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卉啊了一声,随后面无波澜的,继续完成手里的动作,回应道,“在晚上。”
现在才中午……
江雪玥微微垂了垂眸,“外界,有没有问起我的情况?”
紫卉看了她一眼,江雪玥是不知道外界消息的,有些话主子吩咐过,不能乱说,但又不能不说。
尤其是,牵涉到他和她的话题,就更要谨慎小心着说。
最好,就是等她问起来,她再回话。
紫卉想了想,仔细斟酌了一会,才开口道。
“外界传王妃香魂已逝,对王妃下手的人,是殿下。但殿下已经尽力,把这个消息打压下去了。王妃尽可安心。”
已逝?
江雪玥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纵使知道,自己离开那么久,定会有流言蜚语被有心人传出,但
她想不到的是,她的流言蜚语怎么会传的这般严重?
容隐尽力压下?
怎么可能压得下。
她只是看不见,又不是傻的。
既然说她香魂已逝,还是容隐动的手,容隐亲自出面,越是压制必定越多人信服!
因为他们会认为,容隐是做贼心虚。
江雪玥的手指动了动,紫卉已经帮她布好了菜,把镶着浅花的瓷碗递与了她,却听江雪玥道。
“现在是什么情况,之前怎么不把这件事告诉我?”
“太后娘娘说,要殿下把王妃从寺庙带回府里,殿下以天气太冷作为理由,暂缓了时间。其余的,便是殿下今日寿辰……”
紫卉的话并没有说完,语气里隐隐有些含糊不清,像是在逃避这个话题,故而没有把话说完。
江雪玥眉色一凛,“今日寿辰怎么了?”
紫卉看着她面无表情的俏脸,清丽的眼眸微微的转了转。
“帝京已有赌坊,开了一门大赌,一注是赌王妃在殿下举办寿宴的时候,不会回来。一注是赌,王妃会回来。两个赌注的的赔率完全不一样,若是押前者,便是以一赔千,若是押后者,便是以一赔一。”
这赌注和赔率……
就是在明着说她,不会回九王府啊。
江雪玥冷冷的勾了勾唇角,“殿下怎么说?”
主子能怎么说?
这事可都是主子一手挑起来的啊!
紫卉腹议了一阵,面色依旧愁云惨淡,忽然想起江雪玥看不见,她又敛了敛神色,语气低落下来。
“殿下没有做什么。他还让千雾告知奴婢,叫奴婢万万不能将此事告知王妃,准备一个人扛下所有的事情。”
江雪玥,“……”
“奴婢见这几日,王妃都无心过问殿下的事情,本以为王妃不会多问,不过王妃既然问了,奴婢自然也不会不说,殿下至多便是罚奴婢一顿,心里定是实打实的,希望王妃可以回去,陪殿下过及冠之礼生辰的。”
她说的那么期期艾艾,言辞之间,尽数透露出让她回府的殷切渴望。
江雪玥自然听得懂,也能够理解她的想法。
容隐不再逼她,凡事都让她自己想好。
然而他的退而求其次,她反倒是更加的被动了。
谁让他们争吵的时间,刚刚好就是选在这样的日子里。
他的及冠之礼,她怎么可能不回去?!
可是回去了,岂不是代表着,她选择的,是继续留在他的身边,之前纠结过的事情,统统都只能忘怀……
娘亲的杀身之仇,不能再较真……可能么?
