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迟疑，麦小余说道：“你今年刚上大一，距离毕业还有三四年。在此期间，公司要不断往你身上投入资源，这都是钱！也就是说，四年后公司才有可能从你身上赚钱，签十年有不应该吗？最关键的是，你有的选择吗？”
是啊，我有的选择吗？
糖嫣心里那个悔啊。
我为什么要来萌人面试？
为什么要招惹这个骗子、流｜氓加混蛋？
以前他只骗了我一万块钱，现在……
糖嫣鼻子一酸，又想哭。
麦小余又开口了。
“我虽然不是好人，却有我的规矩。如果你成为公司艺人，我不但不会碰你分毫，还会保护你不被欺负。另外，明年开戏找你演出也是真的。”
“还有，公司指望你赚大钱，肯定会努力把你捧红。这么算下来，其实你也不亏，对不对？”
就这样，糖嫣分别在会员合同和艺人合同上签下自己的芳名，再次落入麦小余的套中，有种把自己卖给魔鬼的感觉。
离开萌人影视时，已经日近黄昏。
糖嫣漫无目的的走在马路上，心乱如麻，脑子里也乱成一团。
这是个令她终身难忘的下午。
短短几个小时，考上中戏的欣喜、曾经的梦想、未来的憧憬、以及为之而奋斗的努力，全都化作泡影，随风逝去。
她不但失去了初吻，还失去了灵魂，从充满希望的中戏表演系新生，沦落为黑涩会大佬的摇钱树……
啊——
内心不甘的嘶吼，手中的合同被她撕得粉碎，丢进路边的垃圾箱里。
一辆警车拉着警笛风驰电掣驶过，糖嫣的目光追随着警车好久，直至在视线中消失才收回。
怔然间，一个念头在她脑海中闪过。
警察？
对，报警！
他骗钱在先，之后又企图侵犯我，还用卑鄙手段逼迫我签约。
我要告他，让他受到法律严惩！
打定主意，从路边商铺店员口中问出最近的派出所位置，糖嫣迈开脚步，心向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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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一章 羊羔调｜教计划 （二合一大章）
心向光明……
糖嫣脚步轻快的来到派出所门口，笼罩在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心中说不出的畅透。
然而当她准备走进派出所的时候，身后传来“魔鬼”的声音。
“赵队！”
糖嫣一个激灵，麦小余已经来到她身边，揽住她的腰肢，好像情侣一般，同时冲着一个中年男子摆手打招呼。
那个中年男子长相彪悍气息彪悍，刚从派出所走出来，身边还陪同着一个身穿警服的一级警司。
“小麦？”中年男子微一皱眉，和身边的一级警司耳语两句，一级警司返回所里，他则来到麦小余面前。
双方握着手，麦小余用熟稔的口吻问道：“好久不见了赵队，下基层视察工作？看那位一级警司，指导员？”
咱们之间有这么熟吗？
我和你只是在分局审讯室见过一面，当时还闹得挺不愉快……
尽管心中腹诽，不过想到九门和麦小余的过往，以及不久前宋妈的葬礼，赵队还是客气的说道：“副所长。我来这边办点事，你怎么来这儿了？”
“我公司在锦龙大厦。刚才和女朋友闹了点小别扭，她一时生气说要找警察评理。”麦小余嘿嘿笑着，“宝贝儿，别生气了，你想要的我都给你还不行？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分局治安大队的赵队，赵队这是我女朋友糖糖，中戏表演系的高材生，未来的大明星呢。”
赵队打量糖嫣几眼，凭借多年的办案经验，很容易看出糖嫣脸上的失落和眼中的哀怨。不过想到麦小余以往的风评，以及目前从事的行业，他也没忘深处想。
“谈恋爱哪有不吵架的，不能一吵架就往派出所闹。小麦你也是，女孩子要哄，你收收脾气，别再像以前那么火爆了。”
“放心吧赵队，你的话我记住了。糖糖咱们也走吧，赵队工作忙，咱们别耽误他时间。”
糖嫣机械的被麦小余揽在怀里，如同提线木偶般朝着路边的沃尔沃走去。
