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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葫芦似乎能感受到二人目光，顿时晃了三下，开始膨胀，壶口一开，竟是开始吸收四下的朦胧雾气。
陈凡见此，骤然道：
“前辈，这化雨术化的是心，你如何施展，都没有化解的方法。”
岂料立刻从葫芦中传出一句怒骂：
“啰嗦！老子知道！”
柳无双此刻却是一严肃，对着陈凡提醒道：
“这化雨术是来断后路的，解决此人后，你立刻带着人鬼面具去冥界。”
陈凡蓦然一怔：
“那你呢？”
柳无双目中寒芒闪过，道：
“我已经走不了了。”
她话一落，这方领域之中，又出现了两人，正是那西方教教士以及红袍中年。
“柳无双，没想到叛徒真的是你。”教士轻声一叹，缓缓闭上了双眼。
反倒是那红袍中年以一副长辈之态，对着柳无双劝道：
“双儿，别闹了，快过来，我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陈凡看着周遭芸芸雾气，在二人周身三丈之内止步，顿时只感觉到一阵头皮发麻，虽不知二人什么境界，可看这一手便可判断，二人实力绝对在柳无双之上。
此刻的柳无双，却是露出几丝怅然之色，调息几番，面色渐渐红润，随即对着那红袍中年抱拳道：
“双儿这些年在青铜门，还承蒙星火前辈照顾，只是双儿。。一心只在九天。”
话落，柳无双面上立刻挂着漠然，好似无情一般，不在对任何事情怜悯，这份冷漠，就连陈凡都不禁心生寒意。
红袍中年也是再次一叹，冷漠程度，竟是比柳无双更绝几分，他手虚空一抓，一物出现在手中，正是魔人族的寂灭鼎。
一旁的教士持着金杖，退到了一边，他与柳无双基本没什么交情，此番他自然也不愿干预。
而此刻，那葫芦中的散修立刻跳了出来，对着柳无双叫到：
“我让你嚣张！现在自然有人惩治你，我就说嘛，我没有算错，这小子今日必死！哈哈！”
这散修一阵狂笑，可随后略感觉有些不对头，转身看了眼那红袍中年，顿时缩了缩脖子，打算退到一旁。
岂料那红袍中年只是冷眼一扫，横声道：
“九天修士我见一个杀一个，正好来试试这魔人族的寂灭鼎，看看这寂灭鼎中的寂灭炎气强，还是立相执掌的寂灭之力更强。”
散修顿时惊叫一声，一时忘了身后二人是青铜门之修，正准备慌忙逃窜，此刻那红袍中年已经祭出了寂灭鼎，一丝寂灭黑炎飞出，直接穿过了散修的肉身。
散修脸色所有表情，均在这一刻凝固，随后其肉身所有精粹，然后骤然消失，整个肉身轰然溃散。
寂灭之箭中的特殊力量，当年陈凡在与方程同行的那位大汉身上见过，这种力量不属于功法，不属于身法，更不是任何物质，据他猜测，这些应该是本源力量。
青铜门每个修士，都掌握有这样的一种特殊力量，方程的，便是造化之力，共有三道，全都给了他的阴分身。
“不如寂灭之箭，但算得上是一股本源之力。”红袍中年星火略有沉吟，眉间一闪，看向了柳无双。
此刻的柳无双，却是盘坐了下去，双掌之间不停的结印，见到此，红袍中年反倒是收起了寂灭鼎，谁也没有看到他眉间闪过的一丝痛苦。
旁边的教士，反倒是惊道：
“星火前辈，她要动用夜雨族的秘术！”
魔人族三人并不知道柳无双是雨门的夜雨族，可眼下这二人，可是很清楚。
“我知道，夜雨族秘术一开，我们谁都走不了。”红袍中年冷眼扫过西方教教士。
教士见此，欲言又止：
“但是。。”
“但是什么，我青铜门出了叛徒，我必须要见证她死亡，这夜雨族秘术虽然是以寿元为代价，若我们直接走了，她断然有办法活命。”红袍中年星火又是冷冷一声，打断了教士的话语。
教士见此，只得作罢，只是看着柳无双的身影，目中已经产生了深深的忌惮。
他没想到，柳无双会这么决绝，居然直接就开启了夜雨族秘术。
“柳前辈。。”
此刻，陈凡也是感受到了柳无双渐渐流逝的寿元，好似当年在轮回窟中陪着元阳一般，一点点的感受到悲凉与绝望。
夜雨族这个名字，很少有九天修士听闻，更不知晓夜雨族的秘术是什么。
