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三部曲之毛泽东与蒋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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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三部曲之毛泽东与蒋介石-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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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尔利的公文包里,装着毛泽东托他转致罗斯福总统的一封信,全文如下:    
    罗斯福总统阁下:    
    我很荣幸地接待你的代表赫尔利将军。在三天之内,我们融洽地商讨一切有关团结全中国人民和一切军事力量击败日本与重建中国的大计。为此,我提出了一个协定。    
    这一协定的精神和方向,是我们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八年来在抗日统一战线中所追求的目的之所在。我们一向愿意和蒋主席取得用以促进中国人民福利的协定。今一旦得赫尔利将军之助,使我们有实现此目的之希望,我非常高兴地感谢你的代表的卓越才能和对中国人民的同情。    
    我们党的中央委员会已一致通过这一协定之全文,并准备全力支持这一协定而使其实现。我党中央委员会授权我签字于这一协定之上,并得到赫尔利将军之见证。    
    我现托赫尔利将军以我党我军及中国人民的名义将此协定转达于你。总统阁下,我还要感谢你为着团结中国以击败日本并使统一的民主的中国成为可能的利益之巨大努力。    
    我们中国人民和美国人民一向是有历史传统的深厚友谊的。我深愿经过你的努力与成功,得使中美两大民族在击败日寇,重建世界的永久和平以及建立民主中国的事业上永远携手前进。    
    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主席    
    毛泽东    
    一九四四年十一月十日于延安    
    在离开延安之际,赫尔利给毛泽东写了这么一封感谢信:    
    中国延安    
    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主席    
    毛泽东先生    
    我的亲爱的主席:    
    我感谢你的光辉的合作与领导。这种合作与领导表现在你率领你的政党提出协定上,这一协定你已授权于我带给蒋介石主席,我同样感谢你要我转交美国总统的卓绝的信件。    
    阁下,请信赖我对于你用以解决一个最困难的问题的智慧和热忱的品质,深感愉快。    
    你的工作,是对于统一中国的福利及联合国家的胜利的贡献。    
    这一光辉的合作精神,不仅将继续于战争的胜利中,而且将继续于建立持久和平与重建民主中国的时期中,这是我们的恳切愿望。    
    美国总统代表    
    美国陆军少将    
    赫尔利    
    


第七部分:风云多变赫尔利和蒋介石的双簧

    到了重庆,果真不出毛泽东所料,蒋介石不愿在那空白的位置上签名。尽管赫尔利声称那五条曾事先征得过蒋介石的同意,实际上蒋介石并不同意。蒋介石讥讽赫尔利是“大傻瓜”。十天之后,蒋介石终于作出了反应。他提出了三条反建议,作为新的国共谈判方案:    
    一、国民政府允将中共军队加以改编,承认中共为合法政党。    
    二、中共应将一切军队移交国民政府军委会统辖,国民政府指派中共将领以委员资格参加军委会。    
    三、国民政府之目标为实现三民主义之国家。    
    蒋介石的三条回避了联合政府问题,也就回避了要害问题。这下子,把毛泽东和赫尔利已经签好的文件变成一张废纸。蒋介石很明确地表示:中共要求联合政府,他不能接受,因为他不是波兰流亡政府。    
    毛泽东得知蒋介石的三条之后,于十一月二十一日当天电复周恩来,指出蒋介石的方案是“党治不动,请几个客,限制我军”。    
