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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琵琶歌- 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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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瑶方忙移目一看,却见是广成子道人前来,当下一喜,忙呼道“恩师”。

    陆风情形不妙,便要施遁术逃走,谁知法术还没施展出来,便见那广成子已一掌劈了过来,只得忙出招相抗,谁知却是不敌其力,霎时被击退至四五十尺之外,口吐鲜血。

    “你是何人?”陆风紧紧抓着胸口上的衣服,声嘶力竭地道。

    广成子捋了捋须,笑道:“我乃九仙山桃源洞广成子是也。”

    “广成子!”陆风当下一惊,垂目思了片刻方道,“你我既然同是道人,何苦相逼于绝路,还请前辈今日饶我一命,往后我便再不敢为此等蠢事,且定会尽全力报答前辈饶恕之恩。”

    广成子“哼”的一声道:“谁与你是同道中人!你贪噬妖怪精元,早已沦为魔道,便是半人半妖,如此怪物,留在世间亦是个祸害,倒不如早日铲除了的好。”说罢便二指朝陆风一指,一道金光自指尖直射向陆风,霎时“嘣”的一声巨响,陆风竟是炸成了粉末。

    广成子当下又手一挥,只见片时,陆风那葫芦宝贝竟自林间一方乖乖地飞至了他手中。又一念咒语,一道青光自瓶中飞出,变化成了单更。

    “谢师傅!”被解救而出的单更忙拱手谢过师父搭救。

    既见陆风被灭,玉瑶当下跑去察看金石状况,谁知却发现其气息已绝,不免肝肠寸断,直伏于其尸体旁放声痛哭起来。待哭了片刻,方转身对广成子哀求道:“恩师,玉瑶知道你法力高强,能否求你救救我夫君?”

    广成子听罢长长一叹,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你欲救你夫君,须求助于你自己,何必求助于我?只是这其中当有些牺牲罢了。”

    玉瑶一听便明了这话之意,当下只得缓缓回过了身。待默了片刻,方将一只手摊开放于口前,只张嘴朝之一吐,片刻,便见一发着橙色耀眼光芒的珠子缓缓从她口中飞出,片刻便落于手掌之中。

    她不敢有片刻犹豫,随之将金石的嘴轻轻打开,将那珠子缓缓送入了他腹中。

    一时间,她的唇色竟变得夹白,满脸透着憔悴之色。

    这时,躺于地面的金石已开始眉眨唇动,有了气息,忽而嘴一张,连连轻咳三两声。玉瑶见此,忙将金石上半身扶起,焦声问:“夫君!夫君!你怎么样了?”

    金石这方缓缓睁开眼睛,见了玉瑶,不由微微一笑道:“玉瑶……我不是死了吗,怎么还能再见到你?”

    玉瑶听了却并未回答,只微微垂下了双目,面容静淡。

    旁边的广成子方回道:“你本来确是死了,幸亏玉瑶将她的内丹给了你,方才保住了你的性命。”

    “内丹?”金石听了一急,忙对玉瑶道,“你……你将内丹给我了,你怎么办?”

    玉瑶微笑道:“玉瑶没事,只是以后仅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再也不能施法保护夫君了。不过,夫君也莫担心,你有了我的内丹,便成了仙体,以后腾云驾雾、武功仙术自不在话下,恐怕没有哪个凡人小妖能够伤得了你。”

    金石听了,一时双眼竟不由得模糊了。只想着今后定要好好对待玉瑶,一辈子与她不离不弃,倾尽全力保护于她。

    既说了几句深情之语,方才在玉瑶的搀扶下起了身。

    夫妻俩当下又一同谢了广成子、单更搭救之恩,只待师徒俩离去,便相与归家去了。

    两人这般行了约一刻,竟忽地见林子里狂风大作,天上白云飞驰如万马奔腾,不由当下一怔,只得忙停了下来,躲在一树旁察看这怪象来。未几,竟见空中忽地放射金色光芒,一金冠高髻、黄衣红饰的女仙人自天边驾云而来。

    玉瑶见此一怔,忙从树后出了来,朝那女仙人伏地磕头唤道:“王母娘娘!”

    金石当下也不敢犹豫,也忙行至玉瑶身旁,跪地而拜。

    “玉瑶,你好大胆子!”王母厉声响彻整个林子,“我命你来人间收集曲乐,你却违背我命,只顾在人间逍遥,忘却身负使命,甚至干下与凡人结为夫妻这等蠢事,实乃天理难容,还不快乖乖认罪!”

