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红火星 金·s·罗宾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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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红火星 金·s·罗宾森-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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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仿佛是命运的安排,火星的同温层天气是稳定的,他们仍在“念经”——实际上有八分钟时间念经的声音是咆哮、战栗、令人窒息的。在玛娅的记忆中,没有哪个小时有这么漫长。传感器显示,主隔热罩的温度已上升到600开氏度--接着,振荡停止了,呼啸声夏然而上,他们已匆匆地离开了大气层,环绕火星滑行了四分之一的距离,一个小时就降低速度20;000公里,隔热罩的温度上升到开氏710度,十分接近它的极限。但是,这个方法很凑效。一切都是那么平静,他们飘浮起来,再次失重,但被椅带牵扯住了。他们觉得好像完全停止了移动,仿佛在纯粹的寂静中飘浮。
  他们摇摇晃晃地解开椅带,像鬼魂似的在房间里的冷气中飘浮,耳畔响着气体微弱的呼呼声,越发衬托出静寂无声之感。他们大声地说着话,彼此握手。玛娅感到眼花缭乱,茫然不知所措,她不明白别人在对她说什么,不是因为她听不见他们说话,而是因为她没在意。
  度过了十二个小时的失重状态,经过新的路线到达了离火星35;000公里的一个近距点。他们在那里点着了主火箭,飞船猛地向前冲了一下,速度每小时又增加了一百公里,之后,他们又再次被拉向火星,在空中画了一个椭圆后,又回到离地面500公里以内的距离,他们现在是在火星轨道内。
  火星椭圆形轨道旋转一周大约要用一天的时间。今后两个月内,计算机将控制飞船火箭发动机的启动,使他们逐渐在火卫一轨道内作环形飞行,但在这之前,当近地点如此近时,各个登陆小组就要开始向火星表面着陆。
  他们把隔热罩放回到储藏的位置,然后又进入圆拱顶舱去观察。
  在进入近距点的时间内,火星占据了大半个天空,仿佛是坐在飞得高高的直升机上飞越火星。水手谷清晰可见;四座大火山的高度也一目了然;周围旷野的景象还未进入视线,火山宽阔的山峰就已出现在地平线上。地表上到处是陨石坑、环形山,其圆圆的内景像新鲜的沙色橙子,比周围旷野的颜色稍浅一点。那大概是灰尘。短短的崎岖不平的弯曲的山体比周围旷野的颜色要深,一种铁锈色给投上了一层黑色的阴影。但是,不管是淡颜色还是深颜色,都是无处不在的铁锈色、橙色、红色投下的阴影,每座山峰、每个环形山、每条峡谷、每座山丘,甚至每一片弯曲形的充满了灰尘的大气都是这种颜色,都高高地处在火星明亮的曲线形地表上。这一切尽收眼底。红色的火星!真令人惊叹不已,目不暇接。每个人都能感受得到。
  他们花了很长时间工作,终于干起了真正的工作。飞船的一些部分必须拆卸下来,主体将最终停泊在火卫一附近的轨道上,用作紧急返程的运载工具。但从中轴外部各段卸下的二十个舱筒必须脱离飞船,准备用来作行星登陆的飞行器,飞行器将按五人一组把这些殖民者送到火星上去。按计划,这个飞行器一脱离就作好了准备,第一个着陆者就要下去,所以他们必须昼夜不停地轮流工作,还要在舱外活动很长时间。他们走进餐厅时己精疲力尽,饥饿难耐,谈话的声音倒是很大,似乎忘却了旅途的疲惫。 



《红火星》作者:'美' 金·S·罗宾森



 (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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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一天晚上,玛娅飘进洗手间准备上床睡觉。她感到浑身肌肉僵硬,几个月来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娜佳、沙莎、耶里·左都夫正在她周围喋喋不休地闲聊。他们的俄语很流利,语气显得热情、亲密。玛娅突然想到,每个人都很幸福——他们已到了他们期待的最后时刻,这个期待埋藏在他们心中已有半生,甚至可以说从孩童时起他们就有了这个期待——而现在这个期待就像孩童的火星蜡笔画一样突然在他们的脚下闪烁生辉,变得庞大无比,然后又缩小,又变大又缩小,仿佛是儿童玩具“约约”忽上忽下,在他们面前若隐若现,像块扁平的有表格的写字板,一块有表格的红色的写字板。任何事情都是可能的,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就在这最后几天里,他们完全是自由的,摆脱了过去,也脱离了未来;置身于自己的温暖的空气中,已没有了重量,像鬼魂一样飘来荡去,即将投身于一个物质的世界……
  玛娅在镜子里一下子看到了自己脸上嘴歪脸斜的笑容。她抓住一根栏杆稳定住身子。她突然想到,他们可能不再有如此的吉祥感,美是幸福的承诺,不是幸福本身;期待已久的世界往往比任何真实的东西更丰富多彩。但这次谁又能说得清楚?这次可能终于是最辉煌的一次吧!
