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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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孽-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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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边想着,薛川一边起身走向门口,打算前往坊市逛一逛,搜索一下柳圣依的踪迹,避免这个神秘莫测的女子一时兴起干出些什么丧尽天良的事。

    薛川心道:“她能将我捆在树上鞭笞半个时辰,那将哄抬物价的商贩吊在坊市门口这种事情也不是做不出来啊。。。”

    越是思索,薛川便越是觉得大事不妙,万一柳圣依真的被哪个不开眼的二愣子惹毛了,这座城市还能不能留下活人估计都是问题。

    正当薛川走到客房门口的那一刻,搭在门把上的手忽然一顿,并没有进一步将门打开。

    这不是因为薛川忽然尿急,而是因为他觉察到门外的走廊上正有三个人经过。

    之所以说是三个,是因为薛川听出了两种脚步,一种唯唯诺诺,稍显轻盈,应该是个娇弱的女子,另外一种则沉稳利落,应当是习过几年武的练家子。

    但是那沉稳的脚步的节奏稍显纷乱,薛川仔细辨识便发觉那是两个人的脚步。

    “两男一女,前后包抄,女子不愿前行,故脚步迟缓,而后方男子冷漠催促,故而迟缓过后会有一小段急促。。。”薛川几乎是在听到脚步声的数息之后就思考到了这些。

    这么多年的历练,加上薛川本就极其聪慧的心智,像这种行为分析几乎可以说是成了一种本能,故而仅从脚步声中,薛川便可大致推测出门外的情景。

    “。。。不是正常的情况,要出去看看吗?”

    薛川衡量了一下利弊,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等待那脚步声远去,这才缓缓打开了房门。

    严格来说,薛川并不是一个好人,在他的眼里,通常的伦理道德亦或是法则规范都没有那么强的束缚力,能束缚他的只有自己的原则。

    什么原则?谋财而不害命,无怨则不伤人,有恩则答,有仇则报。

    至于这种事情,在没有了解清楚之前,他并不会因为内心的正义感而去多管闲事。

    俗话说得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知道那二男一女是什么关系?谁又是善谁又是恶?贸然招惹显然不是个明智的决定。

    走出门外,薛川锁好了房门,顺便偏过头去,随意地看了一眼走廊不远处的几处房间,心中暗暗判断了一下脚步消失的大概距离,便对那一行人的位置有了个大概的推测。

    “不过,当务之急是先去找到柳圣依,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有机会再看吧。”,薛川暗道。

    走到楼下,薛川随意应付了一下那个脑回路可能有些不正常的伙计,便低着头走出了珍草淡酒楼的大门,眨眼便混入人群中,再也难觅形迹。

    隐匿自己,化为常人,这是薛川无数次经验教训后逐步掌握的技能。

    顺着人群,薛川大概观察了一下人流汇聚与分流的方向,再联系他们的穿着及手中拿着的东西,也就推断出了坊市的位置,于是在没有纹问路的情况下,薛川很自然地便向着坊市走去。

    有时候,思维敏捷的确是一种很令人羡慕的优势。当然,这种优势放在贱气满满的薛川身上,可能也会变成一种令人无比厌恶的属性。。。。。。

    那么回到寻找柳圣依的话题上,事实上,薛川的顾虑完全是多余的。像柳圣依这等能人,又怎么会与他失去联系?

    早在离开柴禄之前,薛川的身上就被柳圣依做了一些标记,只要她愿意,即便是在数十里开外,也能感知到薛川的方位,更别提这个小城了。

    而种下标记的原理也很简单,没错,有些人也应当是想到了,柳圣依不过是找了个借口,用特制的藤鞭将薛川抽了一顿死的,便成功种下了那长久不散的标记。

    若是薛川知道这其中内情,可能会郁闷到以头抢地来泄愤。

    而柳圣依那边,则是逛得心情愉悦,反正只要稍施术法,她就能化成一个平凡女子的模样,即便是薛川站在她面前仔细辨认,也绝对无法认出。

    也就是在这种状态下,柳圣依几乎将坊市内大大小小零零散散的商铺都逛了个遍,也算是满足了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女人嘛,天生都是喜欢逛街的,即便是只看不买也是极好,像柳圣依这种隐于世间数百年的女人也无法免俗。

    若是换了薛川在这儿,定是难以理解:这明明都是些凡夫俗子寻的普通玩意儿,像什么泥塑木雕之类,有什么稀奇的?

