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嫁 作者:泉青叶(潇湘2013-02-20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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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嫁 作者:泉青叶(潇湘2013-02-20完结)-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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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其貌不扬,手艺却勉强入得了眼。”大公主情不自禁走上前观赏,手里的裙摆举到眼前,才发现那些蔷薇花瓣上的露珠也清晰可见,娇艳到欲滴的地步。
  大公主刚才还有些欣赏的神情一下子就消失无踪了。大皇兄素来行事不拘,交友也是重才不重势。如果穿着这样绣工不俗的裙子的人出现,那么,他即使看不上她的容貌,恐怕也要分一部分心过来吧?
  “你是谁?姓什么叫什么?从哪里来的?什么时候认识太子的?你做这件衣裙是想引起大皇兄的注意吗?”
  大公主甩手放下裙摆,缓缓走近艳无双,从上到下再次打量一番,“就你这样的容貌,还身带残缺,你还真不是一般的妄想攀天鹅的癞蛤蟆啊。”
  鄙夷的目光最后落在艳无双明显长连在一起的眉毛上,伸手就要抬起艳无双的下巴……
  艳无双端坐未动,目光不闪,只是袖间却银光乍现。心中打定主意,谁若再敢来欺她,她就是死都得拉上一个垫背的。
  
  




☆、088 看我,再看我!

  大公主的手指堪堪停在距离艳无双下巴一寸的位置,她突然想起来了刚才老嬷嬷的遭遇。
  听说身有残缺的人这精神多半也会有问题……
  大公主倏地将手指缩回掌心,转向拿起了磨了墨却未使用多少的砚台。
  “不会说也不会听,是吗?”大公主走回衣架那里,砚台高高举起,倾斜,污黑的墨汁顺着前襟的方向一泻而下。
  转眼间,春意盎然变成了脏污万里。
  大公主随后甩出砚台,“本宫想,你一定现在恨不能也看不到吧?”
  砚台“砰”一声碎在侍安的脚边,侍安抖如筛糠,不敢抬头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来人,给我砸!”伴随着最后一句话出来的是大公主亮黄色的背影。
  数个侍卫应声闯入,挂着衣服的衣架率先被推倒,哗啦,衣架散开,新衣服覆在了地上的砚台碎片之上,浓重的污渍瞬间吞没还没沾染上的袖角。
  盆景,书桌,梳妆台,就连雕花的实木大床都被掀翻在地。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满地已是狼藉。
  大公主的声音从院门外伴着呼呼的风声,穿过没有任何阻挡的内室,清晰地送进来,“选妃大宴,本宫恭候大驾!”
  声音远去,侍安爬起来就去捞那件浸在墨汁中的衣裙,“天哪,这该怎么办?就是现在去洗也洗不掉了呀……”
  侍安抖开衣服,当看到衣服的大半都已经变成黑污色时,彻底的傻眼了,“小姐——”
  书桌之后,艳无双坐在唯一没遭毒手的木椅上,双腿并拢,纤背挺直,神色仍如常。
  侍安一下子就哭了出来,“小姐,您不是吓傻了吧?可是,您现在傻有什么用?刚才奴婢给了您理由,你就照着装一装都好过现在得到这样的对待吧?小姐,您到底在想什么呀?”
  艳无双没回答,有人回答了。
  卸了门扯了帘的门口,龙炎一步跨进来,直奔艳无双,“你以为这件衣服毁在大公主的手里,爷就不追究你的责任了吗?”
  两个小太监搬进来一把新椅,第三个小太监放上鸭绒软垫,第四个小太监重新点起火盆。然后四个排排站,挡住了来自门口的寒风。
  龙炎轻掀袍角坐下来,冲着侍安说道,“把那衣服拿过来!”
  侍安震惊于第二次得见太子爷的冲击之中,一时跪在地上都忘了见礼。如今听到主子的厉喝之声,立刻不打磕绊地跪行着,把手里捧着的衣服送到了龙炎张开的单手里。
  龙炎看也不看,转手就掷到了艳无双的身上,“拿着,爷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总之就是要把它弄干净,然后还得穿上它参加十五的选妃大宴!”
  我不!艳无双瞬间抬头,毫不犹豫地直直对视过去。
  龙炎扯扯嘴角,露出一抹轻蔑地笑,“你什么时候有了选择的权利?”
  艳无双的眼中顿时生腾起怒火,他那天明明说过做完这件衣裙就送她走的!
  “你是哑巴还真好!”龙炎视若不见,缓缓站起,转身临走之前,又回身居高临下地俯视过来,“阿双,乖!”