  她把手从栏杆上松开,把牙膏吐进废水袋里,然后飘浮到过道内。来吧,他们己达到了目的,至少获得了一次大显身手的机会。
  拆除阿瑞斯令他们许多人感到古怪。按照约翰的说法,那像是拆除一座城市,是将房子往不同的方向推。然而,这是他们惟一拥有的城市。在火星巨眼的凝视之下,人们所有的分歧都是严峻、紧张的。显然现在是关键时刻,不能有片刻的耽搁。不管在哪里,大家都是争论不休。现在,已经形成了许多小派别,有自己的打算……在这短暂的幸福时刻发生了什么事呢?玛娅把这个乱纷纷的场面归咎于阿卡迪。是他打开了潘朵拉的盒子;如果不是他和他的那番奇谈怪论,农场小组会如此亲密地围着广子转吗?医疗小组会保持如此的默契?
  她想是不会的。
  她与弗兰克使出浑身解数调解分歧,力图达成共识,让他们感到他们还是一个集体,一支队伍。这就需要与菲莉斯和阿卡迪,安和萨克斯,休斯顿中心和拜科努尔基地长时间的磋商。在这个过程当中,两位领导人之间形成和发展了一种比他们在公园里最初几次艳遇更为复杂的关系,尽管那只是部分的关系。现在,从弗兰克偶然的刹那间眼神中,她看到嘲弄。忿懑,她发现他对这一不幸局面比她当时想像的还要烦恼头疼。但是,事到如今,他们也无力扭转乾坤。
  最后,火卫一号上的使命分给了阿卡迪和他的那些朋友,主要是因为没有别人肯担当此任。每个人都得到承诺,如果他们想的话,都有一个考察点让他们进行地质考察;菲莉斯、玛丽以及其余的那些“休斯顿派”得到保证,基地营地的建设将按照休斯顿制定的计划进行。他们打算在基地工作以监督一切按计划进行。
  “好,好,”在一次会议快结束的时候,弗兰克咆哮着说,“我们大家都将要登上火星。我们真的要像这样为我们到火星上去干什么争吵干仗吗?”
  “那是生活,”阿卡迪兴高采烈地说,“不管是火星上还是不在火星上,生活要继续。
  弗兰克咬牙切齿道:“我来这里的目的是要逃避这种东西!
  阿卡迪头一摆,说;“你当然不是!这是你的生活,弗兰克。没有生活你还能做什么!”
  一天晚上,快临近降落前,一百个人聚在一起,正式进行了一次会餐。大多数食品是农场种的,有面团食品、色拉,还有面包。储藏室里取出了专为特殊场合保留的红酒。
  吃过一道草莓甜食后,阿卡迪站起身来祝酒:“为我们现在创立的新世界干杯!”
  人群里发出一阵哼哼声和欢呼声。到现在,他们都明白他所指的是什么。
  菲莉斯吞下一颗草莓说:“瞧,阿卡迪,这个地方是科学工作站,而  你的思想与这个站不相符。也许五十年或者一百年后你的思想才有市场。但是就现在而言,这个站应该是像南极的那些科学站。”
  “不错,”阿卡迪说,“但事实上,南极的工作站是非常政治化的,大多数科学站是为了那些建立这些站的国家在修改南极条约方面有发言权而建立的。现在,这些科学站是由按照那个条约制定的法律支配的,这个条约制定的程序就非常政治化!因此你看,你不能仅仅把头埋在泥沙里喊道‘我是名科学家,我是名科学家’!”他以手扶额,打了个很随意的手势嘲弄这位爱慕虚荣的神经质的女人。“不,你那样说的时候,你只是说:‘我不希望考虑复杂的系统!’不就实际上不配做一个真正的科学家,对吗?”
