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嫁 作者:泉青叶(潇湘2013-02-20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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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嫁 作者:泉青叶(潇湘2013-02-20完结)-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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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棉靴用力甩远,如果她的婚约也可以像这样一甩即开就好了。她也不必像现在这样还要顶着孙姨的压力假嫁过来,还要费尽心思地想着如何脱身才算正大当明,才能不让祖母死后也不得安宁。
  拉过棉被,上面红色的蔷薇花鲜艳欲滴。艳无双得意地挑挑眉,至少她没有忘记提醒小五提前把自己的棉被运过来,孙姨忘记夸她了!
  甩掉披风,闭眼就躺。她的旧宅,她回来了!从今天起,他赵家别再想从她这里拿走一分一毫!无论是那个温柔大度的母亲徐氏,还是那个整年礼佛的祖母季氏。
  艳无双倏地睁眼,那个老祖母长什么样子来着?
  乌黑而浓密的长发?
  凝脂般细腻的皮肤?
  狭长却明媚的双眸?
  谁?
  
  




☆、034  开打

  罩床的顶棚,一人与她四目相对。
  与刚刚马车内一模一样的局势!
  一模一样的人!
  赵纪青!
  艳无双险些瞪突双眼,他为什么还在!?
  “嗨,好久不见!”赵纪青邪邪回笑,轻飘降落,床内侧!
  雪白的袍角从她裸露在被外的双手一滑而过,冰凉彻骨。
  艳无双咬牙,握拳,第一时间抽出头下的圆枕,然后不遗余力地砸将过去!
  “喂,你……”赵纪青双手急急交叉在头部上空,这又发什么疯?
  艳无双气得浑身颤抖,“你什么你,你居然敢躲进这里,你要不要脸?”
  “不是,我……”赵纪青开口还想解释。
  但,艳无双根本就不想听,“我什么我,有本事救孙姨没本事救自己?你骗傻子呢?”
  枕头一下接一下地狠狠落下,次次用尽全身力气,“让你闯我的马车,让你拿雪冰我,让你赖着不走!”
  同枕头一起落下的还有她憋了四天压到极致终于崩溃的泪水,滴滴成串,“不就是欺负我孤身一人吗?好,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怎么欺负我!”
  光用枕头打不解气,艳无双翻身而起,枕头甩开,一扑而上。
  刚想缓口气的赵纪青嘴巴才张开,那口气还未来得及吐出,一计上勾拳直接打在下巴上。被迫抬头,顶棚的罩纱对他摇曳似微笑。
  艳无双几乎冒火的眼睛里泪水汹涌而出,“哼,欺负我!再欺负我啊?”
  赵纪青眨眨眼睛转回视线。
  艳无双拿手背蹭掉脸上的泪水,高举起拳头,捶打他胸膛的架势像在打鼓,手累了就用屁股,一起一落,直接墩在他的腰上。
  “我不会,被打,败的,呼,”艳无双几乎上气不接下气,“呼呼,我,艳无双,呼,绝对,不会,被打败!”
  赵纪青目光扫过自己胸前被打湿的衣襟,伸手把棉被一角递了过去,“切,真难看,快擦一擦吧你!”
  “我为什么要用自己的棉被擦?”艳无双火大地拍开他的手,伸手把他的披风一角抓了过来,翻开里侧,附在脸上,然后,擤!
  一大坨黄黄的粘粘的鼻涕印在上面,艳无双嫌恶地甩开,又换另一个地方擦掉脸上的眼泪,用完后不忘给出评语,“嗯,月华缎的质地果真上乘!”
  赵纪青吹吹眼前的长发,两眼一翻,双手交叉枕在脑后,无语了!
