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家小小的西餐厅里演奏,根本就满足不了他的勃勃野心,他想在更大的场合让更多的人听到他的曲子,这样有错吗?
可西餐厅的老板不识货,对他原创曲子不屑一顾,一味强硬的要求他弹奏那些所谓大家之作。
为了让更多的人认可他,他贱卖自己的才华,给那些开娱乐场所的大老板作曲。可他们懂什么?
他们一身铜臭,眼里只有钱钱钱!
百悦门不一样。藤二爷不一样。这里是好音乐诞生的温床。他是真正懂得音乐价值的人。
在彭乐的怒视下,萧东荣心中的罪恶感油然而生,他果然在怪自己抢了“四大才子”的位置。。。。。。
“你知道我一直想到百悦门来工作,”彭乐早就看穿了萧东荣不过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善者。早就对他失望到麻木。“凭你和二爷的关系。要在百悦门给我安排一个工作,对你来说不难吧。但是你从来不说这样的话。萧东荣,不要口口声声说我是你的好朋友。收起你那怜悯的目光,你不过是陶醉在这场朋友的游戏里,看着我潦倒不堪,享受你那份优越感!”
他需要的不是怜悯不是同情,而是一次施展才能的机会!
萧东荣神情难堪,已不觉可气,只觉可悲,可悲的是自己听了彭乐的控诉以后才意识到对他做了很多过分的事情。
他窘迫不已,却是如鲠在喉,连一句“对不起”都说不出。他无法卸下自己的高傲。
彭乐看他狼狈,冷笑着轻哼,“自古文人相轻,互相轻视的又何止是文人,还有同行!萧东荣,你是害怕我抢了你‘四大才子’的位置吗?关于这一点,我虽然心有不甘,但是我对那个位置根本没兴趣。就算你从来没有真心当我是你的好朋友,作为朋友我却是真心的为你考虑过,不抢你‘四大才子’的位置,是因为不想你丢人,不丢你家里的人!”
萧东荣垂首,竟无话可驳。
彭乐只不过想摆布萧东荣一回,让藤二爷快速认可自己的才能,在百悦门得到一个乐师之位,难道他的愿望很奢侈吗?难道他就不该报以往萧东荣玩弄他的一箭之仇吗?
方才彭乐一言不发,藤彦堂还以为他是那种不爱说话的阴险小人,看他爆发以后,才觉此人一身傲气,还有点小聪明,也似乎没想象中的那么坏。
彭乐与萧东荣之间气氛紧张,藤彦堂面色却缓和下来,充当他们二人中的和事老。
“大家都是朋友,有时候朋友之间就是相互利用的,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他不会说孰是孰非。
彭乐的做法固然有不对之处,萧东荣也够不朋友。
也算是彭乐触着了藤彦堂的霉头。他抄谁的曲子不行,居然选择抄香菜给藤彦堂的那首《宁夏》。藤彦堂没因此把他封在棺材板底下,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藤彦堂转而对彭乐道:“彭先生,你手上要是有好曲子,咱们倒是可以谈谈长期合作事宜,但我得把话说在前头——曲子必须是你原创的。”
听藤彦堂第一次说那样的话是客套,彭乐第二次听藤彦堂说同样意思的话,从中感受到了诚意,不禁喜出望外。没想到发生了这样的事,二爷还肯给他这样的机会。
“二爷。。。。。。谢谢二爷!”
彭乐喜不自禁,连连向藤彦堂道谢。
两人约定明天见面。
二爷一言九鼎,得到他的承诺,彭乐心安了不少,却是要迫切的赶回家去。
藤彦堂挽留他,“不用那么着急,难得来百悦门,不玩个通晓吗?”
彭乐四处一望,尤其深深眷恋了一眼乐团方向。
他唇角上扬,向藤彦堂露出一个自信满满的笑容,“不用了,我相信日后我会在这里成为一名合格的乐手和作曲家。”
藤彦堂眼中划过激赏,他喜欢彭乐的这股自信。
以往百悦门需要新曲,藤彦堂没少舔着脸请萧东荣出山,眼下倒是有一个音乐才子不请自来,还蛮合他心意的。
不过要不要重用此人,还是要看他的本事。
彭乐迫切的赶回家去,萧东荣也失魂落魄的走了。
藤彦堂还靠坐在贵宾席,环起手臂,对着空气扬声说了一句,“人都走了,还不出来?”
