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如，只能慢慢汲取天地能量，一点点恢复，至于什么时候能动……只能看天意如何了。
“幸好这里只是普通的山林，否则就我这小身板，都不知道够不够给珍兽塞牙缝的。”
一天，两天，三天…已经足足过去了半个月，他的伤势仍旧没有痊愈的迹象，身上都快要长草了。
“我不会就死在这吧，不要啊！”
秦阳哀嚎不已，为自己多舛的命运感到不公。
吼
这天，密林里惊天一吼，满树落叶漱漱而下，差点没把他活埋了。
“你大爷的，什么东西？”
他循着声音看去，只见丰茂的草丛向两边分开，一只斑斓猛虎呲着牙，向他扑了过来，蒲扇大的肉掌瞬息压落，砰的一声砸在他脑袋上，土石震动，他的脑袋竟被这一掌拍进了地面，留在一个脑袋形状的小坑。
“我擦，老虎不是靠咬的吗？什么时候学会拍了，成精了吗？”
还没等他想明白，又是几爪子拍了下来。
“还没完了是吧，你这畜生再拍一个试试，小爷我就，就，就瞪死你。”
砰砰砰…老虎拍上瘾了！
秦阳被拍得一点脾气没有，不过幸好他的肉身坚固，就算是比这只老虎体型再大十倍的猛兽也休想伤他一根汗毛，只是这种屈辱感实在算不得什么愉快的经历。
终于，老虎停止了拍打，围着秦阳转了好几圈，似乎第一次见到怎么拍也拍不烂的猎物。
“嗅什么嗅，没闻过帅哥啊！”
老虎对他这话似乎有了反应，不再闻嗅，而是张开血盆大口，嘎嘣一声咬了下去，不过秦阳的脑袋没碎，反而是老虎的两根利齿应声崩断，嚎叫着逃走了。
“活该！”
秦阳哈哈大笑，先前的屈辱感一扫而空，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这座山林，可不止一种猛兽，如果那些猛兽每一只都来咬上一口，那乐子可就大了。
“上帝，佛祖，玉皇大帝…不管是哪路神仙，救命啊～～”
他的声音传出去很远，可愣是没有一点回应。
三个月过去了，他头上都长草了，可身体状态仍旧不是非常理想，不过手指已经能够勉强动上一动，这是一个好兆头，说明身体内部已经快要痊愈，接下来的自愈进程将会加速，至多半个月，他的伤势就能痊愈。
可这半个月，他觉得自己可能熬不过去。
在之前的日子里，除了那头老虎，形似于黑熊，猎豹，狮子，鳄鱼，河马等猛兽相继造访，什么都不干，看到他就往他脑袋上啃，崩断牙齿后，狼狈而逃，这样的戏码，每天都要上演两三次，都快要把他逼疯了。
但最近，这群猛兽的戏码又变了，不再把他当做食物，而是变成了一块磨牙石，有事没事就拿自己的利齿往他头上蹭，再这样下去，他就要秃了，以后说不定连媳妇儿都讨不到。
“来人啊，救命啊！你们再不来，我可就秃了…霸王都救不了啊…”
每日例行的求救还在继续，不过其实他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毕竟这地方对普通人太危险，而对修士来说又没什么吸引力，会有人来救他才是怪事。
“少年郎，是你在求救吗？”
“是啊，是啊，是我在求……嗯？”
秦阳习惯性的应对，蓦然惊觉，真的有人来救他了。
他歪着脖子一看，来人是个五六十岁的老人，头戴紫貂，身穿熊袄，手里挽着一张强弓，左右戒备着，是个经验丰富的老猎手。
他向不远处打了一个呼哨，草木丛动，钻出一个六七岁的小丫头，手里拖着一张虎皮，立刻给秦阳盖上。
“天气冷，赶紧盖上暖和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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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8章 虞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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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
