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夫的日常》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皇夫的日常- 第4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我诚恳道:“恕我直言,令弟的话时常较为镐。”

    “我是他长姐,自然知道他是什么脾性,他夸女人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但他可从来没有这么夸过一个男人。”

    欧阳诺道:“好了,不开大人的玩笑了,臣找大人只是想替宋承那小子亲口向大人道一句谢。他后来写信告诉了我们许多事,包括兵书的事,大人的做法让我钦佩至极,大人这个人比大人的随缘箭法还要妙。”

    我摇头道:“都是旧事不值一提,话说回来,令弟他们现下如何?”

    欧阳诺笑道:“他们两人过的可潇洒痛快了。”

    “那你们便也可以放心了。”

    “是了,我们家所有人最放不下心的便是他,如今他好了,一大家子的人都能安心了。”

    言罢,欧阳诺又道:“除了这件事外,臣还想谢大人另一件事……”

    “除此事外,我还有事值得欧阳将军道谢的吗?”

    “是我和严闻舟的事,不瞒大人,自那日夏猎之后,我便对他倾了心。初时我尚有些羞涩,不敢表露情意,后来娘亲点醒了我,说我既然喜欢,那便去争取呀,何须像个寻常女子般扭扭捏捏,失了欧阳家的做派。”

    饶是欧阳诺这样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言到情爱之事,脸上还是露了两抹红。

    “后来我想也是,便主动对严闻舟展开了追求,初时他不答应,接着他似乎有些心软,但还是未松口,到了后来,我想还是作罢吧,像我这样连普通男人都不愿意娶的女人,又怎能奢望能嫁给严大人这么优秀的人呢?”

    我道:“你这句话错了,不是普通男人不愿娶你,而是他们配不上你,所以你才更应该嫁给像严大人这样不普通的男人。”

    欧阳诺笑道:“大人就别安慰我了,世人怎么评价我,我还不知道呀?正当我已打算放弃了时又恰好遇到陛下中毒之事,被牵连进了刑部。我想我真是倒霉呀,情场失意,官场上又遭飞来横祸。谁料我出刑部大堂后便瞧见了严闻舟撑着一把伞站在雨中,我暗想真是巧呀,连这么狼狈的时候都被他瞧见了。正当我以为自己倒霉到了极点时,他竟走过来告诉我,他是来接我的。”

    “我那时整个人一愣,说不出话来,过了会儿才问他‘你答应了?’他说‘他和一位酒友喝酒,喝完后便想通了。’我问‘那酒友是谁?’然后他便不告诉我了。”

    “那时我在欣喜之余便有些好奇,想知道他口中的那位酒友是谁。严闻舟不知道,其实在我下定决心向他表明心意之前的那段日子里,我常常无事就跟着他,想瞧瞧他平日外出爱做些什么,他有何兴趣,有何爱好。接着我便发现他喜欢喝酒,但他的酒量又差,还喜欢一人喝闷酒,他呀,面上看上去这么完美,实际上真是个无趣又寂寞的人,这样的人又怎会有什么酒友?那他口中突然冒出来的酒友又是谁呢?是谁和他喝完酒便让他想通了娶我。后来我机缘巧合下才知晓原来他确实有一位酒友,而那位酒友便是大人您。”

    我摇头笑道:“原来如此,我那日可不知你二人的关系,更谈不上说些撮合你们二人的话。”

    欧阳诺道:“那便当大人无意间做了回月老吧,所以我谢谢大人,既谢大人帮了我,又谢大人能陪严闻舟喝酒。”

    “将来成亲后陪严大人喝酒的重任就落在你头上了。”

    “大人不陪他喝了吗?”

    我婉拒道:“严大人此后既然有了美人相伴,那我这个外人还插一脚做什么?”

