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妖养成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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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妖养成记-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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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这些事情,你莫不是了思春了?年轻人不要太浮躁,要多学着点你师兄,成熟稳重懂不懂?”

    长清炸毛了,从树上跳下来。他抖着手指指着我,指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我得意,果然这种少年最忌讳别人说他不成熟了。

    最后我们还是打了起来。

    我累瘫了,四平八仰躺在石阶上,看着湛蓝的天空发呆。我现在唯一庆幸的是此处人迹罕至,我和长清胡闹了这么久,竟然也没有一个人来围观的。我侧过头去,看了长清一眼,发现他袖子半遮着脸,眸中泫然欲泣。

    泫然欲泣,我以前一直以为,有戏本中那些对花伤月的深闺女子才做得出来,至少我自己对着镜子练习了许久也没练出来,而现在我却在一个男人身上看见了,我忍了许久,最后没忍住,不厚道的捧腹大笑。

    “你——”长清怒视我,“你怎么老挠我脸!”

    我得意道:“修道之人,不要在意这幅皮囊。”

    长清皱了皱鼻头,怪叫一声,然后朝我扑过来。我往后了挪动,却快不过长清,眼看他快要扑到我身上了,却突然出现一双手架住他。我呆愣着望去,发现柳长言面沉如水,站在我们上方。他喝道:“你们闹够没有?”

    长清嘤嘤几声,掩面泪奔。

    我尴尬把头别向别处。柳长言弯腰,把我从地上拉起来,无奈,我只得顺势起身。

    他低声问道:“姑娘没事吧?”

    明明在长清跟前,我插科打诨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嬉笑怒骂都行,偏偏到了柳长言跟前却拘谨得很。比如现在,我又莫名紧张了,手脚都不知道要怎么摆放才好。可能是因为他身上那股沉稳的气质,太像一个长辈了……吧?否则我为什么面对他,总怕他会骂我?这感觉就像即将面对大长老的教训一样。

    我暗自懊恼了一会儿,答道:“没事。”

    我偷偷抬眸,却发现他也正在看我。突然心虚起来,我赶紧错开目光,尽量若其事的走开。

    心虚,又是心虚!为什么我总是会心虚!

    独自在昆仑的山林里一个人闷坐了一天,等乌金西沉的时候,我又走了回来。昆仑我其实还没有逛过,不知道哪儿跟哪儿,只得又回道了长石阶上。待我靠近的时候,听见了沙沙的声响,像是扫地的声音。我走进一看,柳长言正弯着腰,一层一层的扫着石阶。

    黄昏的余晖铺洒在石阶上,那些被磨得发亮的石面散发点点星芒。我被晃得有些眼花,稍稍用手挡了挡。从指尖的缝隙中,我又忍不住偷偷打量着柳长言。他逆着光,我有点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知道,他扫得很专注。落叶灰尘被一层接一层的扫下来,他始终低着头,好像没有发现我的到来。

    我一阵气闷,走过去夺了他的扫把,说道:“你是帮长清扫的么?”

    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低低“嗯”了声。他伸手要拿回扫把,我后退几步,藏到身后去了。他苦笑起来,道:“你这是干什么?”

    我撇了撇嘴,说道:“你让他自己来扫。”

    他眨了眨眼皮,说道:“他白天同你打架,师尊正罚他面壁思过,哪里来的时间扫地?”

    我脸皮一热,反应过来,自己才是罪魁祸首。趁我愣神的当儿,柳长言又把扫把拿回去了。我无奈跺了跺脚。

    我清了清嗓子,说道:“你施个法不就行了?何必扫得这么辛苦?”

    他摇了摇头,说道:“无碍就当做一种修行吧,也能静心凝神。”

    看他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扫下去,我索性找了个台阶坐下,双手托腮,就这么看着柳长言的背影,心里莫名平静起来,一天的烦恼好像尽数散去。

    我拍了拍脸颊,感觉有些烫。闭上眼睛晃了晃脑袋,眼前竟还是柳长言的背影,挥之不去。我做贼一般环顾西周,发现没人之后才稍稍定下心来。

    我吐了口浊气,想了想,拿出族长给我的画卷看起来,我不信,这样还总看见柳长言。画卷缓缓展开,里面的画像逐渐展露出来,那张脸也全暴露在我的视线里。我手上一顿,画卷差点掉下去。

    这、竟是他?!(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二十七章 观沧海

    (全本小说网,。)

    雪霁。

    一路上看见不少在雪地堆雪人的孩子,也有一些赶路的行人。我跟在柳长言身后,顺着他的脚印踩过,回头一望,这天地茫茫间,我们身后只有一串脚印,似乎只有一个人走过。

    前头的柳长言停下,笑问:“前方就要到长安了,可要先去吃点东西?”