    但是柳圣依偏生就觉得有趣,就算是常见到不能再常见的人偶,她也会忍不住凑上前去摆弄半天,或许这就是姑娘家的天性使然。

    在这坊市中也逛了有老半天了,柳圣依转悠着便来到了另一条尚未逛过的小街,正欲四处看看有什么新奇小巧的物什,却是被这街边一个男子叫住了:

    “那边那个小姑娘!还请留步!”

    这男子看起来莫约四十出头的样子,穿着一身灰色麻布衫,席地而坐,模样看上去有些褴褛,但是面容却很富有吸引力,有着让人看上一眼就再难忘却的凌厉和沉稳。

    柳圣依抬眼看去,发现这男子腰上还系着一个笔筒,正手执一根笔尖都被磨得圆润了的毛笔,坐在一张铺开在石板上的宣纸前,充满兴趣地看着她。

    这男子眼见柳圣依停下了脚步,也是大喜过望,连忙继续呼喊道:“这位姑娘,有没有兴趣让我给你画”

    “没有,滚。”

    柳圣依的目光只是在那男子的脸上稍稍停顿了片刻,便失去了兴趣,在她看来,这就是一个打算利用女**美之心挣点闲钱的落魄画师罢了。

    那画师一愣,接着便连连苦笑,收回了拿着毛笔的手,叹道:“不画就不画呗,这么暴躁干嘛。”

    柳圣依的身影消失在了这条街的人流之中,而这画师则依旧坐在原地,眼神随意地扫过人群,看起来似乎是想寻找某个值得画下的人来。

    “又要无功而返咯。”画师眼看天色越来越暗沉,不由感叹一声,就打算收起自己的笔砚,像往常那样在城里随处找个地方将就一晚。

    正在这时,这画师的眼睛扫过了一个年轻的身影,不由“嗯?”了一声,停下了收拾东西的动作,转而看向那个年轻人,笑道:

    “那边那个小伙子!请留步!”

    那年轻人原本站在街头左顾右盼,闻言则是转过了头来,看见这画师,显得有些犹豫不决。

    这画师似乎很是振奋,再次热情地挥了挥手:“没错,就是你,来来来,小伙子,过来一叙!”

    那年轻人犹豫片刻,还是朝着这画师走了过来,不多时,便来到那画师身前,蹲下身子,困惑道:“有事吗?”

    这画师爽朗地笑了笑:“小伙子,有没有兴趣让我给你画一幅画?”

    在听到这个奇怪的问题后,年轻人的第一反应是出言问道:

    “要收钱吗?不收钱我就没意见。”

    画师面色一僵,尴尬道:“这个,我也要谋生计嘛。。。”

    年轻人闻言起身就走:“哦,那有缘再见。”

    “诶诶!慢着慢着!”画师顿时急了起来,连忙凑上前去拽住了这年轻人的衣袖,陪笑道:“不用钱不用钱,你给我一口酒喝就成,我已经两三天没尝过酒的滋味了。”

    年轻人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片刻后还是再次蹲了下来:“好吧,一口酒一幅画,倒也不亏。”

    画师嘿嘿一笑,撸起了自己的衣袖,问道:“后生,你叫什么名字?”

    “这和你给我画画有什么关系?”年轻人挑了挑眉。

    “当然有关系!画人最讲神韵,不知画中人名讳,这画就缺了一股神,和一张废纸无异!”画师赶忙解释。

    “嗯。。。倒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年轻人摸了摸下巴,似乎并未质疑。

    画师得意地笑了笑:“是吧,这可是我独门秘决,别人学不来的!来,后生,说说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人犹豫片刻,开口道:“薛川。”

第十章 奇画

    就在离薛川的【瑙蚕专属003】不到七丈的地方,便是【瑙蚕专属005】,也就是先前被薛川发觉的的那二男一女一行人所选择的休憩之处。

    此时此刻,在那【瑙蚕专属005】客房内,两名彪形大汉正面色肃然地盘膝而坐,目不转睛地盯着正坐在床上的一个莫约十三四岁的少女。

    这少女面容俏丽,倒也称得上是个美人胚子,五官秀气而略带媚意,看上去倒是正统的南方少女的模样。

    如果不是她眼眸中那令人无法忽视的妖异之感破坏了整体的和谐,那她的容貌定然会更具有吸引力。

    明明只是一个少女罢了,那两个大汉却是完全不敢放松,若是细细看去,便会发现他们二人皆是身体紧绷,以便在突发状况出现的那一刻能够迅速作出反应。

    那少女被这二人盯着,却并未显现出不安的样子,反而自在地坐在床上,摆弄着自己的手指,过了一会儿,似乎是难以忍受这压抑的气氛,这才抬头看向那两人,开口道:“你们会酿下大祸的,现在放我离去还来得及。”

    其中一个大汉闻言冷笑几声,道:“幼年精怪,也有胆说我们酿下大祸?”

