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醉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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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醉经年-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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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故疲倦地说:“他……说了什么?”
    “倒也没说什么,不过你们的事儿嘛,只要我问,他基本上都会告诉我,其实,寒哥没想和你断,真的,我知道寒哥对你很有感情的。”
    “是吗。”何故心里一点起伏都没有。
    “真的呀,你们两个啊,磨死人了。”
    “小松,你一直都安慰我,说得好像他在乎我,其实你看到的都是表象罢了,你知道我和他多少年了吗?快七年了,我可能比他父母还了解他。”
    “哥,有时候自以为很了解一个人,就更容易走入先入为主的误区,才会更加看不清啊。”
    “……是吗。”
    “哎,你记得上次你生日吗?我们开始都忘了,后来你给我打完电话,我突然想起来,就告诉寒哥了,那天下午我们有个很重要的真人秀节目,一分钟八万啊,违约金一百万,寒哥挺敬业的人,说不去就不去了,说先答应了陪你过生日。”
    何故睁开了眼睛,心脏终于有了些起伏:“真的……”
    “真的呀,为这事儿宋总快气死了,寒哥都不让我告诉你,还有上次去塞班岛,也是寒哥逼我给你打电话的,他一直想着你呢。其实寒哥……寒哥虽然有点风流吧,但他对你绝对是最好的,我说句实话你别骂我啊,我们私下里……都觉得你是正室。”
    何故苦笑一声,只觉得面皮发紧:“小松,你说这话是骂我。”
    “对不起,对不起何故哥,我真没别的意思,我就是觉得,我挺了解寒哥的,他平时处事各种成熟,可只要一碰上跟你有关的事儿,智商就直线下降。你相信我,寒哥一点都不想和你断,他就是气头上。今天是我生日,你赏个脸来玩玩儿,寒哥也会来,咱们把误会解释清楚,就没事儿了,好不好?”
    何故沉默了。他去了,恐怕是自取其辱,他不去,恐怕会后悔一生。
    “哥,来吧,求你了,就当给我个面子,就当可怜可怜我工作艰辛讨老婆不易。真的哥,只要你们感情和谐,寒哥就好伺候,工作顺风顺水,只要你们一闹别扭,寒哥就是会走路的火药桶,我知道我狗腿,你别跟我一般见识,我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你来吧你来吧你来吧。”
    何故深吸一口气:“好,我去。”
    就当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就当见宋居寒最后一面,就当为自己十年无果的暗恋,画上一个完结的句号。
    他知道他和宋居寒已经走得太远,不可能再回去了,他根本不期望能和宋居寒和好,他仅仅是想见见宋居寒,单纯地见见,否则以后再见,恐怕只能是在电视上了。
    何故收拾了一番,出门了。
    到了酒店门口,他给小松打了个电话,问在哪个包厢,小松说出来接他。
    不一会儿,小松跑出来了,一把抓住了何故的胳膊,跟看着救命恩人似的,就差涕泪横流了:“哥,谢谢你过来。”
    “没什么,你别谢我。”
    小松生怕他反悔似的,抓着他往里走:“寒哥还没到呢,我还得招呼其他人,让我女朋友陪你哈,她可好笑了。”
    “嗯。”
    俩人并肩往里走去,却不想碰到了意料之外的人——彭放和原炀。
    “嘿,这不何故和小松吗,我说京城小吧,上哪儿晃悠都能碰着熟人。”彭放用手肘撞了撞原炀,“记得吗,上次一起喝过酒。”
    原炀显然没记住,冲何故点头笑了一下,算是打招呼了,看来这位少爷今天心情不错。
    “彭总,巧啊,来吃饭啊。”小松说着就递了根儿烟,“原来你和何故哥也认识。”
    “可不是,爷人脉忒广了。”
    “彭总,你好。”何故跟他握了握手。
    “来干嘛呀今儿?”
    “小松生日。”
    “哟,你小子生日啊。”彭放捏了捏小松的脖子,“生日快乐啊,下次来我酒庄,给你免单。”
    “谢谢彭总。”小松笑嘻嘻地说,“那你们先聊,我还得招呼其他人,何故哥,203包厢啊。”
    “好,你先过去吧。”
    小松走后,彭放好奇地说:“你怎么还认识宋居寒的助理呢?”
    “哦,我跟宋居寒是校友。”
    “怪不得呢,那、那冯峥知道你认识宋居寒吗?”