    玉瑶低头苦面默了良久,方才徐徐哀道:“玉瑶未遵命行事,有负娘娘重望,罪不可赦,还请娘娘重罚。”

    “王母娘娘!玉瑶并非存心违背你命,其实是因为我。”金石当下忙替玉瑶辩解道,“她下凡那日,不慎被一位邪恶妖道所伤,昏死在一林子中,恰巧那日我路过那林子,遇见了她,我见她容姿姣好,便是蠢蠢欲动,将她救回了家中。待她醒来,我便借她对我心存感激,硬要她嫁我为妻。玉瑶天性善良,不忍违背我意,又念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得以身相许。从此,玉瑶便念着与我的夫妻之情,不曾离开,故无法完成娘娘你授予她的使命……总之,千错万错,皆是我一人之错,娘若要惩罚,便惩罚我一人罢!”

    玉瑶见金石想替自己顶罪,自是不愿,忙道:“王母娘娘,不是这般的!玉瑶之所以会嫁与金石,全因一己之念,并无他人逼迫,况夫君也并非那般居心不良、强人所难之人,还请娘娘莫要怪罪于他,这所有的过错,玉瑶愿意一人承担!”

    王母“哼”的一声道:“你二人自愿也好,被迫也罢,皆非我关心之事。我身为天庭之母,只须管好天庭神仙,不应随意过问凡人之是非过错。玉瑶你身为天庭神仙,既有辱使命,又与凡人相恋,罪行不浅,今日我便将你打回原形,断你丝线,令你不得再返本还元。你若欲重生,只得投胎转世为人,以顺应天地轮回。”说罢兰花指朝玉瑶一指,一道金光直射玉瑶体内。

    “啊——”一声哀叫响彻整个天地。霎时狂风大作,树枝狂舞,尘叶飞扬,玉瑶张臂仰面,衣飘发展,哀叫裂云,痛苦不堪。

    金石当下想上前为玉瑶挡去那道强光,却发现自己被一巨大无形屏障挡住,怎的靠也无法靠近,却是被其愈推愈远,好似海啸来袭,而呼吸亦是万般艰难,如濒临死亡一般……

    ——然而莫忘了,这一切的一切皆是长风的梦中之景。梦至此处,他竟是忽地恢复了“本身”,思忆起自己的一切来。这时乍一看玉瑶,竟发现其模样竟是自己心中不曾忘却的彩苓,忙用尽力气嘶喊,却见彩苓的身子面容愈来愈远、愈来愈模糊,不由心痛泪飞,如坠地狱……

    “彩苓——!彩苓——!”伴着悲喊与泪水,长风终于梦醒,乍一睁开眼,竟见若柳已在眼前兴奋呼道:“老爷醒了!老爷醒了!”

    “若柳……”长风声音微弱,欲要起身,却感头部疼痛,忍不住“啊”的一声哀吟。

    若柳这方忙将长风缓缓扶起,道:“老爷你怎么样了?”

    长风触了触头,缓缓地道:“没事,就头有些疼痛罢了。——我这是在哪里?”说着看了看房间内景。

    “老爷,这儿是你的房间,殳府之内啊……”若柳说着,眉宇微皱。ip0(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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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于这时,但见殳鹤、李氏以及曾宏宇亦闻声匆匆来了,见长风果然苏醒,皆是喜极欲泣,便围在长风身边,一面问他情况如何,一面又察其脸色体态。既知他已然无事,方才心安。

    “我究竟发生何事了?”长风不禁试着去回忆昏死前的事,竟顿感头疼欲裂,忙双手捂着脑袋,阵阵哀吟。

    “快莫想了!快莫想了!”四人连忙劝道。

    李氏因念长风重伤初醒,自需静养,便叫他好生歇息,莫再多说多想。当下命人前去请大夫来察看长风身子状况,自己又亲自去厨房,为长风做些滋补疗养之饮食。便只余殳鹤、若柳及曾宏宇陪伴着长风。

    曾宏宇见长风迫切想知事情来去,便将他昏迷的前前后后尽与他说了一番。长风听说了那日军营白须僧一事,不禁觉得诧异之至,直惊道:“世间竟有如此怪异的僧人,莫不是天上神仙!”乍又想到自己梦中所历之事,便更觉奇异,遂又忍不住将那梦对三人细说了一番。曾宏宇听罢却道:“凡人都会做梦,你陷入昏迷,做梦亦是极为正常之事,又有什么奇怪的?”

