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还想不想接戏了？
挂断电话，助理送来晚饭，从外面叫的外卖。
蒋歆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两口就放下筷子，坐在窗前望着外面发呆。
经纪人的来电，让她回过神来。
“欣欣，拍完戏了吗？”
“拍完了。”
“你在酒店？”
“嗯，有事吗？”
“没事，来看看你。我刚到东阳，现在去横店，在酒店等我。对了，想吃什么，我给你捎过去……”
蒋歆有点晕乎。
她的经纪人是个老牌经纪人，带的艺人不少，人气比她高的艺人有好几个，其中一两个还比她年轻潜力巨大。
经纪人的收入，主要靠手下艺人片酬的抽成，因此人气越高身价越高赚钱越多的艺人，越能得到经纪人的重视。
这还真不能说经纪人势利，放到别的行业，创造利润越高的员工，越受到主管以及公司的重视，是一个道理。
她的经纪人对她还算不错，早些年还曾帮她争取过两部小制作的主演，可惜她没演出来。后来还帮她接到过一些大制作的配角，她也没能红。
随后经纪人的主要精力，就逐渐转移到其他人气高的艺人身上了，但至少保证她每年都有戏拍，能拿到戏份稍多的配角。
今晚经纪人突然来横店看自己，还说路上给自己买吃的……有点反常。
从东阳到横店并不远，半个小时后，经纪人带着热腾腾的拉面来到蒋歆的房间。
“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是不是这几天想家没好好吃饭？我给你买了刚出锅的马兰拉面，快点趁热吃。”
“我瘦了吗？”
蒋歆一句话把经纪人噎得够呛，脸上的笑容明显凝固。
经纪人带她好多年，知道她的性子，没有计较。
等她吃完后，递过去一张纸巾，问道；“这部戏拍的还顺利吧？”
“挺顺利的，我的戏份初五杀青。”
“你和萌人那边还有没有联系？”
几年前，拍摄《天龙八部》的时候，蒋歆在剧中饰演“木婉清”，和浏涛、茜茜、邓朝也算认识。
茜茜在剧组的时候不太爱说话，不过蒋歆和浏涛、邓朝的关系还不错。
后来萌人拍《仙剑》，还专门找她分饰女苑、姜婉儿母女。
当时萌人还是小竹筏，蒋歆也还没签约经纪公司，更没有经纪人。
后来有了经纪人，萌人几乎没再找过蒋歆拍戏，经纪人也没往深处想过蒋歆和萌人的关系。
直至这次，萌人高调宣布拍摄《甄嬛传》，经纪人有心为手下的艺人争取几个角色到处托关系。结果转了一圈下来，才发现自己带的蒋歆似乎跟萌人有渊源。
我就说嘛！
蒋歆终于明白自己的经纪人今晚为什么怪怪的了。
面对经纪人的询问，她矢口否认。至于萌人找她拍《仙剑》的原因，她只说因为一起拍《天龙》，和浏涛、邓朝的关系不错，所以才得到机会。
经纪人不死心：“你现在跟浏涛和邓朝还有联系吗？”
“呃……有，不过很少。”
“这就够了。你现在联系一下浏涛，年后约个时间见个面。”
托关系嘛，可不就这样。
你跟人家不认识，又缺乏直接沟通的渠道，那就先找一个由头，然后一层层铺下去，直至铺到李辉或者麦小余面前。
娱乐圈里这种套路很常见。
买卖不成生意在。哪怕这次没成功，至少搭上萌人的线，下次再有机会，就比较容易沟通了。
蒋歆表现的很迟疑。
经纪人还以为是她抹不开面子张不开嘴，在旁边谆谆诱导。说这次不仅是为了其他几个艺人，也是为了她。
《甄嬛传》里的重要角色很多，机会难得，她曾经和萌人有过合作，又和浏涛、茜茜、邓朝、胡戨等人相熟，而这些人都是萌人旗下最当红的明星，分量很重。如果操作得当，她很有可能得到一个重要角色。
经纪人还在嘚啵嘚啵的劝说，蒋歆的手机又响了。
蒋歆看了眼来电显示，食指在嘴前一竖，“嘘”了一声，然后接通电话。
经纪人挺无奈的。也就是知道蒋歆性格有点二，否则她早就对蒋歆有成见了。
“喂？”
“猜猜我是谁？”
“你无不无聊！”
