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要真有这才能,浪费了确也挺可惜的。
那就先学着吧,看回头有没有机会,举荐给父皇了。
方夫子白拣了个好材料,喜滋滋的手持教鞭,去教书育人了。
可怜纪柱,却从此开始数年水深火热的学习生涯。
如今学汉字不算啥,还逼他学鸟语。
还不止一门!
归乡之路遥遥无期,他与那顺心小站,从此就如牛郎织女,天各一方。
纪柱迎风流着辛酸泪,那个管坑不管埋的东家,你到底敢不敢站出来,说说这“借用”,到底是要把他借用到几时?
而此时,正事谈定,心情大好的某殿下,正想拿出日记献宝,谁知美娘却说起一事。
“虽说国家大事我也不懂,可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你还是给皇上,去个信吧。”
当儿子的先服软,不丢人。
因为燕成帝,确是真心疼爱闵柏的。无论如何,父子之情不要因此生分了。
不管皇上调了严大将军,还是张三李四去了庆国,既然当爹的决心打这个仗,就算是错了,当儿子的也要支持。
就算不让他去,出钱出粮也行。但这个态度,一定要表明。
看闵柏沉默,美娘以为他不乐意,还加重了语气,“两父子哪有隔夜仇?听话!”
可殿下却反捏着她的小手,低头闷闷,“方先生刚送来上官先生的信,他们也都是这么说的。”
只有真心为他好的人,才会说这样的话。
其实他也早想跟父皇和解了,只是没人递台阶。
如今先生师姐都这么说了,那他,他就从了吧。
美娘放下心来,不再啰嗦,只是笑问,“先生可说要回来过年么?”
闵柏摇头,声音极轻,“先生在信里说,要我过年多养些膘。”
美娘一愣,随即色变。
上官令虽然对两个男弟子,从来以打击嘲讽为主,但绝不会无缘无故的损他们。
猪养肥的,是要杀的,人养出膘来,那岂不是——
要用?
“严大将军会……”
败。
美娘没说出口。
但眼前的殿下,同样一脸沉重,微微颔首。
他也很希望是上官令看走眼,可从认识到如今,上官先生预言过的每一件事,无一落空。
美娘想不明白。
严大将军再怎么说也是员老将,人也算沉稳干练,为何在他未交战时,上官令就预测到他必然会败?
这个问题超纲了,任美娘再聪明也想不出来。
闵柏却是摸着些门道,在美娘手心,轻轻写下一个字:
主。
鸟无头不飞,兵无将不勇。
严大将军确实是个能干之人,但问题是他去到庆国之后,谁领导谁?
德阳长公主的驸马萧旦,可还在那杵着呢。
他要是没有跟萧旦撕破脸,争当主将的决心,这个仗别说是调去了顾琰一千人,就是把顾瓒那五千人全调去,也打不好。
闵柏倒是敢甩萧旦脸子,问题是父皇没让他去啊。
当然,殿下心里明镜似的,知道这其实是那些王公亲贵们不敢让他去。
所以如今唯一就是希望严大将军能刚强些,顶着压力,坚持自己的想法。
还有顾琰那傻小子,可别实心眼的听人指挥,否则非把自己坑死不可!
美娘不跟闵柏腻歪了,豁然从他膝上起身,正色道,“你赶紧去给皇上写信,并把你还未巡查的地方巡查完,就办正经事去。有需要我襄助的地方,只管来说。”
闵柏点头,揣着册子,便叫上平安要走。
干脆利落。
他确实事多,尤其在收到上官令的传信,就更有得忙了。
韩王氏还奇怪呢。
原以为他们青年男女,多日不见,必是要黏糊一阵子。谁知殿下竟是来去如风,说走就走,她饭都让人预备下了,真的不吃吗?
“不必了。”
若说男孩子干脆,可美娘一个女孩子,更加果断,把手里的小暖炉塞给闵柏,“路上小心。”
闵柏又赚一暖炉,微一挑眉,心满意足的走了。
第347章 匹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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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柏和美娘相处方式,看得韩王氏啧啧称奇。全本小说网,HTTPS://。m;
回头一时嘴快,不由得在女儿面前,唠叨了两句。当然不会说那些男女私情,只说饭也不留下吃一口。
小英娘皱眉,却是一语道破天机。
“人家要不是一路人,也不能拜进一个师门。娘你走开,别打扰我做功课。”
韩王氏不高兴的拧女儿一把,“你也是要考状元么?把你那点功课,还不得了了!”
