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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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香- 第2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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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菜眉头皱起来,一脸不耐与反感,“我拜托你不要总指望我好不好,你弟弟都比你有长进,像他这样的小孩子都知道自己要变强从坏蛋手中救出爸爸,我不是律师也不是巡捕,你总这么缠着我只是在耽误你自己的时间懂?”

    “但是这件事只有你能办到!”苏利文对此坚信不疑。

    要是有别的更好的办法,苏利文也不会求到香菜身上。

    香菜指出他的症结所在,“你这是病急乱投医。”

    苏利文看看身旁的郑伯与君君,转而又看向香菜。目光中带着显而易见的请求,“我不想在家人面前说这些事情,请林小姐到书房坐一坐吧!”

    说罢,苏利文向香菜躬下身子,仿佛香菜不答应,他就不直气腰来。

    三年前的事,确实勾起了香菜的好奇心。

    她想了想,听苏利文说说也无妨,反正决定权在自己手上。

    “带路吧。”

    苏利文将香菜领进书房。

    书房里沉淀着一股厚重与沉稳的气息,显然与苏利文的气质不符。

    香菜便说:“不是你的书房吧。”

    苏利文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痛。“这是我父亲的书房。”

    他的指尖轻抚红木桌子。顺手拿起笔架边的一张相框,相框中是他们兄弟二人与苏青桓的合照,父子三人笑得很开心。

    但是自从三年前苏青桓出事,这个原先充满了欢笑的大家庭里蒙上了一层浓郁的阴影。

    看着那些充满了美好回忆的东西。也会强而有力一下又一下的将他们心中的悲伤撞击出来。

    香菜倒是不客气。落座在红木书桌后的旋转椅上。足尖轻轻一点地,转了个一百八十度,面向宽而高的红木书架。

    书架上摆放的很多都是艰涩难懂的历史书籍。

    苏利文看向香菜。眼中带着期许,“那份报纸,你看了吗?”

    “瞄了一眼。”

    “我父亲是被冤枉了……”苏利文立时怒由心生。

    “你先别急着喊冤,”香菜叫他打住,“我想问问你是怎么想的——按说你家和荣记商会应该是不共戴天,你知道我是荣记的人吧,知道那你还求到我头上,你咋想的?”

    苏利文一派正经的纠正她,“不,不是我家与荣记不共戴天,是他们与我家不共戴天。”

    香菜仔细一想,觉得也是。姑且不论真假,毕竟报道上写是苏青桓杀了荣记商会的上一任当家荣天,而苏青桓背叛无期现在还在监狱里活的好好的。

    荣鞅因惨死他人之手的父亲而放不下血海深仇。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苏利文说:“我虽然不苟同荣记的某些做派,但还没仇视他们到那种不共戴天的程度。”

    香菜轻声一哼,斜眼一瞄一脸正派的苏利文,冷哂道:“不苟同荣记的某些做派?加入骆骏的律师团对付一对弱势无助的兄妹的你,居然有脸说这种话!”

    苏利文神色窘迫,羞臊的想要找个地缝儿躲起来。

    当时他也是身不由己,为了讨好孟律师不得不那么做。他以为孟律师能帮他父亲沉冤昭雪,事后才看清对方不过是草包律师一个,不值得他在那种人身上再浪费心思。

    但是,那场官司之后,他在香菜身上看到了希望。

    他再一次向香菜郑重声明:“我父亲没有杀人,荣天真的不是我父亲杀的!”

    对荣记三佬的长辈,香菜了解的并不多。

    在羊城时,她多少听藤彦堂提起过,心下觉得很奇怪,“这跟我听到的版本不一样,我听说荣记的上一任当家是病逝的。”

    “是该这样没错,三年前荣记的上一任当家重症缠身,的确命不久矣,不然我父亲也不会背叛无期,直接就是死刑……但是我父亲真的没杀荣天!”