    长风语色汲汲地道:“你们不知,我这梦非比寻常。梦中所见所历竟出奇真切,出奇细致,真切得好似在现实中亲身经历一般,细致处可至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全然无在梦中之感。”

    曾宏宇却笑道:“梦有多种,有的朦胧模糊,有的清楚明晰,都是有的事。你如此念梦,想必是你入梦时间过于长久,受梦中浓郁情绪影响过深,然而不必久久去想,渐渐地也就不会在意了。”

    长风听了却是无话可说,只轻叹一气,垂目皱容,片刻方问:“我这是昏迷了多久?”

    曾宏宇听了细细一思,道:“仔细算来,已是一年有余啊。”

    “一年!”长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昏迷了一年?这怎么可能?现在是何年何月?”

    “现已是绍兴十一年十月了。”

    “绍兴十一年……”长风念着,乍又一想到宋金战事,忙又问:“对了,现下战事如何了?”

    “唉!”曾宏宇仰头闭目长叹一气,“张、韩、岳三军班师后,高宗一心求和,未果。谁料今年正月,完颜巫术再度领兵南下,高宗心存一丝恐惧,便于二月再命岳将军驰援淮西,可不久又将其召了回来。更令人费解的是,高宗竟然在此时解除张、韩、岳三将兵权,命其到临安枢密院任职。然而,岳将军受到的迫害却不仅仅止于此,秦桧等奸人接连诬陷岳将军有谋反之意,只欲以此为借口除掉岳将军……便在前几日,岳将军被关进了大理寺狱中……”

    “什么!岳将军入狱了!不行!我要向皇上求情!”长风说着便要起身,却被若柳连忙止住道:“老爷不可,你才刚刚醒来,身子又这般虚弱,怎可出行?待你身子好一点再去吧……”

    “是啊,”殳鹤亦劝道,“有什么事能比身子更重要呢!此事便是再缓个几日,待将身体养好了再去吧!”

    曾宏宇道:“贤弟,请听我一言。如今的皇帝已经被秦桧等人左右了,你便是去了也无用。况且你仅是一个小小的侍御史,位卑职轻,他又怎会听从于你。反而你这一去,极有可能触惹到秦桧那帮人,到时,他们难免不会加害于你呀!”

    长风听了两眼烁烁地看着曾宏宇道:“身为大宋臣子,眼见忠良入狱、奸臣得志,却是不管不顾、袖手旁观,如此于心何忍!曾兄你也曾说,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须为此刻当为之事,不去思结果如何。而我眼下如果因害怕被迫害,便任由这伤天害理之事继续发展,那我还算上什么大丈夫!”

    若柳见长风这般,竟是忍不住啜泣,道:“老爷,若柳知道你心里难过,可你知道,自你昏迷以来,太老爷和太夫人过得是何等悲苦。太夫人终日以泪洗面,茶不思,饭亦不想,如此一来人自是憔悴消瘦。如今见你终于醒来,太夫人竟忽地如换了一人般,欣喜得泪流不止,又亲自去为你准备饮食。你即便不为自己着想,也要想想太老爷和太夫人,你不能再出什么乱子了。”

    “是啊,”殳鹤亦附和道,“你说你好不容易醒来,若再出点什么乱子,我和你娘可怎么活啊!”

    长风听此自是有所触动,便只得暂时将心中激愤收起,淡淡应了。

    这时仆人所请大夫亦来,既为长风做了简单诊断,便说长风已然无事,遂开了些疗养的方子,嘱咐三两句,方才离去。

    自此长风便在家中静养,未曾出门,却一直打听关心着岳飞之事,仍想着待自己身体痊愈后去面见高宗,亲自为岳飞申冤。

    另一事,对于曾宏宇口中所说的白须僧及自己所做的那怪梦,长风亦一直念念未忘,竟觉得二事许有些联系,便欲探究。然因无人知晓那白须僧到底何名、从哪里来,自不知去何处找寻,只得从梦着手。遂一日夜里在房间内点上了浓香,手中紧握琵琶玉石放于胸前,心中不止念道“梦中显灵”,覆被睡了。未几果然入梦——

    朦朦胧胧中,长风竟见得一白须僧人迎面行来,近了方道:“皆是虚景虚象,何必过于痴迷。你既是迫切想知,我便让你看个清楚。”说罢袖手一挥,长风眼前霎时一白,换了时空——

    空旷的林子里,金石默默地跪坐在地上,怀中紧紧抱着玉石琵琶,悲痛不堪。此刻的他几乎已然心如死灰,因为玉瑶的琵琶弦已被王母断去,便意味着永远不可能再复活来。

    他默默伤痛了许久,泪几乎已干涸,最后方才缓缓地撑地而起,有气无力地朝林子一方踉踉跄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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