卓寒,你们家到底是不是真的有那些不近人情的家法?我听芳姨说的毛骨悚然,阿笙她怎么受得了!”

    现在已经是上午九点半了。距离唐笙被带走,整整过去了三个小时。

    白卓寒无心去理冯佳期的话。抬起眼睛,正好看到一个骑着摩托车的少年从倒视镜里穿过车流——

    白卓寒二话没说跳下车,跟擒贼一样按倒了对方。

    然后一把摘下自己腕子上的手表,将那块百达翡丽限量版直接塞进一脸懵逼的男孩怀里。

    “这车我买了!”

    从高架桥到远郊别墅,整整三十公里的距离。

    白卓寒以为自己可以在风里听到一些错觉,类似于唐笙在呼唤,在求助……

    可是转念戚戚,他又觉得不可能。

    唐笙从来不会求饶也不会乞怜。哪怕受尽非人的委屈和折磨,也如一颗摇曳狂风中的素竹一样,柔弱却不屈地坚守着挺拔。

    而他,真的每一次,都下得去镰刀么?

    *

    “大少爷您怎么来了!这是——”一进白家大院,老管家何叔就被白卓寒从摩托车上跃下来的身影吓了一大跳。

    “我妈呢!”

    “太太在…。。在里院。”何叔目光躲闪,嗓音哑然。

    白卓寒二话没说就要往里闯,却被保镖阿猛一把拦住!

    “大少爷,太太在族堂那里,吩咐不许人打扰。”

    一脚踹在保镖岿然不动的身上,白卓寒大喝一声‘滚开’。

    “卓寒!你……你怎么过来了?”身后的大门吱呀一声推开,赵宜楠一边摩挲着刚刚盘好的发髻,一边抖着颤抖的声音。

    “唐笙呢?”

    白卓寒一句废话不说,只把目光落在赵宜楠腿上那双——还溅着几点血迹的丝袜上!

    *

    t城远郊的温泉疗养山庄内,白瑞方习惯在早锻炼后叫人沏一壶梅子茶。

    酸软的口感和清沁的芬芳交融掺杂,如他大起大落的几十年途迹。

    杂味沉淀咫尺,留口回甘半生。最终繁华落尽一片宁静。

    “老先生,有位客人想要见您。”

    老管家恭恭敬敬地敲门进来,身后引着一位西装男子。

    冯写意身上还带着院子里潮湿的露水气,他恭敬地走进客厅,向白瑞方鞠躬行礼。

    “白老先生,您好。”

    “你是写意吧?”白瑞方端着茶盏吹了一息,眯着眼睛抬起头。

    “是,多年不见,愿老先生一切安好。”

    “上次见面,是令尊的葬礼。你那时还未成年吧?貌似比现在瘦一些,呵。恍惚了这些岁月,你倒是出落得跟你父亲相似了许多。”

    “难为白老先生还记得这么清楚。”冯写意微微一笑,“家父去世的时候,承蒙老先生多方照料了。写意多年来无从感谢,如今偏有难事才登门求助,实在过意不去。”

    “生分了不是?骏天是我的忘年之交。他走得早,我这心里也是遗憾了好些年。看你如今这般出息,他在天之灵也可以安心了。说吧,找我老头子什么事?”

    冯写意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张被偷拍的马场照片,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了一番。

    “白老先生,关乎您的家事,我一个外人实在不该这么贸然插足。但唐笙虽然是您的孙媳,可也是我的朋友,更是佳佳最亲密的姐妹。

    这件事,身正影不斜,我不能看着它往跳进黄河洗不清的方向发展。

    写意冒然请您出面,还请不辞辛劳陪我走这一遭——”

    *

    白家大宅内,对峙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像烈焰一样焦烤着白卓寒的心。

    “你这是刚赶过来?”赵宜楠看了一眼丢在院子边的摩托车,又瞧着儿子满脸风尘汗水胶着的痕迹。

    她皱着眉冲毛丽丽挥挥手:“愣着干什么?快给大少爷拿个干净毛巾——”

    “不必!”白卓寒强逼着牙缝吐出几个字:“唐笙在哪里?我要见她!”