    这一次,我很难得的拒绝了美食,而是大义凛然道:“我们还是先找人吧,免得夜长梦多。”

    我想着自己终于好不容易正正经经的办一回正经事了,可柳长言却不给我这个机会,他说:“即便不吃东西,我们也得先找处落脚的地方——这长安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找着一个人可不容易。”

    我觉着既然都是要停下,那东西还是要吃一吃的。

    选了一家客栈住下,我抓着鸡腿啃得正欢,柳长言兀的说道:“姑娘不若算算这画像上的人在哪里?”

    我讪讪放下鸡腿,抹了抹唇边的油,而后尴尬道:“我算不出来……”

    看他沉默下去,我觉得不好意思起来,挣扎着解释道:“我只见过他两次,一次在东海,还有一次就是在长安城外,所以我真算不出来……”我们要找的,就是那位我在东海遇见的美大叔,画像上的人与他相似,就是年龄不大对得上。

    其实柳长言他要是更了解我一些就会明白,我所说的一切不过是狡辩,事实是我不学无术,连这种几乎人人都会的追踪术都不太会。当然,我也可以更加理直气壮的说是美人的错,因为她并没有教我。她偶尔也会帮人算算命格什么的,但几乎每次总会出现微妙的偏差就是了,后面弄得我都不敢跟她学了。

    我咬唇,嘟囔道:“你也可以算呀……”

    他眼睫毛动了动,抬眸看了我一眼,“可以是可以,不过却是有些麻烦。”

    我抬起下巴,示意道:“你快算算。”

    他点了点头,然后拿出一个八卦阵图还有三枚铜钱,然后开始闭目不言,神情肃穆。他焚香静心,把我赶出了屋子。

    我在屋外,听不见什么动静,又怕贸然闯进去会惊扰了柳长言,所以只得在外头等得抓心挠肺。我自己把一只烤鸡吃完后,百无聊赖,不知做什么打发时间。这时我不由得想起长清来,他此刻还在玉虚宫里头面壁,虽然他不再有机会跟我抢吃的,但是也没法儿陪我解闷了。世间安得两全法啊!

    过了快半个时辰,柳长言终于从屋内走了出来,他嘴角微微含笑,说道:“寻人可遇,在西北。”

    我眉开眼笑,赶紧给他倒了杯茶水,举到他唇边,询问道:“西北哪个地方?”

    “这……不知。”他托住茶杯,一手拿起茶盖,拨去茶水上的茶叶,喝了一口,然后轻轻放下,“乾上巽下,我卜出来的是乾宫姤卦。乾为天,巽为风,天下有风,吹遍大地,阴阳相遇,万物茂盛。姤卦多是与嫁娶有关,只是此处寻人——”

    我一脸茫然,打断他道:“我听不懂。”

    柳长言一脸无奈,说道:“我们往西北方向走去,就能遇见了。”

    我瘪了瘪嘴巴,问道:“你卜都卜了,干嘛不卜得准确点?算出来他在哪里,我们去直接去找他不更好?”

    柳长言笑着摇头,他指着窗外的天空,说道:“怕天道无常,唯恐泄露天机,卦不敢算尽。”

    “所以那些算命先生说话只说一半,不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神秘,而是因为怕天道责罚?”

    柳长言轻点了点头,说:“大抵如此。”

    想了想,我问道:“泄露天机会遭天谴么?”

    柳长言轻蹙眉头,沉吟道:“有的天机只关乎个人生死前途,有的关乎天下万民苍生,这要看你泄露的是什么天机了。”

    “那……那一个人遭了天谴,那她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天下苍生的事情?”我又问。

    “天道在于建立和维护六界法则。比如生老病死,月升日落等等,这一切都在天道之内。假如你试图让河水西流,四季停止变换,就会遭到天道处罚,因为这些都在法度之外,半点触摸不得。”柳长言拿起茶杯又喝了口茶水,“你懂了?”

    我愣愣点头。

    他笑道:“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些来?”

