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可一点都不一样——”冯写意的话峰回路转,让方静竹一下子来了精神。
“我,不一样?”女孩的心突突开跳。
“嗯,你像个兄弟似的,什么话都能说。跟你相处很融洽。”冯写意的评价给的太真诚,真诚得让方静竹很想一头撞死。
满脑子萦绕了一首‘兄弟,抱一下’到底算是什么鬼啊!
“哦。”方静竹瞪了他一眼:“那我悄悄告诉你个秘密,我其实就是个男的。装扮成女人上路,比较好打掩护。”
“我想,如果有幸将来能遇上个志同道合的不婚族朋友。年纪大了以后,钓钓鱼下下棋,倒也不错。”
方静竹想了想:“那不就是gay么?”
冯写意:“……”
***
“老板,要一个标准间。”方静竹把冯写意从车上扶下来的时候,天还没黑。
此时他们已经离开了唐镇地界,再往前走两天的路程就是潮定了。
那是方静竹的家乡,也是她此去t城之前,顺便一定要看看的地方。
舅妈就在那边当地的一座疗养院里。每年的假期,方静竹都会回来看望她。但是近两年因为工作太忙,她也觉得很过意不去。
一想到很快就要见到舅妈,方静竹本来是打算赶赶路程的。
可是冯写意下午突然开始发烧,可能是伤口有点发炎,再加上一路颠簸辛苦。到底是快四十岁的人了,体能哪里能跟她这种精壮女汉子比?
于是方静竹坚持停下路程,就近从国道进入长海县郊区,找了一家汽车旅馆。
“没有标准间了,只有一间单人房。”前台的小姑娘上下打量着两个人,“要么?”
“哦,那床有多大?”反正也不是没睡在过一起,方静竹觉得只要有个地方就ok。
“单人房当然是单人床了。”
“啊,那也行吧。帮忙多加一床被褥。实在不成,我打地铺。”
方静竹才不在乎这些呢。出任务的时候,灶台她都能随便对付一晚上。
这郊区的汽车旅馆条件当然很简陋,连个洗澡的地方都没有。
十平方米的小屋,只有一张款一米二的床。
一张桌子上摆着个电水壶,墙体有很重的霉味。连独立的洗手间都没有,就只有个小小的洗手台。
冯写意不肯下榻:“这地方是不是太简陋了,我们再往前开两个小时就能到x城了,那里的酒店干净些。你不用顾忌我——”
“不行,你还在发烧,不能再往前赶路了。你躺下休息,我烧点水给你吃消炎药。”
“好不容易不用照顾花生,又要你来照顾我。会不会觉得很麻烦?”
“冯写意你别跟我客气,我不习惯,总觉得背后有阴风阵阵的。”方静竹站在衣柜后面,门一挡,就把衣服换了,倒是够豪放的了。
“你是不是觉得背后有点凉?”冯写意靠在床上,面朝对面的镜子。
他没有告诉方静竹,她换衣服的时候虽然已经背对自己,但是透过镜子,她那美好的少女之躯完全暴露得一览无余!
“是啊,怎么……”
“别动。”冯写意吞了下喉结,“你别动!先别动……”
“什……什么?”此时的方静竹只穿着刚刚换好的胸衣,下意识地往自己左后方肩膀上瞄着。
一团小小的黑影,模模糊糊的,在她视线所及的范围之外那么一点点。
但是暴露在皮肤上凉凉痒痒的质感却越来越清晰!
“冯写意!我身上有什么啊!”方静竹已经吓得快要哭出来了。
“唔,我想……你可以自己感受下大小,如果不是蛇,应该就是壁虎。”
“啊啊啊啊!!!!”
方静竹甩开衣柜门,像个弹簧盒里的大头娃娃一样弹了出来!
像一枚香艳的大导弹似的,冲着冯写意就炸了过去。
她最怕冷血动物了。
青蛙会让她发疯,毒蛇会让她暴走。如果碰上毒蛇吃青蛙,那绝对是当场昏倒!
当然比方静竹更可怜的是那只不小心爬到她身上的壁虎,被她这么一惊一吓,整个虎都不好了,刺溜一声逃下地,直接钻进了方静竹的鞋子里。
冯写意单手抱着姑娘滑腻腻的裸背,心想:如果它这一晚上都不出来,明天早上自己要不要告诉她呢?
