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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琵琶歌- 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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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或是否有人晓得那船,忙去逐一打听。

    打听半日,自问遍了所有的船家,却终是无一人知晓,顿感万念俱灰,心酸欲泣。只得郁郁而返。

    因被降职,长风这日便吩咐府中上下打点好一切,遂于第二日携家眷一同迁往徐州。两日方至。

    方才安顿好不久,竟一日听得噩耗传来——岳飞被杀害于大理寺狱中,不由震惊欲厥,涕泗滂沱,悲痛不已,直哀怨上天不公,忠良命短,又苦叹皇帝昏庸,宋室复兴无望,自是心灰意冷至极。悲怒之下,不日辞去官职,誓不再涉入朝廷之事。

    辞官后,长风为谋生计,便以以往为官之积蓄,在徐州为经商之业,生意自始不错。这般不出两年,竟成了一方知名大贾,家财千贯。

    这日夜里,长风就寝不久,房间里的烛火还未灭。亦不知是梦是幻,脑袋里突然便出现一奇怪的画面——他许久未见到的彩苓,竟一动不动地躺在一张床上,眼睛欲睁未睁,全身瘫软无力。

    片刻,旁边走来一男子,这男子留着胡须,虽看不清真面目,却能见其嘴角带着笑,笑中竟透着几分邪恶。

    男子行于床侧方止,只静静地看了彩苓片刻,竟伸手开始解起了自己的腰带来。

    直觉告诉长风,那男子欲要对彩苓行不轨,这时,一种似天塌地裂、炉烧火烤般的感觉瞬间涌上长风的脑袋,逼得他头痛欲裂,骤然失控。

    他一挥手,便将身上所盖被子覆在了地上,直捂着自己的脑袋,挣扎哀叫不止,嘴里时不时唤着彩苓的名字。

    府中上下的人本来大多已然睡了,谁料被这哀叫一惊,皆是纷纷爬了起来。

    最先赶到长风房间的是两名家仆,见长风怪状,竟是不知所措,只得守在床边焦急呼道:“老爷!你怎么了老爷!……”

    却见长风仍是不止地挣扎着。

    这时包括若柳在内的几名丫鬟亦匆匆赶了来,问及长风情况,家仆亦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得跟着在一旁焦急看着呼着。

    片时管家亦闻声来了,见长风此状诧异不已,忙命两家仆将长风的身体按着,又唤另一人去请大夫了。

    岂料长风被人按着倒愈发不安生了,竟是全身忽地一使劲,瞬间便挣开了来,手顺势一挥,便打在一家仆的头上,打得家仆一个踉跄便坐倒在了地上。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长风声音如狮吼般叫喊着,同时翻身而起,直奔去将房中的圆桌掀了个翻,又提起一凳子便朝家仆扔去,幸得那家仆闪躲得及时,未被砸中。而此时房间里已乱得像将要炸开的锅,除了若柳的其他丫鬟纷纷叫嚷着逃了出去,留下的则不停地呼唤着长风,然却见长风像发了疯似的乱扔乱砸,完全变了人样。

    这时殳鹤与李氏亦双双赶来了,见这情形亦是吓得魂颤,欲要上前试着控制长风却是被董庭殊赶紧拦住了,道:“太老爷太夫人莫去,老爷此刻头脑不清,不认识人,怕伤及你们。”

    说话时,长风竟已朝三人奔了来,双手一把抓住董庭殊背上的衣服,便胡乱使劲一拉,瞬间将董庭殊摔得个四脚朝天。吓得殳鹤与李氏双双一怔。

    这时两家仆赶紧上来,一人一边将长风的两只胳膊死死抱住,然见长风竟是如吃了大力丸一般,直将两人拉着团团转。忽而又使劲朝一方一推,便将其中一人逼退至木凳旁,那人腿脚被凳子一绊,“噗嗤”便是两脚朝天,手自是松了开。

    长风当即挥舞着被放开的手,一拳便朝另一面那家仆打去,直中鼻骨,打得他连退好几步,最后摔倒在了地上。

    此时的殳鹤哪知长风已丝毫无神智,竟上前欲阻拦说说好话,岂料方一行至长风跟前,便被长风的又一拳打中。身子顿时一个趔趄,只听得“砰”的一声响,头竟撞在了一凳子上,当即双目紧闭地倒在了地上,一动也不动。

    “老头子!”李氏当下一声哀呼,忙跑去查看殳鹤,却见其脑袋上的血流了一地,急得直摇着殳鹤的身子,“老头子,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却见这时长风已径直朝屋外跑了去,疯疯癫癫,乱吼乱叫。家仆管家等人赶紧追了出去。