  说完即走。纪良指挥着一众小太监带着刚才带进来的东西,一股脑又带了离开。
  明黄色的袍脚拖走一室温暖。
  侍安颤抖着爬了过来,攀上艳无双的膝盖,“双小姐,您……我们……”嘴唇哆里哆嗦半天,想说些什么,可一看到艳无双那冰中带火追着太子而去的目光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虽然大公主和太子都是不能惹的人,可惹了之后还能安危无恙的这位新主子,好像也有几分真本事。
  衣裙泡进清水,手洗了七遍。
  浓重的没有洗去的,绣出山峰的轮廓;淡化的却仍有印迹的,加一层银色的离日丝,远看便如山中的雾气,雾气深处山霭若隐若现。近处,绣出农家茅屋栅栏排排,栅栏的周身环绕着怒放如火的野蔷薇。幽然安宁的山水,稍稍发了暗的粉蓝色充斥其中,或为天上云,或如山中树。
  浓墨且重彩的泼墨山水画!
  于一众集体出来下跪见驾或淡雅清新或冷艳高贵的仕族千金中,大气磅礴得势压全场。
  大公主眼睛眯成一条缝,她居然有如此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看看那站在第一排正中间的郑月盈,一身宝蓝色的华贵宫装居然也被淹没在这刻意排在最后一角的艳无双的气势之下!大公主无意识地揪紧了手中的丝绢,早知道那天就不该一时为了想让她死的更惨而手下留情!
  太子自斟自饮,故意撇向旁边大公主的眼色之中难掩得意。
  大公主偷偷回他个白眼,他有什么好得意的,再女红出众也得大皇兄看得上才行。
  太子的对面,隔了三丈的距离,大殿下赵纪青赫然在座。月牙白的素色锦袍,银色的竹形若隐若现。从上殿以后就没有开口说过话,也未动过美酒佳肴。即使在打着王妃人选名号的一众仕族千金出现之时,在周围开始出现莫名的躁动之后,他仍然半合着眼转着手里的碧玉扳指,好像完全无感。
  可是,那怎么行?就算他无感,也得强迫他有感。这可是单单为他准备的选妃之宴。
  金銮宝座之上的文帝和皇后相视一眼,皇后伸手招近福公公,食指凌空点了四点,小声说了什么。
  然后,福公公一抖佛尘,小步走向下跪的群女之前,“第一关,仪表女红之比,经皇上皇后商议,有四女暂时胜出,得以进前回话。”
  四女?哪四女?下跪的千金们无不心潮澎湃。
  福公公尖声一唱,“郑宰相家的郑月盈小姐!”
  郑月盈动作盈盈,叩头谢恩的动作被她做出来也是如山的端庄外加如水的柔雅,“是。”
  其他人毫无反应,预料之内!
  福公公扬脖二唱,“纪将军家的纪怜星小姐!”
  “是。”郑月盈身侧一个皮肤蜜色的红妆女郎朗声回应。
  其他人心中一动,那个整日舞刀弄枪的蛮女?
  福公公扭腰三唱,“梁尚书家的梁玉竹小姐!”
  “是。”第一排靠边的紫色女子一叩到地,微敞的领口之后是如玉一般流畅优美的颈部线条,娇意自生。
  其他人的心里开始长草,四位已经出来三位,一个是盛京第一才女,一个是国丈家的外孙女,最后一个则是贵妃娘家的嫡系亲侄女。谁敢说这里面没有政治在内的考量因素?不甘也得甘!怪只怪自己的爹不如人家的爹。
  可是,除了这三个,剩下的家势可真就差不多了。
  她准行!没被点名的女子莫不如是想着。
  于是,剩下的女子莫不以自以为没人注意的信念支撑着自己把那刻意多露了些的胸脯向前顶了顶——看我,再看我!
  看到了,可没有用,上边最大的两位已有论断。
  福公公只扫那么一眼就把这些如花年纪的千金们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佛尘一甩,指向最后偏角的那个,“太子殿下举荐的艳无双小姐!”
  “什么?怎么是她?”
  “这不公平!”
  “她除了绣了那么一件与众不同的衣裙之外,她还有什么?实力强大的娘家一族,还是高人一等的惊世之才?”
  嘈杂之声渐渐由小变大,只因众女真的无法理解为什么即使自己有着四品及以上的爹娘,却还是在这第一轮中轻易就被比了下去。
  福公公柳眉倒竖,选上了是你们的福气,不愿意也得愿意。可这没选下,仍然轮不到你们来当场置疑!
