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离去,后会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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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若离去,后会无期- 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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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卓寒想认认真真地告诉上官言,能把韩书烟绑在自己身边的,从来不是她与卓澜的血缘。能让她义无反顾舍身奔波的,更不可能是因为高薪厚酬。

    ——只因为你上官言是我的朋友!

    除了你,还有谁能让她这么坚定立场?她一次次说走,却一次次萦绕在周围默默出手护佑是为了什么?

    如果她真的下定决心抢了儿子便一走了之,你们谁能拦得住她?

    她只是在等……等你可以用一生救赎她的承诺,等你告诉她,前半生的罪孽,我因选择你而愿意同你一肩承担。我们可以领养好多孩子,救助好多小动物,用后半生的慈善去洗涤。而不是因为你是杀手,我要跟你划清界限!

    她,其实只是在等一个为你披上婚纱的理由。等一个,无论她是什么样的女人都会视她如珍宝的男人罢了。

    ——可是白卓寒什么也不能说。这些话,会让上官言彻底崩溃的。

    韩书烟的遗体已经被收整利落,法医官将她推出来,说可以去办手续了。

    “殡葬馆允许停留三天,你们有足够的时间为她选择落葬的衣服,还有化妆师。”

    说着,警官将那一大捧染血的婚纱用証物带装好,塞到上官言手上。

    “请节哀,案子有了新进展我们会及时通知的。”

    赤色的血迹蔓延着铁锈的腥气,上官言已经流不出泪水了。

    他蹲下身,凝望着眼前那张再无生气的脸庞。

    “书烟……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我赶你走了好几次,你都不肯走。真是奇怪,你明明是个那么骄傲那么个性的女人啊。你就应该一招把我放倒,骂上一句渣男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才对……

    大不了,你再把我的女儿偷偷藏起来十年,等我后悔得牙齿都掉光了,你再回来看我笑话……”

    “你还记得我们的女儿,叫什么名字么?哈,以前我都是乱说的,其实我自己也记不得了。你怎么能随便就给儿子起名叫上官蛋呢!韩书烟……你读书少,我没想故意骗你的……”

    “你起来好不好!我爸才刚走你就跟上去,我爸今晚肯定会骂我没本事留住老婆的!书烟,你起来再打我一顿啊!书烟……对不起……我还没有对你说过抱歉,你怎么能那么轻易就原谅我了呢?”

    平静如纸的遗容上,女人眼角滑下两行血泪。

    上官言突然像疯了一样跳起来:“她还活着是不是!她还能听见我的话!救救她好不好!求你们再救救她啊!”

    “上官,”白卓寒扶住他的肩膀,“解剖室内开低了冷气,温度升高流血泪只是正常的现象……不过,我更愿意相信,她是舍不得你……别让她走的不安心了。”

    ***

    隔壁洗手间的后墙内,白卓澜瘦削的脊背硬靠着,拳头紧紧捏攥。

    高斌用纸巾帮他擦拭额头的冷汗,问他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没事……我撑得住。”

    手机像催命的鬼,白卓澜差一点就咆哮出声:“为什么!你答应过我不杀害任何人的!冯写意的事姑且算他妈的意外,韩书烟怎么回事!”

    “意外。”电话那端的男人冷冷地说,“所以这一次依然对不住了,我要想办法亡羊补牢,而你,就再背一次锅好了。”

    “你——你以为白卓寒是傻子么!我说是我他就信?我有什么立场去害书烟!”

    “那是你的事,我不管他相不相信你,只要他不怀疑我就可以了。白卓澜,你也知道我很纠结哦,实在是不愿意让卓寒痛苦嘛…”

    挂了电话,白卓澜虚弱地靠倒在高斌身上。事情已经失控到这个地步了,他突然意识到——这场死局,可能从一开始就没有真的赢家。

    ***

    “steven,”上官言把相关手续文件交给白卓寒,“书烟的事拜托你,我要——”

    “你要去干什么?”

    “找白卓澜。”上官言咬紧牙关。

    “上官,我不认为这事是他做的。”白卓寒按住他的肩膀,却被上官言一个不算专业但也有几分威力的掣肘后翻怼出两米远。

    这一招,他是被韩书烟调教怕了以后,自创的。

    “你还当不当我是你兄弟!不过几天前,因为事关你女儿的危机,你恨不能把白卓澜生吞活剥了!现在你找到女儿了?老婆孩子都安定了?书烟的事,远远比不上你们兄弟情深了?警察已经说了,书烟的伤口三刀都是从下往上刺入,明显凶手是个比她矮小的人。除了坐在轮椅上的白卓澜,还能有谁?