    长风跑至院中一大树前,双手抱着那树一头便磕了上去,接二连三,磕着那树摇摇晃晃,似要断裂,而见枝叶纷纷而落,像漫天飞舞的雪花。

    董庭殊赶紧命家仆纷纷上去,将长风身子各处死死控制住,令他不再自残。尽管长风仍是拼了命地挣扎,但因这次家仆人数众多,终究未能挣脱开来。

    只见这时的长风已满额满面的鲜血,加之头发散乱不堪,像是从死人堆中逃出来的一般。鲜血顺流而下,染红了他胸前的衣服……

    却见这时,一道尖锐细密的金色光芒自长风胸前散射而出,光之强令所见之人纷纷闭目手遮躲闪,不敢直视。院中霎时如被百盏灯照耀一般,明亮如白昼。

    这般片时,那金色光芒方才于瞬间消失,众人这才敢睁开眼看,却见什么东西也未出现,唯长风竟比先前老实了不少,仅浅浅挣扎。忽而目一闭,头一歪,便是昏了过去。

    董庭殊赶紧命仆人将长风扛入了房间,令他躺于床上。一面又见李氏在房间里抱着一动不动的殳鹤哀声痛哭,忙问:“太老爷怎么了?”

    “老头子他……他死了……”李氏悲痛欲绝。

    董庭殊当即伸手拨开殳鹤的眼睛一看,又摸了摸他的颈脉,不由心中一沉:“太老爷……”

    “大夫来了!大夫来了!”只见这时家仆随所请大夫出现在门口,董庭殊便忙令其查看殳鹤情况。大夫忙对殳鹤检查了一番,却是摇了摇头,意为其已然无救。

    董庭殊则不敢犹豫,忙令大夫去查看长风的情况。ip0(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62章

    (全本小说网,。)

    大夫既对长风检查了一番,又问及长风是否患有脑疾,方从众人口中得知长风脑袋以前受过严重创伤,便断言应是脑伤后遗之症。于是为长风做了针灸,又开了一副药,方才离去。

    长风第二日醒来时,竟是对昨夜所发生之事毫无印象,只记得自己做了一个噩梦,梦见一邪恶男子欲对彩苓行不轨,自己不顾性命与那男子相斗,最终将那男子驱赶走,成功将彩苓解救。然而正在彩苓转危为安的时刻,却见她突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于是找了好久好久——大概是一整夜,也未能寻到彩苓,最后不知梦是何时结束的。

    当见若柳二人正哀声哭泣时,方觉得不对劲,便问:“你们二人为何哭泣,发生何事了?”

    “老爷,你当真对昨晚的事毫无印象了吗?”若柳泣声问。

    “我昨晚一直房间睡觉啊……我还记得自己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噩梦……”长风一脸懵状,“昨晚究竟发生了何事?”

    若柳这方将昨夜之事全全与长风说了,长风听罢顿时如傻了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睁大双人目不止地摇着头,口中念道:“不可能……不可能……”说罢忙起了身,失魂般地喊着“爹”,便趔趔趄趄地朝房间外跑了去。

    方一跑出房间,只见府中各处挂满了白绸,心中愈发一坠,便朝厅堂奔去——

    厅堂里,一口饰着白花白绸的棺椁躺于正前,身着丧服地李氏低头静静跪于棺材前,其周围跪着的是管家、家仆及丫鬟等人。

    “爹!”长风一声哀呼,直朝棺材奔爬而去。

    ……

    殳鹤既死,长风身为人子,按照当时丧制为父守孝三年。三年内,未从经商之事,避绝往来交际,唯日日待于灵堂哀丧。

    ……

    终于三年过去,殳鹤之丧期毕,长风方才重新恢复原先生活,继续从事商业。然至此时,长风仍未考虑婚配之事,即便是母亲李氏催逼,他亦总以经商之事推脱,自一直无家室儿女。

    李氏见长风这般,便想他心中多少存些怨恨,自是焦急不堪,然想着若以平常之法自难改长风执意,只得思索施以巧计。

    时长风与当地众多商贾有往来,其中有一位命唤杨伸的,倒来过长风家几次,亦参加过长风家宴,自道是有一十三岁的女儿未曾婚配,希望将其嫁与长风,以结秦晋之好,却不料被长风拒绝。李氏下来之时便独自亲自去杨府门前打听一番,得知杨伸这女容貌性情倒是不错,便更觉配合。