    “知道啊。”
    “啧啧。”彭放露出玩味地笑容,他看了原炀一眼,“有意思吧。”
    原炀白了他一眼:“就你八卦。”
    何故隐约嗅到点儿什么:“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彭放一脸神秘地眨巴着眼睛:“你不知道了吧?给你透露个小八卦,宋居寒和冯峥以前好过。”
    何故瞪直了眼睛,脑子里嗡的一声,顿时一片空白。
    
    第32章 最新更新
    
    “宋居寒和冯峥以前好过。”
    以前好过。
    彭放的这句话像一枚重型鱼雷,在何故的心里炸开了。
    好过?什么叫好过?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彭放被何故瞬间惨白的脸色吓了一跳:“喂,你怎么了?”
    原来人在遭受重击的时候,第一反应并不是痛,而是茫然。
    何故觉得自己听到了天外来音,那么不真实,那么可怕,彭放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宋居寒和冯峥?怎么可能!
    俩人针锋相对,俩人水火不容,俩人多年前就有矛盾……
    矛盾……
    何故感到心脏陡然一阵巨痛,他身形晃了晃。
    彭放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满脸不解:“何故你怎么了呀?你不会有什么心脏病吧?”
    何故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力气之大,把彭放掐得直皱眉头,何故眼睛看着他,眼神却一片空洞,用发抖的声音说:“什么时候?”
    “什么什么时候?”彭放还在想何故好像要晕了要不要叫救护车。
    “什么时候!他们什么时候好过!”何故突然大吼道。
    彭放吓了一跳,看了原炀一眼,俩人瞬间明白何故和冯峥有事儿。
    原炀幸灾乐祸地看着彭放,一副“让你多嘴”的表情,彭放很是尴尬,开始往回收:“嗯,那个,其实也没什么,很早之前了,我们初中的时候吧,那他们就是上高中,小孩儿嘛,谁还没个青春年少,你别急呀。”
    何故慢慢地靠在了墙上,整个人呆若木鸡。
    宋居寒和冯峥,冯峥和宋居寒。
    俩人以前是发小,后来长大了总是被拿来比较,所以关系越走越远,甚至因为他而起了竞争的心思。
    这是他们俩告诉他的,至少冯峥是这么说的,而宋居寒也没有反驳。他一直不疑有他,他从来没想过,一碰面就针尖麦芒的两个人,曾经其实“好过”。
    怎么会这样?
    不,就是这样,只有这样,所有的一切才解释得通。
    为什么宋居寒一见面就对他感兴趣,为什么冯峥那么愤恨他和宋居寒在一起,一切的一切,都为这些年的所有做出了最真实、最残酷的解释。
    那他,算什么?
    他算……他什么都不算。
    他就是那个用来走剧情的小配角,在两个主人公之间搅起一些小风小浪,可整个故事不会为他做出丝毫改变。
    他怎么胆敢幻想宋居寒会喜欢他?
    他暗恋的十年,相伴的六年算什么?
    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宋居寒是怎么看他的?随便勾搭几下就上手了,前男友的品味怎么这么差?
    冯峥又是怎么看他的?宋居寒接近你是因为我,你怎么还上赶着往上贴。
    这么多年的时光,他们在背后是如何嘲笑他的愚蠢、悲哀和自不量力?甚至在冯峥隐晦地告诉他之后,他都死不回头,自以为潇洒地留在宋居寒身边当个“炮友”,那不过是他给自己的台阶罢了,他心里清清楚楚,他只是离不开宋居寒。
    他只是喜欢得不得了,不舍得放手。
    他拼尽全力、耗尽心血去爱的一个人,把他当猴子一样耍了这么多年。
    他真心以对、满腹愧疚当朋友的人,活活看了他六年多的笑话。
    如果当初冯峥告诉他真相,他就是再厚的脸皮,也不可能再和宋居寒牵扯不清。
    可这里没有“如果”,他用生命中最宝贵的一段时光去固守自己的一厢情愿,把自己感动得半死,把别人娱乐个彻底。
    他简直……他简直想吐。
    为什么他现在还清醒着,为什么羞愤和绝望不能杀死他?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彭放尴尬得直抓头发:“何故啊,你不至于吧,就算你和冯峥好了,你也不用在意人家十多年前的感情吧,男人嘛,心胸开阔点。”
