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嫡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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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嫡医-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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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氏见他这副情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正要出口咒骂,透过四开的槅扇窗外见院子里芭蕉树下匆匆转出一个倩影,正是青杏。

    她忙拿丝帕摁干面上泪水,问道:“什么事儿?”

    青杏见徐四老爷在这里,只好答:“太太,方才门上来传信,说三姑娘打发人往梁国公府送了一封信。”自从得知静和利用金银花大赚一笔之后,姚氏便命人盯着静和的举动,这会子便是说这事来了。

    “这也值得你如此大惊小怪?”姚氏虽嫉妒静和轻易就攀交上权贵,却也有些不以为然。

    青杏拿了手中的杏花春雨团扇为她打着风,又道:“巧的是,三姑娘去了老太太那里坐了好大一会子,又往济王府上去了。”

    “这小蹄子又在作什么妖?”姚氏皱眉凝思。

    徐四老爷听到她们主仆说这些闲话,便觉无趣,自行挑帘子去了。

    青杏趴在门口,借着帘子缝儿见徐兆佳走远了,方才回来说道:“太太,吴信……没了!”

    “怎么没的?”静和才从济王妃府上回来,由着紫瑛服侍着沐浴过换了舒适洁净的白底绡花棉布中衣,靠在临窗的大炕上,手中拿了一卷医书,随口问锦心道。

    锦心凑近些坐在小杌子上,说道:“张泰说吴信也被传上了疫证,素日他最宠的小妾见了,便卷了银钱细软跟姘头跑了,吴信媳妇怕他这病传上家里的孩子,不肯开门,吴信走投无路,又没银钱买药,竟还有脸回益膳斋,赵大两口子被他欺侮的厉害,抓住吴信那厮又打又骂,扬言也要踢断他的肋骨不可,吴信吓得抱头鼠窜……”她详细描述起当时赵老大两口子对吴信何等打骂羞辱,觉得十分解气。

    那赵老大自瘟病康复之后,自觉亏钱静和救命之恩,把酱菜铺子的地契交了出来,又自求到静和手下做些活计,来抵欠下的医药钱。

    不论当初吴德是否用了一些不正当的手段,可那酱菜铺子被赵老大抵押给徐家是事实,吴德当初也是帮着赵老大还了不少债务的,算下来并不是一笔小数目,静和还没那么阔绰到大手一挥给赵老大全免的地步,又因那赵老大两口子连连磕头求恳,益膳斋又缺可靠的人手,静和便安排他两口子在益膳斋做活。

    她又叫赵老大在京郊选个门面,让老忠叔看过同意之后盘下来,依旧卖他家祖传的酱菜,也免得这门手艺断了,并许诺几年之后,赵老大能扭亏为盈,或许还可以将平安街的铺子盘回给他。

    赵老大听到之后,自然没有不应的理儿,夫妻在益膳斋也越发干活勤恳。

    当初吴德算计赵老大家的酱菜铺子,吴信窜蹬的最是起劲,当初还是他安排打手去教训赵老大的,如今他夫妻二人能一报还一报,可见也是因果循环,造化所致。

    “那吴信在何处被发现的?”静和又问。

    “今日一早,被上山砍柴的人发现死在城外山坡上,嘴里塞了不少草药,不知是从哪里偷盗来的,没医得了病,却被要了命……”她到底是个小姑娘家,说到这里也觉得恶心,不愿过多提起吴信的死状。

    即便这样简单几句,静和也能想象的出吴信下场是何等凄惨,善恶到头终有报,吴信终于也尝到了恶果,她凝住眉心,又吩咐一句,“告诉张泰一声,这几日盯着些吴德,防着这厮为他堂弟报仇而滋事。”

    锦心点头应了,见三姑娘转头透出滴水檐望着头顶四四方方的一片天空出神思索着。

    那黑漆漆天鹅绒般的天幕散着几粒细小明亮的星子,夜风习习,颇为静谧。

    “梁三姑娘可有回信?”静和忽而转过头问。

    紫瑛正端了茯苓粥上来,说道:“张泰下午来回信,说梁三姑娘接了信,知道主子打算在京郊设药棚施药,便称赞主子心肠良善,只是恰好梁国公夫人病了,她抽不出空,叫姑娘不必管她,先忙自己的便是。”

    静和点一点头,不以为意,只是一时没有胃口,挥手叫锦心把那粥撤下去,依旧拿起医书来看。

    紫瑛又问:“主子当真要在城外搭设粥棚施药?”