秦阳现在有点懵，叫了三个月救命，招来的不是毒虫就是猛兽，他都已经放弃了，不再抱有希望，却没想到反而被人发现，就像一个无欲无求的人，忽然被天上的馅饼砸中，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老汉姓虞，你叫我老虞即可！刚刚我在不远处设置陷阱时，听到你在喊救命，就过来了，怎么样？身体能动吗？”
秦阳摇头道，“实不相瞒，在下如今身受重伤，动弹不得，今日承蒙虞老相救，来日必有重报。”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回去喝口热汤，暖暖身子！阿言，去把爬犁拉过来。”
小姑娘点点头，迅速钻进草丛，再出现时，手里拽着一副半米长的木制爬犁。
虞老直起身子，双目如同鹰隼向四周一扫，见无异状，立刻将秦阳固定在爬犁上，抬腿就走，不敢在这里停留一分。
他的力气很大，拉着秦阳健步如飞，一点也不费力，身体比一般的大小伙子还要硬朗。
阿言也坐在爬犁上，脸颊被冻的通红，看上去十分可爱，但此时却瞪着秦阳，似乎是在生气。
“小姑娘，你瞪我做什么，我好像没得罪过你吧？”
阿言气呼呼的说道，“因为救你，爷爷今天猎杀的那头黑熊都没能带回来。”
“所以你觉得不该救我…”
“不，救还是要救的，不过这和阿言生你的气没有关系。”
秦阳笑道，“那的确应该生气。”
虞老摇头道，“小孩子家家的，不会说话，你多见谅。”
“小姑娘恩怨分明，倒是让我有些惭愧了！虞老仗义，秦某今日算是欠下一个大人情了。”
“你姓秦？”
“有何不妥吗？”
“这片地域，凡秦姓者皆为皇族，不知…”
“虞老误会了，我与所谓的皇族，毫无干系。”
“那就好，那就好！”
……
呼
一阵凉风吹来，昏暗的天空飘起了零星的白雪，阿言掖紧披在秦阳身上的虎皮，就这么一路压着，来到了他们宿营的地方。
营地里只有三辆大车，皆配有四头骡马，其中一辆大车上装满了猛兽，拿草席盖着，被冻得硬邦邦的，看样子收获不错。
秦阳奇道，“这里只有你们两个人吗？”
虞老苦笑道，“牢丈山太危险了，就算花钱也没人肯跟来。”
说罢，便点燃一堆篝火，让阿言煮水，自己则从马车上取下一个蛇皮口袋，走向黑暗中。
蛇皮口袋里是类似于雄黄的药物，气味刺鼻，撒在营地周围，可驱散百兽，保护他们的安全。
阿言动作十分熟练，取出一口铜锅架在篝火上，倒入半锅清水，眼看着沸腾起来，见虞老还没过来，便索性拿出一块砧板切菜，各种食材齐备，吃得十分讲究，而后一股脑丢进锅里，撒了几把青盐，就盖上锅盖，让它焖着。
虞老抖落身上的残雪，揭开锅盖，皱眉道，“阿言，你又将食材一锅乱炖了？”
阿言道，“爷爷前几天不也是这样做的吗？”
虞老摇头道，“你只知其然而不至其所以自然，虽然最后都是炖在一起，但食材放入的顺序与时机却非常重要，你这样随意乱放，可不叫做菜。”
秦阳插口道，“看来虞老也是喜爱美食之人。”
虞老摆手道，“吃饭的本事，由不得马虎。”
“虞老掌灶？”
“在皇都开了一家食肆……”
三人边吃边聊，秦阳很快就打听出了虞老的根脚。
原来他在古秦皇都开了一家名为归云堂的食肆，也算小有成就，虽不算大富大贵，却也是衣食无忧。
此次冒险进山，不为别的，只是想要凑齐百兽，做出一道真正的百兽汤。
“虞老似乎不是这么冲动的人，难道就为了一道百兽汤就要冒着死亡的风险进山吗？”
虞老顿了顿，怅然道，“如果有选择，就是给老汉金山银山也不愿来此，只是……”他叹了一口气，改口道，“算了，这些事与你无关，听了也无什大用，倒是你，荒野无寂，怎么会在这里遇难。”
秦阳感叹道，“一言难尽啊！”
“不想说就不说，老汉也没有窥探别人秘密的嗜好。”
“多谢虞老体谅。”
接下来的几天，秦阳的伤势在稳步复原，手臂已经能够自如抬动了，甚至比以前还要灵活。
虞老和阿言每日都早出晚归，每次回来都收获颇丰，已经将两辆大车填满，以这样的速度，再有一天就能凑齐一百种猛兽。
日出，虞老道，“阿言，你留在这里收拾行装，爷爷去看看最后几个陷阱有没有被触发，回来后，咱们就启程回皇都。”
“那爷爷你可要快一点。”
“放心。”
阿言收拾好行装后，把行动不便的秦阳搀扶上大车，而后便有些焦急起来。
