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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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不渡- 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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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是死了,我就打掉孩子,嫁给上官麒。”

    “好。”他轻笑了一声点了点头。

    “上官彧,我爱你。”她将他搂的很紧,凑到他耳边,喃喃道。

    “嗯,我知道。我也是。”

    居然被他这言简意赅有些气到,她一拳轻捶了一下他那坚实的后背,嗔道:“上官彧,你不是挺会说的!这会儿这么就没话了!”

    上官彧闭上了眼睛,将她的纤腰环住:“不想说,能抱着你就好。”

    短暂的相聚,她也不知道上官彧能不能活着等她将那饕餮带给道长杀死,但是至少,孩子和她的回来,会让他撑一段时间。

    告别了上官彧,外面天色已暗,她之前听上官麒提过,将那装了妖兽珠子的盒子放在了归雁楼的一楼书柜的暗格里。

    于是她重新返回了归雁楼,上官麒不在。两个丫鬟也没拦着她出入。

    拿到了那盒子,她没打开,若是打开了,这里怕也没人控制的了他,她还不想玉石俱焚,很多人,都是无辜的。

    带着盒子从后窗跳了出去,然后一路就逃出了轻雁城。

    最后离开轻雁城的时候,月正高悬,星星很少,月光下的轻雁城很美,远处那一线的草原上的夜空想必更加辽阔,更加美吧。可惜,乌梢再看不见了。

    “殿下,太子妃,出城了。”

    “嗯,随她去吧。”上官麒站在床边,仍风吹衣领,凉风灌的胸口冰冷的。

    从人家家里偷了匹马,拉了个路人问了问路,她一路狂奔向千里潭。路上顺道绕到了扶桑山,在地牢中,上官彧告诉她南笙带着二十卫在那,可以接应她,一路上也有个照应。

    可到了扶桑山,她却只看见了南笙,对于她要去千里潭,他怔了怔,没有立刻答应跟她一起去,最后还是两人一起去了千里潭。

    澹优不知道,上官彧诈死留下的二十卫,在她一路来找南笙的时候,就已经都死了,如今能护她的,已经只有南笙了。

    不眠不休,三天三夜,她几乎一直在策马,她一直在祈祷,祈祷腹中的孩子不会这么不争气,祈祷一切都能顺利进行,终于在到达千里潭的时候她一头栽倒在了马背上累晕了过去。

    等她睁开眼,眼前是一个宽阔无边的湖,并不是想象中的一个潭,南笙坐在她身边照顾她,一言不发。

    “什么时辰了?可有看见道观什么的?”澹优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寻找道观,可这湖边除了一些低矮的灌木,方圆数里,什么都没有。

    南笙的神色复杂,淡淡的摇头并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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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散云飞尽不回 23

    澹优支撑着爬了起来骑上马,将这整个湖边都逛了一全,没有道观,没有什么道长,甚至连一户人家都没有。只有偌大的一个湖,那镜子一般的湖面,没有风,连一点波纹都没有,静静的倒影着蓝天白云。不管是之前问人还是地图,这里都是千里潭没错,可那个道长呢!

    她赶紧策马回来找南笙,南笙正等湖边着她,见她越来越近,喊道:“我们回京城吧。”

    “回京?”她接受不了南笙这个提议:“不!我要救上官彧,我要带乌梢回家!我怎么可能回京城!”澹优一个劲儿的摇头,喃喃着这几句,几乎是摔下马背的。面对着冷静的有点异常的南笙心底那种不好的预感正在扩大。

    南笙将已经昏昏沉沉完全不知道东南西北的澹优的衣领一把抓住吼道:“根本没有什么千里潭!根本没有什么道长!根本没有什么饕餮兽!难道你还不明白么!这一切都是莫须有的!难道你到现在都不想看清事实么?”