    静和点点头,说道:“此事我已同大姐姐和老太太说过,大姐姐也说此举甚好,老太太为着给大姐姐及腹中胎儿积攒福荫,也答应了,我昨儿算了算账,贩卖金银花已赚了三万两银子,即便刨去本钱和工钱,也能剩下一多半,我预备着抽两千两出来,老太太和三婶婶商量着各拿出了三千两银子,济王府会单另一个药棚。回头依着市价的一半卖出金银花和连翘,地方我想选在西城门外的土地祠,如今城门查得严,等闲人只许出不许入,设在城门外也可照应他们,城西那里交通也便宜,到时还要雇几个帮闲盯着,这汤药主要施舍给幼儿妇孺……”

    紫瑛听她说完,略在心里盘算了一番,面上不无担忧:“姑娘选的地点、药材什么都极好,只是区区八千两银子,对那样多的病患,只怕是杯水车薪,支撑不了几日”(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78回 尝善果隋家实至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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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和唇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说道:“不必担忧这个,我自有主张。”

    紫瑛颇为好奇,问道:“姑娘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抛砖引玉!”静和晶亮的眼睛眨了眨,“我如今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紫瑛心中依旧猜不出她是什么意思,只盯着外头施药的情形。

    却说徐家和济王府的药棚开设没多久,百草堂隋家也在城西南处开设了药棚,一时间坊间传起隋家的美誉来。

    皇帝正为京城瘟疫的事儿发愁,这日听闻户部给事中上奏,“如今济王妃与吏部侍郎徐兆宽府上在城西搭设药棚,施医赠药,医治病患,抚恤孤儿寡妇,听闻许多病患都得到诊治,疫情明显好转,请皇帝切莫过于忧心,保重龙体最为紧要。”

    皇帝当场便称赞济王妃仁德慈善,不愧是出身功勋世家,其中有一次是在太子和太子妃入宫请安时提起的。

    这一句的间接结果就是,梁国公府三姑娘派了亲信的婆子去了安庆侯府一趟,说起梁国公夫人的病体已痊愈,三姑娘感念上苍眷顾,也想在城东搭设药棚,来询问一下经验。

    梁国公府财大气粗,愿意出面对那些小民百姓而言总是好事,静和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很快京中贵眷纷纷效仿,城内城外搭起各式各样的粥棚药棚,好像家里不捐点银子或是不搭药棚施药施粥,连贵妇人们的茶话会都没有谈资了似的,这阵子大家聊的一半话题是你家药棚买了多少药材?救了多少人云云。

    也因京城之中众志成城,疫情很快被压制下去。

    经此一役,隋家是最大的赢家,不仅赚足了名声,还赚足了银子。

    隋大太太看着近来的流水账,很是满意地点点头。

    隋子峰不失时机地拍母亲马屁道:“果然还是母亲谋划巧妙,如今京中贵眷阀门大批从百草堂购入草药,与此相比,咱们设药棚施药的成本就显得微不足道。”

    “这也是受了徐三姑娘的启发,”隋大太太油然生叹:“小民百姓手中能有多少银子?买不起药医、治不得病不过等死罢了,可这疫情若更加严重下去,朝廷为稳定朝局、安抚民心,只怕会强行征收药材,到那时,咱们不止赚不着银子,恐怕还要开罪官府。故而我才想着与安庆侯府一道赠医施药,一来博得些贤名儿,二来也减少些病患的怨怼之心,谁能想到,没过多少时日,京中权贵们竟一再掏腰包,那些大家族只为了博得好名声,彼此互相攀比,毫不吝惜银子,这才让咱们又多得一笔意外之财。”

    隋子峰见母亲对徐静和的赞赏溢于言表,心里便似打翻了酱料铺子,静和那精致秀凝的容貌慢慢与母亲精明美丽的五官融为一体,他竟有一瞬间的失神。

    “听念莪说今日要同徐三姑娘一道去药棚瞧瞧,你今日既休沐在家,不妨过去照应照应,那两个是金尊玉贵的姑娘家,别叫不懂事的混账人冲撞了才好,”隋大太太一面对儿子说着话,一面在心里嘀咕,得赶紧把徐三姑娘这尊财神娶过门来,这么有体面又伶俐聪慧的媳妇哪里找去?

    她捡起一块茶点送到唇边,瞧见儿子沉着脸不答话,便又叫了声,“子峰!”