“看来你存着我的电话。”
“没有。”
“那就是听出我的声音了。过去这么多年你还记得我啊，那为什么一直不联系我？”
“有事就说，没事儿我挂了。”
“就你这犯二的脾气，难怪这么多年没红起来。”
“我挂电话了。”
“那你会错过一个绝佳的机会。我们公司打算拍《甄嬛传》，你应该听说了吧，年后剧组会有人联系你，你抽空先看看小说，有个准备。”
“我还没说答应你呢。”
“你会拒绝？”
“那要看什么角色了。”
“哈哈哈哈哈！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一直不联系我，我主动给你打电话，你还爱答不理的，你这么二的性格，你的经纪人受得了吗？”
“我真挂电话了。”
“随你便，你要不愿意演，‘华妃’一角我找别人。”
说罢，麦小余先挂断电话。
旁边的经纪人听得一知半解，不过蒋歆的话以及语气，不能不让她多想，皱起了眉头。
“谁的电话？”
“没谁。”蒋歆收起手机，“姐，你看过《甄嬛传》吗？”
“问这个干嘛？”
“‘华妃’的戏份重吗？”
当然重了！
作为一部宫斗剧，“华妃”是女三，也是前半部的大boss，戏份有多重还用说吗？
经纪人忽然记起蒋歆打电话时，说过一句“那要看什么角色了”。
再想起她打听到的消息，萌人剧筹拍之前，萌人老板麦小余往往会亲自选定个别角色演员，而这些演员未必是萌人艺人。例如《亮剑》里饰演“李云龙”的李幼彬，《潜伏》里饰演“余则成”的孙洪雷……
莫名的，有点小激动！
“欣欣，刚才给你打电话的，不会是萌人的麦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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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三四章 越描越黑
“欣欣，刚才给你打电话的，不会是萌人的麦总吧？”
蒋歆的经纪人知道，自己这句话问的有点没水平，因为可能性几乎为零。
可是心中莫名的小激动，还是让她忍不住试探的问了一句。
“姐，你怎么猜到的？”
“真的是萌人的麦总！”
蒋歆的回答，险些让她失态。
她噌的一下站起来，拿出女士香烟，打了好几下才打着火。
点上烟抽了一口，她问道；“萌人的麦总亲自给你打电话，邀请你饰演‘华妃’？”
“没，他说年后剧组有人联系我，让我先看看小说。”
“那就没跑了！”
“我还没答应他。”
“你说什么！”经纪人一哆嗦，差点没被烟头烫到手，“你是不是傻？知不知道麦总亲邀意味着什么？”
看到蒋歆一脸茫然，她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知不知道，萌人自制剧里，萌人的艺人拍哪部戏、演什么角色都是他决定的。还有《亮剑》，他一开始就要求剧组邀请李幼彬老师主演；拍《潜伏》时，他跟导演争执好些天，就是为了让孙洪雷老师主演‘余则成’，现在他亲自邀你演‘华妃’，你告诉我你没答应？”
“我不知道华妃的戏份。”
蒋歆委屈的说道。
经纪人说的那些事儿，她还真不清楚。
这些年来，她一直在各种配角中挣扎，努力演好每个角色，希望有一天能收获成功，哪有时间去了解圈内那些无聊的八卦传闻，何况还是有关麦小余的。
她对麦小余意见大了去了。
“打过去，给他打过去，答应他。”
蒋歆照做，回拨电话，告诉麦小余她答应出演“华妃”。
然而麦小余却在电话里说道：“我可没答应，最终你能否拿到这个角色，还要看你的演技是否过关。一晃多年，希望你没有浪费光阴。”
拍《亮剑》提议李幼彬主演，是因为他看过李幼彬演的电视剧，绝对的老戏骨。
拍《潜伏》坚持孙洪雷主演，同样是因为他看过孙洪雷演的电视剧，认为他演技不错，能够塑造“余则成”一角。
但是蒋歆……