江雪玥的手沁凉了几分,缓缓的摸上了浅花瓷碗,面上的情绪不明。
……
…………
华灯初上,冬日的天色暗沉的比较快,不到宴会的时辰,九王府已经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了。
璟然殿下的及冠之礼,帝京的盛世豪赌,璟然王妃的生死揭秘。
异常的引人注目。
病情转好的太子已经遣人送了贺礼来,只是人需要在宴会开始之后才登场。
五王容安亦是姗姗来迟,他很快就要大婚,手里头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
李初然因为要送百里连儿回九王府,不让人发现端倪,所以来的比常人要早上许多。
李婧儿爱凑热闹,自然也跟着过来了。
许多宾客皆在外边等候,互相寒暄,容隐却是身着一袭大红黑袍之色的衣装,安安静静的站在院子里边,视线放的很远,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千雾上前来报,安平侯到了,他才稍稍有了动静。
安平侯到了,安平侯夫人和江雪玉,自然也到了。
然而江雪玥……
等到时辰差不多了,容隐微微掩了眼帘,细长的睫毛遮掩住了眸中的情绪,他缓慢出声。
“走罢。”
千雾不敢抬头看他,只是低声回应。
“是。”
昔日冷情的九王府,今夜宾客如云,熙熙攘攘交头接耳的,有些吵。
容隐扬了扬袖,众人吩咐安静下来,视线全都凝视在这位倾城如斯,俊美如画的男子身上。
他扫了一眼周遭,眼神一如既往的清淡,没有多余的情绪,在安平侯的脸上,定了一下,随后却又移开。
他的声音平静,却是朝安平侯拱了拱手,“今日,是本王的及冠之日,父皇身子不适,母后需留在宫内,照顾父皇,若是岳父不弃,还请岳父替容隐,行及冠之礼。”
能给一个封王的人,行及冠之礼,安平侯是何等的荣幸。
只是,此等福气,他是受之不起的。
安平侯刚起身,尚未开口拒绝,容隐已经让人把发冠送到了他的身边,而他,正抬脚,从台阶上,缓步走下。
安平侯瞳孔微缩,做惶恐状。
“殿下万万不可,老夫只乃一介武将,身份卑微,岂敢与殿下行及冠之礼?!”
众人倒是没有多话,安平侯毕竟是容隐的岳父,并且是唯一的岳父,加之安平侯在边境征战沙场将近十年的时间,朝堂上下,就算有人看他不惯或者利益相驳,但也没有人敢质疑他的丰功伟绩。
给容隐行及冠之礼,已算是不错的人选。
容隐走到他的面前,管家让人给他的脚下垫好了红毯子,他拂了拂衣摆,一挥开便是跪在了安平侯的跟前。
安平侯的眸中赫然都是惊诧之色,“殿下――”
容隐道,岳父能把雪玥交给容隐,已是割了心头至爱,不论岳父名望,便是因着此事,容隐亦断无理由,敢说岳父不合适。所以,请岳父替容隐行了着及冠之礼。
他跪着,在场的众人自然不敢站着。
除却五王容安和安平侯之外,谁都和容隐一般,跪在了地上,只是没容隐好,膝下没有垫上红毯。
容隐这般说,安平侯自然不会再推辞,他抿着唇,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如此,老夫多谢殿下厚爱了。”
容隐低敛了眉目不语,安平侯取过一旁镶着玉珠的羽冠,而后给容隐戴上,这个礼很简单,但为弱冠少年行礼之人,却一定要是长辈,最好是德高望重的长辈。
给容隐戴好羽冠之后,安平侯扶着容隐的手,起身,念贺词。
“愿殿下大福大禄,一生平安无忧。”
容隐朝安平侯深深的拱手行礼,庄重的及冠之礼落下。
接下来便是喜气洋洋的寿宴会,容隐和安平侯说着话,其余的事情就交由司仪来做。
江雪玉在一旁淡淡的说了一句,殿下,姐姐呢?”
妹妹问起姐姐来,自然是合情合理的事情,亦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不过,她这么一问,倒是让慢慢喧闹起来的气氛,瞬间冷了场。
江雪玥呢?
她在哪里?
在场的每个人,近乎都想知道这件事。
九王容隐行弱冠之礼,九王妃江雪玥竟然全程缺席?
那不是,很令人匪夷所思么?!
………题外话………万更毕,么么哒。
237;江雪玥的耳根子瞬间红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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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王容隐行弱冠之礼,九王妃江雪玥竟然全程缺席?
那不是,很令人匪夷所思么?!
安平侯探究的目光,亦轻轻地落在了容隐的身上,不过,他肯为容隐行弱冠之礼,必定是对他毫无芥蒂的,就算之前对他有意见,但现在也都会慢慢的消退,直至消失不见。
容隐沉默了一会,尚未应答,便有一道清亮的女音,悠悠扬扬的传入了耳中,他手指微颤,寻声望去,却见蒙着眼睛的江雪玥,正巧笑盈盈的,站在一颗百年大树下偿。
“说我么,我不是在这么?”