此刻，这秘术开启，身为渡劫境界的陈凡，感受不到丝毫的变化，以他实力，触碰不到那一层面。
天色骤然暗下，一片漆黑，不似之前的化雨术，这一次，真的下起了雨，配着周边昏暗的光芒，可以看到，这雨，是黑色的。
这仿佛是黑夜中的雨水，暗合了夜雨二字，这落下的水，便是夜雨族的秘术。
那教士持着金杖，不管身在何处，雨水始终能落到身上，他试图冲着柳无双发起进攻，可此刻的柳无双，却好似不存在一般，根本无法触碰得到。
“星火前辈！你在犹豫什么！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那教士已然有些失态，对着红袍中年星火大叫到。
可他恍然一怔，停止了一切的动作，瞳孔一阵收缩，十分的摄然，他有些僵硬的转头，看向了星火，呢喃道：
“原来你也是。。。”
夜雨倾盆般，落在教士身上，黑色的雨水，将西方教教士染黑了，连带着惊惧的神色，也是消失在黑暗之中。
此刻，陈凡也是心头一震，看向了那红袍中年星火，星火，却是把目光放在柳无双身上，目中充满了怜爱与慈祥，性格向来古怪的他，这是少有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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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2章 殇
而此时，陈凡又把目光转到了柳无双身上，看着她越来越透明的身子，不禁颤声道：
“前辈。。。”
眼前处境，看起来的确不敌，可柳无双此番做法，实在让他很是难以接受。
一切好似成了真一般，陈凡之前的猜想，已经印证了，这让陈凡有些不敢相信事实，柳无双之前的话语，分明就是在交代后事。
“。。为何！”
“和尚知道了双儿的真实身份，所以他必死，而双儿叛出青铜门那一刻，也必死，在青铜门内，不管有没有反叛之心，主上都不会管，但若做出一件反叛青铜门之事，主上断不能留，这便是原因。”一身大红袍的星火，目中始终是看着柳无双的，从未有半分移开过，而此话，也不知到底是对陈凡，还是对柳无双。
闻言，陈凡脑海一阵轰鸣声，喃喃道：
“竟是这样！”
他有些明白了，为何当初方程，也会选择和柳无双一样的路，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星火目露哀伤，再道：
“我为何不出手，是因为我是真正的青铜门之人，若对和尚动了手，我一样回不去。”
此刻的柳无双，身影已经看不清了，只能看到其身影晃了晃，好似在点头，这是表示了她已经认可了星火的解释。
随后只见星火大红袍一卷，在此地打开一道漩涡，漩涡内，分明就是冥界入口。
他收起柳无双残魂，放在手心低声几句，似是在交流，良久后，他长叹一声，将魂魄交给了陈凡，说道：
“她残魂还在，若能找到合适肉身，还是能够让她苏醒过来，就像方程一样。不过她沉睡前说了，让我把她残魂交给你，她残魂中寄存有三道弱水之力，和你那三道造化配合，能发挥出至强威力，但我希望。。。永远也不要有那一天。”
“冥界入口我已经替你打开，你收取人鬼面具后，自己进去，双儿死前开启的夜雨术和化雨术，已经封印了这里的空间，就是道境四重修士闯入，也是必死，所以不再会有九天修士来追杀你，但冥界中也得到了消息，恐怕不少冥界界主打起了你的主意，这人鬼面具是她留给你的最后一物，你持着此物，在冥界中不虚任何界主，但你要记住，今日这一切都是双儿帮的你，我从未插手过，你还是九天修士，我照样是青铜门修士，若有朝一日再见，你我还会是敌人。”星火似乎已经预料到了有那么一天，陈凡站在和他比肩的地方。
陈凡点了点头，他看得清楚，星火看柳无双的眼神，是一种长辈对晚辈的欣赏以及看重，而看向自己，始终就只有冷漠，和寻常之修一样，高阶修士看低阶修士那般的冷漠。