麦小余特意看过最近两年蒋歆演的电视剧，可惜都是配角，戏份少发挥空间有限，他无法判断蒋歆的演技，能否支撑她演活“华妃”的跋扈凌厉与妩媚痴情。
“华妃”一角对演技的要求非常高。
蒋歆及其经纪人都能理解麦小余对演技的看重。
萌人的自制剧，主要分成两大类：偶像剧和宫斗剧。
军旅剧与都市生活剧萌人也有涉猎，不过都是和外界合作，萌人出剧本、出资金、出演员，然后交由合作方制作拍摄。冠以“萌人剧”的招牌不能算错，但更多的是为了收视率、为了卖出更好的价钱。
偶像剧看颜值，看剧本。
以前萌人签的多是新人，颜值高，演技欠缺，因此以偶像剧为主，为旗下新人迅速提高人气和知名度，打开市场。
宫斗剧看剧本，看演技。
如今萌人旗下成名艺人很多，演技也大幅度提高。以老带新，不用再局限于偶像剧一隅。改走宫斗剧路线，以颜值作保证，辅以演技升华，收视率更有保障。
对于艺人的演艺事业，也有助于更上一层楼。
《甄嬛传》是近年来大热的宫斗剧，萌人砸下那么多钱，肯定会格外看重演员的演技。
蒋歆对自己的演技有信心，而经纪人则在考虑其他问题。
“欣欣，你跟姐说实话，你和萌人的麦总到底是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啊。”
“没什么关系他能知道你的电话，还主动联系你？”
“应该是以前拍《仙剑》的时候留下的。”
“那你告诉姐，‘骗子’是什么意思？”
就在刚才，蒋歆按照经纪人的要求，回拨电话联系麦小余时，经纪人看到蒋歆手机里存的有麦小余的手机号，姓名栏标注的是——“骗子”。
骗子？
骗什么？
首先排除骗钱，那还能骗什么？
误会大发了！
蒋歆连忙解释：“不是，姐，你误会了……”
“没关系没关系。”经纪人拍拍她的手，“以你的条件，如果不是死倔，早该出头了。我说你为什么那么抗拒潜规则，原来是因为他。还好，他还记得你，也不枉你的一片心思。”
“姐，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他是……”
“他是什么？”
蒋歆发觉自己完全解释不清了。
怎么解释？
有些话她不能说。
虽然她有点二，但也知道不能告诉别人麦小余曾经是骗子。
话又说回来，即便她告诉经纪人，麦小余曾经骗过自己，经纪人肯定追问“骗你什么了”。
说骗钱？
谁信啊。
那就只剩下感情被欺骗了。
四个字——越描越黑！
蒋歆干脆不解释了，反正经纪人肯定也不会嚼舌根。
果然，经纪人搂着她的肩头，更加亲热的说道；“娱乐圈就这样，很多事情不要太较真，想开点。过去这么多年麦总还能想着你，已经很难得了。”
“是啊是啊，他还想着我。”
“你这性格啊，也该改改了。虽然我不了解你们之间的事情，不过我想要不是你太倔强，当初态度能软一点，他肯定会签下你，现在你也熬出头了。”
“那你不就损失大了？”
“看看，看看，好好的话让你一说，就像怼人似的，要不是我了解你，都没法愉快聊天了。”经纪人说的是真心话，又拉着蒋歆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帮姐个忙行不？”
有了蒋歆这层“硬”关系，经纪人肯定想多塞点自己人进去镀个金，要不然就太浪费了。
她手下缺乏一线大腕儿级艺人，蒋歆多半能小红，要是再有人能小红，她的圈中的地位和收入也会上一个台阶呢。
想到这些年经纪人也挺照顾自己，蒋歆略作迟疑没有拒绝，二度拨通了麦小余的手机。
“麦总，我是蒋歆。”
“我知道，你刚给我打过电话。”
“那个，我有几个朋友，你能不能照顾一下？”
“朋友？还几个？”电话那头顿了一下，“是你经纪人让你打给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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