    “不,不会的!怎么可能没有!我要救上官彧!我要救上官彧!我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我还要带乌梢回家!”澹优捂住耳朵不想去听南笙说了些什么。眼泪就在眼眶,她不让它们流下来。

    “啪!”一巴掌,狠狠的落到了她的脸颊上,一道掌印和那苍白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什么都没有!不会的!”澹优一边摇头一边捂着被打肿了的脸,眼泪终于还是没忍住流了下来。

    南笙一把将她的肩抓住想要让她认清事实:“真的什么都没有,没有饕餮。没有你说的道士,这里是千里湖,优儿!你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澹优感觉眼前就像是一场噩梦,醒不过来的噩梦,她拼了命挣开了南笙的禁锢,去将马上那盒子拿了下来,却没拿稳,砸到了地上。

    是的,从来就没有什么饕餮兽,从来都没有。那盒子里滚出来的,是一个琉璃球,因为撞击,已经碎了。什么都没有。南笙终于将一切都说了出来。

    确实什么都没有,饕餮,只是一个莫须有的东西,从来没人能见到真正的饕餮,那水坝,那人齿,那些枉死的人,他们确实在水坝里养了个巨大的老虎来哄骗世人,也确实拿人去喂了,可从来没有什么饕餮。就算是定远侯,也没见过,只是一个莫须有的东西,上官彧知道,贤贵妃也知道,但就是这个莫须有多少个将计就计,多少的物是人非,多少的血流成河,害死了符崴英,逼死了定远侯,将所有人都调动起来,为了一个莫须有,为了那莫须有后面的兵权,莫须有后面的权利,所有人,除了上官彧和贤贵妃。所有人都暗示了那饕餮的存在,陌上新桑旧人采,旧人采桑换新裳。

    所有东西,最可怕的不是饕餮,是人心,是猜忌,是权利。所有人都被猜忌,权利蒙上了双眼,于是,就为了一颗琉璃珠,竟然死了那么多人,出了这么多事,而这只是深宫妇人的一个手腕。

    知道了真相,澹优跪到在了地上,她不得不去接受,她也很快知道了上官彧的用心,因为贤贵妃让人给他带话,若是不照做,连澹优也保不住,他特地没告诉她饕餮是莫须有的,他知道自己活不了了,他从一开始就输了,但好在,他赢了澹优。这一来一回于千里湖的路程,足够轻雁关发生很多事了,他留南笙在扶桑山原本就是要拦住澹优知道真相的,可最后南笙没有拦得住。

    “我要回去!”她再次骑上了马,小腹因为剧烈的情绪波动和上马的动作开始隐隐作痛,她有些茫然的伸手护住了小腹哭着求着这孩子:“孩子,你爹正在受苦,你不能在这时候让娘倒下。”

    好在,这孩子虽然只三个月多,却似乎懂事了,小腹没有再痛。澹优收敛了一切情绪,重新扬鞭策马,她回头看着南笙,嫣然一笑,宛若盛开在忘川边上的花,眼神坚定道:“虽然他可能快死了,可我也不想就如此独活。”

    南笙目送她绝尘而去,有些无奈,可最后嘴角扬起一笑:“这个妹妹,我怕是要奉陪到底了。”然后也策马追上了澹优,两个人一起返回轻雁关。

    一路上都平安无事,可到了轻雁城外,突然一枝流箭向澹优射了过来,没有射中她,因为南笙发现的早,他从自己的马上跃了起来横到她身前帮她挡下了这一箭,最后越过了她的马,滚到了路边,直接摔下了路边的万丈深崖,最后一刹,澹优只看见了他冲她的一个微笑和那箭没入他身体的声音,整个世界那一刻是极安静的。

    “二哥!”

    她甚至都没来得及去拉住他的手,他就已经摔落了山崖。而流箭还在射向她,根本没有时间悲伤,泪水溢出眼眶一瞬就被迎面来的风吹的没了踪影,连泪痕都不曾留下。

    自从乌梢之后她心中似乎也预料到了这种结局,之前苍梧提到过二十卫是跟着南笙的,可她这一路并未见到,南笙也绝口不提,此种情况下不应该会是这样。而上官麒轻易让她出了轻雁城,南笙的接应,似乎上官彧和上官麒就是故意放她走的,想让她离开,可南笙最后没犟过她,陪她回来送死了,又那一瞬她是后悔的,后悔不该让南笙跟着她过来,可如果是她一个人过来,中了箭摔下悬崖,上官彧和上官麒又会是何种情景。

    最后她躲过了那漫天的流箭,胳膊上被箭蹭破了皮,腿上也有,她拼命护住的小腹还好,没事。及至城门口,她弃马,足尖轻点,关内的城墙并不算高将,借着城墙边上高大的梧桐,她跃上了城墙,握着荧月的手一直在颤抖,她告诉自己,她还来得及,她要去问上官彧个清楚。