    隋子峰方才晃过神来,抬目对上母亲期待的眼神,又垂下头去应一声是,才告辞出了正院,吩咐丫鬟去二门上传话套车,自己回了屋子更了衣才又出门。

    随行的小厮长贵见他皱着眉头,一副心事沉沉的模样,他一直跟着隋子峰,多少知道些内情,便问:“大爷莫非不喜欢徐家三姑娘?”

    隋子峰仰起头来,眉心攒成一个疙瘩,他不断在脑海中回想着那个清纯秀丽的女子,原本他也挺喜欢那个小丫头,觉得她活泼可爱,又天真纯憨,即便是她市侩算计些,也不是什么坏事,毕竟自己的妻子将来是要管家理事的,可母亲拿大规矩压他,又再三强调与侯府结亲是如何如何高攀,他心里就有些不对劲。

    他与她到底是天作之合,还是云泥之别?他想起学堂里的同窗有些入赘到官宦人家的,成日受媳妇的气,就连父母也带累的受委屈,若静和小家碧玉一些就好了,他如是想着,马车就到了城外的药棚。

    远远瞧见数十间白色布蓬草屋,中间人头攒动,隋子峰吩咐车夫在原地等候,以免到时候被病患灾民缠住,不得脱身。

    他下了马车,瞧见此处已停了两驾马车,一驾装饰低调却又不失精巧的马车,另外一驾是隋家的马车,想必是隋念莪所乘坐的。

    隋子峰暗暗想着,迈步走向药棚,这药棚设立之初,静和曾叫念莪拿图纸来找自己帮忙参详,故而这其中各处草棚的作用,他都了如指掌。

    如今疫证已有成方可医,并无新的病患出现,原有的病患也多半在恢复之中,这药棚如今是毛松在掌理,又是用的隋家的药材,故而几个伙计都很熟络。

    隋子峰一面检视着两侧白布搭成的药棚,一面问那伙计:“听说我堂妹隋大姑娘也来了,我来接她回去。”

    那伙计一面点头答话一面引着他往前走:“隋大姑娘和我们三姑娘早上一道来的,见了几个管事训过话,又看过伙计们煎药,叮嘱了小的们这辛凉发散的药不可久煎,这会子想必还在库房检查药材说话呢。”

    隋子峰知道库房在哪里,又见那伙计忙的脱不开身,便让他去忙,自己往库房走去。

    才走至库房,隔着帘子听见堂妹的声音传来,“这金银花、紫花地丁、桔梗十分易得,寻常也能见,倒不大可能作假,又不是人参、川贝母这样的。”

    “话是这样说,”静和接道,“只是这会子这几样草药紧缺贵重,就怕有人用旁的来替代,把些真药拿出去贩卖,上回还叫我抓住一个收拾了一番,这药棚才好些。”(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79回 隋子峰裹伤草药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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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道你几番查看呢,”隋念莪说了这样一句,二人就认真查看起药材起来,再不闻人语声。

    隋子峰站在库房外,心想她们两个女孩子多半还要说会子话,那库房又窄小,自己一个男人进去难免不合礼法,索性转身在外头走走。

    走出数十步远,忽听远处一个声音入耳,“姑娘辛苦煎了这半日药,还烫伤了手,可怎么是好啊。”

    紧接着一管碎玉般清雅的声音:“不妨事,生平我最钦佩救世济民之人,我虽捐不了多少银钱,也行不得医术,如今可以做些力所能及之事,为病患煎制汤药,非但不觉得辛苦,反而甘之如饴。”

    隋子峰循声望去,见一个俏丽丫鬟搀扶着个浅玫瑰粉描银衣衫的秀丽少女走过来。

    那少女身量不高,却难得身段窈窕,面上掩着幅轻罗面纱,乌发如云如瀑,梳着秀美的抛家髻,鬓上点缀海棠缠丝绢花和琉璃镏金溢彩飞凤蝶押发,一对妩媚俏丽的眼眸映着正午的日光便如猫眼石般夺目耀眼。

    那丫鬟不免道:“姑娘您是菩萨心肠,只是这手上的伤一定必得请个好大夫给看看,若是落下疤痕可怎么好?”

    二人说着又要往前走,一抬起眼来,便见前面不远处一个男人直直地看着自家姑娘,姚铃儿认出那人正是隋子峰,她忽而心中一动,面颊发起烫来。

    流苏也认出他来,却不得不再问一句:“你是何人?”

    隋子峰连忙收回视线,肃身规规矩矩地作了一揖道:“在下姓隋,不经意间路过听到两位姑娘的对话,姑娘如此慈善心肠,在下十分钦佩,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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