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霖没说话,一直望着若可,眸光微动。
好一会儿,他们只是这么站着,若可以为是自己刚才的一番话,说的有些太直接。
于是轻咳一声想说话,沈暮霖却微掀开唇角。
“我沈暮霖这么多年来,唯一一次失去掌控的就是昨天下午!”
说完,他转身继续往停车坪走去。
若可突然想到昨天下午在顺城国际商城的那一次抢劫。
他是说这个?
若可看着他背影,没有再分析他话里的深意,往沈氏大楼对面的人行道走去。
刚过斑马线,便发现了一个问题。
沈氏办公大楼的地方还是比较僻静的。
僻静到很难打到车。
她足足站在路边五分钟时间,也不见一辆出租车过来。
不过,到是有几辆私家车主有向她抛来橄榄枝的。
但看他们的油头粉面,若可实在想象不到,坐上车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正在她踌躇之时,沈暮霖的玛莎拉蒂伯爵开了过来。
滑下车窗,沈暮霖低声说:“上车吧!这个时间不好打车!”
若可犹豫了下,没办法,就上了他的车。
她选择坐在了车后室,这样与沈暮霖保持了一个比较礼貌的距离。
沈暮霖没说话,只是将车子启动,沿着锦江路开着。
锦江边,人并不多,车子在机动车道行驶了一段时间后,若可看到街心广场上有一群孩子正在喂鸽子。
“咦,这里什么时候有鸽子了?”若可是喃喃自语道。
“刚刚!”
若可惊讶地看着沈暮霖:“啊?”
“呵……”沈暮霖笑起来,看着她即惊讶又有些不可置信的表情说:“骗你的!”
若可顿觉尴尬,她是不是表现特别信以为真?
“不过,也算不上骗你!这些鸽子刚在这里落户不足一周!当初市民热线有反映过孩子们都非常喜欢鸽子,咨询是否可以考虑一下孩子们的想法!正好有人愿意出这笔费用!”
“是你?”
“嗯!”沈暮霖答道。
“好虽好!但是,后续的管理也得跟上才行!”
想着满天鸽子的新陈代谢问题,也是很让人头疼呢!
“这些都有考虑!”
若可点点头,以沈暮霖的为人,这些问题当然他都会考虑到。
自己也真是岂人忧天。
气氛总算缓和了一些,沈暮霖将车子开到一个日式餐馆前。
若可从车窗看着这间可谓小巧精致的日式餐馆,疑惑沈暮霖是要带自己吃饭?
“我正好有一个客户约在这里见面,要谈合同约定事项!陈律师,你不是对自己的工作能力没有信心?可以借此机会验证一下!”
沈暮霖转眸,看着若可有些诧异的脸。
“沈董,您这是什么意思?”她已经明确拒绝过他的邀请了。
“陈律师,我不想错过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也不想因为一个人的经验尚浅,就忽视她身上存在的潜力!每个企业都要有一些新鲜血液来补充!”
沈暮霖已经推开驾驶车门,下车走到她所在的后车室一侧,打开车门礼貌的说。
若可抬眼看着沈暮霖脸上的坚定,以及他身后的这间日式餐馆。
总觉得有种被设计的错觉。
“沈董,你这么做,是强人所难!”若可下了车子,虽然她不想掺合进来,但是已经到了这里,如果她转头就走,是不是就代表了她对自己的极不自信?
“陈律师,你不做出选择,永远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更相信你的能力!走吧!”
若可抿唇,捏紧了包带,毅然抬脚挑开门帘走了进去。
沈暮霖看着她斗志昂扬一般的登场,唇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穿过纯木质的地板,在一位眉清目秀的男服务生的指引下,走进三楼最里面的一个房间。
房间仍只是一道厚实的棉麻门帘隔开,上面是一幅水墨丹青的莲。
在光线的映衬下,布的质感格外通透,垂感很好,衬托得整个屋子,浓郁的日式风情。
沈暮霖跟在她身后,发现她站在门外并没有进去,伸出手臂,替她挑开门帘轻声说:“进吧!”