他早发现香菜那丫头躲在柱子后头偷听。
人都走了,她也不离去,躲那儿偷听他呼吸还是偷听他放屁?
香菜施施然现身,倚着柱子,一派闲散,黑黝黝的眸子里带着异色打量藤彦堂,头一天才认识他一样。
“你要是把我供出来,事情不就变简单了么?”
“你不是不希望我这样做么,我这是在保护你呀。”藤彦堂笑吟吟的看着她,眼中尽是脉脉柔光。
“。。。。。。”香菜默了一下,然后拔高语调拖长音,“哈——?”
后面那句话完全是多余的吧。
特么的她看上去像是那种需要被他保护的人吗?
这男人是不是忘了她有多强悍了?(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260章 林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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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菜觉得自己和空知秋有某种诡异的缘分。
近日来,她每次出门总能在大街上遇见他。
抛开国别的成见,香菜对空知秋本人并不反感,因为这小子很聪明,到目前为止还没跟她玩儿过阴的。
似乎无论走到哪里,空知秋都是一成不变的和服装。
从他的言谈举止中,会让人以为他是个遵循传统的保守派,实际上他骨子里有着不可磨灭的叛逆因子,是个隐性的激进派。这两种矛盾的特性体现在他身上,却没有一丝不和谐感。
空知秋轻车简行,身边依旧有一名日本武士护驾。
在街上看见香菜,他吩咐司机停车。
只要是认识的人,看见了就去打招呼,大约是出于这种基本的礼貌,空知秋拦下正往兴荣道去的香菜。
跟非洲难民似的,香菜脑袋上顶了个超大的包袱,亏她这样还能被空知秋认出来。
这日本人的眼光也是一流的。
“林小姐,”空知秋见香菜头顶着的包袱将她挡得脸都快看不着,似觉她这副模样相当滑稽,深而沉静的眼里微微露出笑意。“我看你这样很辛苦,你去哪儿,我送你一程。”
香菜才不辛苦,今日太阳毒辣,晒得人难受,她正好用包袱遮挡热烈的阳光。
“不用麻烦了,前面就到了。”
她正要去兴荣道的布行。
兴荣道是个鱼龙混杂的地界儿,周边上摊摊贩贩数不胜数。街上更是人山人海,那地方交通有毒,拉黄包车的车夫都不爱往那儿跑活儿。除非车上载着大人物,能让路人自动避让,车辆方能够来去自如。像荣记三佬进出那里就毫无压力。
香菜看一眼空知秋身后的那辆被毒日头烤的赤燎燎的黑色老爷车,面部痉挛了一下。
那是车吗,那整个就一烤箱好伐!
空知秋是想把她烤熟吃了吗?
“天儿这么热,秋桑,你这是要往哪儿去?”香菜倒也不是真的想知道他去哪儿,问的这话顶多算寒暄而已。
空知秋却回答得特别老实。“菖蒲学院有个拍卖会。我过去看看。”
香菜恍然,“那个拍卖会啊,我知道——”
韩文轩这个身份敏感的高校美术老师,生前在很多人眼里就是个跑龙套的小角色。在很多人的生命中甚至连出场的机会都没有。死后却因为身份曝光而名噪一时。也因而使他的遗作价值暴增。
将韩文轩的画公开拍卖掉,还是香菜给出的点子呢。
香菜不知道菖蒲学院会把画价炒的有多高,倒是清楚有钱人果然骚得很。
空知秋这正是往烧钱的路上去。
“你这个包袱不重吗。顶在头上不难受吗?”
见空知秋抬手,香菜身体紧绷了一下,不过没做躲闪。
空知秋抓到包袱,下力一捏,手感绵软。
她主动将包袱拿下,用一手托住,另一手解开。
“才做出来的几身素旗袍,还有设计图。”香菜大大方方的将包袱里的东西展示给他看。
最顶上的是一件黑红色旗袍,折叠的比较整齐,看不出具体是什么样式。
空知秋倒是觉得很新奇,好奇心驱使之下,想要看个究竟。
在他的手碰到衣服之前,香菜快速将包袱抽走,防他跟防贼似的。
“诶,秋桑,大家都是生意人,商业机密这种事情就不用我都说了吧。”
空知秋不以为忤,收回手时轻轻一笑,笑容和煦得如三月里的风光,“林小姐也是生意人?”