    据苏利文所说,荣天生前与苏青桓相交不错,当时一个是大商会的会长,一个是沪市商会的总会长,两人在很多事情上都有往来,平日里也算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荣天病倒,住进世和医院,被诊断是绝症,已无多少时日。

    就在那一天,苏青桓以好友的身份去医院探望荣天。

    苏青桓走进病房,除了躺在病床上的荣天,房里没有其他人,而且他看到有个枕头盖在荣天的脸上。

    他鬼使神差的抓起枕头,枕头下是荣天死气沉沉的脸,明显是被人捂死的。

    苏青桓吓坏了,就在他还没来得及放下枕头,病房门口传来一阵巨响,紧接着就是一声尖叫:

    “杀人啦!”

    是一名女护士,一看到病房里的情形,第一时间就把苏青桓当成了杀人凶手,惊骇之下丢掉了手上的盛放药瓶的托盘,抱着扭曲的脸连声大叫起来。

    那时荣鞅已经从荣天手中接管了商会中事务,但他会长的位置还没坐稳就发生了这种不幸,他不惜一切代价将苏青桓送进了监狱……

    苏青桓至今没死的原因,当然也有别的原因——

    背靠大树好乘凉,苏家背后也有一定的势力,何况他当时还是沪市商会的总会长。

    三年来,苏利文没有一天放弃过为父亲伸张冤屈,总是频频碰壁,因为没有一个律师肯接手这件案子,他便自学成了一名律师。

    他虽然获得了律师资格证,但每每上诉都会以他无凭无证为由被驳回诉求。

    他虽然找不到新的证据来证明苏青桓无罪,但他心里很清楚自己的父亲是无辜的!(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264章 隐情

    (全本小说网,。)

    “……我做了一番调查,虽然没能找到足够证明我父亲无罪的证据,但是当年那个目击证人,也就是那名女护士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找不到了。”

    香菜颔首道:“听你这么说,整件事里透着一股蹊跷。”

    她从中嗅出了阴谋的味道。

    苏青曾为当上沪市商会的总会长,至少说明他脑袋瓜够聪明,但这样一个人为什么会去杀一个生命垂危的病患呢?

    香菜心中疑窦丛生,接着又听苏利文愤然道:

    “荣记一定是觊觎总会长的位置,才设计陷害我父亲!当年发生的这一切都是荣记设下的圈套!”

    香菜知道他对荣记商会是由怒生恨,才会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便没对他说吐槽的话。

    苏利文却将她的默然曲解成了另外一番意思,不禁将火气迁怒到她身上,“怎么,你不信?”他气极反笑,“对了,你是荣记的人,自然是站在他们那边的!”

    香菜冷冷嗤笑一声,“你现在说这样的话,会不会太晚了?话又说过来了,你既然知道我是荣记的人,还去找我,我严重怀疑你脑子里的坑儿是不是都被填平了!就算荣记觊觎总会长的位置,荣鞅至于拿他爹的性命去换?你都知道为你父亲的事忙于奔波,他就不知道孝顺了?”

    苏利文脸蓦地一红,嘴上还强争辩,“除了那名销声匿迹的女护士。当年牵涉到案件中的相关人员最后都归顺了荣记,当年陷我父亲于囹圄的荣记辩护律师就是今日荣记的法律顾问!”

    “哦?黎阕吗?”

    “你知道她?”

    香菜也是近日来才接触过黎阕此人,却翘着鼻子在苏利文面前摆出一副很牛叉的样子,“好歹我也是荣记的座上宾!”

    其实她跟到黎阕也不过是在不久前有过一面之缘而已,对此人并不是很了解。

    “座上宾”,也是她自封的。

    她在荣记商会的名气大过她在商会中的地位。

    香菜起身在书架前徘徊,她发现书架上书籍归类分明摆放也相当整齐,一眼望去一目了然,就是她手跟前的一排史书之间夹杂了一本国外名著,让她觉得尤为突兀。

    她鬼使神差的将那本名著从书架上取下来。随手一翻竟从书页中掉出一张照片来。

    那是一张黑白照。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照片上一名前清的满族女子梳着旗头,唇红齿白笑的很甜,模样十分耐看,端庄贤淑得坐着。身后立着一名身着白色燕尾服的年轻男子。男子英俊有为。他没有看着镜头。那充满绵绵爱意的目光定格在身边的女子身上。

    尽管照片上一对璧人做不同时代的装扮,两人靠在一起却没有一丝不协调之感。

    香菜将照片从地上拾起来,约莫着这张旧照片少说有四十个念头了。

    “这是你父母?”