若可其实不太喜欢日式餐馆,不仅仅是饮食习惯,更有一种难以铭状的情怀。
这些,她只是压在心底,从没有对外人说过。
沈暮霖见她迈着步子走了进去,犹豫着将包包放在门口的柜子上,然后走到靠窗的位子坐下来。
日式榻榻米走起来很舒服,再加上窗外便是一大片植被树木,放眼放去,有种回归大自然的感觉。
若可托着下巴看着那一片落叶,思绪有些放空。
那一年的时间,她与战墨城也是这样,望着外面的参天大树,看着自己的小腹一天天隆起。
他们本想在战墨城恢复后离开的,却意外发现自己怀孕了。
她想试着走出去,但是走了一段时间,身下竟然出血,战墨城担心她的身体,不得不再次回到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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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 刺青男人出现
她想试着走出去,但是走了一段时间,下身竟然出血,战墨城担心她的身体,不得不再次回到原点。
那一刻她有些愧疚,总觉得是自己托累了战墨城。
所以,她跟战墨城说,只要他先出去,再找人回头救自己。
战墨城坚决不同意,他说,就算出去,也要带着她一同离开。
他绝不会把她一个人留在这片林中。
如此,时间耽搁着,她的身体状况没有改善,却越来越差。
孕期反应全部都在她身上呈现了,恶心,呕吐,吃不下任何的东西,吃什么吐什么。
本来林中吃得就不多,这些日子没有出去,根本找不到外面的食物。
战墨城发挥了他军人的野外生存本事,承担起了她全部的饮食。
为了不让他担心,若可尽可能地吃下他带回来的食物。
但是,生活环境太恶劣了,肚子里的小生命将她折腾得晕过好几次。
一直到快生产时,她整个人都瘦得脱相了。
生下小辰的那一天,她一直记得,战墨城像一个惊慌失措的孩子,不再那么淡定,一直抱着她。
女人没有生过孩子,永远都不知道那种痛。
就像要生生撕裂她的身体,一阵强过一阵。
战墨城那一刻在她耳边发誓:“再也不要孩子了!不要了!不要了!”
她那时候把嗓子都喊哑了。
最后虚脱在他怀里,看着他抱着自己哭得模样,忍不住笑起来。
……
这一笑,引起了旁边一直注视她的沈暮霖的目光。
他将一杯茶送到若可手边轻声说:“陈律师,喝点水吧!”
若可猛然惊醒,看了眼沈暮霖,为自己走神感觉到抱歉:“不好意思,谢谢!”
“没关系!这里……有让你想到了以前么?”
若可心头突跳一下,却表现得很淡定。
“嗯!是有点!”她没有撒谎,只是淡化了些重点。
“我听墨城说,陈律师失去了一部分记忆!我有个朋友,他对治疗这种疾病有些造诣,有需要的话,我可以介绍给陈律师!”
“哦!不用了!”若可忙拒绝。
“不过,墨城似乎很感兴趣!”沈暮霖为自己再倒满了茶水,似不经意说道。
当然,他恨不得自己早点恢复记忆。
若可只是微笑,捧着茶杯慢慢的喝茶。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若可放下杯子,以为是沈暮霖的客户。
是两个身穿和服打扮的一男一女。
男人三十岁左右,怀里抱了一个三味线。
女人艺伎装扮,几乎看不清原来的五官。
他们一进屋先是礼貌的鞠躬,然后开始准备表演。
若可没见过艺伎表演,便多了几分深味的目光,仔细打量着眼前二人。
不知为何,总觉得那怀抱三味线的男人好眼熟。
屋里咿咿呀呀的弹唱,颇有些r国艺伎的韵味。
沈暮霖的那位客户就在此时进了门。
他进的有些匆忙,一下子撞到弹琴的男人。
那男人怀抱的琴“啪”的掉在了地上。
演出被迫停止。
那男人立刻不好意思的连连致歉,一边忙着捡自己的琴。
这时若可才发现,竟然是r国人。
沈暮霖的这位客户见状,憨憨的笑了,也同时去捡地上的琴。
两个人的脑袋恰巧撞到了一起。
那弹琴的男人撞疼了脑袋,伸出手去揉脑袋。
一道清晰的刺青露了出来。
若可对这个刺青印象深刻。
急忙冲上前,扯起男人的衣袖,看到那只彩绘着狼头的右臂,青筋凸起。
和那天推她下去的人一模一样。
“怎么了?”沈暮霖走过来问。
“没……没有!”若可并不记得那男人的模样,仅凭刺青她怎么就能判断是这个人?
