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感觉都是清楚明了，舒亦然这才确信自己并不是在梦境里。
可是，刚才的感觉也很清楚，难道那也是真实的？舒亦然分辨不出了，她竟然弄不清哪里才是真实的世界，哪里才是梦境的世界。
能见到墨衣行，那肯定是梦境世界吧，可是为什么感觉却如此深刻？
心底的失落，缺失的一块，那疼痛感如此强烈，难道都是假的么？那究竟什么才是真的？
“你在发什么呆？醒来了怎么不喊我一声？”白诺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打断了舒亦然的思绪，不过这不算坏事，至少可以让她不要再想那么多。
舒亦然转过头，看向声音的方向，发现白诺正蹲在水池边，一脸抱怨的看着她。
“你怎么会在这里？”舒亦然脱口问道。
“你这家伙，我好不容易救了你，你居然还质问我怎么会在这里，是不是欠揍！”白诺恶狠狠的说道，他抬手作势要揍舒亦然。
而舒亦然却双手环住胸，想远离白诺，不过却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还在。
她这是穿着衣服泡了个澡啊！舒亦然有些哭笑不得，不过随之也释然，要是让白诺来替自己脱了，那还不如穿着衣服泡。
想到自己是穿着衣服的，舒亦然有些讪讪地转回来，咧嘴一笑，“我刚醒，还有点迷糊，没弄清楚方向。”
白诺看着舒亦然，冷哼一声，脸上也没有什么不快的神情。随后又指着池边，道：“这是干净衣服，待会换上过来，让言澈再看看你的情况。”
舒亦然顺着他指向的地方看去，却看不真切。
而舒亦然还没问白诺待会让她过去那里，便见他站起身，转身走进了云雾里。
舒亦然撇了撇嘴，却还是听从白诺的安排，从池子里爬了上来。
待舒亦然将堆放在池边的衣服穿好时，这才发现是一套简单的素白衣裙，她看着身上的衣裙有些出神。
这跟刚才见到的墨衣行身上穿的，好像没什么区别。
都是简洁的样式，都是素白色。
舒亦然深吸了口气，安慰自己这一定是想多了，古人的衣服哪能跟现代相比，肯定没这么多款式，看着眼熟而已。
可是想到最后见到的那张脸，那张被隐藏在心里，想到都有些小欣喜的脸，原来那颗心是属于另一个人的。
那个人不是她，却跟她有同样的面孔，那个人又是她，却跟她有不同的名字。
她是墨衣行，而她，是舒亦然。
她们是不同的，她自己知道，无涯子也知道。
只是这个事实，她现在才明白。
“舒亦然，你是在池子里泡傻了么？怎么还不过来？”一直没等到舒亦然的白诺紧锁着眉，瞧见她还站在水池边出神，不由快步上前来，敲了敲她的头。
不知为何，看着白诺，舒亦然突然红了眼眶，好像有千般委屈涌上心头。刚才那一幕如同一根刺，扎在她心头，拔不出来。
“我这不是轻轻敲了下，你怎么就、就……诶、你这又是怎么了？”白诺有些手足无措地说着，看着面前的舒亦然挂着两行清泪，一时间慌了神。
白诺有些后悔刚才动作粗鲁地敲了舒亦然，不就是来催促一下，动什么手呢，瞧这，可如何是好？
舒亦然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回事，原先只是因为见到白诺，鼻子有些酸而已。可看到白诺这样慌张的样子，她只觉得心底的委屈更甚了，大颗大颗的眼泪砸下来。
“我是真错了，下次再也不敲你了，我保证。”白诺慌手慌脚地用自己的衣袍抹着舒亦然脸上的泪，可怎么也抹不完，一急之下，跺了跺脚，道：“要不你也敲敲我，算是解解恨？”
说着，白诺还主动垂下头，用手指了指，示意舒亦然随意敲。
原本还不停落泪的舒亦然，见到白诺这个样子，不由“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夹杂着泪水，舒亦然笑得却很欢。
白诺听到她的笑声，有些错愕地抬起头来，直到见到她那张笑脸之后，才大声囔囔道：“你耍我呢！害我刚才还那么紧张。”
白诺虽说声音有些大，还带着一丝埋怨，可舒亦然能看出他明显松了口气。
舒亦然拿衣袖擦掉残留的泪水，堆积的委屈在刚才全哭出来了，所以她不会再想那件事，不会再让那件事影响自己。
“我哪有耍你，刚才我真的是痛不欲生，生不如死啊！我还以为自己要死了呢！”之前确实是这样，舒亦然也不算说谎，只是事实上并不是因为这件事而已，可舒亦然不会对白诺说。
