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离去,后会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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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若离去,后会无期- 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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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里,白卓寒转身而去。

    唐笙定定地看着他的身影,她以为,他应该是要去找白靖瑜的吧。

    隔离间里的小希望一动不动地闭着眼,唐笙突然想到自己躺在里面的时候,心情是怎样的,都快记不清了。”

    那时候,对哦,她还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在哪里。

    她的孩子,还叫小白糖。

    可是唐笙一直觉得,一定是女儿远在教堂里虔诚的祝福让她得以挺过难关的。

    “小希望……”唐笙跟医护人员借了防护服,走进隔离间。

    她握着女儿肉呼呼的小手,隔着衣料,依然能感受到她滚烫的温度。

    “小希望,这次妈妈陪着你,妈妈帮你加油。爸爸一定会有办法救你的,要和妈妈一起,相信爸爸好么?”

    “妈妈带着小妹妹……一块儿来陪你。”

    唐笙把女儿的手,轻轻按在自己的小腹上。

    ***

    站在楼上最东走廊的加护病房门外,白卓寒看着平躺在床上的那张脸。

    惨白,苍老,毫无生气。

    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就好像在跟上帝对话——愿意用下辈子多少修行,来换取自己少一天折磨的寿命。

    陆巧英的双手被固定带绑扎在床上,她的腰椎以下是不能动的。

    之所以绑住她,因为医生说——她有非常强烈的自杀倾向。

    他们不排除,那日被送往医院就诊时,从楼梯上跌下来的行为可能是她故意造成的。

    白卓寒走到陆巧英身边,挪过椅子,坐下。

    夜已经深了,白叶溪和向绅都不在,打盹的护工被白卓寒惊醒,忙问他有什么事。

    一张钞票抽出来,白卓寒挥了挥手。

    “我有话要跟姨说,你先外面等会儿。”

    护工知道白卓寒是白叶溪的弟弟,也就没多管。应白卓寒的要求,她帮忙端了一盆温水,一块干净毛巾。然后便不声不响地出去吃宵夜了。

    “陆姨……”白卓寒撩起袖子,用热水打湿了毛巾,小心擦拭着眼前那张毫无生气与温柔的脸。

    “小时候,我和卓澜过去玩。常常就是打完篮球带着一身的臭汗,每次进家门,您就是这样帮我们洗脸的。

    姨,在我眼里。您跟我妈那种女人,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您怎么都不该……落成最后这个下场地。

    所以你知道是为什么么?”

    陆巧英不说话,只是用力地眨了眨眼。可能是眨得太狠了,泪水一圈圈泛了出来。

    “因为我妈不爱白靖瑜,而你爱。女人的下场,说简单了就是有没有爱错决定的。

    其实你是羡慕我妈妈的对吧?即便她活的狼狈,但至少,死的有尊严。

    你要是同意我说的话,就把眼睛闭三秒钟好么?”

    陆巧英真的闭上了眼,一二三。再次睁开的时候,泪水泛出更多的柔和。

    “陆姨,告诉我你看到的东西。在哪?帮我,也就是在帮你自己,甚至是……帮白靖瑜。”

    陆巧英无法说话,只是温柔地看着白卓寒。手指在床单上一点点摩挲,发出生涩的,沙沙的声音。

    白卓寒低下头,看到她正在用尽全力,转着无名指上的那颗钻戒。

    端起陆巧英的手,白卓寒捏住她的戒指。慢慢撸下来,抬到灯光下。

    戒指内侧有一组数字,061211。

    陆巧英的手指落在白卓寒的掌心上,慢慢地,一笔一划地,写出了三个字——地下室。

    “陆姨,我明白了。”白卓寒记下了数字,准备把戒指套回到陆巧英的指尖。

    可是她攥紧了拳头,拒绝。

    她,不想再要白靖瑜的东西。

    站起身,白卓寒看了一眼滴滴答答地输液架。悠长透明的胶皮软管,就像一道能通往生的阶梯。

    他抽了一张纸巾,捏住输液管。拖了三十公分距离,递到陆巧英的眼前。

    女人哑着喉咙,用发不出声的气流,喘出两个字——

    白卓寒会意,她在说谢谢。

    长长的走廊里,男人的身影与黑暗交汇滋长,一点点,浸润了恶魔的气息。

    长廊尽头,轮椅上的男人披着厚重的长衣,盖上羸弱身子里裹紧的病服。

    这让他整个人看上去,一点不虚弱,反而很邪恶。

    白卓寒迎着他走过去,脚步停留一瞬,却比之前平静了太多。

    “哥,你知道帮助他人自杀…。。。也是犯罪么?”白卓澜说。

    “知道啊,不过……谁能证明是我干的?我倒觉得是你干的。”