    以书烟的身手,对方没有在背后突袭,而是正面这样迅猛地攻击她——除非是让她毫无防备的人!”

    “上官言,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白卓澜为什么要害书烟?他已经与我们正式宣战对立,这根本就不是秘密!还有什么理由非得冒险杀了她?

    何况行凶地点在近乎封闭的婚纱店,他驾着轮椅怎么进出?”

    白卓寒认为自己并非是相信白卓澜的良心,白卓澜的良心在他眼里早就如同用过的草纸一样了。但他更愿意相信逻辑。

    韩书烟被害,一定是因为她发现了什么!

    发现了什么呢?她口中的白家到底是什么意思?

    白家人现在已经差不多都死光光啦。还有什么玄机呢?

    “听说有人要找我啊?碰巧我在这。”这时候,白卓澜从洗手间里走出来。

    就像一块被投入冷水中的钠球,一下子爆开了场面的沸腾。

    “白卓澜!”上官言挺身扑过去,他赤手空拳又没有武器。但他相信,就眼前这个羸弱的像个鸡崽子似的白卓澜,他单手就能掐死!

    “上官!”白卓寒没等高斌出手,他知道那个冷血的男人下手有多粗暴。毫不犹豫地挡在白卓澜面前,白卓寒奋力接下上官言近乎全力揍过来的当胸一拳。

    “上官!你再信我一次行不行!”

    警察冲过来,制服了失控的男人。白卓寒提议让他跟韩书烟的遗体单独待一会儿吧。

    也许只有那女人尚未离去的灵魂,才能多少安抚他迷惘的生念。

    “哥,你还是舍不得我啊。”白卓澜靠着墙站稳,伸手指了指白卓寒唇角沁出的血迹,“我早就提醒过你,对我狠不下心的话,你永远赢不了。”

    话音未落,白卓寒一个耳光甩过去。

    没有用很大的力气,就像小时候教训弟弟那样,反倒像极了宠溺。

    “你给我闭嘴!我不知道韩书烟的死跟你有没有关,但你百分百是知情的,别以为我看不出来!白卓澜,只要你还有点人性,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临死前为什么在说白家?白家指什么,白家除了我,就只剩下你!还有——”

    话及于此,白卓寒的脸色骤变:“爸?!”

    全本欢迎您! t1706231537

 129 要伤害请随意,谁叫我是你最爱的人?

    看着白卓寒转身去打电话的身影,白卓澜只是靠着墙低低咳嗽了几声。

    接下来的戏,当真全靠演技了。

    散落在地的那团白色婚纱蒙了尘,白卓澜还记得韩书烟之前对他说过的话——

    人在很多时候,偏偏要给自己找个赴死的理由。好像不这么做,就不能证明爱一样。

    举起手中的一把十字架,白卓澜用它滑落了窗外的一颗流星。

    小姨妈,愿你今世安详往渡,愿你来生依旧无悔。

    ***

    “老板,苹果核里的倒模已经凝固了。”助手莫绿菲端着一个瓷托盘,上面摆着一根还有点黏糊糊的石膏条。

    “扁平状,长约2。5厘米,宽1厘米,厚0。3,像个一头磨尖了的压舌板。”

    “我并不关心这个是什么,只想知道,这样的一个物件有没有可能直接插进人的颈动脉至死?”程风雨用手指戳了戳这块东西,眉峰轻轻挑起。

    “只要硬度系数在8以上,完全是有可能。”

    “这么说,只要不是粉条就可以了?”程风雨想了想,又端起小希望画的那幅画看两眼。

    最后,他很确定地告诉唐笙:“你的推断成立。”

    心里一块巨石落定,却激起了唐笙更加茫然无措的涟漪。

    “所以ruita真的是写意杀死的?她分明是去救人的,为什么写意要杀了她呢?难道是误会?”

    “你的女儿就坐在角落里,一边吃苹果一边目睹了一场肉搏,这个漫长的过程就是讲讲初恋史都够了,还有什么误会需要到弄死一个的程度?”程风雨的反驳让唐笙不由得红了脸。

    她轻咬下唇摇摇头:“ruita不是去救人的,而是去……天哪,我们竟然带去了一个杀手,亲手害死了写意!”

