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离去,后会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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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若离去,后会无期-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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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狭小的大理石台,一个人有时都会调不开身。所以他们难以避免身体上磕碰的接触,却好似比曾经任何一种激烈都真实。

    “你会做什么?”白卓寒知道唐笙的厨艺并不高,以前被自己逼着熬汤的时候,也是日过狗一样的难喝。

    “炒蛋吧,”唐笙低着头,小声说:“我也……只有这个做起来还能看看了。那,你呢?”

    “蒸蛋吧。高中时只上过一节劳技课,就学过这个。”白卓寒说。

    “那,再烧个蛋花汤吧。”

    蛋:我招你惹你了!

    唐笙打开冰箱。她习惯买新鲜的食材,所以空空荡荡的格子里——

    “正好,就只剩下一盒鸡蛋了。”唐笙抱着盒子笑了,这一笑仿佛回到了十年前。

    害羞而内向的小姑娘,在收到一盒五彩缤纷的冰激凌时,那一声甜脆又温柔的‘卓寒哥哥’,几乎输掉了他一生一世的赌注。

    白卓寒看得有些忘情了,直到唐笙分了五个鸡蛋塞到他手心里。

    “这些是你的,剩下是我的。数量有限,当心点吧。做坏了……可就没得吃了。”

    “好,”白卓寒怔怔地扯了下嘴角,“我们,就比比——”

    比一比,谁做的更难吃好了。难吃到像永远忘不了对方一样,忘不了那种虐胃又虐心地味道。

    “唉!筷子,要用一双筷子搅,一支不好搅拌的。”

    “知道,啰嗦!”

    “不能加这么多水的……要不换个大碗?”

    “你看好你的锅吧,油热了。”

    滋啦滋啦,砰!

    “呀!你刚才是不是没把水擦干净?油崩了!”

    “唐笙你废什么话,快点倒进去!你还是不是女人啊,做个饭这么缩手缩脚!”

    “那个是碱,不是面粉。而且……你蒸蛋要面粉干什么?”

    “水加多了,要不还是做蛋糕吧。”

    “……。”

    能把十个鸡蛋做成眼前这副惨状的夫妻,往前五百年,向后五百年,怕是都找不到了。

    唐笙与白卓寒分坐在小餐桌的两端,盯着盯着。两人异口同声:“要不,还是出去吃?”

    说是这么说,可是最后谁也没忍心第一个站起来。而是双双拿起筷子,戳了戳那些死得其所的蛋们。

    “看着有点惨不忍睹,其实闻起来还可以。”白卓寒把炒蛋的盘子往唐笙面前推了推,推到一半,黯然了神色。

    “恩,是挺香的。”唐笙的话,让白卓寒心如刀绞。

    “医生怎么说?有办法恢复么……”

    唐笙哦了一声,从白卓寒的眼神里她也不难看出,上官言已经把自己失去嗅觉的事告诉他了。

    “没事的,医生说……可能,不一定哪天突然就恢复了。没关系的,嗅觉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唐笙随意笑了笑,她已经习惯了这份怅然若失,也不曾把自己当做过残疾人。

    “只要能治,不管多少钱,告诉我。”

    白卓寒攥了攥掌心,他很明白——此时的自己真的是穷的只剩下钱了。

    “真没关系,医生说,恩,只要心情好点,轻松点,慢慢就好了。我现在都已经能闻到一些——”

    闻到一些……有关你我,心里腐烂的生肌。

    白卓寒的手臂突然伸长,在她小巧而挺拔的鼻梁上轻轻刮了一下。

    唐笙恍然若错,他手指上淡淡的烟草气,是不是真的会因太过唯一,而舍不得逝去!

    白卓寒,今天……我们能不能不流泪呢?

    唐笙戳了一块小小的蒸蛋,硬邦邦的,最后她站起身往厨房去。

    “我去加点白糖,当蛋挞吃吧。”

    细细绵绵的白糖落在这一坨视觉很狰狞地料理物上,唐笙怕极了排山倒海的孕吐会破坏两人最后相守的时光。

    白卓寒怔怔地盯着桌面,突然说。

    “我曾想过。如果我们之前那个……孩子真的能活下来,就起名叫白糖吧。”

    “哦……”唐笙试着用勺子切开这块很硬的‘蛋饼’,力度就像自虐似的。

    “算了,我去拿刀——”

