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不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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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不相关- 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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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秘密,他很好奇,却也不敢去打探,怕挖出来的东西又是鲜血淋漓的。

    无声地叹了口气,殷戈止闭眼,在太尉衙门里安心住下,等着易掌珠来。

    易掌珠来得很快,大概是听见了殷戈止进了太尉衙门的消息,急急地来走后门,完全忘记了上回自己说的话,眼巴巴地看着殷戈止问:“我可以去看父亲吗?”

    “可以。”殷戈止点头:“你想去看,随时可以去。”

    这反正是太子允许的。

    易掌珠笑了,很是感动,拎着食盒接过令牌就往死牢走。

    易大将军连坐牢都享受的是大将待遇,单独的牢房,单独的看守,五十个狱卒从里到外围了个严实。

    易掌珠一进去就觉得不舒坦,皱眉道:“父女相见,也需要这么多人看着吗?”

    接过令牌的狱卒满脸犹豫。谁都知道易国如死不掉,那这易大小姐,是得罪好,还是不得罪好?

    想了想,狱卒还是派人去问了问殷戈止,殷戈止一挥手就给了特权…………易小姐探监,狱卒可以回避。

    出于对“殷殿下深爱易小姐”这件事的认知,狱卒们觉得这命令不意外,太子那边既然没什么特别的吩咐,那也就照办吧。

    于是,易掌珠就天天给易国如带饭菜来,殷戈止还怕她一个人走那黑漆漆的牢房不习惯。特别准许她身边的丫鬟也跟着进去。易掌珠有时候走在街上看见了好吃的点心,还让丫鬟拿着令牌给自家父亲送去。

    易国如很感动,觉得有殷戈止在真是好啊,有这样的特权,他牢里的日子都没有那么苦了。虽然自家女儿很笨,问她外头什么情况她都说不清楚。但是能经常有人给他送吃的,那就不错。下次丫鬟来的时候,他一定要吩咐她们带点纸笔,好让他传消息出去。

    然而,这天的夜里,他等来了风月。

    穿着丫鬟的衣裳。拎着令牌和点心,风月低着头进了大牢。莲步轻移,裙摆一下下地扫在绣花鞋上,看起来像是春风拂花,万种风情。

    殷戈止在牢外的阴暗处站着,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眼里神色晦暗,拳头始终没松开,半晌之后,隐身入黑夜,从牢房的瓦檐上飞过,准确地找到了易国如的牢房所在的位置,踩着瓦片,半点声响也没出。

    隔着栅栏将点心递进去,风月低着头道:“大小姐说,这一家绿豆糕很好吃,请您尝尝。”

    这两日吃的各式点心不少,易国如低笑:“她可真是会念着为父,这都什么时辰了,还让为父吃。”

    “大小姐也是怕将军受苦。”

    咬了一口绿豆糕咽下去,易国如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抬头看向栅栏外头的人:“今日怎么不是点钗过来?”

    “点钗姐姐忙,便托了奴婢。”

    “哦……”又咬两口,将一枚绿豆糕吃尽。易国如皱眉:“太甜了,不吃了。”

    吃一个也就够了,风月微笑,终于缓缓抬头看向他。

    牢房里灯光昏暗,易国如本是不太想注意一个丫鬟的,但敏锐的他察觉到了气氛不对,猛地抬头。

    月光从小窗口倾泻进来,流淌在这人精致英气的五官上,恍然间他好像就回到了厮杀的战场之中,有英武的女将军穿一身红衣,衬着白色的盔甲,手里一把大刀,直往他手臂上砍来!

    倒吸一口凉气,易国如惊得后退好几步,跌坐在草堆里:“关……关……”

    “我还雎鸠呢。”风月龇牙,笑得很是痞气:“易将军,别来无恙啊?”

    浑身冷汗往外冒,易国如皱眉。仿佛觉得自己是花了眼了,忍不住凑过来再看她几眼,然后便色厉内荏地道:“你不是死了吗!”

    “托将军的府,我全家都死了,就我命硬,苟延残喘地准备来找将军唠唠嗑。”拍拍衣裙,风月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里神色冰冷:“将军做过什么事,不会都忘记了吧?”

    瞳孔微缩,易国如低头:“你在说什么,老夫听不太懂。老夫与你爹,怎么也算是挚友……”

    “我挚你全家祖坟冒青烟!”风月咬牙,起身拎起食盒猛地砸在那栅栏上,一声咆哮惊天动地:“老头子都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连魂都不让他安?还挚友?他要是有你这样的挚友,死都死不安宁!”