“哪去了!它跑哪去了?”方静竹还没有从抓狂中缓出精神,这会儿战战兢兢,浑身发冷的,眼睛里转的全是泪珠。
“没事了,已经回家了。你看看你,叫那么大声,说不定把小动物都吓坏了。”
“你闭嘴啦!我最怕那玩意了。”方静竹依然语无伦次,“是不是还在我身上,我怎么这么冷。”
冯写意把手从方静竹的肩背上移开,端端正正将她扶起来坐好。
“你冷是因为你没穿衣服就跑出来了。”
低低头,方静竹看着自己胸前高耸的山峰,可爱的淡粉色胸衣就像翻糖蛋糕上点缀着的一小坨奶油酱。
小肚皮呼哧呼哧的,雪白的手臂似莲藕。
然而自己就这样子,扑到了冯写意的怀里?
这是最丢脸的么?不,最丢脸的是,人家大叔是不是……干脆没反应啊?
“那个……你换你的,我去外面的洗手间。”
冯写意把方静竹放开,推门而去。
方静竹在床上默立了几秒钟,抱了抱自己凉凉的身体。嗯,肉呼呼的,很有弹性。
她想她终于弄明白了一件事——大叔之所以不结婚,一定是因为当初救人的时候伤到了特殊要害!
难怪他想要找个基友过一辈子,也坚决不要跟女人结婚!
方静竹拿出手机,噼里啪啦地打进去一行**男子医院。
查来查去,查的脸都要烧起来了。
最后她把衣服一套,鞋子一穿——
咔嚓,咕叽!
脚底踩上了什么?什么东东!
“冯写意!!!大叔!!!救命!”
然而站在洗手间里的冯写意并没有心情出来安抚这个逗比菜鸟小女警,因为他很难受。
而这种难受对于禁锢自己很多年的成熟男性来说,既熟悉又陌生。
书上说,人类地生理构造是很特殊的。一根管子两个阀,什么什么的时候是尿不出来的。
只有先冷静一会儿,也许他才能想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突然对这个,分明就没什么女人味的方静竹——有那样奇怪的反应呢?
“大叔!我杀生了!”方静竹拖着哭腔拉开洗手间的门,就像一只无辜的小蝌蚪找妈妈似的。小旅店的洗手间就一间,男女共用,进去锁门的。
冯写意倒不是忘了锁门,而是方静竹力气太大。加上破锁年久失修,一下子就拽开了。
然后,方静竹就瞪大了滚圆的眼睛,默默咽了下口水。
“那个,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全本欢迎您! t1706231537
011 我爸妈生我,叫make…wish
房间狭小,床板单薄。两人背靠背躺着,沉默到日落。
“喂,大叔。你刚才……”
方静竹到底还是心里憋不住事儿的姑娘。她也想依靠想些别的——类似于巡航导弹防御系统最新定位理论或者基层警员怎样和谐构建良好职业道德形象,来转移一下注意力。
但不管是睁着眼睛还是闭上眼睛,脑子里反反复复都只能出现刚才那窘迫的一幕——
“我只是在解手。”身后大叔平静地回答。
“可是我听说,那个……要是反应起来的话,会……会……会很难受,会没办法解手的。”
“你想多了,我没有。”冯写意依然平静地回答,“我本来就那么大。”
方静竹:“……”
她是警察,学过法医刑侦专业课的。什么样的男尸没见过?这牛逼吹得,也太一本正经了吧。
“我不相信怎么办。”女孩伸出手指,戳了戳冯写意的后背。
“那我就换个解释。”冯写意想了想:“比如,我在发烧,热胀冷缩。这个理由你能接受么?”