光明不在，心如死灰。
“小麦！”赵队追了过来。
“还有事儿？”
赵队犹豫片刻，决定还是不把宋妈的死讯告诉他：“没什么。我是觉得你也不小了，是时候成家了。你女朋友很漂亮，早点结婚给人家一个名分，以后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行啊。将来我们结婚，你和贵总，还有市局、分局的其他领导，可一定要来啊。”
麦小余笑着回应，揽着糖嫣上车，亲自替她系好安全带，然后驱车离去，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只羊羔太执拗了！
之前在自己的办公室，连吓带骗迫使糖嫣二次被圈，签下十年合同，他并没有轻松。
回想糖嫣的激烈反应，他很担心这只小羊羔一时想不开，会做傻事。
因此糖嫣离开后，他一直开车尾｜随其后，没想小羊羔还很坚强，没有做出自残类的傻事，反而准备报警。
我的天啊，你到底要闹哪样？
至于这么较真吗！
跟着糖嫣来到派出所门口，本打算故技重施，像当初对待浏涛那样，把糖嫣弄晕带走，结果碰见了曾有一面之缘的赵队，更好的构思在脑海中成型。
借势！
这是骗子惯用套路之一。
扯出各种虚假噱头身份，往自己身上套，把自己吹嘘成牛｜逼闪闪的人物。
只要胆够大，不怕b被戳。
君不见多少艺高胆大的“先贤大拿”，初高中还没毕业，都敢冒充高级军官、中央干部、官二代、红三代、前朝后裔、宝藏传人等，骗财骗色收获颇丰。
就连冒充乾隆皇帝，自称吃了长生不老药活了三百多岁这种狗血骗局，都能和同伙骗走富婆四千万，足以证明借势装｜逼在骗子界的普及性和重要性。
这招很成功。
麦小余完美塑造了一个上面有人、能量很大的“黑涩会大佬”，把糖嫣震住了。
一路上糖嫣低着头默不作声，内心充满绝望。
直至车子停下，她惊觉天色擦黑周围一片荒凉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再也忍不住，哭着道歉：“对不起，我以后不敢了。”
“不用怕。我说过你和公司签约后，我就不会碰你。我只想跟你好好聊聊。”麦小余心中不忍，抹去糖嫣脸上泪水，顺手从中控台下方的手套箱里取出一包口香糖，“吃吗？”
糖嫣摇头，身体向后蜷缩，这是人类自我保护的本能反应。
麦小余抽出一片口香糖，拨开，递到糖嫣嘴边：“张嘴。”
糖嫣不敢拒绝，乖乖张开嘴，任由麦小余把口香糖放进自己口中。
她现在只求麦小余不要侵犯自己，其他的都认命了。
麦小余并没有进一步举动，而是打开车载音乐：“听听歌，舒缓一下情绪，然后我们再好好聊聊。”
陆续播放几首歌，他都不太满意，索性关掉音乐，闭上眼思考。
片刻后，他睁开眼，轻声唱起来：
“每一次，
都在徘徊孤单中坚强；
每一次，
就算很受伤也不闪泪光；
……”
曾经在东海，他圈过糖嫣一次。那次很轻松，但是后者产生了一定的免疫能力和较为严重的排斥情绪，所以第二次圈，不容易。
在办公室，以高压姿态强行二次圈羊羔留有隐患，他必须继续完善，不仅要圈到羊羔的人，还要圈到羊羔的心。
而音乐，是打开人类心灵的钥匙。
糖嫣起初没心情听歌，真的一点心情都没有。
不过麦小余有足够的耐心，一遍不够的话，那就两遍。
“我知道，
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
带我飞，飞过绝望，
……”
“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
带我飞，给我希望，
……”
麦小余清唱第二遍，糖嫣终于为这首民谣曲风的歌曲而动容，止住了泪水。
“我终于翱翔，
用心凝望不害怕，
哪里会有风就飞多远吧，
……”
当麦小余第三遍演唱这首歌的时候，糖嫣已经被歌声吸引，忘记了内心的恐惧，慢慢沉浸在给人希望、温暖与安定的力量的歌声中。
而她的反应、表情的变化，尽数被麦小余收入眼底。
三遍唱完，麦小余停止演唱，翻出一瓶矿泉水，喝水润喉。
“这首歌叫什么名字，我以前没听过。”