    欧阳诺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道:“可与妻子喝酒终归和与朋友喝酒是不一样的呀。”

    我一怔,想告诉欧阳诺其实我和严闻舟算不上朋友,而且一辈子都未必成得了朋友。

    但我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因为心头莫名升起的一股暖意让我不愿张嘴,更不愿将其扑灭。

    “臣还有一个请求,不知大人三月后可愿来当我们的主婚人。”

    我看着欧阳诺真诚的面孔,不忍拒绝,但对三月后的情形一无所知的我也不敢痛快答应。

    我沉默了片刻,认真道:“如果我能来,那便一定来。”

    “谢大人。”

    紫宸殿下的白玉长阶上,严闻舟和欧阳诺并排走着。

    初时二人的身影离得有些远,就像两位刚刚下朝闲聊几句的同僚。过了片刻,两人慢慢地向彼此靠近,牵上了手,碰上了肩,最终紧紧地挨在了一起。

    看着看着,我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如假包换的笑。

    片刻后,身边响起了脚步声,有人站在了我的身旁。

    “在看什么?”

    “看一对爱人。”

    “看我们不好吗?”

    身旁的人说了一句俏皮的话,既有几分撒娇的意味,又有些蛮横地强调着我们比他们更恩爱。

    我转过头,只见身旁的唐煦嫣尚着九龙朝服,妆容艳丽夺目,比高挂天边的烈日还要绚烂几分。

    我打量了她一会儿,随后轻轻地将她揽入了怀中,笑道:“他们很好,我们也不坏。”

    唐煦嫣不满道:“只是不坏?”

    我摸着她的头笑道:“别这么贪心,对很多人而言,不坏便已经是最好了。”   

 第66章 我以我血荐轩辕

    在唐煦嫣那儿呆了一夜,第二日待她去上朝后我便走了。(全本小说网,https://。)

    回宫的路上,忽然出现了一位宫女,她拦下了我,对我说了一句话,言罢,她便服毒自尽了。

    我既惋惜一条年轻的生命就这样逝去,又被她所说之话给怔住,再然后便是感慨大清早的便有人死在眼前似乎有些不吉利。

    那位宫女对我说:宫中有一位大人是民主派的人。

    回到寝殿后,我立刻让萧玄去查了一些事,而我则独自坐在桌前多番推测。

    最终在听完萧玄带回来的答案后我推断出了一个让人生寒的真相。

    天上的炎日被层云遮了大半,拂面而过的微风带着些许湿寒之意,枝繁叶茂的大树投下张牙舞爪的怪影。

    在这样的一个下午我去了一个人的宫中。

    那个人是顾清嘉。

    顾清嘉今日穿的是一件青衫,长发束髻,白玉青佩。脸微白,眼无神,我见到他时,他正专心地读着一本常人难以下翻的古书。

    他总是这样,穿着古板正经,说话古板正经,看的书也很古板正经,这样的古板和正经常容易让人觉得无趣。

    “参见大人。”

    “坐。”

    起身行完礼后的顾清嘉坐下了后,问道:“不知大人今日到此有何贵干?”

    此刻我没有寒暄的闲情,也没有说绕话的雅致,开门见山直接道:“我想向顾大人确认一件事。”

    “大人请讲。”

    “你是不是民主派的人?”

    我突如其来的质问使顾清嘉大惊,一时吓得说不出话。

    “那日听你说完陛下中毒一事后我便始终觉得有一个地方说不通。一个人想要易容成另一个人很容易,也许只需几个时辰,但一个人想要变作另一个人,还要瞒过周遭人的眼睛那便是一件难事了。因为这不是在脸上涂抹一番便能办得到的,变作另一个人需要一件必不可少的东西,那便是人~皮面具。我事后查探,果不其然,下毒之人确实是带了人~皮面具,如此她才能混迹于宫中而不被察觉有异。可人~皮面具这件东西的制作不仅要时间还要对人脸的精确测量。试问一个宫外之人又怎能精确测量到一个宫中人的面目?试问在猎场之上她哪能在短短几个时辰间便制作出这样一张人~皮面具?如此种种只能得出一个结论,那便是宫中本就有民主派的人。”

    “宫中那人早已做好了安排,只需等到猎场那日下毒之人随欧阳诺进入猎场,四下无人之际,便可进行交接。”

    “若我未记错,多年来从不射猎的你竟主动来我宫里说,你想参加今年的夏猎。”

    “还有那日,世人说到民主派通常会带上‘逆贼’二字,但你没有,你只是说‘民主派的人’。”

    其实我知道上述种种算不上十分有说服力,我还没有拿到确切的证据让一个人开口承认,没有证据的推测极易打草惊蛇。

    但今日我还是这样做了,因为我知道顾清嘉会开口,因为在萧玄的查探后,我便得知那位死在我身前的宫女本就是听命于顾清嘉的。

    换言之,他是故意想向我坦露身份。

    “最重要的一点便是,你想让我知道你的身份,所以才派了那位宫人。”

    顾清嘉的神情从疑惑变作了木然,从木然最终变作了另一种我极少在他脸上见过的神情。

    那是一种自信和成竹在胸的笃定。

    他往日里略显呆滞的双目顿时生出了神采。

    “不错,我是故意放消息给你。”

    “就算为了传消息,又何须搭上一条命?”