自英娘稍大,就不满足于韩王氏放羊式的教育,硬磨着她爹,韩彻韩大人,跟教儿子似的,认真教她读书了。
如今亲娘捣乱,韩英娘十分不满,“娘可别这么说,我就算不能考状元,多读点书,能象美娘姐姐一样明白事理不好么?否则殿下怎总愿意跟她说话呢?想想将来,我若替您找个殿下那样的俊俏女婿,偏听不懂他说话,可有多着急?”
韩王氏怒极反笑,“你这丫头,年纪不大,口气不小!还找殿下那般的俊俏郎君,你能找个跟薛大人那般的女婿,老娘都亲自给你打洗脚水!”
噫——
薛慎太老了,英娘还不怎么看得上呢。
不过照他那个标准努努力,还是很可以哒!
这边母女闲话,那边汉王殿下果然就很听话的,顿时给燕成帝送去急信。
基本就是美娘劝他的那几句。
不管父皇你要用谁,儿子是时刻准备着,就等你一声召唤呐!
不得不说,燕成帝在收到来信后,心情好多了。
看,
到底还是亲生儿子,旁人都只会放嘴炮。只有儿子才会真正替他着想,为他出力呢。
皇上心里舒坦了,就交待李大海,重新置办了一份礼物,替儿子送去徐家及他的京城故旧。
徐贤妃劫下那批东西,皇上不用脑子想,都能猜到她办了些什么破事。
之前懒得管,这会子皇上顺了气,自然要替儿子收拾烂摊子。
不过对比一番,皇上也觉得,美娘虽出身太差,但办事确实没话说。
之前在京城打点一回年礼,妥帖周到,能甩徐贤妃八百条街!
堪称贤内助了,也无怪儿子喜欢。
要不是谢常平出身太好,美娘又坚决不肯做妾,皇上很愿意破格封她一个侧妃之位的。
只如今,还是算了吧。
燕成帝忙于政事,而闵柏在巡查完湖州之后,也开始暗中准备粮草物资,并反复进行沙盘演练。
若回头真让自己带兵去庆国,这个仗又要怎么打?
至于美娘,也没闲着。
在双河镇停留一日,次日中午送了叶蓉出门,她下午就赶回芜城去了。
闵柏很是不客气,早命人送来府中名册,等她打点年礼。且美娘自己也许多人情往来,皆要操心。
傍晚,当叶蓉被接进彭家,掀开盖头时,那一套八件的银鎏金饰,尤其那几件带红宝石的,在灯烛辉映下,可是明晃晃的镇住了彭家满门宾客。
惊叹连连。
原以为叶家根基浅薄,能给出女儿八十亩田地的陪嫁,已算是打肿脸充胖子。
谁想人家确有几分底蕴。
从前虽听叶家说,跟名满两州的龙女熟识,许多人是不大信的。直到瞧见叶蓉这套首饰,众人方才信了。
不是关系极好,断不会拿出这样东西。
彭家既是读书人,对名满天下的上官令,自是极为尊重。
美娘身为他的高足,自然也得天下读书人的青睐。如今叶家就算只能蹭个边,就算务农出身,也不算丢脸了。
亲戚朋友们啧啧称赞,都觉结了门好亲。彭家长了脸,对这个冲喜进门的儿媳妇,也更客气了三分。
尤其叮嘱原本不大乐意的新郎官,对新娘亲切柔和些。
新郎官也听话的点头了。
只是洞房花烛夜后,次日一早。
新郎把玩着叶蓉那一对红宝石的耳坠子,只觉玲珑可爱,又值新婚,少年郎便忍不住调笑一句。
“玲珑骰子安红豆。若换了这个,更有意趣。”
这诗的下一句是,入骨相思知不知。本是小夫妻之间,一点情趣罢了。
可叶蓉听不懂,惊诧道,“相公你说什么?拿宝石镶骰子?那是多败家才能干的事,你好好一个读书人,可不能染上赌钱的毛病!”
