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门口。摆满了蜡烛,看形状是两个相连的心型。而一个穿着浅灰色风衣的男人,正蹲在地上认真的点着蜡烛。
一阵风吹过,刚点好的蜡烛被吹风灭了,男人的脸上没有任何恼怒之意,继续全神贯注的,一根又一根点着。
不知道点了多久,手背被风吹得有些红,似是冻得僵了一些,换手继续点蜡烛时,将另一只手放在嘴边轻轻哈着气。
男人脖子上围着条围脖,下巴被挡住,看不清这两个月间是胖了还是瘦了,但头发长了一些。
蜡烛旁边放着两个大号塑料袋,还有一个打着精致包装,被一个粉色蝴蝶结系着的礼盒。因为家换了锁,楼诚进不去家门,这些东西放在男人和蜡烛旁边,便显得孤零零的。
我突然就后悔今天的任性了,吸了吸鼻子,不知道楼诚在楼下等了多久。
但我也没有立刻走过去,我喜欢看这样专注的楼诚。
就是当我躲在车后远远的看着我男朋友给我准备浪漫的惊喜,颇有点幸福的时候,五分钟后,突然看到楼诚泄气一样站了起来,拿出手机打电话,沉着声音道:“小汤,你不是说夫人进小区了吗?怎么还没过来?”
“……”
我顿时黑了脸。敢情楼诚是被司机放好哨,听见小汤说我回来了,才假装这么浪漫的。
呸,就不应该感动!
我摆着脸走了过去,“楼诚。”
楼诚抬起头,看到我回来了,却丝毫没有因为我撞见自己打电话而心虚。扬起一抹微笑,“回来了?再等一小会儿好吧?蜡烛很快就点完了。”
我将放在他脸上的视线,淡淡收回,目不斜视的大步向前走,“不用点了,我不是幼稚的小女孩,不喜欢这种小把戏。”
楼诚买了很多蔬菜水果和零食,还有家里没了的牙膏洗手液…………他总是这么贴心,但我忽然觉着,没准也都是小汤提醒他的。小汤是楼诚很多年的司机。
至于楼诚送我的礼物,是一条价值不菲的裙子,水蓝色的,垂感特好,抹胸的,不是束腰的,不会将我的小肚腩显出来,我只瞧了一眼,就喜欢上了。不过正跟楼诚置气呢,也没表现得有多喜欢,看了眼后,就装了回去。
楼诚在旁边清晰地看见了我眼中的喜爱。轻笑了一声,“喜欢?”
“不喜欢,我胖着呢,穿这个肯定不好看,让你破费了。”
楼诚笑笑,没在意,“吃晚饭了吗?”
我撇撇嘴。惜字如金,“没。”
“等会儿吧,我去给你做点。”
楼诚风尘仆仆归来,衣服都没有换,又立刻去给我做饭……一年来,楼诚对我始终这样体贴,没跟我发过脾气。没跟我大声说过话,每次我生气的时候,到头来他都会让我觉着是我在无理取闹胡搅蛮缠。
今天也是,恋爱纪念日,我都没给楼诚准备礼物,楼诚也没有生气。
楼诚总是如此,我知道楼诚和赵诺之间应该没什么,我们之间,这点信任还是有的,只是控制不住会生气罢了。
罢了罢了,都是经历过婚姻的人,有什么好生气的。
我心想,楼诚,你要是再跟我说什么临时有事,结果却是跟赵诺出去吃饭,我非闹死你不可。
就是当我把楼诚买的东西往冰箱里塞的时候,看到了里面的购物条,手指捋着一大长条到底时,正巧看到了交易时间,下午四点零二分。
所以,这是楼诚发现家没人之后,才去买的,而不是一早就买好的?又或者是,楼诚在和赵诺吃完饭之后“顺便”去买的?
女人和男人不同,男人常将大事当做小事处理,女人却常将很小很不起眼的小事当做大事对待。
我垂着眼眸,凝视着无名指上的戒指,目光逐渐变得游离。脑袋里又冒出了这几天反复出现的想法,这种关系,不如早就分了算了。
吃饭的时候,楼诚有意哄我,说了很多的话…………冷笑话。
我低头扒着饭,一点笑都挤不出来,在楼诚终于觉着无趣不再开口时,忽然头也不抬的问他:“你什么时候走,这次回来又住几天?”
楼诚的表情终于渐渐消失了,半眯着双眼,紧盯着我的发顶,缓缓开口问我,“就这么不高兴我回来?”