    被晚辈当场这样呛声,易国如脸色很难看:“你……想做什么?”

    一边说一边仔细听外头的声音。这么大的动静。难不成都没有狱卒来看看?

    的确是没有的,托易掌珠的福,易家的人来探监,狱卒们都习惯性偷懒,只有门口的十几个个人还守着。死牢太深,这点声音。响彻牢房,也传不到守门人的耳朵里。

    “做什么?聊天呀!”满意地欣赏着他脸上微微慌了的神情,风月红着眼睛笑:“这么好的晚上,将军怎么能不同晚辈说说自己陷害他国良将,使诈夺取军情的好手段?怎么也要让晚辈瞻仰一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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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9章 绝望吗?

    (全本小说网,。)

    脸上的肌肉抽搐,易国如别开头:“你爹做的事,你怎么会知道?又凭什么说我使诈陷害?”

    “你的意思是,我爹当真将魏国的军机泄露给了你,还用的是最愚蠢的书信,留足了把柄等着人来抓?就在你们大军获胜的关头,你们也没救他,就眼睁睁看着他被押回魏国国都?”挖了挖耳朵,弹了弹指甲,风月笑得风情万种地指着自己的脑门:“你看我像傻子吗?”

    易国如沉默,平昌之战是他打得最不光彩的一场仗,他自然也是不愿意提起的,更没理由在这儿像被审问似的,将自己做过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然而,他的肚子竟然开始绞痛。痛得他白了脸。

    “绿豆糕好吃吗?”栅栏外头的人如地狱归来索命的鬼差,笑得阴森森地道:“还想吃吗?”

    脸色难看至极,易国如立马去抠自己的喉咙,却是什么都吐不出来了。

    “你敢对我下毒?!”

    “为什么不敢?”风月眯着眼睛好奇地道:“你是吴国的将军,又不是魏国的。死了也与我无关呀。”

    “你!”这才是当真慌了,易国如努力用平静的表情,捏着拳头道:“给我解药!”

    “好说好说。”伸手掏出一颗红色的药丸,风月咧嘴:“我也就是好奇我爹怎么被你套进去的,说清楚了,解药就给你。”

    “休想!”

    脸色一沉,看着他这傲骨铮铮的样子,风月甩手就将药丸给扔了出去。

    “哎!”易国如慌了,连忙伸手出来抓着她的衣袖:“解药给我,你想听什么,我说就是了!”

    反正这大牢里也没别人!

    重新挂上笑意,风月伸手又掏了颗解药出来,在他面前晃了两下:“说吧。”

    忍着疼,易国如咬牙:“吴魏之战,关苍海是我多年的敌手,只要有他在,这一场仗三年之内肯定打不完。dash;绑了殷殿下身边的副将贺兰长德的家人,威胁他提前告知行军路线和军中情况。他说殷戈止与关苍海密谋了一夜,然后大军往山鬼谷的方向去了。都是读过兵书的人,我自然能猜到他们的部署,使了一招反间计,提前做埋伏,让殷戈止带的那几万士兵覆灭在山鬼谷中,留他带着亲信回去,跟关苍海内讧。”

    “本也没指望这一招能有多大效果,吃了殷戈止一支精锐军队就不错了。dash;你们效忠的不是明主,那些伪造的书信,虽然笔迹模仿得很像,但是要仔细看的话,应该还是能找出破绽的。”

    嘴里说着,眼睛却盯着风月手里的药丸:“我……我要疼得说不出话了,先给我吃药吧?”

    风月神情有些恍惚。眼底水光潋滟,却是忍着没在这老匹夫面前哭出来,只板了脸,伸手把那红色的药丸给他。

    易国如接过去就塞进了嘴里,咽下去之后。似乎觉得腹痛有所缓和,便松了口气,目光里满是戒备地看着她:“知道了这些,你又能怎么样?”

    “不怎么样,虽然我相信我家古板的爹不会做坏事,但能得你亲口证明,自然是更好。”回过神,风月低笑:“不过易大将军啊,你口口声声为了百姓,为什么又要克扣自己麾下将士要吃的粮食,要穿的衣裳?”

    脸色微僵,易国如嘴上的胡须动了动,嗫嚅半天,吐出两个字:“荒谬!”