“想到自己还活着，还能见到你，这不是喜极而泣么！”
舒亦然一脸真诚，白诺脸上虽然表现出不相信她的样子，却还是说道：“有我在，当然不能让你出事了，这有什么好高兴的，还高兴成那样，吓死我了。”
瞧着白诺故意板着脸的样子，舒亦然摸了摸鼻子，脸上还浮现不好意思的笑。
“好了，不要再耽误时间了，言澈还等着呢！”白诺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他催促着舒亦然，紧接着便转过身去。
虽说自己是因为什么而落泪不能直接对白诺说，可是自己见到的那幕场景还是要跟白诺说的，毕竟在和关于墨衣行的事。
“白诺。”舒亦然三步两步间跟上白诺，惹得他回头瞪着她。
白诺这还是认为舒亦然字浪费时间呢！舒亦然有些无奈地撇了撇嘴，道：“待会我有事跟你说，很重要的事。”
“什么重要的事不能现在说？”白诺有些漫不经心，现在对于他来说，最总要的事莫过于解决舒亦然的问题，而现在她的问题应该不算问题了，所以现在来说，不会有什么重要的事。
而且白诺还以为舒亦然要说他和言澈之间的事，他现在并不想舒亦然再管这件事，具体要跟言澈怎样交谈，他原先就早有打算，只是现在的情况看来，他的那些打算要重新谋划了而已。
“现在……”舒亦然沉吟着，脸上换上一抹莫测的笑，道：“不能说！”
说完还向一旁跳开，大声地笑着。
饶是白诺再不清楚，也知道舒亦然这是故意在吊他的胃口，只不过她却没想到自己对于她要说的事，并没有极大的兴趣。
不过，看在她这么高兴的份上，还是给点面子吧！
白诺暗自叹了口气，自己这样要是让以前其他熟识的仙君看到，怕是要笑话好一阵了。
“你给我回来！到底要说什么，你竟然敢吊我的胃口！”白诺追赶上去，惹得舒亦然立马就跑。
在跑动中，舒亦然似乎忘记了那件事对于自己的打击，只是跟白诺笑闹着。
“还能这样闹腾，看来你们两人都没事了。”
一句轻飘飘的话，等传到两人耳中时，却是让两人浑身一哆嗦。
不用看向说话的人，两人都心知肚明，这个人恼怒了。
白诺是不知道自己跟他说话会不会理会，所以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而舒亦然则是觉得自己被人家救了，还在人家的地盘上玩闹，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脸上讪讪的。
“怎么，没人愿意回答我？”言澈走上前来，依旧是那张漠然的脸，清冷的声音，一双眸子扫过来，只觉身上已经结了一层寒冰。
白诺还好，给舒亦然的这种感觉更甚，她一直就觉得言澈这个人太冷了。虽说面貌出尘，可给人却是一种难以靠近的感觉。
“看她的样子应该是差不多了，只是想让你再看看，确认一下。”顿了顿，白诺又说道：“至于我，就不劳烦了。”
言澈转了转眼珠，瞟了白诺一眼，没有说话。
而见白诺开口了，舒亦然自然就不用再开口了，但是白诺的意思是让言澈给自己看一看，那她也只能上前一步，走到言澈跟前。
只不过舒亦然仍是不敢看向言澈的双眼，担心对上那双眼，自己下一刻就变成冰棍了。
言澈没有什么动作，似乎真的只是这样看一看而已。
可站在他面前的舒亦然却十分不自在。
原本一直保持垂头的姿势就比较难受了，更何况就算她垂着头，还是能感受到言澈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感受言澈的视线，那种感觉更不好受。
“行了，她没事了。”
言澈的话音一落，舒亦然就觉得那让自己不好受的视线离开了，她瞬间也轻松了。
不过言澈的下一句话，却让她惊呆了。
“我还有话跟你说，先不急着走。”（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二十二章 谈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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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亦然有些错愕地抬起头来，她现在可不管看着言澈的眼睛会不会把自己冻死了，她只是觉得疑惑，言澈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不过舒亦然抬起头看向言澈，就发觉他那句话并不是对着自己说的，而是对着白诺的说。