    “今日之事是她自愿,她本就得了大病,活不了多久,与其饱受病魔折磨不如早日解脱。”

    我摇了摇头,对他道:“那么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有些话我必须要告诉你。”

    “什么话?”

    “老师的遗训。”

    言罢,他端起了桌上的茶壶,给我倒了一杯茶,将茶杯递给我后,他淡淡道:“喝茶,因为这个故事有些长。”

    我接过了茶杯,没有喝,也没有闻,放在了桌子上,看着他的双眼,示意他说下去。

    “虽说你比我年长,但按辈分,你应该叫我师兄。”

    当我得知顾清嘉竟是民主派之人时便已十分震惊,而如今他竟告诉我他是川月先生的关门弟子,这更让我有些说不出话来。

    我没有说话,而他又张了嘴。

    “我知道你便是川回。”

    我问出了一个听上去有些莫名的问题:“那你是谁?”

    “老师给我的名字是川路。”

    顾清嘉道:“你知道老师这么多年来做是为了什么吗?”

    我道:“他为了改变这个天下。”

    “不错。但‘改变天下’这个说法太笼统了些,老师他不是世人以为的‘空想派’,他是脚踏实地一步一步来的。”

    “初时,老师想的不是民主共和而是大同社会。”

    我回忆道:“那时我也和他讨论过大同社会的问题,得出的结论是如今实现的机会实在太过渺茫,几近于无,大同社会需要的是川月先生口中所谓的生产力的高度发展。”

    “是的,所以老师很快便放弃了这一条路,准备徐徐图之,先从民主共和开始。”

    “于是川月先生便建立了民主派?”

    顾清嘉点了点头。

    我想到了民主派如今的处境,感慨道:“但你们失败了。”

    “但我们不后悔。”

    我毫不留情地指出:“可你们应该清楚,这件事从开始便注定了将会是徒劳,因为世人不喜欢变。”

    变意味着不确定,意味着意外丛生。

    没人喜欢意外,哪怕意外也许会带来惊喜。

    “可历史本就需要变。如今看来荒谬到了极点的事,百年之后未必不会成真。若百年前的齐太宗没变,男女平等在百年后的今日看来仍旧不过是痴人说梦。若齐太宗没变,当下坐在龙椅上的人怎么会是女人?我们的陛下到时候顶破天也不过是嫁到华国去做皇后,就算真能熬成太后垂帘听政,稍有出格之举便又要背负‘牝鸡司晨’的骂名。”

    齐太宗是很伟大,没有谁能否认这一点。

    但更没有人能否认她杀了很多人,她坑杀了二十万大军,活埋了上万儒生,抄了数不清的开国功臣的家,她杀了兄长,杀了她的丈夫,杀了她的孩子。

    我道:“她的变没错,可是很多人因她而死。”

    她很伟大,但她也过于残暴,有太多太多无辜的血因她推行男女平等而流。

    就像民主派的理想很伟大,可过于不切实际反倒白白送了无数条性命。

    顾清嘉的双眼中没有犹疑,他还是认真地盯着我。

    片刻后,他道:“可革命本来就是要流血的呀。”

    “流血不是问题,问题是你们的血流的值不值得,因为你们和齐太宗的变是不一样的呀。”

    顾清嘉道:“有何不同?”

    “她的变是推行男女平等,虽说挑战了千百年的纲常**,触及了部分男人的利益,但她仍然是皇帝,仍然有朝廷,就算朝廷上开始有了女人,但过些年习惯之后便不觉有什么不妥。可你们的变触及的是根本,你们颠覆了数千年来人们所习惯的东西,人们习惯了被皇帝统治,习惯了朝廷,习惯了封建。”

    “如果说推行男女平等是在一间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