    苏利文凑过去一看。眉头锁得更紧,“不是,照片中男子好像是我大伯,这位小姐……我没见过。”

    看着照片,他陷入了深思。

    在此之前,他从来没见过这张照片。

    这个家里,除了这张照片,到底还藏了多少他不知道的东西?

    香菜将照片重新夹回到书里,继而又将书放回到原处,继续在书架前徘徊。

    “苏先生,这兵荒马乱的年头,都是我们这边的人争着抢着移民到你们那边去,你们家怎么从香港移民到我们这儿了?”

    苏利文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笑容,本念着“家丑不可外扬”而缄口不言,一想到香菜可能是因为案情需要才这么问,心里便少了一层顾忌。

    “我们家在香港也算得上是名门望族,”他羞涩一笑,“你也知道,大户人家规矩多,我们家戒律更森严。”他脸上闪过哀戚与落寞之色,仿佛竭力压抑着哽咽,说话的声音中也多了一丝沉痛,“我母亲英年早逝之后,我父亲单身了许多年,十几年前,他爱上了我们家管家的女儿,也就是郑伯的女儿。我爷爷一怒之下就将我们一家赶出来了……好景不长,我二娘在生君君时难产过世了……”

    香菜由衷感慨,“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这些……跟我父亲的案子有关?”

    “我就是随口问问。”香菜仰头看着书架上的皮箱,皮箱底下似乎压着什么东西,露出了一角泛黄的纸页。

    她将椅子拉到书架跟前,一脚踩到椅子上,将箱子底下压着的东西抽了出来,被呛了一鼻子灰。

    “咳咳……”香菜跳下椅子。

    苏利文有些不高兴她乱翻父亲书房里的东西,阻拦不及便呵斥起来,“你在干什么?!”

    “寻宝啊,说不定能发现你父亲藏着的秘密?”香菜挥着手,将面前的飞灰甩开。

    苏利文不敢相信,“秘密?我父亲能有什么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真服了这小子的逻辑。

    “被你知道了,那还能叫秘密?”

    人的心里总会藏着一两个不愿让旁人知道的秘密。

    香菜将从书架上抽下来的东西摊在桌子上,是一份泛黄的旧报纸。

    看着报头上的日期,香菜默默念道:“是民国三年的报纸。”

    苏利文更是疑惑,家里怎么会有一份这么久远的报纸?

    这个家里,到底还有多少事是他不知道的?

    香菜注意到,报纸上一个版块报道的是民国三年当时发生的一场血案,小胡同里突现一男一女两具无名尸。

    这篇报道只占了很小的一块篇幅,只有文字并无配图。香菜之所以能一眼注意到。是因为这一块儿被刻意圈了出来。

    苏利文也凑上去,一边看着报纸一边喃喃自语,“二十年前的报纸,二十年前的血案……难不成跟我父亲的案子有关?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隐情……”

    香菜若有所思出了神。

    二十年前,也就是民国初年。

    她记得在羊城藤彦堂说过,他父母就是在那时候被杀害的。

    这份报纸上报道的血案,会不会就是藤彦堂的父母……

    但是,苏青桓为什么会对这件事感兴趣呢?

    香菜摸着脑瓜,头疼的要死,“想不通啊想不通……”

    她在书房又是一阵翻箱倒柜。要不是苏利文拦着她。只怕整个书架都要被她给拆了。

    “你到底在找什么啊?”苏利文真没见过这么不礼貌的客人,第一次到别人家就翻箱倒柜的。

    “我看看这书房里有没有机关密室之类的。”

    电视剧上都这么演的。

    苏利文气急,“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东西!你到底有没有办法帮我父亲洗脱罪名?”

    香菜坦白了跟他说:“这种事,你与其求我。不如把荣记三佬约出来好好谈谈。”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跟他们和解?”

    香菜怒其不争。翻了个白眼。“你父亲,还有荣记,都被人坑了。”

    苏利文愣住。仍是一知半解。

    见他茫然,香菜想哭的心都有了,“跟你说话怎么这么累,拜托你好好想想,你上诉那么多次为什么会被驳回,你再想想你的老师孟律师是谁的人。”

    “你是说……骆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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