这种事情,他还是头一次听说。
“当然不能跟做大生意的秋桑相比,正如你所见,我只是个小裁缝。”香菜将包袱重新系好,嘿嘿一笑又道,“虽然我们不是同行,这种事情还是小心点儿好。”
空知秋颔首,“看得出,你做的衣裳跟别家的不大一样。”
香菜有些小得意,“这是必须的。”
她正要跟空知秋告别,见一熟人上前来。
是渠道成。
“香菜,我爸还在等你呢。”渠道成老远就看见香菜被一个日本人缠住,以为她脱不开身,便上前来替她解围。
他也是好心,不过空知秋对香菜也无恶意。
“哦,知道了,我这就去。”
香菜辞别了空知秋,跟渠道成一起往兴荣道去。
渠道成也没问那日本人是什么身份,却是在走远之后低声问香菜,“东西带来了吗?”
“就在你手上。”香菜用眼神指了一下他手上的包袱。
闻言,渠道成神色大骇,双手猛的一抖,险些将刚到手没多久的包袱扔掉落在地上。
“你……”
一时间,渠道成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香菜将那么重要的一幅画夹带在包袱中,居然还能跟刚才那个日本人有说有笑,她就不怕被发现么?
他感觉那个日本人的身份似乎也很不一般。
香菜自然担心会被发现,倒是不怎么害怕。
在空知秋那种精明的人面前,表现的越是异常,就越是容易被怀疑。好在香菜凭借演技瞒混糊弄了过去。
知道那幅画在她手上的人并不多,除了明白这件事的骆悠悠,她也曾给过渠道成暗示。
前些天她去布行之前跟渠道成稍微碰了一面,渠道成向香菜表明他是地下革命党的身份,并开口向她要她手上保管着的那幅画,甚至还要拉她入伙儿。香菜委婉的拒绝他,她为人招摇而且以她现在这种备受瞩目程度,一参加什么革命活动。肯定会立马身份曝光。
两人约定,再见面时,香菜将两幅画交给他,一张真画,一张假画。
“两幅画都在包袱里,你可别搞混了。”香菜回头看了一眼,早就看不到载着空知秋扬长而去的车影。她敛整神色,一脸凝重,沉声提醒渠道成,“刚才那个日本人要去你们学校的拍卖会。你去的时候千万不要被他看见了。”
香菜提起那个日本人。渠道成倒是想问问:“那个日本人是什么人?”
“具体身份我不知道,我猜应该是日本国的某个财阀家的公子哥儿。跟骆骏那场官司,我受过他的照顾……”
渠道成一点即通,心知那日本人不是简单的人物。对方要是没有别样的心思。便不会去菖蒲学院参加那场拍卖会。
空知秋就是冲着韩文轩的画去的。却也不单单是为韩文轩的画而去。
两人在布行的仓库悄悄做了交接。香菜将真伪两幅画一同交到渠道成手上。
自己儿子什么尿性,老渠怎会不清楚。
渠道成临行前,他反常的嘱咐了一声。“出门小心点。”
渠道成深深看了老渠一眼。
老渠虎着脸撇开眼,没去看他目光中的复杂之色。
他转而叫香菜,“丫头,让我看看你做的衣裳。”
“先关门。”
“不就几件衣裳,神秘兮兮的。”老渠嘀嘀咕咕,显得很是不情不愿,还是老老实实的去把店门关上。
香菜将包袱中的三件素袍取出,一件黑红色露背式短身旗袍,一件明黄色的单肩无袖式拖地旗袍,一件白色七分袖斜襟开叉式长身旗袍。
三件旗袍都还只是个样子,袍身上素得没有任何花样。
一看到这三身旗袍,老渠和石兰眼前都是一亮。再看到香菜亲手画的彩色设计图,老渠更是激动的说不出话来,石兰脸上流光溢彩。
香菜对石兰说:“这些设计图,我是按照旗袍的比例画的,有些局部的细节可能不是很清楚,你看能不能照着图把花样绣出来?”
石兰捧着设计图,一张张过目,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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