“不是不高兴你回来,好像是你自己不愿意回来。”我淡道。
楼诚的声音骤然变得很冷,“晓笛。”
我突然就将筷子拍到餐桌上,红着眼睛说:“楼诚,我今天看见你和赵诺了!这就是你说的‘临时有事’?是,楼诚,当时是我把你们俩拆了的,在你们俩婚礼上突然出现拆了你们的,但我们在一起一年了!你要是忘不了赵诺,你说啊,你说了我现在就可以走!”
楼诚的眼睛深了又深,似乎气得不行,胸膛不停地起伏着,最后却是压住了火气,重新抬起筷子,往我碗里夹了块瘦肉。“吃饭吧。”
楼诚永远这样,无论我怎样和他吵,都让我感觉好像一拳打在了海绵上,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我把楼诚夹给我的瘦肉,扒拉出来,扔到餐桌上,起身道。“不吃了,慧姨让我明天回去,你要是喜欢看见赵诺,可以和她一起回去。”
我“哐当”一声关上房门时,又不忍心地打开门缝看去,楼诚垂下眉,将我扔到桌上的瘦肉,夹回自己的碗里,吃了。
这动作怎么瞧怎么觉着有点辛酸……
洗好碗筷,楼诚走到卧室,推门。
但是没推开,我在里面大喊,“你今天在沙发上睡吧!”
楼诚终于不再淡定,是个男人,在两个月没有碰过我还被我赶之后,都会暴躁吧?
楼诚咬牙切齿地沉声回道,“晓笛,是我死乞白赖的追了你那么久,你一直把心系在他身上不要我,再等他不要你的时候,才回来找我的!”
我怒气汹汹的冲了出来。一把打开门,光脚站在地毯上,指着楼诚的鼻子骂道:“楼诚,你他慧姨的再跟我提他一句试试!”
楼诚别开脸,不提了。
我将门狠狠一摔,差点没撞到楼诚的鼻子。
楼诚和我一起去慧姨家的时候,一家人都感觉到我们之间的气氛不对劲儿了。
慧姨总是要在明面上站在我这边的。吃饭的时候,就佯装不悦的教训楼诚,“你怎么两个月不回家,一回家就惹晓笛生气啊你!”
我笑着抬头,“慧姨,我和楼诚没生气。”
“没生气才怪。”刘歌阳突然插嘴,“你和楼诚的脸都快赶上李咏那么长了,”刘歌阳夸张的把手放在脖子下十公分处,“都耷拉到这了。”
楼诚冷冷地瞥了眼刘歌阳,“最近交女朋友了吗?”
慧姨的老公纪叔叔立刻将视线转到刘歌阳身上,“对啊歌阳,你上个星期不是说要带个女朋友回来的吗?”
“被甩了。”刘歌阳一直被慧姨和她老公这两个催婚狂魔,催着交女朋友结婚,立刻睁眼睛说瞎话撒了个谎。愤怒地瞪了眼楼诚。
“唉你这孩子……”慧姨又要教育刘歌阳,叶梦允笑着开了口,“慧姨,我有个朋友,比阳哥小两岁,也单身呢,长得不错,家世也好,要不我安排俩人见一面看看?”
“不麻烦你安排了。”刘歌阳“哼”了一声,“你安排的人,除了逛夜店还是什么?我高攀不起。”
“歌阳。”楼诚放下筷子,偏头去看刘歌阳,“怎么两个月没见,脾气大了不少?”
我面无表情的继续吃饭。当做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看见。
纪叔叔说:“诶诶诶诶,怎么了怎么了,在这里坐着的,都没有血缘关系,大家主要是因为隔壁邻居,晓笛和歌阳从小就缺爹少妈的,我和我老伴有没有孩子,所以这才能像一家人一样聚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就好好吃吃饭,和和睦睦的,不要伤了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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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两个人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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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歌阳用眼角瞟了眼我,愤愤地说:“可不是我脾气大了不少,是楼总您太久没回来,忘了我本来就这样了吧?”