    看起来是不打算承认,不过风月也不关心这个。该问的问过了,该做的也做完了,她站直身子,笑眯眯地低头看着他问:“您知道绿豆糕里是放了什么,所以无色无味吗?”

    这天下无色无味的毒很少,能致命的毒,基本都是苦的臭的,所以易国如那会儿吃着绿豆糕没觉得不对,却不知怎么还是中毒了。

    “你放了什么?”他好奇地问。

    “少量的砒霜。”风月笑道:“不足以让您死掉,顶多是腹痛难忍。”

    “那……”那为什么还给他吃解药?

    伸手又掏了一颗红色的药丸出来,风月笑眯眯地道:“您看着这个,就不觉得眼熟吗?”

    红灿灿的颜色,看起来很可爱,吃起来却是极苦。方才腹痛太过,为了活命,易国如没多想,现在仔细一看,背后不由地起了一层冷汗。

    “绝命丸!”

    他亲自让人研制的毒药绝命丸,放在客房里的机关之中的,必要的时候才拿出去让人用。此毒剧烈无比。服用一炷香之后,便会七窍流血而死。

    怎么会在她手里!

    “不,不可能,你一定是在吓唬老夫。”连连摇头,易国如白着脸道:“我是吴国的大将军啊!我也是唯一能证明你爹清白的人,你不要我活着吗?我要是活下去,说不定你爹还能翻案……”

    “翻案?”风月笑了,笑得双肩直颤:“翻案有什么用啊?他们能活过来?不能,说不定还要被那些曾经害死他们的人哭哭啼啼地骚扰,何必呢?您死了就行了。”

    “易大将军。其实要是我不来,您可以在这儿等着,等着吴国的皇室给您开恩,让您感激涕零地重新回到战场上,重新为皇室效命。若干年后。这一场狂风暴雨都会散去,没人记得您曾经跟自己的妹妹苟且,也没人记得您有过造反的心思,时光洗涤,您又会是受人爱戴的大将军。”

    瞳孔微缩。易国如恼恨地看着她,终于嘶吼出了她的名字:“关清越!!”

    “我在呀。”摇着腰肢笑得如银铃,风月媚眼如丝地叹息:“可惜,就是因为我在,大将军的未来全毁了,您就得死在这不见天日的大牢之中,七窍流血,凄惨无比。手下有万千将士又如何啊?眼下要死了,谁能救你?你下地狱去,谁能拉得住你?”

    万蚁撕咬的感觉慢慢席卷全身,易国如倒在地上,眼睛睁得很大,不甘心地看着风月的方向。

    他是运筹帷幄的大将军,他有很多手段可以使,他也有很多的人可以利用,怎么能就死在了这里?不可能!他一定是在做噩梦!

    “痛苦吗?绝望吗?”女子的娇笑声萦绕在耳侧,易国如很想堵住耳朵,却觉得鼻子下头一热,喉咙如刀割般疼痛起来。

    “您好生享受啊,这可是您最后能活的一炷香了。哎呀呀,大将军,您的样子可真难看!”

    喘着粗气,易国如挣扎着,眼里泛白,断断续续地道:“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

    怎么能这么不按常理出牌,直接来杀了他?杀了他,吴国动荡不安,强敌必定趁机攻吴……

    哦……她不是吴国人,是魏国的……

    心脏的跳动声响彻整个脑海,易国如嘴里喃喃着,却是连话都不能再说清楚,支支吾吾,扭曲蠕动,眼里的神色慢慢涣散。

    看着那流到地上的血。风月觉得痛快至极,转身迈着莲步,在那将死之人的哀嚎声中,慢慢地踏出牢房。

    牢房门口的月光亮极了,亮得她眼前一片恍惚。

    “清越!”洪亮的吼声穿透寂静的关府大院,声音由远及近,没一会儿,整个关府就像是活过来了。

    关苍海甩着满脸的络腮胡子,提着木棍边追边斥:“女儿家怎么可以喝酒!你以后还想不想嫁人了!”

    “不嫁不嫁,女儿陪爹爹打一辈子的仗!”一边飞奔一边往嘴里倒酒,关清越笑眯眯地回头,穿过假山,拉过路过的丫鬟挡在自己面前,吱哇乱叫:“二弟也偷喝了,您做什么不追他追我啊!”

    “混账!男儿与女子能一样吗!叫外人看见。不说我关家教女无方?”

    “谁说我撕烂谁的嘴!”关清越大笑:“不过老爹,您当真还要打我吗?这最后一口女儿红,要叫我喝完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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