    “我好学。”意识到我们的话题正在往一个更深奥的方向发展,我连忙打住,问他:“这长安城的西北是什么地方?”

    柳长言起身,靠在窗棂出往外看了一会儿,说:“是皇宫。”

    我苦了脸,“可是皇宫我进不去。”上次调戏我的锦衣公子仅是一枚玉佩都能伤了我,更不用说这天子的住所了。

    柳长言安抚道:“晚上我前去查探一番,你留在这儿等我消息。”

    我问了一句不相干的话:“为什么要晚上才去?”

    他轻咳一声,“月黑风高才好行事。”

    柳长言虽说夜黑风高才好行事,可是乌金刚刚西沉,他便出门去了。冬天的天总是黑得特别快,这个时候,天色已经开始昏暗下来。我独自坐在客栈大堂的一张桌子上,托着腮看街上归家的行人。街上的行人几乎散去,我放空了头脑,抬头望着天空,发现半个身子沉下去的太阳,和露出了半个头的月亮。也只有在这大雪初霁的天空才能看日月同辉的景象了。

    黄昏也是逢魔时刻,不知我会不会看见什么妖魔鬼怪在街上游荡呢?刚这么一想,眼前就真闪过一白一黑两道缥缈的身影,瞬间移到远处去。感觉那两道身影有些眼熟,我不由得跟上去。同时也在心里懊悔,为什么我刚才想的不是柳长言找到了画像上的人!

    那两道身影放慢了脚步走在雪地上,虽然是“走”,但是雪地却没有脚印,我大概明白了自己遇见的是什么了,可是除了小息,我还会觉得哪两个鬼眼熟?一时不能确定是不是熟人,我也只好慢吞吞跟在他们后面。直到天色完全暗下来的时候,我听见前面的俩个鬼说话了。

    “黑兄,我们散了这么久的步,这人也该死了吧?”

    “咱们去瞧瞧。”

    这一声“黑兄”让我想起来了,这不是黑白无常嘛?无常索命,他们出现在这,除了勾魂还能做什么?我转身想走,可眼角的余光瞥见了高大的拱形门上头写的是“紫禁城”。皇宫里有人死了?我一下子联想到柳长言,焦急不已。可黑白无常走到拱门前又折回来,往另一边的街道行去。我翻了个白眼,暗搓搓跟在后面。

    他们来到一座金碧辉煌的府邸,七拐八弯的来到一个湖边。我往湖里瞧去,瞧去有一男一女在里头扑腾。最后那男的把那女的扯回岸边,然后两人双双晕了过去。

    看来是小两口在闹别扭,去学人家去殉什么情,可他们应该不会想到,这一殉情还真招来了黑白无常。何苦来哉啊!我一口气还没来及叹出口,又看见湖面飘起一个人,看那衣裙,瞧着是个女人。我惊呆了,这年头殉情都是三个人一起殉情的?还是话本上我爱你你不爱我,你爱她她却爱我此类相爱相杀的戏码?

    白无常拿着他那个铁链去套那个男人的脖子,死的是男的,那剩下的那两女的是弹冠相庆从而更相爱呢?还是各自痛哭流涕从而更加相杀呢?可惜事情的发展却在这两个猜测之外。黑无常按住白无常的手,说道:“白兄,你套错了,旁边那个才是啊。”我巴拉住墙头的手差点撑不住滑下去。

    白无常听了之后,非常腼腆而尴尬的笑了两声,然后放开那男子,又去套旁边的女子的颈脖。

    黑无常又按住的他的手,说:“白兄,你又套错了,湖上那个才是。”我在一旁看着,琢磨出这黑无常很可能是以提醒之名,行轻薄之实。他明明可以第一次就说的,偏要等白无常套错了两次才说,其间他摸了白无常的手两次!

    他们两个跑到湖面去勾那女子的魂,我这才开始打量躺在地上男女的样貌。女子背对着我,脸被男子的手盖住,看不见脸,只能看见头上插了许多黄金打的首饰。而男子双目紧闭,一头青丝已经夹杂着些白发。白发湿漉漉的贴在脸上。眉目清俊,看起来是个瘦弱的美大叔。身上披着大氅……等等,这、这不是我要找的那个人吗?!

    我翻下墙头,把男子的脸摆正,仔细端详。反复确定之后,我肯定,这就是我要找的人。

    白无常对我招手,笑道:“黑兄你看,又是那个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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