    “你见她干什么?这种事,当面撕破了皮也是丢男人的脸,妈来帮你搞定就是了。”赵宜楠强挤不安的笑容,上手去拉白卓寒。

    “走,先进屋喝点水。”

    “我再说一遍,我要见唐笙!”白卓寒推开赵宜楠的手,目眦尽裂。

    “她……”赵宜楠软的不行来硬的,“卓寒,你听妈一句。既然打定心思不想跟她过了,咱们就得想好后路全身而退。否则你二叔他们一兴风一作浪,爷爷那里可就不好交代了。

    妈已经帮你问出了不少东西,这小贱人嘴巴硬身子软,怼两下就昏过去了,我叫李医生过来给她打针呢。没事,死不了的。”

    如果不是因为面对的人是他的亲生母亲,白卓寒恨不得将眼前这张脸直接按进墙里去!

    “妈,我最后说一遍,让我见唐笙!”几乎是在咆哮着,白卓寒一脚踢翻身边的摩托车,拽下油箱一股脑泼在大院门前。

    咔嚓一声,他剥开手中的zippo。

    “让我见唐笙。否则我们一家人今天就死在这一处!”

    “卓寒!卓寒你要干什么啊!快放下打火机!”赵宜楠吓得面如土色,她做梦也想不到儿子竟会决绝到这个程度。

    但是对于此刻的白卓寒来说,也许这场火,他早在十几年前就很想放了……

    说不定可以烧掉噩梦,烧出重生的洗礼。

    “你在干什么!”门口一辆加长林肯停下来,白老爷子在助手的搀扶下推开门下地。

    “我才离开几天,居然还想烧房子!白卓寒,你脑子坏了么?”

    白瑞方在这个时候突然回来,的确是赵宜楠始料不及的。

    噗通一声跪坐在地,她像一只浑身湿透的麻雀,肩膀抖得毫无章法。

    “爷爷……”白卓寒放下打火机,闭了闭眼。刚想给老爷子让出一条进门的路,就听里面咣当几声撞门响!

    浑身是血的医生惊慌失措地跑出来——

    “不行了太太!内出血太严重,不去医院不行了!”

    如同平地引线一颗炸雷,所有人的脸色都像干枯的水泥一样僵化着。

    白卓寒冲进房的时候,甚至差点被里面的血腥味呛出几步。

    客房的窄床上,唐笙的身体就像一页单薄的纸,毫无生气地贴在上面。

    鲜血沿着床单一直淌到地板上,惨白的肤色就如一具刚刚被解剖过的尸体。

    白卓寒慢慢走到她身前,伸手的一刹那双膝竟像是被人点了穴般软倒。

    他把唐笙从头看到脚,再从脚看到头。竟是不知该从什么地方碰触她!

    “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赵宜楠吓得战战兢兢,嘴上却不肯老实承认。

    “我就……我就想让她承认啊,她不肯,于是我才让阿德抽了她三两鞭子而已。是她自己演苦肉计,非得假摔,不……不小心从楼梯上滚下来。不信你问丽丽,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白卓寒刀锋一样的目光瞬间扫上毛丽丽:“你说!”

    “我……”

    毛丽丽没想到一口大锅就这么砸在自己身上了,白卓寒不能动赵宜楠那是因为她是他妈,可自己又算是个什么角色?

    估计白卓寒若是宰了她。连钱都不用出,撒冥币就能摆平。

    “你要是敢有一句谎话,我会让你碎尸万段的!”

    “少爷!不管我的事啊!我就是个下人啊——”毛丽丽吓得屁滚尿流,扑在地上哭得跟孟姜女似的。

    “卓寒!先救人要紧!”白瑞方一生戎马血雨,见惯了各种各样的大场面。但看唐笙这样一副惨状,亦是不忍直视。

    门外的救护车声终于逼近了。

    白卓寒解下外套,盖在唐笙褴褛破损的身上。

    抱她起身的瞬间,就仿佛不小心压碎了一只番茄,血水沿着衣物汩汩而出。

    白卓寒甚至搞不清楚那种麻木到近乎窒息的体验,到底叫不叫心痛。

    他只知道,如果唐笙死了。那么自己对她说过的最后一句话便是——

    你去死吧。

    跟白瑞方一块进门的冯写意此时就站在角落里,那是局外人应该保持尊重的一种距离。

    当看到白卓寒抱着唐笙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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