好好的气氛,瞬间结冰。
新郎官,彭永嘉尴尬万分,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虽知道新娘子没读过多少书,可怎会贫乏至此!
而哪个读书的少年郎,不盼着红袖添香的一日?
原想着叶蓉虽不美貌,胜在乖巧懂事,可如此这般不解风情,顿时冲得他十分新婚喜悦里,只剩三分了。
当下借口读书,去了书房。
偏叶蓉无知无觉,还觉得新郎上进是好事,越发让彭永嘉心里膈应。
等到三朝回门,原本应是家宴。可叶家仍是大摆酒席,十分隆重。
因那日叶蓉出嫁,有些交好的工匠因干活,耽误了吃喜酒,于是今儿叶家就一并请了。
可看这么多来的客人中,就没有一个读书人,能跟新郎有什么话说?
偏有客人不懂事,仗着新婚三日无大小的习俗,闹着要新郎现场“赋诗”一首。
叶氏爱面子,叶成为人木讷,一个不愿推辞,一个不会推辞,就让他写。
这是拿他当猴耍么?
彭永嘉心中憋了几日的不快,借着酒劲上头,讥笑道,“我便是赋诗一首,在座谁又听得懂?既如此,还不如让小舅子随便背首诗,大家听个乐呵!”
这一下,可着实冷场了。
叶氏叶成尴尬非常,叶蓉更是难堪得差点当众落泪。
田奶奶摇头。
从来竹门对竹门,木门对木门。
这硬要竹门对木门,可不就是如此了?
叶家这些琐事,美娘自然不知。她一回芜城,就忙得脚打后脑勺,却又莫名其妙,被黑了一把。
正是之前俞宪说过,官府要为战事搞募捐之事。
原本还担心虞亮要讹她,谁知这位虞大人不走寻常路。
竟是故意打听着美娘和秋大姑她们都不在时,办了此次募捐。
随后官府举办一个答谢宴,虞亮自己不出手,自然有底下人跳出来,含沙射影。说美娘在江州赚这么多钱,却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若不是顾忌到汉王殿下如今就在湖州,还不知会说得多难听。
第348章 爆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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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园的梅姨,来说起这事时,都替美娘鸣不平。(全本小说网,HTTPS://。)
这些年,不说别的,光美娘给城北平民找的煮饭营生,都养活了多少人?
更别提如今改行的顺心人力行,又介绍了多少桩劳务往来?
就算如今遍地开花的各个人力行,还不是吃顺心小哥的老本?
不过梅姨虽气,却也劝美娘,要不就低头服个软,去捐一笔就是,省得白连累了名声不好。
可美娘却淡然拒绝了,“铁公鸡也没什么不好。我家又没什么根基,何苦充那冤大头?就是你们善心捐了,又有多少能用到正处?”
道理大家都知道了,可面子总不能不顾吧?
美娘嗤笑,“我知道梅姨心疼我,可虞大人本就与我交恶。这会子我若补了钱去,只怕还要给人嘲弄一番,那又何必送上门去,自取其辱?至于名声那些,我相信一句话,路遥知马力,人久见人心。我才几岁?树名声也不急于一时。”
梅姨一想,确也是这么个道理。
只不过说得容易,做到却难。再看眼前亭亭玉立的女孩,不由愈发敬佩,“你倒看得开。”
美娘一笑,“看不开,我还哭鼻子么?梅姨你既来了,正好帮我看看料子,年下要做新衣裳的。”
梅姨也笑了,“又是京城的好料子?那我可要开开眼。只那工钱,可不能便宜你这小铁公鸡。”
说笑一番,等用过饭,上了回家的马车,丫鬟阿桃才捧着衣料,悄悄啧舌,“这是给那位殿下做的吧?”
要说薛慎的衣裳,也是在她们那儿常做的,分明尺码不对。
却又是青年男子的样式,不是他,又会是谁呢?
梅姨顿时冷脸,“噤声!就你机灵。”
阿桃不敢多说了。
梅姨方道,“有些事,咱们心里就算明白,也得装着糊涂。美娘这丫头有多不容易,咱们这些年都是亲眼看着的,少给他们添些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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