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与窒息感扑面而来，挟着隐殇森然的声音。
“本君上次唤你，怎不见你出现？”
“呃……”
墨小晚的脸色一下子由红转白，微垂的脸被迫抬起。
撞上那一对如同瑰丽紫宝石的眸子，她的瞳孔不可遏制地缩了一下。
出于本能，她抬起双手搭在颈间那只大手上，想要将其掰下来。
但那只手，又岂是她能够撼动的。
心思转动间，她只能艰难地出声回道：“魔君何时唤过奴婢，奴婢不知……”
“不知？”
隐殇轻哼了一声，缓缓自地上站起身，连带着，将跪伏在地的墨小晚也像拎小鸡一般拎了起来。
“本君于几日前传唤于你，却毫无回应，说！你的身份可是暴露了？”
墨小晚深切地觉得只要自己一点头，隐殇就能够在下一秒把她的脖颈掐断！
这个暴君！
她本来就不是他的棋子，谈什么身份暴露不暴露！
但这话她自然是不能说的，眼下也唯有拼命摇头否认：“没、没有……”
隐殇看着她血色褪尽显得苍白的脸，双眸微眯：“本君只想知道，你可是将本君交代之事，告知寂白了？上次便是他出手帮的你，才让本君传唤不得你来？”
“没有，真的……没有……”
隐殇到底在说些什么，她根本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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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1章 若是胆敢对本君有所欺瞒，你当知道后果。
墨小晚真的不知道隐殇什么时候传唤过她。
如果早知道会是今日这种结果，她一定会早早豁出去将此事告知寂白神尊的。
眼下她只觉得自己胸腔里的空气在快速流走，肺部开始隐隐作痛，快不能呼吸了。
求生的本能让墨小晚掰着隐殇那只手又使上了几分力气，双唇微张，像离开了水的鱼一般，无力地喘息着。
隐殇的眸光凝在她的脸上，像是在考量她话里的真实性。
须臾，他一甩手，墨小晚顿时像个破布娃娃一般被丢了出去。
肩侧落地，她甚至清楚地听到‘咔’一声骨骼错位的声音。
墨小晚暗暗咬牙。
原本在看到隐殇之时，她还惦记着寂白神尊恢复容貌需要的心头精血，然而现实很快便打碎了她心中的奢望。
在这样喜怒无常难以揣摩的隐殇面前，她连保命都成了一个大问题，更遑论要伤到他，取到他的心头精血。
成功几率：…100。
思索间，隐殇走到她面前，像看一只蝼蚁一般睥睨着她，语气不疾不徐的。
“若是胆敢对本君有所欺瞒，你当知道后果。”
墨小晚憋回因疼痛而快要溢出眼眶的泪意，一翻身又规规矩矩地跪着：“请魔君放心，奴婢知道。”
她现在算是知道隐殇当初留在她身上的东西是何作用了。
隐殇想留下她为他所用，控制她自然是毋庸置疑的。
而他使用的方式，便是随传随到，这应该是某种感应。
目的，就是确保能够及时地从她这里得到什么消息。
但若是按照隐殇所说的，他之前已经传唤过她一次，那她为什么，直到第二次被传唤才到这里来？
额间渗出细汗，墨小晚不敢抬手去擦。
眉眼低垂间，她细细思索着自上次与隐殇分开之后期间所发生的所有事情，不放过哪怕一个细节。
蓦地，她想到了那一次诡异的绞痛。
刚好，是在隐殇离开后不久。
难道……是当时隐殇传唤了她？
但是她为什么没有到这里来，反而有了那般诡异的痛楚？
墨小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又在脑子里捋了捋那件事情。
这两件事情之间，唯一的不同好像是……
当时疼痛的她，是六岁女童的模样。
而她被隐殇动了手脚以及这次被成功传唤过来，都是少女形态。
难道她形态的转变能够避开隐殇的传唤，而却因此必须经历难捱的痛楚作为代价？
想到这儿，她脊背又出了一层汗。
隐殇以指尖钳住她的下颚，迫使她再度抬起头来，那精致的眉眼就这样落入他的眼中，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看得分外真切。
墨小晚的少女形态，本是眉眼张扬明媚的那种。
此时刻意的收敛，挟着眸底的惊惶与无辜，看起来竟显得楚楚可怜。
恰到好处得，仿若能够戳到人心底深处最柔软的地方。
隐殇双眸微眯，须臾，绯色双唇微勾，连带着左眼下方的泪痣都生动起来，显得愈发妖冶邪魅。