  “南极由一项条约支配,是因为除生活在科学站里面之外,那儿没有人生活,”玛娅愤怒地说。最后一次聚餐,最后一刻的自由就这样给搅了!
  “是的,”阿卡迪说,“但是你想想,结果是不一样的。在南极,无人能拥有土地。任何国家或者组织没有征得所有别的国家的同意就不能利用这个大陆的自然资源,不允许一些人有偿使用的同时另一些人获得利润。这与世界其余地方的管理方式有多么大的不同,你没看出?这是地球上要进行组织的最后一块地方,要配以一系列的法律。这表明,所有联合工作的政府本能地感到了公正。这是一块没有人声称主权的土地,真正没有任何历史的土地。明白地说,地球最大的企图就只是创立财产法!明白吗?整个世界不应按照这个方式进行管理!要是我们能让地球摆脱历史的狭隘偏见该多好哇!”
  萨克斯·洛塞尔温和地眨着眼睛说:“但是,阿卡迪,既然火星将由以旧南极条约为基础而制定的条约进行治理,那么你在反对什么呢?《外层空间条约》规定,任何国家都不能在火星上拥有土地,不允许任何军事行动,所有基地都应公开地让任何国家检查。相应地,火星的任何容源都不能成为某一个国家的财产。联合国打算建立一个国际性机构来管理任何矿产开发或其它资源利用。如果你们的工作都按照这个方针进行一一但我怀疑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那么,它应该由世界各国共同分担。”他向上翻起—只手掌,“那不正是你一直在极力鼓吹的主张吗?而且是已经达到目的的主张吗?”
  “这只是一个开端,”阿卡迪说,“但条约的好些方面你都没提到。比如,火星上建立的基地将属于建立这些基地的国家。根据这项法律条款,我们将建立美国的和俄罗斯的基地,那将使我们重新回到地球法和地球历史的噩梦中去。美国和俄罗斯企业将有权利用火星,只要所有签署这个条约的国家不同程度地分享利润就行。这就可能涉及到只有一定的比例付给联合国,事实上,这还比不上一次行贿。我相信我们片刻都不应该承认这些条款。”
  这番宏论之后是一阵沉默。
  安·克雷波恩说:“这个条约也规定我们必须采取措施防止火星环境的破坏。我想他们是这样规定的,是在第七条里。在我看来,也就是禁止你们许多人现在正谈论的火星地球化工程”
  “我说,我们也应该不理睬那个条款。”阿卡迪赶忙说。
  “我们自己的生活福祉有赖于我们将不顾这个条款。”
  这个观点比他们别的观点更加流行,好几个人这样说过。
  “但是,如果你愿意漠视一项条款,”阿卡迪指出,“你就应该愿意不顾其余的条文,对吗?”
  又是一阵令人不舒服的缄默。
  “所有这些变化将是不可避免的,”萨克斯·洛塞尔耸耸肩说,
  “在火星上生存将会在进化方面改变我们。”
  阿卡迪猛烈地摇着头,身子在空中略微转动一下:“不,不,不,不!历史不是进化!那是个错误的类推!进化是一种经历了数百万年以上的环境与机会,而历史是人的一生当中,有时候是几年内,或者几个月甚至是几大内经历的环境与选择!历史就是拉马克学说。因此,如我们选择在火星上建立某种社会组织,那么火星就会有什么社会组织!如果我们选择建立别的什么社会组织,火星上就会有别的社会组织!”他用手示意所有的人,那些人有的在桌旁坐着,有的人在酒菜之间飘浮着。“我说我们应该自己作出这些选择,而不是让地球上的人为我们选择,实际上是不让那些早已死去的人为我们选择!”
  菲莉斯尖着嗓子说:“你要的是某种公社式的乌托邦,那是不可能的。我想俄罗斯历史应该教教你这方面的知识。”
  “是的,”阿卡迪说,“现在我就是把历史教给我的知识付诸实践。”
  “倡导一种意思不明确的革命?煽动一场危机局势?让我们每个人都不舒服,彼此不和?”
  很多人对此赞许地点头,但阿卡迪向他们挥手表示不满:“我拒绝接受在本次旅途中将任何人在这个观点方面存在的问题都归咎于我。我只不过说出我认为是正确的意见。如果我使哪位不舒服,那是你自己的问题。那是因为你不喜欢我所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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