  艳无双俯身双手揪过他的衣领强迫拉回他的视线,“喂,你,说话呀?哑巴了?”
  赵纪青拿眼角斜过她的坐姿,你准备以这样的姿势继续?
  艳无双随着他的眼光牵引而行。
  闺阁,床榻,女上,男下!
  大脑轰然炸开,她做了什么?打了男人,外加骑了男人?一些刚刚经历过的画面突然轮番在她的大脑中争相回放,她抓破头皮几乎想尖叫,却又能理智得考虑到现在的情况绝对不宜再“大肆声张”。
  艳无双膝盖用力,起身就想跳脱现在这种不雅的坐姿。
  可她忘了,她现在是在床榻之上,她这一跳很有可能会跳到床边,然后一头栽下。
  果然,她跳起,双脚落在床边,重心却落在床外。
  眼看着就要歪头栽下,一声“赵纪青”再次自动出口。
  赵纪青出手如电,单手挽过她腰肢的同时,另一只手也极快地捂住了她的嘴。虽然他并不在乎她的一声大喊会不会招来外人观看,但他怕一喊之后,她招呼过来的不再只是枕头。
  说不清是他第几次救她,虽然救她之后仍然是尴尬的“女上男下”之势!
  四目三次相对。
  她的刚哭过,通红依旧,新添茫然,似乎对一波接一波出乎意外的事情走向颇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的幽黑如斯,镇定如斯,黑白分明的眸子里看不到往日的一点邪气。
  身躯再次紧贴,他的身体仍然冰凉得感觉不到一丝暖和气。
  而她,在经过那样一场费力的“运动”之后早已热血沸腾,但仍然手脚冰凉。
  对视良久,他和她的思绪在难得的安静中各自飘远。
  他想,为什么能走的时候没有走?为什么她一喊他的名字他立刻出手相救?为什么任她出手发泄而毫不反抗?为什么见不得她泪水婆娑?
  她想,为什么看到他还在没有在第一时间喊石城进来抓贼?为什么没能理智的控制自己的行为?为什么可以在他的面前肆意撒泼发疯?为什么可以在他的面前哭出泪水?
  静谧的房间内,“砰砰”的心跳声是唯一的陪伴。
  一声接一声,一声快过一声。
  渐渐,是谁开始心跳紊乱,是谁开始眼神闪烁,是谁开始耳根发热,是谁开始无法沉默。
  “你——”开口又闭口,只因她的唇瓣开合不可避免地触及他的掌心。
  掌心冰凉,吐气却温热。
  他在瞬间弯了眉眼,“你,喜欢我。”
  哎?
  小指勾勾她的腰,“不然,为什么不喊人来抓我,反而一再主动入怀?”
  哎?哎?
  松开她的嘴改挑起她的下巴,“虽然你已成亲,但好在只有一天,只要你答应现在休夫,赵某愿意明日就下聘!”
  哎?哎?哎?
  “如何,娘子?”眉头不经意一皱,“我比那个书呆子喊得好听吧?啊,娘子?娘子?”
  娘子?娘你家的子!
  艳无双同样弯起眉眼,很好!她喜欢他?很好!
  咔嚓——艳无双张嘴就咬。
  赵纪青火速离手,虽然没咬着,但上下牙齿相接发出的“咔嚓”声还是让他小惊了一下。
  “相公,你躲什么呀?”艳无双笑如春风徐徐,出手却如夏雨般急骤,一计直拳直奔他的右眼。
  “娘子,别!”赵纪青尖叫撇头,拳头擦过眼角。
  可惜,他躲得了右眼,没躲开左眼。
  艳无双下一计直拳正打在了他的左眼之上。
  赵纪青眼皮连抖,再也不顾不得口头便宜,稍一提气便从床榻之上飘移而出。
  回头想告别,一个枕头砸将过来。
  奔到门口,桌上的茶壶碎到脚边。
  刚掀棉帘,茶杯比他先冲了出去。
  外间门口还没到,什么算盘镇纸砚台统统摔过他的后脚跟。
  披风的毛领一立而起,他缩头在里一窜而出。
  院中的月亮门处,一腿刚刚迈进的六月顿时愣住,这又是哪出?
  “看你还敢不敢欺负我!”
  门口,艳无双抱着笔洗冲出来,对着赵纪青窜到半空的身影就扔了过去。
  笔洗内的水拨洒而出,落地成冰。
  笔洗未到半空就要落下去,又赵纪青袍袖一卷收了过去,然后连人带物一起消失。
  “还我!”艳无双泼妇一样叉腰跺脚。
  六月风中凌乱,就这样,谁还敢说认识他们?!
  
  




