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摆是通体黑色,夹杂着一些红色,颜色搭着,很好看。
她挑了挑眉。
正揣摩着来人的身份,便听到一道道桌椅移动的声音,和响亮的请安声。
来人面上没有多少表情,只是淡淡的道了一句:
“有礼了,起身罢。”
江雪玥眸色一闪。
是昨日,与她同一日归京的人。
安平侯夫人,讨好的笑声,悠悠的传入耳内。
“璟然殿下长途劳累,昨日才刚回帝京,今日便来安平侯府,真是折煞妾身了!
该是妾身登门拜访才是,怎劳得殿下,亲自前来?快快,殿下快请坐。”
“坐就不必了。”
男人的声音格外好听,他道:
“今日来拜访夫人,只是安平侯,曾让本王捎一句话给夫人。
侯爷一切安好,待玥兮郡主及笄之日,便是他归京之时。”
归京……
归京!
江雪玥的手指置在袖口中,紧紧的捏住。
她的父亲,要回来了么?
他终于,肯回来了么……?!
安平侯夫人,还有姨娘们面上皆是一喜。
安平侯夫人道,“侯爷要回来了,这可真是太好了,不知,侯爷还说了些什么,烦请殿下,告知一二。”
俊美男人微微垂目。
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漆黑如墨的眸里,看不出情绪。
“安平侯,要本王收玥兮郡主为徒,好好教习她一些为人处事,倒也没说什么了。”
安平侯夫人怔住。
跪在江雪玥身后的听竹,却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璟然殿下是个什么人物,天陈国谁人不知?!
若郡主能成为他的徒儿,那这帝京,有谁还敢欺负她家郡主?!
江雪玥微微皱了眉,面色不悦。
所幸她低着头。
她面上的表情,这才没被人瞧见。
一般而言,聪明人,不好糊弄。
像容隐这般聪明的人,天下少见,就……更不好糊弄了!
她又怎会喜欢,当他的徒儿?!
安平侯夫人怔了好半晌,才呐呐的道:
“殿下说的郡主,确定是雪玥这孩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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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他问她;不送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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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兮郡主聪慧懂事,琴棋书画,样样出彩,待人有礼,知书达理。
这样出色的女子,做他容隐的徒弟,才不会辱没了他罢?
俊美男子转眸,缓缓望向安平侯夫人。
他的声音不冷不淡,慢慢的反问:
“你这是,在质疑本王么?”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
什么叫一击必杀,江雪玥想,便不过如此了。
……
…………
安平侯夫人再无言说什么,面色讪讪的。
容隐亦不多言,仿佛与安平侯夫人多说几句,他都嫌累。
没错,他那表情,是有嫌累的意思。
众人偷瞄,看的分明。
于是……
他的下一句话,便是提出告辞。
很礼貌性的,语气亦没有丝毫的不对之处。
可……
众人却是有种,冷刀子刮脸的异样感。
凝结成冰,冻彻心扉。
安平侯夫人忙走上前。
不过,她记着容隐,不喜旁人近身的忌讳,倒是不敢靠那般近。
步子定在离他五步远的样子,她躬着身子,便要送他出府。
容隐面色清淡,丝毫不为……安平侯夫人的卑躬屈膝,而动容半分。
黑如湛石的眸子微微低垂,他望向跪在自己身旁,一直没有说过话的女子。
薄唇轻启,他问,“不送为师?”
江雪玥眉毛一挑,安平侯夫人见机,立即道:
“雪玥,殿下在跟你说话呢,你赶紧起身回话。”
闻言,江雪玥慢慢的站了起来。
跪的久了,双膝有些发麻。
她半俯着身子,想了想,到底要不要向他施礼。
毕竟,她已有十年未归帝京。
礼仪却依然标准的话,会不会,惹来安平侯夫人的怀疑?
不过……
这个念头,只在江雪玥的脑子里,转了一圈,她便朝他施礼道:
“殿下,请。”
退婚一事,闹得沸沸扬扬。
后宫的那个女人,知晓她回来,不会不宣她入宫觐见的。
届时,她自是不能犯错。
倒还不如,在今日便施礼端正,以免日后,落人口舌。
男人的目光,在她脸上缓缓打转了一圈。
也不知,他究竟……在看些什么?
好在,他并没有看的好久,便收回了视线。
然而……
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
静谧了好一刻的大厅里,却突然响起了他淡漠而又强势的话语,大厅内的人,听的心头皆是一震。
“日后记得,看着本王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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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她愣愣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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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的地位,素来不比男子高贵。
尤其是……
皇室里的人。
江雪玥虽被尊称为郡主,但毕竟没有皇室高贵的血统。
而容隐,却是实打实的皇子殿下。
他的身份极为尊贵,又得老皇帝重视,朝中大臣见到他,亦会礼让三分,拱手行礼。
跟他这样的人说话……
怎能够看着他?
怎能够直视他?!
能直视他的,其人的身份,必定不会是江雪玥这种,郡主级别的人物。
而如今……
他却要江雪玥回应他的时候,看着他应答……
这……
说明了什么?
……
容隐只要江雪玥一人,送他出府,其余的人又是一怔,表情异样。
安平侯夫人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的眯起了双眼。
出府的小道上,容隐走在江雪玥的前头,步履不紧不慢,染着一抹从容。
江雪玥跟在他的身后,距离他不远。
他们身边没有人,江雪玥稍稍放了戒备,在他的身后,暗自思索着,此人帮她的缘由是什么。
她虽不是过目不忘之人,但记性,却绝对不差。
她可以很肯定的说,幼时,她与容隐,并没有多少交情。
至多,便是见过两面。
可在刚刚……
他却是光明正大的帮了自己,提高了自己的身价。
不明白,这是为何,难不成,是因为父亲么?
