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不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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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不相关-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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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使臣府所有的石灯都亮着。院子外头看着都是一片暖橙色,院子里花花草草长势喜人,饶是被月光照着,也没有半点凄凉之感。

    观止感慨了一下,瞧了瞧主屋,打了水放在外头,便也去歇下了。

    风月做了个梦,她梦见自己在漆黑的房间里,头顶上是红纱帐,有微微的暗光。

    旁边坐着的人在低低地跟她说话。他说:“等下一场仗打完,我跟父皇提一提立妃之事吧。”

    “立妃?”风月没开口,却听得见自己伪装出来的声音,怪里怪气地问他:“殿下欲立何人为妃?”

    “从前觉得,女子要温良恭顺,知礼仪,安后院。”他道:“现在觉得……活泼些的,也可以。”

    活泼些的?风月想,她也很活泼啊,只可惜当不了他的妃子了,太后指了她跟镇国侯家世子的婚事,再过半年就得完婚,她反抗也没用。也就是因为这样,才躺在了这里。

    封明那混小子想娶她,她先给他戴个绿帽子吧!到时候婚事吹了。她就不用被关在院子里绣花啦哈哈哈!

    “你笑什么?”旁边的声音陡然变得紧绷:“我说的又不是你。”

    “嗯?”她回神,伸手就搂着这人的脖子,吧唧一口亲在他的唇上,捏着嗓子道:“没什么,我只是很喜欢殿下罢了。”

    屋子里安静下来。旁边的人好像瞬间消失了,接着屋子里灯光大亮,亮得她惊慌地闭上了眼。

    “喜欢我?”殷戈止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里满满的都是嫌弃:“你这样的人,拿什么喜欢我?”

    心口一窒。风月怔愣地看着他。

    他穿了皇子的绣龙锦袍,站在监斩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关氏通敌叛国,罪连九族,今日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关清穆昂首挺胸地跪在她旁边,一身风华不减,一字一句朗声道:“谢!主!隆!恩!”

    刀起,头落。鲜血飞洒在这肮脏的刑场,扑了人满脸满身。

    “二弟!”喉咙里压着这一声喊。却怎么也喊不出来,只觉得眼前变得一片血红。

    关清穆倒下了,菱儿也倒在了他旁边,就算没了脑袋,两人的身子都还靠在一起。血流出来,融成了一处。她张大嘴想呼吸,却被铺天盖地的血腥味儿呛得咳嗽。

    刽子手的刀比战场上的人刀还快啊,跌跌撞撞地起身想护着左边的三妹,右边的二娘头就落了地。想护着前头关家最小的小少爷,后头的奶娘便又闭上了眼。她在这刑场上奔走,却什么也挡不住,痛得全身发抖!

    老头子呢?那满嘴说着忠君报国的老头子呢?家里人都要死了啊,他去哪里了?

    怔愣了半晌,风月想起来了,关苍海畏罪自尽于天牢,念其功勋,圣上准其全尸入殓。

    哈哈哈……全尸入殓,谢主隆恩,谢主隆恩啊!

    仰天长笑,笑得眼睛充血,她抬头看着监刑台上站着的人,手捏得发白,终于是拔了旁边护卫的刀剑,猛地朝他心口捅过去!

    “风月!”站在那边的人皱眉喊了她一声。

    四周场景涣散,浑身大震,风月睁开了眼,眼里依旧血红一片,恨意凌天。

    被她这眼神看得一惊,殷戈止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做噩梦了?”

    噩梦?眼里迷茫了好一会儿,风月看清了四周,慢慢坐了起来,缓了许久才闭眼笑道:“是啊,奴家做了好可怕的梦啊。”

    “梦见什么了?”殷戈止皱眉。

    屋子里就他们两个人,再没了别的气息,有那么一瞬间,风月很想拔了头上的钗子,直接捅进他的心口!

    然而,低头看了看自己还未痊愈的手,她睁眼,笑得活泼可爱地答他:“梦见家里人全死啦!殿下从天而降,救奴家于水火,带奴家报那不共戴天之仇!”

    眼神深邃地看着她,殷戈止道:“会的。”

    “那奴家就等着。”转头看了一眼外头已经大亮的天色,风月道:“哎呀,该给您做早膳了,奴家先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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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8章 出来坐坐 1650钻石加更

    (全本小说网,。)

    平静地看着她出去,殷戈止沉默了许久,喊了一声:“观止。”

    应声而来,观止站在床边看着他:“主子有何吩咐?”