    就像切离婚蛋糕的最后一个环节,仪式而决绝。

    可是此时地唐笙,就只是靠住厨房的门。她咬住食指的关节,吞下哽咽。迟迟不敢再回来——

    “我的那份吃完了,剩下的是你的。你要吃完,不许耍赖。我先走了……”

    于是白卓寒没有等唐笙出来。他站起身,拿走了那两份宣告终结的协议。

    关门声回荡了良久,唐笙才回到餐桌前。她看一眼食物就吐了。

    这种东西,难为白卓寒是怎么往嘴里塞的。

    可是她真的没有耍赖,强摒着孕吐的难熬。一点一点,吃光了属于他们之间最后的珍视。

    除了爱,什么都不剩了。

    唐笙站在门前,白卓寒立在门口。他们都把想要流泪的冲动归结为胃里作祟的黑暗料理。

    难吃到哭出来,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白卓寒下楼回到车里,没有马上开走。他闭目,休息。一分一秒数着时间。

    两点五十分,他接通上官言的电话。

    “还有十分钟停盘。现在开始,抄底。海山日化的股票,有多少收多少。”

    “了解。even!不对,好像还有人在跟你飙着价往里吃进——”

    “还用问么?jt创意,冯写意……呵呵。”白卓寒成竹在胸地挑了下唇角,“没关系,放开价格跟他争就是了。城日化产业,到底是谁做主!”

    “你不怕唐笙误会你趁机踢顾海礁出局,是为了报复?”

    白卓寒平静地闭了闭眼睛:“上官,首先出局不是一个负面含义的词,有些时候,反而是保护弱者唯一的方式。

    其次,我跟唐笙离婚了。无论再做什么,都不用再有顾虑。”

    冯写意,我们是时候该好好斗一场了!

    全本欢迎您! t1706231537

 064 她把孩子做掉了?

    站在医院的缴费窗前,唐笙能感觉到毛丽丽攥紧自己的小手略有退缩。

    “唐姐,真的不疼么?”她十分紧张,额角鬓边全是冷汗。

    唐笙安抚她:“真的不疼,打了麻醉就像睡了一觉,醒来就能下地了。要不你先去楼上手术室门口等叫号,我把钱交了再去找你?”

    “哦……唐姐。那个,钱的话,以后我打工还给你。”

    “知道了,再说吧。快上去把衣服换了。”

    这是中心医院附属下面的一家妇幼保健医院。唐笙领毛丽丽过来的时候,医生说要做就趁现在。再等胎儿大了,就只能引产了。

    在毛丽丽下定决心的时候,唐笙也暗暗祈祷了无数次。纵然一贯没有信仰,但她也明白。怀着身孕还陪着着别人来堕胎这种事,实在很容易下地狱。

    但唐笙坚信,对毛丽丽今后的人生来说。这不失为一个很好的选择。

    就算真有什么报应,她宁愿一力承当:千万千万,不要降罪天罚于她的‘小白糖’。

    唉,小名都起好了。

    “下一位,姓名。”

    轮到她了,唐笙赶紧凑过去:“毛丽丽,19岁,那个……她没有医保卡的话……”

    “没有医保卡的话付现金,手术费和麻醉药费一共一千三百七十。”

    “这么贵?”唐笙心下诧异,听说人流手术不是只要三五百么?

    今天她就带了一千元整的现金出来,还以为足够了。

    “这本来就是计生委定的原价好么?没有医保卡的是能不享受本市户籍医疗优待的。想便宜的出门左走‘大铁棍子医院’。那便宜,三分钟一个,只要八十块钱。可你们自己也不放心是不是?”小护士伶牙俐齿地揶揄了几句,双手噼里啪啦敲着键盘:“下一位!”

    之前毛丽丽也说过要不要去小医院,能节省点钱。但唐笙觉得这种事一定要找放心的公立医院,否则会后患无穷。

    她想了想。自己前段时间虽然多灾多难,药不离罐。但基本上白卓寒都是叫私人医生出诊,从来没动过她的医保卡。

    所以,那里面应该还有不少余额。

    唐笙觉得,只不过是个人流手术而已,又不用仪器刷脸。而毛丽丽跟自己年纪相差也不大,基本不会穿帮。

    想到这,她换了个窗口排过去,把身份证和医保卡递给另一个收款护士。

    “唐笙,24岁,门诊人流预约。”