    何故就像没听见似的,缓缓转过了身,一步步往外走去。
    他要离开这里,一想到宋居寒一会儿还要来,他还要见到宋居寒,他就觉得恶心。
    原炀道:“他状态不对,送老赵他回去。”
    彭放扶住何故:“何故,你这样开不了车,你要不要去医院?或者我让司机送你回家。”
    何故充耳不闻,外界的一切刺激对他来说都没什么意义了,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远离,远离宋居寒。
    彭放一个头两个大,早知道就不嘴贱了,这明显是闯祸了嘛。没办法,他只好跟着何故走,他真怕何故这样走两步就要躺下了。
    刚走到电梯口,电梯叮地一声打开了。
    五人面面相觑。
    电梯外,是何故,彭放和原炀。
    电梯内,是宋居寒和庄捷予。
    宋居寒见到何故愣了愣,然后立刻一把搂住了庄捷予,耀武扬威般看着何故。
    庄捷予慌了:“何故,你、你怎么在这儿?”他看了宋居寒一眼,满脸不敢置信,敢怒而不敢言。
    何故眼神空洞地看着俩人。
    宋居寒扬着下巴瞥了何故一眼:“何故,你脸色不太好啊,怎么,吃醋了?我不过是约你的‘小猴子’吃个饭罢了。”
    何故听到自己机械一般地开口:“你这么喜欢干这种事吗。”
    宋居寒皱眉道:“什么?”他觉得何故的状态不太对,跟以往任何时候比都不太对。
    何故死死地盯着宋居寒,原本虚弱的好像随时会倒下的人,突然瞪直了双眼,箭一般从原地弹了出去,两步跨到了宋居寒面前。
    在所有人的惊呼声中,他挥起一拳砸向了宋居寒的脸。
    饶是宋居寒和原炀这种真正练过的,都因为事出突然而完全来不及反应。
    宋居寒竟被一拳击倒在地,后背狠狠撞在了电梯门上,发出咣地一声巨响。
    恰巧有服务员路过,一眼认出了宋居寒,都惊讶不已。
    “我操……”彭放第一个反应过来,冲上去就抱住了何故,“妈的何故你疯了呀!”
    原炀扭头瞪着那两个服务员,厉声道:“手机收起来,滚远点!”
    两个服务员吓得扭身就跑。
    庄捷予贴着墙站着,看看何故,再看看宋居寒,一脸世界末日。
    宋居寒坐在地上,怔了几秒,才用拇指的指腹慢慢地、慢慢地抹掉了嘴角渗出的血丝,他抬起脸,脸颊火辣辣地疼,一双眼眸阴冷得如同最毒的蛇。
    何故大口喘着气,浑身汗毛倒竖,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横冲直撞,撞得他疼痛万分,急需一个渠道发泄出去。
    “你、打、我。”宋居寒双眼赤红,一字一顿地说,“为了庄捷予?你打我。”
    何故大口喘着气,他人生第一次体验这样的状态,他明明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但好像整个人都被一股邪戾的情绪托管,完全不受大脑控制了。
    宋居寒跟豹子一样从地上跳了起来,一把推开彭放,猛地掐住了何故的脖子,狠狠地将何故按在了墙上,硕大的拳头高高地举了起来:“你敢打我!”
    何故被他掐得满脸通红,看着这个他掏心掏肺爱着的人,他觉得身处地狱也不过如此。
    宋居寒的拳头刚要落下,却怔住了。
    何故哭了。
    眼泪瞬间蓄满眼眶,不堪承重地滑了下来,大颗大颗地落进衣领。
    相识这么多年,除了在床上因为生理反应流出的眼泪,宋居寒从未见何故哭过。
    何故性格一直很稳、很爷们儿,他这么一个有钱有势的就在身边,何故遇到困难也只会自己硬抗,从不开口求任何人,有一次他见何故真的露出了愁容,才知道是一个施工队因为工程款纠纷和公司起矛盾,找了黑社会威胁何故,他知道之后气得想杀人,找人给摆平了,那个时候他就知道,何故的性格有多倔、多要强。
    这样的人,怎么会突然哭得这么伤心?难道,难道就为了那个该死的庄捷予?
    宋居寒莫名感到一阵锥心地痛,他不可思议地颤声道:“何故,你哭了?”
    他惹何故哭了?
    宋居寒的拳头无力地垂了下来,手也松开了。他有些发慌,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你别哭。”
    彭放在一旁目瞪口呆,他已经看不懂这剧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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