    蒋介石通过他的代表王世杰,又一次提出,希望毛泽东到重庆来,跟蒋介石当面谈判。周恩来当即作了说明:“毛泽东同志很愿出来。他曾向军事委员会驻延安的联络参谋及赫尔利将军说过他很愿出来。但他出来必须能够解决问题,而不是为了辩论。现在联合政府问题不能解决,所以还不是他出来的时候。”    
    会谈陷入了僵局。十二月七日周恩来和董必武飞回延安,准备出席在翌日召开的中共六届七中全会。包瑞德同机而行。飞机在飞过西安之后,好久都看不见延安的标志——山顶上的宝塔。周恩来意识到驾驶员迷航了。他走过去对包瑞德说:“上校,我觉得有点不对头了。下面的地形是我完全陌生的。再说这时我们也应该到延安了。我想我们现在是在向西飞行,而不是向北。”    
    包瑞德朝窗外一看,也发觉不对,有点慌了。这时,周恩来说:“让驾驶员拐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弯后向前飞,就可以飞到一条河的上空,那条河就是渭河。然后,再朝北飞行。”周恩来仿佛成了领航员。驾驶员照着周恩来指点的方向飞行,果真走出了迷航。机翼下出现了宝塔。机舱里人们都称赞起周恩来,周恩来却说:“我来来回回跟国民党谈判,总是飞这条路,成了‘老经验’啦。可惜,我飞了那么多个来回,国共谈判还在‘迷航’之中。”确实,国共谈判反反复复、起起伏伏,依然在兜圈子。    
    在周恩来、董必武回延安之后,由王若飞在重庆跟国民党谈判。十二月十二日,毛泽东和周恩来从延安给王若飞打来联名电报:“牺牲联合政府,牺牲民主原则,去几个人到重庆做官,这种廉价出卖人民的勾当,我们决不能干,这种原则立场我党历来如此。希望美国朋友不要硬拉我们如此做……”《中共中央文件选集》,第十四册,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一九九一年版。    
    在一九四五年元旦到来之际,蒋介石发表了元旦广播。他说:“我觉得我们国民大会的召集,不必再待之战争结束以后……我现在准备建议中央,一俟我们军事形势稳定,反攻基础确立,最后胜利更有把握的时候,就要及时召开国民大会,颁布宪法……归政于全国的国民。”毛泽东在一月三日,便以“延安权威人士”的名义,写出了《评蒋介石元旦广播》。    
    毛泽东以极为尖刻的语言,对蒋介石的元旦广播嗤之以鼻:“蒋氏及其一群的所谓‘国民大会’,早已臭名远播,不搬还可藏拙,搬出一次就会臭气大发一次。孟子说道:‘西子蒙不洁,则人皆掩鼻而过之。’西子是个美人,蒙了不洁,人皆掩鼻。一个独夫浑身浸在粪缸里,怎能叫中国人民不掩着鼻子开跑步呢!若欲人不掩鼻,除非洗掉大粪。”一九四五年一月四日延安《解放日报》。    
    毛泽东又在那里骂蒋介石“独夫”了!凡是这类字眼出现在毛泽东笔下之时,便是国共关系寒暑表里的水银柱急剧下降之际。在周恩来回延安之后,赫尔利几度邀请周恩来到重庆,继续谈判。一九四五年一月二十四日,周恩来又飞重庆。    
    在赫尔利的斡旋下,国共再开谈判。    
    二月十三日,在赫尔利的陪同下,周恩来会晤蒋介石。蒋介石的一句话,深深激怒了周恩来,致使周恩来三天后就回延安去了。蒋介石说了这么一句话:“联合政府是推翻政府,党派会议是分赃会议。”    
    蒋介石说到这个地步,还有什么可谈的呢?就在这个时候,美国朋友赫尔利的态度也变了。他原来声称充当国共之间调解人,保持不偏不倚的立场。如今,他倒向了蒋介石,实行“扶蒋反共”。毛泽东敏锐地察觉赫尔利的变化——在毛泽东看来,以为赫尔利原本戴的是“假面具”,现在露出了真相。    
    一九四五年春,赫尔利和魏德曼回美国述职。赫尔利在美国各种公众场合,发表谈话,扶蒋反共:“只要向蒋介石的中央政府提供数量较小的援助,共产党在中国的叛变就可以镇压下去。”“美国只同蒋介石合作,不同中共合作。”    
    罗斯福总统表示接受赫尔利的对华政策。也就在这个时候,罗斯福总统于四月十二日因脑溢血溘然逝世。副总统杜鲁门继任美国总统。    
    毛泽东以新华社评论的名义,发表了《赫尔利和蒋介石的双簧已经破产》和《评赫尔利政策的危险》,猛烈地抨击了赫尔利:“美国的赫尔利,中国的蒋介石,在以中国人民为牺牲品的共同目标下,一唱一和,达到了热闹的顶点。”“在同一个赫尔利的嘴里,以蒋介石为代表的国民党政府变成了美人,而中共则变成了魔怪。”    
    