  “来人,除了四位小姐,其他都带下去。”福公公俏脸一扳,耳濡目染之下,天家的威严自然也沾了那么几分。
  嘈杂之声顿时消失,不管愿不愿意,她们做了半月的王妃之梦已在顷刻之间破灭了。
  她们退出大殿,这边,福公公已经弯身行礼,“四位小姐,这边请。”
  “谢公公。”没有异义的,郑月盈带头走在了最前面。
  两侧是王公大臣,越往前级别越高。最前面分列左右的分别是大殿下和太子。
  走至与大殿下持平的位置,郑月盈低眉顺目,恭敬行礼,“臣女郑月盈给皇上皇后见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吾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拎裙,屈膝,跪拜,叩头。
  宝蓝色的宫装虽中规中矩,却把郑月盈秀外慧中的气质更加衬托得如上好的瓷器一般莹莹发光。
  她自小从五岁就进宫陪读,这宫廷之礼于她来说,早已不是熟练可以形容的了。
  拎裙,小指微翘的弧度犹如兰花;屈膝,缓缓下蹲的身形如枝叶舒展;跪拜,脊背笔直如冬日青松;叩头,额头准确地点在交握的双手之上!
  一连串的动作,众人只感觉如舞蹈一般流畅华美。
  身后三女依样跪拜,却独独没有那份顺畅华美之感。
  胜负立现,如果没有艳无双那一身独特的衣裙!
  “艳无双是吗?你且起身,先说说你前襟上的图案是怎么回事。”文帝将目光停在艳无双的前襟之上,那里是宽有三寸的墨色长条。说它是山吧,没有山形;说它是树吧,没有树干。从远处乍一看,溶入山水之中,还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可这走近了一看,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
  大公主龙珠在她们走近之时已经注意到了,但有前面三人挡着,一时也不能确定那到底是什么。没想到父皇也注意到了,这下好了,看她怎么自圆其说!对了,她不是不能说?这下有意思了!
  大公主幸灾乐祸无声地笑,龙炎眼角余光撇见,冷哼一声,笑,让她笑,不声不响就砸了他宫中的东西,他一会儿一定让她笑个够!
  艳无双看看前面未起的三个人,沉着眸子独自一人起身!起身却不吱声。
  福公公在她的右后方小声提醒,“先谢恩再回话,先谢恩再回话。”
  艳无双站立不动。
  文帝脸色沉下,什么意思?
  察觉到主子的情绪波动,福公公脑门上的冷汗一下子就飙了出来,刚才进殿之前不是对她们都挨个教导过的吗?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福公公急得正要拿佛尘从后面戳艳无双,此时,大公主说话了,“父皇,您想问什么恐怕都不能从这位艳小姐的嘴里问出来了。”
  “哦?我儿明白个中内情?”对上自己最疼爱的女儿的笑脸,文帝的脸色稍有缓和。
  大公主指指旁边的太子,“因为太子弟弟送的这个人是个哑巴!”
  “哑巴”一词出口,众座愕然。
  大殿下十八方要纳妃,太子居然送上一个哑巴人选……这是什么意思?是借机污辱,还是想暗示大殿下以后要三缄其口?毕竟最有希望继承大宝的人不论原先有什么猜测,现在都是太子的。
  文帝稍稍缓和的脸色瞬间又阴了下去,“太子——”跟他说过几百遍了,国之储君的位置一定是他的,为什么他还要容不下这个十年不回家的异母哥哥?
  龙炎听到召唤,不急不慌地将手中的酒杯转个方向,对上了文帝,“父皇且慢生气,儿臣虽久未得见大皇兄,可对大皇兄的喜好却是一直不曾忘记。”
  龙炎晃晃杯中的酒,酒中映出他喝红的眼,“既然这是大皇兄的选妃之宴,为什么不先听听大皇兄的意思呢?你说是吧,大皇兄?”
  不等文帝给出回示,龙炎直接把问题扔给了赵纪青。
  赵纪青闻言看过来,却不是看向龙炎,而是看向了艳无双。
  分别大半月,再次相见居然是在这样的场合。
  她瘦了,也更冷了,即使对面站的是尧天国最高的统治者,也没有生出一丝胆怯的气息。
  眼光向下,看到她那身与众不同势压全场的新衣裙,他被折磨了大半月的心情才算有了那么一点点的恢复。
  她来参加他的选妃大宴了,她可是有那么一点点地……在意他?……
  无法控制方向的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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