    “这个月的消息可到了?”

    微微一顿,观止叹了口气:“到了,不是好消息。”

    殷戈止在找一个旧人,每个月都会这么问上一遍,三年了,他还在问,观止也依旧还是摇头。

    又看了门外一眼。殷戈止叹息:“罢了,准备用早膳吧。”

    “是。”

    风月的早膳做得很利索,没一会儿就端上来了,脸上也重新挂上盈盈的笑意,仿佛刚醒时那凶狠的目光只是殷戈止的错觉。

    “有好消息。”拿起筷子,殷戈止慢条斯理地说了一句。

    要是别人这样说话说一半,风月肯定是会提起椅子就砸过去的!有好消息不会直接说啊?停顿干嘛?等人鼓掌啊?

    然而,这话是殷大殿下说的,她一笑,伸手就鼓了鼓掌:“哇,什么好消息?”

    殷戈止道:“周臻善失踪的事情已经传开了。”

    眼眸一亮,风月笑了:“那冷大人也该闭嘴了。”

    她昨儿吓唬冷严的时候就知道,就算他半信半疑尚在犹豫,只要听见周臻善失踪的消息,必定就不会再管赵麟之事。毕竟做贼心虚。别的贼都获罪的获罪,失踪的失踪,剩下的一个贼,还敢去营救同伙?

    冷严一闭嘴,太子殿下再使点手段,她马上就能安安全全地出去晃悠了,也能回梦回楼了!

    “除掉赵麟,护城军统领和都尉都换人,太子可以高兴半个月。”殷戈止道:“你也可以暂时休息一段时间。”

    “好嘞!”兴高采烈地应下,风月拿起筷子就道:“正好房间里养着的草也该浇水了。等消息下来,奴家就回去。”

    正在夹菜的手一顿,殷戈止侧头看她:“你倒是自觉。”

    “做咱们这行的,多多少少得有点眼力劲儿啊。”骄傲地抬了抬下巴,她道:“公子是喜欢清净之人,奴家也不能总是打扰。”

    她也知道自己很吵?殷戈止抿唇,点了点头。

    院子里花开得灿烂,风月用完膳就跑来跑去的,帮着观止修剪了花枝,还清扫了院子。

    殷戈止冷眼旁观,阴阳怪气地道:“扫那么干净做什么?又不是你住。”

    被这话酸得打了个寒战,风月提着扫帚就蹦蹦跳跳到他面前,笑着问:“您想奴家留下来?”

    “谁想你留?”

    “那奴家就不留。”认真地看着他,风月一本正经地道:“您是上,奴家是下,您说什么奴家就听什么,所以公子,想要奴家留下来的时候,就开口直说,不想要奴家在眼前晃悠。也可以开口直说,奴家都能听您的。”

    皱眉看着她,殷戈止抱着胳膊靠在柱子边,没吭声。

    想了想,风月又道:“还有个忙可能需要殿下相帮。”

    “说。”

    “护城军里。有个叫张勋的人。以前是攻魏前锋营的百夫长,平昌之战后因罪退回不阴城,做了护城军的教头。”风月道:“这个人不常出门,整日酗酒,奴家想请他去梦回楼坐坐,但人微言轻,不知殿下可否……”

    “他与你有仇?”殷戈止问。

    掩着唇呵呵呵地笑了一阵,风月甩了帕子媚眼直抛:“您怎么把奴家想得那般可怕呢?没有仇就不能请出来坐坐了吗?”

    眼神幽深地看着她,殷戈止认真地点了点头。

    指名道姓地要请人出来坐坐,不是有仇,谁信呢?

    “好吧。”放弃伪装了,风月认真地道:“是有点仇,所以打算问候一下,殿下能看在奴家办事还算妥帖的份上,帮个忙么?”

    “可以。”轻描淡写地应下,他甚至连什么仇都没问,转身就进屋去了。

    风月想了想,觉得这人应该不会敷衍她,于是又安安心心地去接着打扫。

    观止在打扫客房,见风月进来。便说了一句:“这院子自从您来了,就干净了不少。”

    风月笑道:“我刚来的时候,这儿也挺干净的,还有别人住吧?”