    拿好了单子和预约卡,唐笙匆匆上楼。她把紧张兮兮的毛丽丽叫到一边吩咐道:“等下人家喊名字,你记得你叫唐笙。用我的卡,能便宜不少钱。可千万别穿帮哦!这种事总是不太好的,万一把我拉信用黑单就麻烦了。”

    唐笙属于那种从小考试就不敢作弊的人,头一次干这种不太光彩的事,心里还是有点紧张的。

    “我……我知道了。”毛丽丽谨慎地点了点头。

    坐在门外等毛丽丽的时候,唐笙接到了姨妈梁美心的电话。

    她也知道,这个电话早晚是要来的。

    今天是赵宜楠的头七,经过一周股市的洗礼,海山日化的换手率止步历史新高。

    新股东横空出世,持股51。7%的圣光集团回岿权利的巅峰。

    可是所有的财经报纸都歪楼了,因为他们的切入点并不像以往一样——反复阐释的是圣光集团那‘一步一步似魔鬼爪牙’般的扩张速度。

    而是略带传奇色彩地把这场收购定性为——豪门恩怨复仇。

    因为白卓寒的行为太像复仇了。以至于海山日化易主的当天,连唐笙都能感受到电视画面上的他如同‘基督山伯爵’附体般,清冷淡漠的仪态下,暗潮汹涌着决绝。

    但是唐笙明白,这个男人只是心里太痛,不做点让别人也难受的事,他会委屈死。

    她是这么能理解他,这么能替他着想的。可他们还是离婚了……

    “阿笙,事情弄成这样,我们……我们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梁美心叹了口气,“不过也好,我和你姨夫都这把年纪了,什么钱啊利啊的都是浮云。我是一百个想得开,可是他心里总是纠结着父辈的品牌,觉得海山算是败在自己的手里了。”

    唐笙知道姨妈的意思,可是白卓寒的一切行为,早已不再是自己能插得上话的了。

    “姨妈,品牌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市场淘汰的结果。没有所谓真正的屹立不败。我相信卓寒会善待海山的员工,说不定也会维系原有的理念和经营方式。劝劝姨夫,想开就好。”

    唐笙不敢说‘品牌’。她知道顾海礁最在意的就是‘海山’两个字。

    她不确定白卓寒未来会让海山集团何去何从——也许是为了重新打造圣光下线供应链条,也许只是想个抢到昂贵玩具后的孩子,随便扔在一旁。

    “唉,阿笙我们也不想你为难。就是你姨夫,我怕他身子吃不消。他这个人一有心思就寝食难安的。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前几天就病得床也起不来。昨天早上又咳出了血,吓得我赶紧送他去医院——”

    唐笙心跳咯噔一下:“这么严重?!那医生怎么说啊?”

    “还在做各种检查,医生说的话你也懂得,都是模棱两可吓死人。我们不敢不信也不敢全信。于是让他先住两天院,等结果呢。”

    听得出姨妈的担心,唐笙也只能先安慰着她:“您也别急,这个年纪了多少有些小毛小病的,不一定就很严重。我,要不我明天过去看看他——”

    话是这么说,其实唐笙心里也没谱。这段时间她瞧着顾海礁身子一天天瘦削,脸色也越来越不健康。但愿不要有什么大病才好,这个可怜的家——真的经不起折腾了。

    “唐笙的家属在不在?”手术室的出来人冲着外面喊,唐笙反应了一下才弄明白这是在叫自己。

    “在,我在!她怎么样了!”

    “没事的,麻醉刚醒,直接推到隔壁休息病房去了。你去前面领个注意事项的手册,等她完全清醒了就带回家吧。”

    听了医生的吩咐,唐笙二话不说就往病房去了。同时商琴琴的电话也过来了:“阿笙,你们在哪?我到了。”

    琴琴是个热心肠的姑娘。这会儿交了中班看看距离也不远,非说也要过来看看。

    这会儿两人瞧着毛丽丽惨白的小脸,眼角的泪水还糊着呢。麻醉刚过,整个人的状态还有点懵逼。

    “姐,别住院,我……我没钱。我明天就能去找工作么?”

    这小姑娘虽然挺蠢的,但从小吃苦耐劳不娇气。这一点还是挺让唐笙心疼的。

    于是安慰她:“没事了啊丽丽,医生说很顺利。你年轻身体底子也好,休养两周就一切正常了。钱的事儿你先别着急,有什么需求跟我和琴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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