她松开手臂,默默退回桌子旁边坐下来。
“出去吧!”沈暮霖交待一声。
那人怀抱着三味线和女人立刻退了出去。
若可抬眼看着那男人匆忙逃开似的身影,脑子里不断回放着那一日在锦江大桥上的一幕。
刚才搅坏气氛的赵力坤尴尬的笑笑:“是我不好!我刚才太莽撞了。实在是因为外面堵得厉害,我这一着急就……陈律师,您可别介意啊!”
若可摇摇头:“没事!”
可又想起她并不认识眼前的男人,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是谁?
“请问,您是?”
“哦!我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是赵氏负责新品开发部的总监赵力坤,这次是来跟沈董谈合作事宜的!”
赵力坤脸上还布着一层薄汗,若可看出来他应该是赶得很急。
沈暮霖看出了她的心思,淡淡说:“在他来的路上我跟他提起,会带陈律师您一同过来,现场看一下合作协议!”
她来的一路上,都没有听到沈暮霖有给别人打过电话。
那么在他来的路上,应该是在他从楼上下来过程中,或者更早之前。
那个时候,他怎么就能确定自己一定会跟他来呢?
若可看着沈暮霖的目光多了几分深究。
沈暮霖唇瓣微勾,与她目光对视,毫不掩藏的任她进行窥探。
“呵……暮霖,没想到陈律师这么年轻?”赵力坤跟沈暮霖看似寻常的一句对白,若可听在耳中,却是有些刺耳。
她听得出这其中对她工作能力的怀疑。
毕竟沈氏这么多年来还没有启用过这么年轻资历浅的小律师。但是,“总要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况且,我沈暮霖的眼光,从来没有差过!陈律师她……虽然年轻,但是很有魄力!我信得过她!”
沈暮霖说这些话时,眼底明显的闪着一层不容辩驳的光芒。
若可暗暗咽下一口口水,突觉得压力山大。
沈暮霖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替自己吹虚?
尽管她对自己还是有些小小的自信的!
若可保持镇静地笑笑道:“沈董,您这么说,我突然有种莫名的感动!”
“哈哈哈……陈律师,你确实应该感动,我还是第一次见沈董这么赞美过一个人,简直赤裸裸!”赵力坤眼神微瞟沈暮霖从容淡定的脸。
沈暮霖仍然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轻捏起茶杯品着清茶。
这时,服务生已经进来:“请问各位,需要点些什么?”
沈暮霖目光看向赵力坤,赵力坤却将目光转向了若可。
“赵总,主随客便!”沈暮霖启唇说道。
“哎!沈董,我们这里就陈律师一个女生,还是女士优先!”
若可是最不会点菜了,况且她……
“陈律师不喜欢日式餐饮!赵总就不要推脱了!”
若可怔住了,他怎么知道自己不喜欢日式餐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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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 安静的水墨画
赵力坤“嘿嘿”笑着,目光多了几分贼兮兮的光芒。
不再客气地拿起菜单点了起来。
无非是日式的几个特色餐食,特别是他念到的什么生鱼片、寿司的。
头皮都有些发麻。
菜很快都上齐了,赵力坤眼神一转,立刻化作招待生,热情的给陈律师交待这里的特色菜。
“这个日式餐厅可是我一个好友开的,他出r国留学几年,转行学了料理,回国后就经营了这家餐馆,而且这个餐馆里有不少都是r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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