☆、035  找补

  小五刚刚带人收拾好的屋子,此刻,从内到外,完全像遭了贼似的无一处不狼藉。
  外间的棉帘下半部分全是黑色的墨汁,来自地上被摔成几块的砚台。
  一地的算盘珠子,簇拥着断成两截的长条镇纸。
  茶壶茶碗碎片遍地,透过被扯开一半的里间棉帘能清楚看到枕头正泡在茶水里。
  六月低头收拾,吸气不断。她家主子的砚台是来自京城的风字端砚,镇纸是白玉的,配套的茶壶是特意定做的紫砂壶,就连茶叶都是老夫人留下来的信城毛尖!啊,还有被赵当家抱走的青玉笔洗!
  这随便哪一件拿出来都够普通人家过个好年的。可是,现在竟然全部被毁掉了!说不心痛是骗人的,可是造成如此惨烈战况的原因则更让她惊心!
  刚才在门外仅仅是惊鸿一瞥,她也分明看到了赵当家的一只眼乌青一片……她是不是可以稍作安慰,至少她家主子没吃亏?
  “六月,倒杯茶给我。”艳无双呼哧带喘得走到书桌后落座,也就这里还能下脚了。
  六月刚捡起茶壶的茶把儿,闻言为难地回看过去,孙姨现在可是正在厨房安排晚饭的事情,她如果现在敢拿着破壶找过去一定完蛋。
  艳无双烦燥地抓抓眉头,她干嘛生气摔自己的东西?这下好了,不但损失惨重,而且还要再想瞒过孙姨的新说辞。
  六月低头继续,用膝盖想想都知道主子暂时不敢惹刚回来的孙姨。
  艳无双了胜于无地抿抿有些发干的嘴唇,怒气难消,“我醉后怎么上的车?”
  六月停下手边的工作向主子原封不动地把经过说了一遍。
  艳无双精神一振,“你是说,三楼我们经常去的那个包间有密道?”
  “是,而且赵当家派来的两个下人武功也不弱。”
  “想像得到。”他的身手她已亲眼见证过了,想来他的手下也不能弱。只是,为什么他要到今天才暴露出来他会武功的事实?上一世,合作三年之久,她都不曾知道他会武功的事实。
  艳无双食指弓起敲敲桌面,“那两人叫什么?”
  “赵忠赵诚,一对双生子,以前从未见过。”
  “好,找石城先去查一查。”过去石城查不到赵纪青的丝毫痕迹,那么现在就从他的手下查查看。
  “是。”六月看看里间,现在去,还是收拾完再去。
  艳无双也看到了六月的迟疑,于是命令道,“去把小五找来,顺便带几个人过来一起打扫。”如果只六月一个人,怕要收拾到天黑了。
  六月更是迟疑,“可是,小姐,这样孙姨就会知道。”孙姨是管家,府内下人谁在什么时间应该在什么岗位她是一清二楚。如果她公然带人过来整理,不出一盏茶的时间,孙姨准到。
  艳无双无奈地摆摆手示意她去做,“没事,晚知道不如早知道。”何止是人员调动孙姨一清二楚,这府内几个碗几个碟孙姨都铭记在心。就算今天侥幸瞒过去,当明天,当六月到库房领新的时,她以为孙姨会不知道?
  “是。”六月这才领命出去,不一会儿又带了小五和几个下人走了回来。
  小五一进门就是连番惊叹,“哇,哇,哇——”
  艳无双坐在桌后瞪她,“大惊小怪什么,让你修房子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除了院外墙壁的一些收尾工作基本已算完工。”小五捏着自己的下巴啧啧不断,“小姐,这是怎么回事?都是你摔的?”
  艳无双不理她的提问,“石城那边呢?”
  “正在粮仓做最后的清点。”小五眼珠滴溜溜直转,“小姐,你还真是七七的主人,瞧瞧这破坏力,简直是不相上下。”
  艳无双又问,“赵家那边结算的时候还算顺利吗?”
  “当然,他们只占便宜又不吃亏。”小五看向扫到一起的碎片,“可是,小姐,今天来的时候,为了减轻嫁妆箱的负担,每套用具都只带了一套。”
  也就是说,摔了这套紫砂壶具,除非她回东城去取新的,否则今天就只能渴着了。普通的下人房也不是没有,可让她家主子拿普通的喝水,她相信她家主子宁可渴一晚上。
  为什么?贵人病!
  果然,提到这里,艳无双只觉得口更干了。
  小五甩甩发尾,“小姐,要不,我回去取一趟?”
  “不用!”远壶解不了近渴。
  六月微垂着眼睑上前一步,低声说道,“姑爷今日带来了不少生活用具,其中就有两年前小姐送过去的紫砂壶。”那壶和今日摔破的这壶可以说是一对,皆出于同一块紫砂泥。
  “那还等什么?”艳无双站起来就向外走,是她的就成。
  小五兴奋地跟上,今天还有她的戏!
  六月旋身奔向里间取出披风,然后几步追上主子为其披上。回来一个是一个,她今天破财破的难过的心情才能舒服一些。
  三人走远,剩下的下人才敢抬起头来。
  “小姐的情绪好像有些不对劲?”
  “能对劲吗?对劲能摔这满地的东西?”
  “那我们要不要去告诉孙管家一下?”
  “当然得告诉,难道要等小姐和姑爷打起来再说?”
  “此话有理,那我们现在就去?”
  “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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