第七部分:风云多变对台戏:中共“七大”和国民党“六全”大会

    毛泽东和蒋介石都估计到抗战胜利,已是可望可及。作为政治家,他们都在考虑下一步棋:抗战胜利之后,该怎么办?毛泽东和蒋介石不约而同,走了同一步棋:召开党的全国代表大会。    
    屈指算来,中共该开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用中共的习惯,称“七大”;国民党则该开第六次全国代表大会,以国民党习惯,称“六全”大会。颇为有趣的是,中共“七大”和国民党“六全”大会,几乎同步召开!中共“七大”开幕比国民党“六全”大会开幕要早,闭幕要晚:中共“七大”在一九四五年四月二十三日至六月十一日召开,开了近五十天;国民党“六全”大会则自五月五日至二十一日,只开了半个月。    
    中共“七大”在延安杨家岭新落成的中央大礼堂召开,主席台正中挂的是毛泽东和朱德两人并肩的侧面像;国民党“六全”大会在重庆浮图关中央干校召开,主席台正中挂的是孙中山正面像。中共“七大”高悬的标语为“在毛泽东的旗帜下胜利前进”,而国民党“六全”大会的标语依然是“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中共“七大”在《国际歌》中开始;“三民主义,吾党所宗。以建民国,以建大同。……”国民党“六全”大会则在《中国国民党党歌》声中开始。出席中共“七大”的正式代表为五百四十七人,候补代表二百零八人;出席国民党“六全”大会的正式代表五百七十九人,特准代表一百六十一人。对于中共和国民党来说,这次全国代表大会都是空前的。中共“六大”是在一九二八年召开的,那时中共只有四万多名党员;时隔十七年才召开“七大”,中共党员已猛增至一百二十一万,已是一个大政党了!    
    早在一九三八年九月的中共六届六中全会上,便已作出了《关于召集七次全国代表大会的决议》。在一九四○年十二月,中共中央曾打算在翌年一月召开“七大”。十二月六日中共中央致周恩来的电报中,便有一句:“‘七大’开会在即,你及项英均须一月十五日前到延。”中国人民解放军国防大学:《中共党史教学参考资料》,第十六册,一九八五年版。    
    只是由于皖南事变突然爆发,使中共“七大”不得不推迟。这一推,就推迟了五年……国民党也走过了曲折的路:国民党的“四全”大会有三个之多——蒋介石在南京、胡汉民在广州、汪精卫在上海各自召开了各自的“四全”大会。好不容易在一九三五年十一月算是召开“五全”大会,开幕之日便爆出汪精卫在与中委们合影时被枪击的新闻,而胡汉民则拒绝出席会议。    
    至于国民党“六全”大会,居然也有两个!那个汪精卫的国民党,于一九三九年八月二十八日,在上海极司裴尔路(今万航渡路)七十六号秘密召开了“六全”大会。蒋介石得知,斥之为“伪‘六全’大会”!耐人寻味的是,陶希圣既参加了那个汪记国民党“六全”大会,又出席了蒋介石的国民党“六全”大会。中共“七大”和国民党“六全”大会的主题,都是为抗战胜利之后怎么办制定党的方针政策。毛泽东在中共“七大”作了题为《两个中国之命运》的开幕词和题为《论联合政府》的政治报告。    
    毛泽东提出了中共的政治路线:“放手发动群众,壮大人民力量,团结全国一切可能团结的力量,在我们党领导之下,为着打败日本侵略者,建设一个光明的新中国,建设一个独立的、自由的、民主的、统一的、富强的新中国而奋斗。”毛泽东指出,中共的方针是:“废止国民党的一党专政,建立民主的联合政府。”《毛泽东选集》,第三卷,一○六六页,人民出版社一九九一年版。蒋介石在国民党“六全”大会上作了《政治总报告》,制定了国民党的方针:“今天的中心工作在于消灭共产党!日本是我们国外的敌人,中共是我们国内的敌人!只有消灭中共,才能达成我们的任务。”国民党中央党部档案,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藏。大会对外发表了《对中共问题之决议案》,称中共“不奉中央之军令政令”,“武装割据,破坏抗战,危害国家”。    
    对内秘密印发《本党同志对中共问题之工作方针》,称毛泽东提出的联合政府为“企图颠覆政府,危害国家”,要求国民党“整军肃政,加强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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