    砍倒了几个城墙上的弓箭手,她才发现,原来她不是他们的目标,他们的目标是随她而来的上官颉的镇压大军。

    众军都被下过命令,不能阻碍澹优的行动,所以她一路很顺利的就到了归雁楼,上官麒不在,她去找了地牢,却发现苍梧和上官彧也都不在了。

    “殿下,好像,太子妃娘娘又回来了。”螟蛉离在归雁楼的飞檐上,身后的归雁楼最高层,上官麒被圈禁了起来,因为他太轻易的放走了澹优。

    “嗯。”上官麒手中握着一根羽毛,是鸭毛,很白很柔软,在身边带的时间长了有了一点点香气,目光一直流转在那羽毛上,手不自觉的抬起想去抚摸,却最后停在了咫尺,微微侧头看向了倒影着螟蛉身影的窗,将羽毛扔进了面前的一个烧的正旺的炭盆,笑了笑:“这一切快结束了。真好。”

    螟蛉在外面往里面看了一眼,不置可否,他只是个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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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散云飞尽不回 24

    “谢谢,你活到了我回来。”她有些木然,嘴角却带着笑。

    “上官彧,你做了一辈子的师父,大事小事护了我那么多次,怎么就护不住你自己!你为什么要答应皇贵妃!你怎么做师父的!”

    声声怨怼,他再也回答不上来了。昔日种种,历历在目。

    昔日练袖弩的时候:

    “师父…能不练了么?”

    “不行。”

    “啊…”

    过了一会儿

    “师父,你在干嘛?”

    “这批箭不好,剩下的给苍梧送去吴叔那换一批,今天不必练了。”

    她在外跟睚眦做任务的时候被偷袭,暗中有人帮她挡了一箭,却没照顾到身侧有人执剑刺过来,被他一把拎到怀里数落:

    “啊……哎呦。”

    “平日让你不要偷懒!这剑离的如此近,你的袖弩是白拿的么?”

    “师父,你到底是来救我还是来杀我的?诶!轻点拎我领子,快掉了!”

    她手臂受伤,他找了一处地方给她包扎伤口,明明很关切:

    “还疼么?”

    “不疼”

    “嘶…疼!师父您能别这么用力么。”

    “忍着。”

    难得的一日一起坐在摇椅上晒太阳喝茶:

    “上官彧,你说,真的有蒲草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你信我就信。”

    抱起他脸上已经没了血色但残存着温度的头,拨开了他那凌乱的发,看着他那在逐渐变得浑浊的眼,轻轻的吻上了他已经没了温度的干裂的唇,依旧是那淡淡的松苓香,勾起微微一笑,泪水与他残留在脸上的泪混合到了一起,沾着他的鲜血滴落到了地上,轻轻的闭上了眼:“上官彧,如今和不和离,如今我们是真的天人两隔了,师父,你知道我是爱你的,只是…是不是我知道的…晚了些。”

    最后,她没能带走上官彧的尸体,甚至是头颅,但她带走了乌梢的全尸,而全程,并未见过上官麒,一直是螟蛉在处理,一切也都是晚上进行的。除了上官麒和螟蛉,其他人并不知道,她如此在意的,是叶罗的小王子。她将乌梢带回了叶罗。完成了对乌梢的诺言,泰攀白发人送黑发人自是愤怒之外伤心事必然的。他将他葬在了风景最美的一处,这样,他白天可以看云,晚上,可以数星星,寂寞了,会有鸟儿陪,下雨了,回有大树遮,可惜他再尝不到那美酒和鲜美的羊肉,也不会再有阿谭,陪他了。

    “殿下…若是乌梢王子回了叶罗…”螟蛉看着澹优一人驾着一辆骡车乔装成了送菜的趁着天刚刚有些亮光一路往城外走,心中有些烦乱,一方面希望澹优离开,一方面却又不希望他离开,若是离开了,这贤贵妃所做的一切就都会付诸流水了。

    上官麒临窗而立,紧了紧身上的披风,他看不见澹优的身影,所见不过是大漠寒凉的春早,静静听着风吹过耳边呜呜声响,似泣似诉,却不知道是为谁泣,为谁诉,清俊的染上些边关风霜的脸上挂出一抹清淡的笑:“既然错了,就错吧。天意如此,阻拦何用。”

    确实,因为韩无叶误杀了乌梢,虽然上官麒和贤贵妃已经将一切都坐实了,但泰攀因为失子之痛不惜一切代价亲自入京将所有的事情前因后果想上官颉交代了个明白,最后上官麒回京之后当即被打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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