“担心虞老？”
阿言点点头，说道，“爷爷设置的那几个陷阱离这里不算远，现在早该回来呀！不行，我要去找找他。”
“你…等等！”
吼
秦阳刚想阻止，就听到一声虎啸，虞老拨开草丛，满身是血，急忙叫道，“阿言，快走！”
可话音未落，身后浮现出一个庞大的虎影，足有三米高，举起爪子就把虞老拍飞。
“爷爷…”
阿言，大叫一声，就冲了过去，抓起一支箭矢，堵在老虎和虞老之间，威胁道，“你别过来，我真的会杀掉你。”
但显然，她在老虎眼里变成了一盘可口的点心。
“伏下！”
千钧一发之际，秦阳一声暴喝，伴随着滚滚道音冲进巨虎耳中。
“吼…”
巨虎咆哮，狂乱的能量在它脑袋里横冲直撞，噗的一声炸裂，血雨抛洒，巨大的虎躯轰然倒下，震动地表。
“不好，做得太过火了…”
秦阳暗道不妙，这么血腥的场面，万一在阿言心里种下某种心理阴影，那岂不是糟糕了，对孩子的健康成长不利。
可他这种担心完全就是多余的，阿言只是愣了一瞬间，就转身查看虞老的状况，已经快要没气了。
“爷爷…”
阿言虽然性子稳重，但终究也才不过六七岁而已，见虞老奄奄一息，立马就慌了神，也不知该做些什么。
不知何时，秦阳晃晃悠悠地飞了过来，拍了拍阿言的脑袋，安慰道，“别慌，虞老还有救。”
“真的吗？大哥哥能把爷爷救回来吗？”
“就算迈过鬼门关，哥哥我也能给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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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9章 不得志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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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老伤势极重，若以普通手段救治，必死无疑。
秦阳取出一枚小培元丹，原本想整颗喂下，却担心虞老无法承受磅礴药力的冲击，只得刮下一小块，以灵泉和之，喂了下去。
小培元丹药力作用极快，一瞬间便发散至虞老的五脏六腑，接续断骨，再造血肉，不到一刻钟，伤势尽复，甚至比受伤之前还要年轻了一点。
“爷爷！”
阿言轻声呼唤，虞老眼皮动了动，而后猛然坐起，检查自身，不可置信道，“老汉没死？”
阿言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进虞老怀里，就是不肯离开。
“秦哥哥没有骗我，真的把爷爷救回来了。”
虞老听她这么说，有些惊疑不定地看向秦阳，而后像是想通了什么，郑重拜道，“多谢仙师救命之恩。”
现在想来，虞老只觉得自己糊涂。
一个普通的，重伤垂死的少年怎么可能在危机重重的牢丈山活下来，这可不是光凭运气就能解释的事情。
秦阳赶忙将他扶起，道，“你这样可就折煞我了！”
“不折煞，不折煞！”虞老摆摆手，继续说道，“不瞒你说，其实老汉的儿子也是修士。”
“哦？那还真是巧了，不知令公子师承何处？”
虞老说起自己的儿子，满脸自豪道，“宿月谷，听说是个非常了不起的大派。”
秦阳点头道，“的确了不起！是东阳的超古教派之一，虽然没有道门源远流长，却也十分了得！”
他们重新收拾好行装，启程前往古秦皇都，路上，阿言和秦阳越混越熟，嘴上秦哥哥，秦哥哥的叫个不停。
虞老坐在车头，笑眯眯的问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秦阳想了想，说道，“我现在重伤未愈，不宜远行，如果可以，能帮我载到皇都吗？等到了皇都，我便另寻他住。”
虞老不高兴道，“哪有让你自己找地方住的道理！就住在老汉的食肆里，养伤也好，常住也罢，总之只要在皇都，你的衣食住行，老汉包了。”
“虞老可真是财大气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