“你这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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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2章 奴婢有一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本就忐忑的墨小晚听到隐殇的话，心里一突，下意识地就想抬手抚上自己的脸。
彼时，隐殇的手上却又使了几分力气，那力道重得，仿佛透过薄薄的皮肉直接掐到了她的骨头上，想要将其捏碎。
墨小晚痛得皱起了一对细眉，却抿紧了双唇不敢发出一声痛呼。
垂在身侧的双手五指紧了又紧，最后直接揪住了裙摆，捏得指关节泛白。
上次见面她脸上糊了土，灰头土脸的。
这次却在隐殇面前露出了真容，不过也没差了，有他留在自己身上的东西，她再如何掩饰容貌都没用。
此时此刻，她能做的，唯有求饶。
“魔君饶命！”
墨小晚痛得身子簌簌发抖，隐殇却以为她是被吓的。
在他面前，胆小之人，分两种。
一种是：单纯的害怕死亡。
另一种：心中有鬼。
譬如：做出违叛他意愿之事。
第一种可用。
而第二种，不可活。
眼前的墨小晚虽看似很畏惧他，却并不显得慌张。
所以，隐殇将她定义为第一种。
思及此，他指尖力道微松，拇指指腹暧昧地抚过她的脸侧，轻笑一声说道：“你若一心为本君所用，本君怎舍得要你的命。”
墨小晚张口道谢。
下一秒，隐殇大手扣住她的胳膊，将跪在地上的她给拉了起来。
墨小晚一颗心，悬起又落下，落下又悬起，但她无比清楚，若是过不了隐殇这一关，她就没法离开这里。
怕是还要永远交代在这儿，回不去重白仙府了。
而她，想活，更想回去，眼下对于隐殇，则必须小心应付。
她虽刻意避开了隐殇的眸光，却仍是能够感觉到，他在细细端详她的脸。
墨小晚心思转了转，在隐殇再次开口之前，主动解释：“魔君，奴婢有一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隐殇睨她一眼，将自己的手收了回去，双唇微启：“讲。”
墨小晚恭顺地点头：“是。”
“魔君先前所说之事，奴婢方才已经细细考量过了，记起不久之前溺水一事，昏迷了一段时间，故此想问问，若是失了意识，可还能应召而来？”
她的声音，听起来还有些打颤，像是在极力强装镇定一般。
而这，是她故意表现出来的，为的就是更大程度地取得隐殇对自己言语间的信任，让他觉得，自己不敢骗他。
偏偏，她就是有这个胆子！
而且，她那天确实也昏迷了。
话，只能算是半真半假。
但就是半真半假的话，更容易让人相信。
果不其然，在听到她的话后，隐殇眸光微动。
半晌，开口问道：“你的意思是：本君上次传唤你之时，你正处于昏迷之中，所以，才毫无所觉？”
墨小晚硬着头皮答：“是。”
受制于隐殇的人之中，还真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的，一时之间，他也难以判断真假。
气氛有短暂的沉默。
隐殇琢磨着她话中的可信度，墨小晚则是静静等待着他对自己的审判。
不多时，他挑唇问道：“溺水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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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章 你想从本君这儿，探得什么消息？
闻言，墨小晚微微松了一口气。
她并不介意隐殇打破砂锅问到底，纵然他是出于谨慎，但另一方面，也足以间接说明，他信了她的话。
即便这信任有可能只是暂时的，终究也是信了。
墨小晚在心中斟酌好了词句，面上却显露为难之色，微微咬唇，踌躇了一会儿才说道：“魔君不知，我家主子爱慕寂白神尊由来已久，且容不得旁人有半分惦记，寂白神尊上次从魔君手中将我救下，我同寂白神尊道谢之时被撞见了，她便以为，奴婢是借故与寂白神尊搭话，因此，惩罚于我。”
话音刚落，便见隐殇将手伸了过来。
墨小晚心里一惊，还以为是自己的说辞被识破了。
然而，隐殇却只是以两指捻住了她的衣裙一角，置于指腹微微摩挲观看。