“菜不错,大家多吃点儿。”纪叔叔突然淡淡地开口,目不斜视的夹了块菜,放到慧姨的饭碗里,起身找到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电视上开始播报地方新闻,众人的注意力终于全部转移了,我看了纪叔叔,不由扯了扯嘴角,露出个淡笑。
慧姨一直有八卦的爱好。
慧姨一见到电视里出现了个人,立刻开始科普,“唉唉,你们快看,就那个男的,你们知道他是谁吗?孙海峰!我发现最近的电视里总有他,天天招商引资什么的,这男的长得是不挺帅的?前两天我跟你们陈姨聊的时候,还说把他配给陈家那闺女不错呢。”
我听见孙海峰仨字后。下意识的抬起了头。
电视上的男人,穿着合体的商务西装,身边跟了几个人,有男有女,派头不小,镇定自若的跟记者说着话……我没想到孙海峰是这样个成功人士,突然想起钱静说的他对我的评价…………真大。不自禁地乐了,估计这男人也是个表里不一的货。
楼诚听到了我的轻笑,遽然从纪叔叔手边抢过遥控器,“啪”地关了,“吃饭时不适合看电视。”
对于大家来说,像今天这样一个不少的聚在一起,那是相当难得的。
上一次聚在一起,大概都是半年前的事儿了。
那时候楼诚固定的每周回家待两天,我也不天天往店里跑,俩人就常常拎着大包小包的补品来看二老;不爱在家做饭的时候,也时不时地跑回慧姨他们家蹭饭;刘歌阳更是了,吃惯了外面的大鱼大肉,腻了,就爱吃点慧姨他们做的小葱拌豆腐。尖椒土豆片儿,有滋味儿,下饭,香。
吃完午饭,下午的时候,刘歌阳提议大家一起去爬个山,但叶梦允第一个反对,她说从小到大都爬山,到大城市来还爬山,实在是无法理解。
于是叶梦允瞥了眼今天一直对她有意见的刘歌阳,提议道,“楼总,纪叔叔,你们陪慧姨玩麻将吧?”
纪叔叔和慧姨自从辞了医院的工作,赋闲在家以后,一直都喜欢玩麻将。家里凑不上局,就见天儿的去麻将馆跟几个老朋友玩。当下一听见叶梦允的提议,两双眼睛立马就亮了,两张脸上立刻就放光了,乐屁了。
慧姨兴奋地回屋去取钱,“玩,玩大的,玩两块的啊!没零钱的我有,我给你们破钱!”
刘歌阳一听要打麻将,没他事儿了,“切”了一声,抬屁股回屋蒙头睡大觉去了。
我和叶梦允帮着把麻将桌支起来,把水果洗好,牙签插|上,摆在桌上,麻将局开始。
楼诚和叶梦允上场玩,我在楼诚后面作陪,不时地跟他嘟囔几句支个牌,不时地讨好公公婆婆两句,不时跟慧姨和纪叔叔说说现况。问问他们的身体近来如何,这样的团圆气氛,对于俩年过半百的老人来说,就是最理想的生活状态了。
俩老人摸着麻将,乐得那个合不拢嘴,纪叔叔都忘乎所以掏烟要抽了,后来还是被老太太一巴掌打掉烟盒。才突然想起来年轻人不好闻烟味,悻悻地放下了。
我笑道:“没事儿,纪叔叔烟瘾上来了,你抽吧。”
叶梦允也道:“慧姨你让他抽吧,两根烟能有多大影响。”
老太太两眼一瞪,“那哪行,要是你们有了呢,回头孩子得上肺炎咋办?”
于是两个始终没怀上的女人,不劝了。
楼诚是心思比较深的人,从大学起玩麻将玩扑克就都记牌,跟慧姨他们玩麻将,那就更是高手了,便有意放水,让俩老人赢。
我瞧着楼诚那路数,都瞧出门道了。
但是纪叔叔今天不知是有意无意,一不小心的,连坐庄好几把,楼诚本是点炮给慧姨他们胡的,全被他给拦了下来。
慧姨在底下掐了把纪叔叔的大腿,纪叔叔就跟没反应似的,继续胡。
之后楼诚就有意憋着纪叔叔。不让他胡牌。
于是慧姨终于开始胡牌,赢钱。
慧姨本是苦着脸的,立即眉开眼笑了起来。
看样子其乐融融。
我走进去房间看了一下,小兔崽子刘歌阳,在房间里蒙头睡大觉,客厅里当当打麻将,又是笑又是喊的。他就没心没肺的跟听不见似的,睡得直流哈喇子,那叫一个香。
下午快要吃饭的时候,睡得昏天暗地的刘歌阳被个紧急电话吵醒,说有手术。
刘歌阳立刻爬了起来,冲了出去。
这时候外面麻将局已经散了,女的在包饺子。男的在下象棋,楼诚在围观。
见到刘歌阳火急火燎的冲出来,纪叔叔捂着被慧姨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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