方静竹:“……”
当了这么多年警察,方静竹终于意识到总有一份口供是你竭尽所有努力也问不出来的。
叹了口气,她转过身子靠近冯写意。
他的背很宽,左臂压在床上,躺的不是很平衡。
暗色的衬衫很有质感,薄薄一层贴出了他灼烫的体温。
方静竹伸出手,放在他腰上。
这一次,冯写意把她推开了:“热。”
冯写意的抗拒有点萌,所以方静竹也不觉得很受伤害:“大叔,你是不是……对我有反应?虽然刚才那一瞬间,你脸上的表情淡定的让我很担心,差点帮你去查阿波罗男子医院。”
“我是正常男人,有反应也不稀奇吧。你要是觉得被亵渎了,下次换衣服当心点。”
说着,冯写意从枕头下面拽出来一只棒球棍,头也不回地塞给方静竹,“不放心的话抱好了,万一我把持不住摸你身上,你可以不要留情。”
方静竹简直哭笑不得:“你哪弄来的棒子,哆啦a梦么!不过说实话,我就是不用棍子也能把你揍得满地找牙。”
“防身的。”冯写意哼了一声,闭上眼睛假寐。
方静竹抱着棒球棍,呆萌地坐在冯写意身后。
男人貌似退烧了,开始疲惫嗜睡。很快的,均匀的呼吸缓缓起伏。
于是方静竹拿着棍子,百无聊赖地沿着男人的脖颈,肩背,腰脊一点点滑动比划着。就像在量一块上好的牛肉——
剥开千疮百孔的皮毛,里面都是鲜嫩的故事。她为什么会那么想要走进他的世界呢?
想着想着,方静竹手里的棒球棍一不小心沿着人家的腰滑下去,然而冯写意当场就炸毛了。
腾一下坐了起来,他吼了一声:“方静竹你干什么!”
“我……我没干什么啊!”
看到冯写意警惕地把屁股掉过去,方静竹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
“我当你是兄弟你居然想干我!”
“不是,你误会了。”方静竹简直哭笑不得,“我只是在量一量你的头身比例。你身材很好,当模特会有一种特别的韵味。”
“你是慕残者么?”
方静竹:“……”
扔掉棒球棍,方静竹躺回去。而这一次冯写意说什么也不愿意背过身了。
两人就这么相对着呼吸,一直过了好久。冯写意才开口说:“你躲那么远,不会掉下去么?”
“没事,我瘦,绳子都能睡。”方静竹半认真地说。
“真想做小龙女啊。”冯写意笑。
“嗯。”方静竹闭上眼,只哼了一声。其实她想告诉冯写意,小龙女从来都没有嫌弃过杨过只有一只手。
后来他们都睡着了,夜里起风起秋雨,大抵是降了温。方静竹在梦境中打了个结结实实的大喷嚏,迷迷糊糊中,好像有只温暖的大手把她从床边缘搂了过来。
他们出于本能抱在了一起取暖,醒来后却谁也没有多说一句话。
***
第二天一早出发前,方静竹把昨天被她不小心踩死的壁虎装进一个罐头瓶里,准备埋在旅馆外的大树下。
冯写意撒了一把奇怪的草过来,告诉方静竹说:“这是捕蝇草,壁虎到了那边,就能吃饱喝足了。”
好吧,跟烧纸钱一个道理。
“我听说把壁虎和朱砂一起捣碎埋起来,就能制成守宫砂,有这个说法么?”
方静竹最后看了一眼惨不忍睹的可怜壁虎,盖上土。
“大概吧。”冯写意看了一眼方静竹白嫩嫩的手臂,“怎么?你也想守一颗?”
“不用了。”方静竹若有所思地沉下头,“我觉得,守住了可能就是一种缘分。老天让我等待那个人吧。反正,我……”
方静竹想告诉冯写意,没给林谦她一点都不后悔。但这话讲出来有点突兀,好像在暗示什么似的,完全不是她方静竹的风格啊。
就在两人准备上车离开之时,突然听到旅馆前台那里叽叽喳喳的,似有纠纷。
“小姑娘,你才几岁啊?去去去,我们不能给小孩子开房间,你家大人呢?”
原来事前台的老板娘在跟驱逐一个小姑娘。
方静竹多看了一眼过去,那小姑娘背对着门口,穿墨绿的小风衣,白色公主袜,脚上一双黑漆漆的小皮鞋。头发绑成个丸子样,露出雪白的脖颈。
“喂!我都十六了好么!早就是大人了。”女孩的声音很好听,像百灵鸟似的。方静竹虽然看不见她的脸,但从声音就能判断一二,这姑娘该是古灵精怪的很。
“别胡说,你哪有十六岁?身份证呢?快走快走,别耽误我做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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