    李氏自这日归去后,便故意一直躺卧在床,茶不思饭不想,时而阵阵哀吟,装作一病不起。长风见了自是焦急,请来好几位大夫来诊治,竟皆寻不到病因,只得开些疗养身子的药。然这般好些日过去了,竟见李氏无丝毫好转,反而病情愈重,故是急得哭泣,自无心顾及生意之事。

    一日,李氏竟将长风唤至床边,微言弱语地道:“长风啊,娘剩下的日子不多了,临走前,还有一些话要对你说。”

    长风听了这话自是愈发伤心,泪如泉涌,不止地揩拭着道:“娘,莫要这般说,孩儿便是倾尽家财,亦要寻得能治好娘病的大夫,娘一定很快便会好起来,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李氏微微地笑了笑,道:“傻孩子,且听娘说,娘这辈子没有别的遗憾,唯一之遗憾便是没有看到你娶妻生子……”

    “对不起,娘,是孩儿的错,是孩儿不孝!”长风听了不禁深深自责。

    李氏接道:“娘时常想着,何年何日,亦能亲自抱抱我的小孙子,可你总道这处忙那处忙,婚配之事一直搁置,至如今娘连自己媳妇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可怜啊……唉……也许,这一切皆是命吧……”

    “娘,皆是孩儿的错,孩儿改便是。你如今定要快些好起来,到时,孩儿定给你找一个极好的儿媳,给你生好多大胖孙子……”

    李氏闭眼长叹一气道:“娘的身体娘自己知道,是撑不了多久了。娘现下唯一的奢望,便是临死之前还能看见你拜堂成亲,如此,娘在九泉之下也便无憾了。”

    “可眼下见娘这般病重,孩儿哪还有心去思索儿女之事,即便是孩儿有心,亦难保他女儿家知了娘之状况会心怀忌讳,不敢答应这门亲事……”

    “我的傻孩儿当真是傻,娘有病,岂能让他女儿家知道?待你拜了堂成了亲,她便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岂能悔婚不成?娘虽是身子骨弱,然即便是拼尽老命,亦要将你大喜之日撑过去,绝不允出现丝毫差错。”李氏见长风泣而不语,忙又问,“怎样,你可否了了娘这心愿?”

    长风低头擦干脸上眼泪,犹豫片刻,只得问:“娘可有心仪之儿媳人选?”

    李氏这方喜道:“那日来我家的杨员外不是说他有一未出嫁的女儿吗,娘前些时日去打听了一番,竟听说这姑娘当真不错,容貌德行皆是极佳,与你再般配不过。你看……娶她可好?”

    长风这便一思索,想杨家乃富贵之家,而杨伸亦乃德高望重之辈,其女定也如母亲打听的那般,若能成为杨家女婿倒也不错。便当下点头道:“好,孩儿答应母亲便是。”

    李氏听了大喜。

    既答应了李氏,长风自不敢耽搁,便于第二日请了一媒人前去杨家说亲,竟是一说即中。遂不日后送去丰厚彩礼,成功将亲事定下。又过了十五日,便与那杨伸之女杨艾奁拜堂成亲,结为了夫妻。

    既见儿媳进了门,李氏之病当然是不治自愈,竟是终日精神饱满,喜得合不拢嘴。长风见此,不免惊异之至,问至李氏缘由,李氏便笑道:“定是我儿之喜事冲淡了歪风丧气,将娘的病治好了。”长风听罢竟也大体信了,未去深究。

    再说那杨艾奁,因生长于富贵之家,从小自有些娇生惯养,性格含几分乖张任性,而模样正如其性,似艳中带刺之月季,虽说不上是美若天仙,却也非庸脂俗粉。

    尽管如此,但自她踏入殳家起,长风待之仅如待一宾客般,过于谦卑有礼,少了夫妻般的亲密感。艾奁以为长风对自己心怀不满,便受不了这气,竟是心生怨恨,表面装得和气,却是激流暗涌。故两人虽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关系若隔天河。

    时董庭殊尚在殳府中做管家,亦无婚配。艾奁见了他,不禁春心荡漾,竟生不忠长风之意,对其屡屡出言调戏,弄得庭殊心中痒痒。庭殊本乃安分守礼之人,最初加之由于心存恐惧,便是慎言慎行,后来渐渐地,言行竟也不知检点。两人关系故是暧昧不清。

    长风生意事务繁多,常常需往外地运送货物,以往皆是差人前去,然最近又来了一桩,因所涉物资巨大,他方决定亲自押送。

    这日与母亲、妻子共用早食,便是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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