    当真相终于颠覆了所有的侥幸,唐笙的自责是难以言表的。

    她简直无法想象,冯写意守护着她的女儿,正在阴暗的地窖里竭尽全力想办法逃脱的时候——从天而降的救兵却翻转了剧情,獠牙一露,凶光毕现!

    “为什么会这样?ruita到底是受谁指使呢!”唐笙紧张地抓着沙发,脑中一丝一缕地回忆着当时白卓寒对自己说过的话,“我先生说是他父亲介绍来的,以前是雇佣特工。难道——”

    “风雨哥,我这边追踪到拉环的线索了!”楼上负责痕检对比的助手探出头来,“是宝路多出的军用多功能连环锁扣,缺失端口出有个花体字母,还有咬着匕首的骷髅头,基本能够进行logo匹配。应该是在搏斗中,从对方腰上扯下来的。”

    “宝路多的军用多功能锁扣?”过来添茶水的莫绿菲沉思了一下,说道:“我记得这种锁扣早就停产了,宝路多是由原东南亚秘密组织暗杀集团控股。十年多前政府围剿介入,基地被冲散。连带着许多家暗箱操作的兵工厂都倾巢了。”

    “所以,还有这种东西的人,很可能是当时遗留下来的杀手成员?”唐笙只觉得脑袋里像是被什么电波冲击了一下,她起身匆匆上去,看那助手电脑里展示的,用来比对的完整锁扣图片!

    “这个我也见过!是在一个女孩子的背包上!”唐笙记得很清楚,那是思思的背包!

    当时自己怎么瞅怎么觉得那个拉锁眼熟,但她完全没能将其与冯写意留给她的指环联系在一起啊?

    天哪,她之前以为思思充其量只是个暴力倾向的问题儿童,现在情况已经复杂到hold不住了!

    “十岁大的小姑娘怎么可能会跟杀手扯上关系?除非是她妈妈!一定是她妈妈,那个叫林佩蕾的女人。”唐笙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白靖瑜的那位小妻子。她比白卓寒大不了多少,以非常奇怪的状态留在白靖瑜的身边,简直就像个行走的证据好么!

    她跟ruita是一伙的,利用自己与白靖瑜的关系,把ruita送到白卓寒这里?

    “老板,查不到有关林佩蕾的任何信息。追踪的何明天说,“确定是这三个字么?”

    “那我们换个思路想想呢?”程风雨撸了撸膝盖上的布偶猫,看得唐笙又是一阵难受。

    “如果林佩蕾真的是杀手,那么她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女儿也卷进来?”唐笙是做妈妈的女人,她不能懂这个心态。

    “假如,那个叫思思的小女孩,根本就不是她女儿呢?或者,她甚至也不是个小女孩呢?”程风雨的话让唐笙浑身寒毛陡立。同时他转过笔记本电脑,将一份档案上的两张照片出示在唐笙眼前!

    “这是我叫道上的朋友帮忙查的。这两个女人,雪狮和雷豹,十年前在杀手组织倾覆后便销声匿迹。

    妖娆迷人的妹妹,和天山童姥样的姐姐,哈,白太太,这次我可以不收你的委托费。因为这两个人,国际刑警也在找。”

    “侏儒……”唐笙捂着嘴巴,差点惊叫出声。

    她简直无法想象自己曾经让女儿靠近过这个残暴的‘小姐姐’,更无法想象,她能对猫咪干出那么变态的事,内心到底有多阴暗!

    “这么说……我先生的父亲,他身边一直带着的那母女两个,其实是非常可怕的一对姐妹杀手?”唐笙终于沉下思绪,面对最纠结也最可怕的现实——

    这一切究竟都是白靖瑜所为?还是说,他毫不知情地守着两颗定时炸弹当冤大头?

    “你认为呢?白太太?”程风雨问。

    “我……其实我更愿意相信是后者。”唐笙咬定坚持,“他是我先生的父亲,他怎么可能做出伤害儿子,伤害孙女的事呢!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啊。”

    “其实我也更希望是后者,”程风雨沉下了目光,“但如果是这样,那位莫名其妙的白老先生,可能就很危险了。”

    唐笙呼一下跳了起来:“程先生,我……借我用下手机,我要给我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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