    白卓寒笑道。

    “呵呵,你果然,是那个没有令我失望的白卓寒。”

    两人错肩而过,也许那一刻,他们都在想同一个场景——

    一个暖洋洋的下午,十三岁的白卓寒带着八岁的弟弟,敲开姐姐家的大门。

    十六岁的白叶溪柳眉倒竖,双手叉腰,把眼前这两个看起来像是跟乞丐打过一架的混小子劈头盖脸骂一顿。

    陆巧英走出来,端着药箱和果汁点心,笑眯眯地招呼两个小客人坐下。

    她挽着干净而温婉知性的发髻,穿米色的阔领长款毛衣。笑容治愈了他们一整个缺爱的曾经。

    他们无力对抗命运,来报答她一个温馨的晚年。解脱,是唯一能替她做的事了。

    ***

    “白先生,我们在陆巧英的地下室找到了一个冷冻保险柜。按照戒指上的密码打开来,里面有七八种病毒菌株,都被专业培养皿保持得很好。已经被医疗团队拿去分析研究,相信很快就能配制出解药。”

    警署里,一位年轻的警官对白卓寒如是说。

    “只不过,制造病毒的首要犯罪嫌疑人陆巧英已经畏罪自杀了。这件事跟之前ide病毒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事情过于扑朔,我们还需要更进一步地调查才能——”

    “不用了,已经可以结案了。”这时候,一个长官模样的男人走进来。

    他身后还站着一个人,白卓寒当然也认识。是程风雨。

    “整件事情就是一起三角恋引起的商斗纠纷,犯罪嫌疑人陆巧英从事医药行业,她利用自己高超的专业技术水平,研发了一些病毒细菌。想要跟自己已故的丈夫合谋,对付前夫白靖瑜的公司。

    东窗事发后,向晚春和陆巧英先后畏罪自杀。白先生,听说你的父亲还在医院,这样的结果可能让他很难接受。但是,证据确凿,我们警方也只能表示遗憾,希望他接受现实。”

    “谢谢。”白卓寒与警长握了握手,目光慢慢漂移到程风雨身上。

    “程先生,谢谢了。”一前一后走出停车场,白卓寒意味深长的一句感谢,让程风雨觉得有些刺耳。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选择当侦探而不再做警察么?”

    白卓寒想了想:“不想知道。”

    程风雨:“求求你想知道吧,否则我怎么往下演。”

    白卓寒点了一支烟,幽幽喷了一口白雾:“呵呵,因为我猜得到。警察是没有办法说服自己的内心,来接受破绽百出的真相。

    因为警察以法律为标杆。

    但侦探可以。程先生是个性情中人,做这行,是不想让自己活得太累。”

    ***

    “医生,医生!我女儿怎么样?”

    唐笙守在小希望床前已经两天两夜了,疲惫和亢奋交替着,心焦和忐忑轮替着。

    医疗团队已经根据药品找到了合适地解毒抗体,孩子注射后,高烧退得很快。

    “放心,各方面指标都开始趋于平稳。验血报告还要一小时出来,只要观察到链球菌被吞噬的速度有所增长,基本上就没有任何意外了。”

    医生的话像个小小的定心丸,唐笙擦着冷汗落座回床边。看着女儿渐渐反上红润的小脸蛋,她低下头,抹去紧张的泪水。

    白卓寒靠在病房外看了一会儿,然后转身,一路上了电梯。

    他知道自己终于该回来交代一声了——

    伏在那男人的病床前,白卓寒用手指比在监控一起上,上下波澜了一会儿起伏的绿线。

    妈的,怎么还不变成横线啊!

    “爸,放心吧……”白卓寒笑了笑,低声耳语道:“你不是想收手么?我帮你做的很完美吧?用陆巧英和向晚春来背,可比用白卓澜来得轻松多了。

    呵呵。这难道不是你想看到的?