紫眸，若有所思。
墨小晚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却只听他漫不经心地开口说道：“本君倒是觉得，你这脸生得比那名公主来得要讨喜多了，寂白怎的就如此眼拙，丢了珍珠，非要鱼目。”
说话间，他似笑非笑地抬眸。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只一瞬间，墨小晚便惶恐地低下了头。
他在试探她？
心思转动间，墨小晚嘴上却已经答了话。
“魔君说笑了，婢女身份卑微，不及主子，怎能与其争辉，二来，像您和寂白神尊这种超脱于世外的君主，又岂会局限于以貌论人。”
隐殇轻笑。
“你说的倒是有理，若是单凭一张脸便能够入了寂白的眼，他倒不至于一个人守着那空空荡荡的仙府千万年。”
墨小晚听得出，隐殇在说出这句话时，言语中带着少许不屑，隐隐还有着另外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眼看隐殇负手背过身去，墨小晚一双眸子转了转，开口问道：“魔君先前交代奴婢，于仙府之中取得您想要的消息，不知道魔君所要的，到底是何消息？”
话落，隐殇骤然回身，一双紫眸凝视着她，语气似笑非笑：“你想从本君这儿，探得什么消息？”
墨小晚的脸色，被这句话轰得煞白一片，回过神来又是‘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魔君明察！奴婢对您绝无二心，只是奴婢无能，对魔君所交代之事毫无头绪，故而才斗胆问一句，还请魔君恕罪！”
嘴上这么说着，墨小晚心里却是在暗骂！
玛德鸡！
这人到底是什么脑回路！
你们见过给人交代事情，却不说明内容的？
这tm让她取个啥子消息？
虽然，她也没有打算要给他取来什么消息，只是想知道隐殇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回去好告知寂白神尊而已。
毕竟，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
她口中所谓的绝无二心，是对隐殇只有坏心，没有忠心。
从未效忠过，自然也不会有背叛一说。
隐殇瞥了她一眼。
“本君谅你也不敢，起来吧。”
“谢魔君。”
须臾，他才说道：“本君想要的消息，是混沌灵源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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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章 傀儡魂咒。
“混沌灵源？”墨小晚表示懵逼。
那是什么玩意儿？
不过，她不懂没有关系，寂白神尊应该懂。
等她一回去，就将隐殇的意图告知他。
事关重大，纵使墨小晚的脸上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真实想法，隐殇还是免不得多说两句。
依然是大力钳住她的下颚，迫使她面对着自己。
“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若是让寂白知道你与本君之间的事情，你于本君而言，便无用处了，而本君，从不留无用之人，等着你的下场……便是身死魂销。”
最后几个字，落在墨小晚耳中，像毒蛇的信子，森森然地爬上她的背，激得她一阵哆嗦。
她还是那句话。
“绝无异心！”
对寂白神尊绝无异心！！
等她从这个鬼地方离开，就将所有事情都告知寂白神尊。
隐殇一开始不是怀疑寂白神尊帮了她，所以她第一次才没有应召前来的吗？
反过来理解便是……
寂白神尊有办法，能够让她不用再受到隐殇这个魔头的‘大变活人’之法。
以后她就不来这个鬼地方了，去他妈的身死魂销！
墨小晚打算得很好很周全，不曾想，出于对她回话的满意度，隐殇状若无意地又悠悠开口。
“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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