气氛,死寂了几秒后,随后掀起一场浪潮。
江雪玥的手缓缓抬起,伸了出来。
她勾着唇笑了笑,无视了这周遭的议论声。
“殿下还不快来扶臣妾,明明知道臣妾的眼睛,被香火熏得肿起来不好见人,你还把臣妾晾在一旁,成心要看臣妾闹笑话么?”
这似嗔非嗔,娇娇柔柔的声音,听着很是舒服。
容隐默了一瞬,视线牢牢的锁视在她的脸上,微微的弯起了唇角,朝她那边走去。
“本王哪敢看你闹笑话,若是今夜,你不让本王好过,该如何是好?”
他上前牵住了江雪玥的手,揽住了她的腰身,有些日子不曾见过她,甚是想念,忍不住想要去见她,却又怕自己自制力不够好,见了就想再见,一天看不见心都觉得难受。
这会真见着了,尽管是在意料之内,但还是为她这样的出场,而感到愉悦。
腰身一重,江雪玥弯了弯唇,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唇上蓦然一重,她被男人扣住的手猛地一震,下意识的想要抬起,却被男人扣的更紧了些。
周遭皆是倒吸口气的声音,江雪玥听的清清楚楚,不过男人没有多加深入,只是一触即走。
他亲昵的俯身在她的耳畔,用着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与她低低的说着话。
“可惜了……现在便饶了你,等会本王再连本带利,一起要回来。”
江雪玥的耳根子瞬间红透。
男人与她微微拉开了些距离,他环着她的腰身,扣着她的手往前走。
这么一副恩爱缱绻的画面,到底是谁说璟然殿下被人戴了绿,帽,子的?!
特么的,是谁?!
那些投江雪玥不会回来的人,心底都开始破口大骂。
外界传的江雪玥给容隐戴了绿帽子,被容隐一怒之下杀了,所以一直不露面,此事传的绘声绘色,有鼻子有眼的,这会倒好……
钱全给赔了!
江雪玉静静的注视着江雪玥,目光从她蒙着眼睛的黑巾上,一划而过。
香火熏得眼睛肿,若是黑巾一不小心掉了,姐姐……你可拿什么去圆谎?
她淡淡的勾了勾唇,收回了目光,拿起了一旁的茶水,不紧不慢的饮了一口。
五王容安倒是面不改色,安安静静的容隐和江雪玥在面前走过,只是李婧儿不闲着,一边小声的嘀嘀咕咕。
“我在佛堂关禁闭的时候,眼睛也没被熏肿啊……”
五王容安送了她一个冷笑,李婧儿瞧见之后,亦不甘示弱的回了白眼。
她看向坐在一侧的李初然,他的视线难得不再江雪玥身上,李婧儿顺着他望去的方向,惊讶的发现,她哥哥看去的人,竟然是……
百里连儿?!
不过百里连儿明显没有看过来,视线淡淡的落在容隐和江雪玥身上,具体看谁,她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
李婧儿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听闻百里连儿自幼喜欢的人,可是璟然殿下。
哥哥到底在干嘛,怎么感兴趣的女子,都是喜欢璟然殿下的?
难道嫌自己的情敌太弱小,所以他要找个最强的?!
容隐拉着江雪玥就坐,和安平侯他们坐在一块。
也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百里连儿和容隐坐的很近,江雪玥在容隐的左侧,她就坐在容隐的右侧。
但是谁也没说百里连儿的不是,因为这是容隐他自己同意的。
听竹许久没见过江雪玥了,今日特地求了安平侯,让她也过来瞧瞧。
好在安平侯念她跟了江雪玥那么多年,也便就允了,方才容隐和江雪玥站在一块,她不敢轻易上前打扰。
现在容隐和江雪玥分开坐下了,听竹忙小跑着上前,候在了江雪玥的身旁。
她低着声音,偷偷的唤了一声王妃。
江雪玥听言,身子却是猛地一颤,她的手微不可见的紧了紧,而后微勾着唇角,颔首与她示意。
安平侯许久不见江雪玥,这会见到了,却是极为的心疼着她。
“眼睛被香火熏得眼睛都肿了,你还在那里求佛,也不知道爱惜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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