毕竟,他在边境,与父亲一起生活了多年,父亲求他多加照顾于她,亦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也说不通……
父亲的女儿,又不止她一个。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前方走着的男人,突然一个向后转身,她始料未及的便撞了上去。
淡淡的药香味扑入鼻尖,江雪玥反应了一瞬,忙退开了身子。
她低着脑袋,准备道歉。
身前的男人却先她一步开口,问的很突然,“想知道,你父亲的事情么?”
细长的睫毛轻合了好几回,江雪玥抬起眼眸,她望着容隐,问:
“殿下愿说,雪玥自是洗耳恭听。”
“在本王回来的时候……”
男人垂目看着她,漆黑如墨的黑眸里,没有多少情绪变化,他说,“安平侯,废了一只胳膊。”
什……
什么?!
江雪玥呼吸一滞,心头猛地一疼。
她愣愣的看着容隐。
消息,突如其来的闯入耳中,她没法一瞬间消化,眸底最真实的情绪,自是掩盖不住。
然思绪一转,她立即觉察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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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你没本王想象中的;那般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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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侯身为武将,武将的手何其重要?!
且,他还是将军,还是统帅,他若是废了一只胳膊,军心断然动荡。
容隐便绝无可能,会挑在此时回帝京,因为――
他需要稳定大局,稳定军心,他根本,走不开。
那容隐此话……
岂不只是在试探她?
思及此,江雪玥心头一震,瞳孔中的俊美男人,抿着的唇角,却忽然染了一丝笑意。
“反应是慢了点,但,倒也没本王想象中的,那般差。”
江雪玥攥了攥手心。
她知道,聪明人都有一颗极其敏锐的心,还有一双锐利的眼。
只是……
她却没想到,仅是初次交锋,她便结结实实的,输给了眼中人。
这种感觉,不得不说,着实令人,讨厌!
抿着唇,江雪玥欲开口呵斥容隐,不许拿她父亲说笑。
眼前的男人,却是突然倾身过来,俊美如莲的脸,近在咫尺。
男人的眼瞳深邃。
漆黑淡漠的眸子里,隐隐流转着一丝暗晦。
那是,她看不懂的情绪。
他抬起手,慢慢的往她脸上靠近。
这个动作,像是要,触摸她的脸一般……
思及此,江雪玥一个激灵,下意识的往后退去。
然而下一秒,她便感觉腰间一紧,身子顿时退后不得,被人牢牢的禁锢住。
气氛倏忽之间,变得怪异。
江雪玥抬眸,看向始作俑者,一双乌黑的眸子溢满戒备。
他们离的不远,却也不近。
容隐只是伸出了手,扣住了她的腰,并没有将她往回带。
适才往她脸上抬起的手,一下子伸到了她的头顶,将她摇摇晃晃的木簪,重新插好。
能感觉的出,他在做什么。
江雪玥微微皱起了眉。
她刚刚撞进了他的怀里,木簪兴许,是那时候撞歪了。
可是,他刚刚为什么,不直接帮她弄好?
非要让她产生错觉,故而误会于他?!
男人收回了手。
江雪玥一动不动的看着容隐。
紧接着,便见他俯身下来,淡淡的药香味拂过她的鼻腔。
容隐停在了她的耳畔。
他的声音很低。
每个字都极其的缓慢而清晰,一字一字,落入她的耳里。
“本王喜欢的,是畏惧而惶恐的眼神,而本王讨厌的……是戒备的眼神。”
江雪玥眼眸一紧,直觉他此话,是在警告她什么。
……
014;殿下;男女授受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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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
俊美男人微微退开了些。
他低眸,凝着她的眼。
江雪玥能够很清楚的看见,他沉静如水的眼眸里,荡着一丝笑。
只是笑意,没有直达眼底。
她眯眼,戒备迷惑更深,忽而听男人缓声道:
“不要再犯错,否则本王……绝不饶你。”
……
江雪玥深深的凝着他,像是打量,也像是在沉思。
须臾,她的唇边露出一点笑。
“圣人尚且有犯错的一天,雪玥一介小小的弱女子,怎么可能,再也不犯错?”
容隐凤眸轻挑,江雪玥低眸望向他的手臂,覆而抬起,她道:
“只是,殿下是雪玥的教习师父,那么……
男女授受不亲,师父不能,不知罢?”
容隐闻言沉默。
他盯着她仔细的看,眉眼算得上温和,阳光投在他的鼻翼上,落下淡淡的剪影。
良久。
在江雪玥,着实受不了,他如此仔细的看她的时候。
男人低低的笑出了声,只说了两个字:
“很好。”
他重新收回手,负在身后。
然后,他转身迈步,江雪玥凝视着他的背影,险险的松了口气。
跟上他的步伐。
这次,容隐没有在府中停留。
他刚要上马车,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他止住了脚步,转过身来,朝江雪玥道:
“听闻,郡主曾失去过记忆,不知郡主可还记得,明日,是什么日子?”
男人的嗓音,温润平和的,似是徐徐流动的水,不喘不急。
江雪玥愣住,大脑竟一片空白,做不出回应。
好在,男人没有要江雪玥回答的意思,问完了话,他便径直上了马车。
天空明亮透彻,暖黄的阳光照的人热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