不仅是舒亦然，连白诺自己都不知道言澈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是想重修于好的意思？
不管是不是这个意思，言澈既然主动提出有话要跟白诺说，那不管是什么目的，都不算坏事，至少言澈还愿意同白诺说话，而不是像他之前所表现出来的那样，连看都不想看白诺，更何况说话。
舒亦然瞧见白诺还愣神呢，赶紧走到他身边，推了他一下。
“发什么呆啊，言澈说有事要跟你说，你还不赶紧的。”
白诺还说她总发呆呢，看吧，出现这样的情况，不发呆才怪。
不过这些话也只是在心里嘟囔着，舒亦然也不会说出来，现在就是看言澈究竟是有什么话要对白诺说了。
“那你先在这等我，不要乱跑。”白诺交代着舒亦然，随后跟着言澈往那树荫下走。
舒亦然脸上露出不满，她又不是不懂事的小孩，怎么可能乱跑。只是，一个人在这个地方，还真是无聊。
舒亦然左看看，右看看，这里所有的景致都笼在烟雾中，根本看不清，而且也没什么能打发时间的东西。
这样等下去，怕是真要出现白诺担心的状况，要乱跑了。
可这里是仙界，是言澈的地盘，她哪敢乱跑。
舒亦然叹了口气，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来，反正也不知道要等多久，站着等自然是不如坐着等的。
而且正好也梳理一下刚才自己所见到的事。
由于刚才在白诺面前那样痛哭了一场，舒亦然此时在回想起无涯子和墨衣行的对话，以及想到最后一刻，见到的那样的神情，心里都没有先前那样不适。
只是要说毫无波澜，那肯定是办不到的。
还有件事让舒亦然觉得奇怪，无涯子最后露出的神情，她曾见过。
梦境出现过两次，一次是这次所见，还有一次便是在白骨洞的时候，陷入的梦魇。
那时候的记忆同样深刻，最后所见到的，依旧是无涯子露出那样哀伤的神情。
当时的舒亦然见到了，只想抚平他蹙起的眉，可是这次知道他那神情是因为谁，她便知道，自己是没这个资格了。
舒亦然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原来所有的一切就是这样，她所念念不忘的，却是人家不要的。
而且还险些为了他丧命，真不知道是否值当。
不过转念一想，既然墨衣行是自己的前世，她辜负了无涯子，那自己这一世到这个世界来，是不是为了弥补墨衣行的错呢？
舒亦然吸了吸鼻子，这个可能还真的有可能成立。
虽然之前是那样想，可是实际上说来，她是舒亦然，也是墨衣行，其实都是一样。
只是这样想着，舒亦然又偏离了原来的轨道。她赶紧摇了摇头，将那些繁杂的想法从脑中抛出去，现在应该考虑的不是那些情爱，而是白诺要解决的那件事。
舒亦然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对于自己的梦境中怎么会出现墨衣行，而且还是她与无涯子之间的对话这个问题，她想不明白，所以只能问白诺。但是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将自己所见到，所听到的所有事情全部回想起来，好一一告诉白诺，让他去分析。
将两次梦境仔细回想了一遍，将其中感觉可疑的东西剔出来，舒亦然理了理，想好了应该怎样对白诺说，随即感觉周身一轻，好似心头一件大事解决了。
舒亦然也不知道自己想这些事花了多少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坐在这里等了白诺多久，只是看着那片云雾下，不太清晰的树荫，有些微的担心。
毕竟这也是横贯在白诺心头的事，要是能和气的解决，与言澈修好的话，必定是一件好事。
毕竟在仙人无尽的生命里，一个友人的存在有多难得。
因为生命的无尽，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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