糖嫣下意识问道，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终于入套了。
“《隐形的翅膀》，你是第一个听众，喜欢吗？”
糖嫣低头不语。
麦小余继续道：“放下怨念，让公司成为你隐形的翅膀，助你越飞越高翱翔长空，好吗？”
见糖嫣还是没有反应，他身体前倾，右手搭在副驾靠背，左手勾起糖嫣的下巴，近距离望着她。
糖嫣脸色发红轻轻颤抖，眼皮下搭不敢面对。
“睁开眼，看着我。”麦小余柔声道，“给你自己一个机会，愿意吗？”
“我愿意。”糖嫣小声回应，怯怯的看着麦小余，“不过，你能不能别离我这么近？”
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小成！
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即斯德哥尔摩效应，又称斯德哥尔摩症候群或者人质情结、人质综合征。是指人质对劫持者产生情感，甚至反过来帮助加害人的一种情结。
这个情感造成人质对劫持者产生好感、依赖心、同情心，严重的甚至会帮助劫持者对抗警察，躲避法律打击。
这是个玄妙而又真实存在的课题，各国皆有真实案例发生。
专家们曾对此展开过深入研究，归纳为人类屈服于暴虐的心理弱点，因为人性能承受的恐惧有一条脆弱的底线。
比如说，当人遇上了一个凶狂的杀手。
杀手不讲理，随时要取他的命，人质就会把生命权渐渐付托给这个凶徒。
时间拖久了，人质吃一口饭、喝一口水，每一次呼吸，自己都会觉得是凶徒对他的宽忍和慈悲。对于绑架自己的暴徒，人质内心的恐惧会先转化为感激，然后变为一种崇拜，最后人质会下意识地认为自己和凶徒共命运。
在此期间，如果凶徒表露出一点点关心和体贴，这种效果就会成倍扩大。
这也是麦小余二次圈糖嫣的主要策略！
“乖，这样多好。”麦小余使出摸头杀作为奖励，“渴不渴？”
“嗯。”
麦小余又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递过去。
糖嫣没有拒绝，也没有考虑水里有没有下药，接过矿泉水咕咚咚喝了好几口，还因为喝的太急给呛住了。
麦小余拿出纸巾，一边替她擦拭身上的水渍，一边拍打着她的后背，语气柔和：“这么大的女孩子，喝个水还能呛住。口香糖呢，是不是咽下去了？”
糖嫣莫名的想哭。
这次与害怕无关，有委屈、有宣泄、有释然……酸甜苦辣咸，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复杂情绪。
她主动轻启樱唇，向麦小余展示口香糖还在口中。
效果很好嘛！
麦小余趁热打铁：“你现在是公司的艺人了，回头我在你们学校附近找家健身会所，替你报名练习瑜伽和形体。钱我出，但你不许偷懒，记住了吗？”
“嗯。”
“说话，不许‘嗯’。”
“记住了。”
麦小余点点头，是时候画饼了。
“很好。以后只要你像现在这么听话，公司保证把你捧成大明星。”
糖嫣眨眨眼，不确定的小声问道：“我真的可以成为明星？”
“是大明星！”麦小余强调一句，“我说过了，你要给公司赚钱，不把你捧红让你赚钱，公司怎么赚更多的钱？还有，我不喜欢别人质疑我的话，听到没有？”
最后的语气略显强硬，糖嫣怯怯的回答：“听到了。”
隐患弥补的七七八八，剩下那点要用真格的来弥补。
回头接几部广告，明年再让她在《仙剑》里演个重要点的角色，应该就算圈稳了。
此时天已经全黑，麦小余发动汽车，随口问道：“饿不饿？”
糖嫣点头，看到麦小余严厉的目光，忙道：“饿。”
“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麦小余开车找了家必胜客。
车停在路边，躲在暗中观察糖嫣几分钟，发觉糖嫣没有异常举动，这才进去点了一堆外卖回来。
找了个夜景还不错的空旷地，两人在车里吃过晚饭，不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