    “没有啊。”摇摇头,观止道:“我们住这儿一年了,客院从来没进过人。每次洒扫,这儿我都是只将表面的灰尘擦了,免得万一有客人,看着也太失礼了。”

    脑子里有光闪过去,跟上次的一样。只是这次没人打扰,风月一把就抓住了那灵光,轻轻吸了口气。

    “姑娘怎么了?”观止问。

    “没……没事。”揉了揉头,风月笑道:“大概是有点累了,我先去歇会儿。”

    不疑有他。观止转身就继续擦桌子。风月抿唇,扶着脑袋出门,走在庭院里慢慢地想。

    上次派人去将军府找东西,越过了重重的机关,翻遍了整个书房。结果是什么也没找到,她一直觉得是有别的暗格没有被发现。但现在想想,也许易国如根本没将重要的东西放在书房。设置那么多机关,也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

    有问题的是客房。

    将军府主院的客房说是从来没人住,所以满是灰尘。可是。使臣府就观止一个下人,都知道打扫的时候顺便把客房的灰尘扫了。将军府奴仆成群,难道就没有人想到要收拾客房吗?就算不给人住,打开门一阵灰尘扑过来,也不符合易国如的性格啊。宅子都修得那么完美,客房里的灰尘不知道扫?

    唯一的可能,就是那房间里放了重要的东西,易国如吩咐过不用打扫,所以才会那么脏。

    有些激动,风月捏紧了拳头,定了定心神之后,才继续若无其事地扫庭院。

    一击不中,将军府已经加强了戒备,更换了机关。想再次得手,得继续等。

    深吸一口气,风月抬头看了看天。

    不阴城很快来了一场轰轰烈烈的雷雨,大雨之后,天气放晴,夏天就到了。

    民间议论护城军都尉贪污之事,已经是沸沸扬扬,太子趁势上禀皇上定罪落案,朝中求情之声渐微。六月初,赵麟被判侯斩,所有家产充公,子孙三代流放出城,不得回都。

    听见消息的风月原地转了三个圈圈,吧唧一口亲在殷戈止的脸上!

    嫌弃地擦了擦她的口水,殷戈止道:“你可以回梦回楼了。”

    正想谢个恩啥的。这人却又补上一句:“不过好生待着,别想接客。”

    “为啥?”风月一愣。

    嗤了一声,殷戈止点了点她的脑门:“记性不好?你名义上已经被徐怀祖赎身了,不是吗?”

    风月:“……”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当初为了赖在这使臣府。所以才那么说的,谁曾想还就不能挂牌了?

    鼓了鼓嘴,她道:“好吧,不做明娼,成个暗盗也不错。”

    “暗盗?”看她一眼。殷戈止问:“想偷什么?”

    做了个猛虎扑食的动作,风月举着爪子龇牙咧嘴地道:“偷人性命!”

    眼里有一丝笑意闪过,殷戈止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去吧,动作麻利点,不要让人察觉了。”

    “嗷呜”一声,风月扭头就往外跑。

    夏天的姑娘们穿得更少,薄纱下肌肤若隐若现,挥着小手绢儿的姿态也更迷人,饶是白天。整条招摇街都荡漾着一股子快活味儿。

    风月带着灵殊爬进狗洞的时候,抬眼就看见了正在后院里快活的断弦。

    由于这样的场景不是第一回撞见,风月显得格外镇定,伸手就捂住了后头灵殊的眼睛。

    断弦显然不怎么镇定,惊叫一声就拢了衣裳。轻轻推了面前的恩客一把,然后扭曲了脸瞪着她:“你不能走大门了是不是?”

    抱歉地笑了笑,风月拉着灵殊就跑!灵殊一边跑还一边问:“大白天的,断弦姑娘在后院做什么啊?”

    “小孩子不该问的别问!”弹了弹她的小脑袋,风月溜回自己的房间坐下。心情甚好地给花盆里的野草浇了浇水。

    没一会儿,门就被人踹开了,熟悉万分的声音阴阳怪气地响起:“哟,这不是风月姑娘吗?听闻被有钱人家赎了身,怎么又灰溜溜地回来啦?”

    勾唇一笑,风月道:“我要是不回来,你挤兑谁去啊?”

    瞪眼看了看她,断弦冷哼:“谁稀罕挤兑你?你跟何愁不在,我的生意可好了,棺材本都有了。”

    “是吗?那我就放心了。”风月道:“何愁马上也回来了,你有了棺材本的话,以后少赚点也没关系。”

    什么?!断弦脸绿了:“你回来就够让人糟心的了,她还回来干什么?怎么?这年头被赎出去的妓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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