    自己心爱的女人,从你为了复仇而开始利用她那天起,你就再也没有资格回到他身边了。”

    白卓寒将陆巧英的戒指还给白靖瑜,亮晶晶的,却全是血腥气。

    “她终于,替你被上这沉重又遗臭万年的锅,永远也不能翻身。

    而你的后半生,可以躺在无忧无虑的阳光海滩上,有我这个儿子给你赚大把的钞票,你尽情享受就行了。

    怎么?不爽的话,起来继续跟我斗啊?我倒要看看,这是谁的时代。

    白靖瑜,这一局,我先不客气地赢走了哦。”

    “卓寒……”白靖瑜睁开眼睛,平静的面容就好像被殡仪师化过妆一样,“那你呢?你……难道不是在走我的旧路?不是在伤害利用你自己心爱的人?呵呵,你……虽然不是我儿子。但是不可否认的,你是真的很像我啊。”

    全本欢迎您! t1706231537

 133 我不再需要任何人在身边

    “这是什么?”

    看着向绅丢在自己面前的一封文件,白卓寒停下轻轻敲击桌沿的手指。

    光洁平整的正面抬头,两个标准楷体打印字——辞呈。

    “我决定离开,带着叶溪出国。在孩子出生之前,不能再让她受到刺激了。”

    向绅说,他用十五年时间认识这个女人,用十年时间辜负折磨了她。

    他的承诺太无力,才短短五个月的幸福都没能替她守在身后。

    陆巧英死了。

    用一根输液软管咬在嘴里,靠脖子转了三圈半,把自己套进去。然后整个人奋力从床上翻下来,卡了大约有五分钟左右,窒息。

    白卓寒想:他应该留给那女人一个非常有尊严的下场,但是却阻止不了,死亡那一刻的惨状。

    白叶溪见到母亲遗体的时候几欲昏厥,五个多月的孩子当场就见了红。

    还好有惊无险,坚强的小家伙一直没有停下心跳。

    “我给你放半年的假,好好照顾我姐。辞职就算了,我这里缺人手,很需要你。”

    白卓寒挑了下眼睛,把辞呈推还给向绅。但是向绅却一把按住,锋利的边缘,割开白卓寒食指上的一道paper…cut。明明是如此细微地伤口,却像断臂一样疼。

    “叶溪不是你真正的姐姐,但却是我唯一的妻子。城了。我与她一样,没有任何亲人,就只剩下彼此。”

    “我也是……”白卓寒松开手,吮了下手指,摸出签字笔在辞呈上落款。

    向绅说了声谢谢,点点头。

    “保重,白总。”

    这一句白总,多少无奈的疏离,把曾经并肩作战的碎片一拳击飞零落。

    向绅说,趁他还没有变成白卓寒这样的人,早点离开是明智的。

    毕竟,他与他也很像,都是那种自诩三观正到能放水平仪的直男。

    他也害怕,有一天自己的幸福失控到某个程度,他也会变。

    从向绅进门到出门,整个过程不过三分钟。

    白卓寒动了动肩膀,后背黏着冷清清的汗。

    ——都走了。

    韩书烟走了,上官言走了,白叶溪走了,向绅走了。

    白卓寒竟是一点都不会觉得意外而失落,因为他明白,不再需要任何人的辅佐,只能意味——他自己早已足够强大。

    又下雪了,临近大年夜的最后一场雪。

    明天,又是除夕夜。

    当当当,三声敲门响。

    唐笙没等到白卓寒说请进,便独自推开了门。

    “我刚才,看到向大哥了。”

    “嗯,他来离职的。”

    唐笙轻轻哦了一声:“那年后mb的项目?”

    “不是有你在废寝忘食帮我盯么?”白卓寒转身去煮咖啡,浓郁的馨香很快就满溢了整个办公室。

    “要么?眼圈都熬黑了。”白卓寒给唐笙也冲了一杯。

    唐笙摇头拒绝了。

    昨天她才去医院做了检查,怀孕四十一天,除了一项激素指标有点偏低外,暂时还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大夫说,让她六十天时过来做个b超,到时候再结合其他指标看看孩子好不好留。

    无论能不能有缘留住这个意外的小东西,唐笙早有心理准备。

    但咖啡这种东西,能不碰自然是不想碰的。她已经开始有些孕吐了,还好白卓寒依然不常回家住。

    “卓寒,我听说你已经安排了其他工作室出新品。但是我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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