星火说出这番话，也不禁让他对青铜门产生了浓厚的质疑，他总觉得，那些叛修加入青铜门，是有一定故事或者原因，不只是单纯的臣服。
星火淡淡看了眼陈凡，神色又转为了淡漠，好似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他也不言语，从四下黑暗中拖出一具尸体。
这尸体正是那西方教教士的，可此刻这具尸体通体黑色，像是被什么感染了一般，无论是用神识扫荡还是灵力冲击，这幅尸体都不存在，像是透明的。
星火却是一掌盖在其天灵盖上，硬生生抽取出了一缕金色气流，这正是教士所执掌的炼金之气。
教士已死，炼金之气无主，欲逃离出去，可反掌之间，炼金之气再也没有反抗的余地，他神念一动，将炼金之气挥使着冲向那已经快要凝聚成功的人鬼面具。
陈凡蓦然一怔，不明白他想要做什么。
那炼金之气，顿时打散了人鬼面具的一角，一刹那之间，这本就不存在天地的空间之中，立刻狂风大作，魔气漫天弥漫，那一黑一白两团气中，露出一张十分狰狞的面孔。
那狰狞的脸也十分庞大，足足有上千丈之高，配合着滚滚魔云，简直就如同出世的妖魔一般。
狰狞面孔冲着星火咆哮几声后，立刻从眼中射出三道乌光，一看，那三道乌光实际上只是三颗巴掌大的头颅，只因速度太快，这才看起来像是一道光。
可此刻，星火既不避开，也不抵挡，任凭着三颗巴掌大的头颅击中自己，一时间乌光大作，照耀漫天，只伴着两声闷哼，一身血衣的星火从乌光中跌落出来，他衣衫上的鲜血也更加鲜艳了几分。
再一看，他眉心处，已经烙印上了三枚鬼头图案，且还在不停的侵蚀着他。
自始至终，星火都没有一丝反抗，种下了鬼头图案后，他更是散去几分实力，得以让这夜雨能沾染到自身，他一条手臂，立刻在夜雨之中化作了乌黑之色，轻轻一震，荡然无存。
虚弱的星火，重重的看了眼陈凡之后，就此离去，消失不见了踪影。
陈凡看了眼这夜雨，不禁发出一声悲叹，从方程开始，已经有很多人为了他而战，甚至牺牲自己，这让他感觉到肩膀格外的沉重。
这些甘愿牺牲自己的人，都是为了所谓的因果，把所有东西都算到了他身上，他虽然不信因果，可他不得不去承受这些。
他不懂夜雨一族，但她懂柳无双的心，也懂这夜雨之意，他当年从星辰海归来之时，是承的古人渐的愿而活，那么从现在开始，他便是承了柳无双的愿而活，替柳无双去完成她想要完成的事情。
陈凡不去体悟这雨中之意，哪怕这夜雨，对他感悟有极大的作用，但柳无双拼了性命也要替自己争取时间，他断然在这里留不得。
收起一切，陈凡看向了天空中悬着的巨大鬼脸，手中悄无声息的握住了洛雨剑。
此刻，这鬼脸也是面对着陈凡，不似之前对星火那番果断，而是出现了犹豫，尤其是对陈凡手中洛雨剑。
那空洞的眼神中，除了悲鸣，还有一丝丝的眷恋，良久之后，鬼脸做好了抉择，一晃之间，周边大作的狂风刹那间消失，滚滚黑云收拢，没入鬼脸之中，化作一张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面具，落在陈凡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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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3章 冥界修养
这面具，几乎和当年无面人给他的的感觉一模一样，只是二者，不能相提并论。
面具拿在手中端详一番，陈凡不知怎的，有种喜爱的感觉，好似这面具就是自己的一般，也许是这面具背后的故事，和他所经历的事情，有些相似。
“天道灵宝，我手中不止一件，可唯有此物，给我一种昊天才拥有的强大之感。”
洛雨剑是天道灵宝，他清楚，可洛雨剑本来的力量，似乎被压制了，他本命法器的器灵归入其中，就好似控制了傀儡一般，只能发挥这洛雨剑外在的力量，其内在力量，无法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