    另一人也是附和道:“虽不知你有何奇遇,能在幼年便化作人形,但是离让我俩尝到苦果的程度。。。还差得太远。”

    那少女闻言,讥讽道:“若你们当真如此厉害,那如今为何又惶惶不安?”

    最先开口那大汉皱了皱眉,说道:“毕竟是在古书上都排得上名次的异兽,谨慎一些总不是坏事。”

    “你们人类总是如此讨厌。”那少女摇了摇头,“明明内心深处充满着疑虑和恐惧,却总要摆出一副外强中干的架势来,虚伪至极。”

    “那也轮不到你来教训!”那大汉冷哼一声,似乎是有些恼怒,便从腰间掏出一条长相古怪的绳索,口中念念有词,又掏出一小瓶黄色的粉末,洒在了那绳索上。

    少女眼见那大汉的举动,也是明白对方的打算,也懒得挣扎,便继续嘲讽道:“看吧,还说没有感到不安,若不是心底发虚,何来如此多的手段来限制我?”

    “闭嘴!”那大汉狠狠地瞪了这少女一眼,便走到少女身旁,用那奇形怪状的绳索将其牢牢捆住,这才长嘘了一口气,放松了身子。

    这大汉转过头去,看向另一人道:“肖老弟这法索大概能维持六个时辰,这两个时辰你先监守,我去休憩一下。”

    那一直坐着的肖姓大汉点点头,道:“不过林大哥,东家怎么还不来人?我们为了弄到他要的东西可是花了血本了。”

    “应该还有半天就会来消息了,放心吧,那个大人物把自己的小命看的比什么重,不会食言的。”那林姓汉子摆了摆手,便起身走到另一张床上,往上一躺,便闭上了双眼。

    至于那少女,在被绳索捆住之后,则是默默地看着窗外的远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之后,摇摇头,也是闭上了双眼。

    。。。。。。

    “薛川?这名字是谁给你取的?”一身灰袍的中年画师有些诧异道。

    “我自己取的,当初年幼时曾阅诗书,便从中取了这两个字。”薛川平静道。

    “噢,难怪,我还道寻常父母怎会给自己的骨肉取这么个名字。”画师点点头,将石板上的宣纸展开,随地拾了块石头压在上头,以免起风扰乱作画。

    “怎么,这名字有什么问题吗?”薛川眯起了眼睛,颇有些不爽道。

    画师笑了笑:“你想想,川之一字,意为世间河山,又可谓天地之子,上薛下子,合起来却是个什么字?”

    薛川闻言,稍加思索,便迟疑道:“孽?”

    “对啊,孽之一字,牵扯太多,寻常人家怎么敢让孩子沾染此字?除非命格强硬,承受得起,这才能称人杰,天资妖孽,否则大半辈子都要坏在这个孽字上。”

    画师侃侃而谈,听起来似乎知晓颇多。

    薛川虽然并不相信这所谓的命格承字之说,但仍旧有些好奇,便问道:“这名字莫非还有这么多讲究?”

    画师点点头,将口袋中的墨块取出,放入砚台中,掺了少许清水,便磨起了墨,道:“这是自然。名字顺应命格者,一生通达平安,名字违逆命格者,一生坎坷曲折。”

    “那你觉得我命格如何?”薛川忍不住问道。

    画师磨好了墨,用毛笔在其中浸润片刻,提起笔,抬头道:“不好说。”

    “不好说?”薛川一愣。

    画师爽朗一笑:“我只是一介卖画为生的江湖艺人,怎么会看你的命格?我若有这能耐,早就装扮得人模狗样,去给那些达官贵人算命去了。”

    薛川闻言也是笑了笑,暗道自己一时糊涂,竟问出这种显而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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